打開了他們遞來的文件，這個新的設計方案，還真是嘔盡了沈冉們那一組人的心，除了之前他們提到的地方有修正外，還把其餘幾個沒有利用好，甚至功能有瑕疵的地方，都參考著做了比較理想的修改。

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做這一行的，覃牧川隻是稍微看兩眼，就提出了幾個問題。

人家還不是故意刁難，人家是有理有據！

覃牧川並沒有要故意打他們的樣子，實事求是：“就目前為止，你們這份方案的確是我見過的，比較理想的方案之一了。”

要是不加“之一”就完了，可惜他加了“之一。”

沈冉他們靜聽後續。

果然，覃牧川接著說：“不過，作為一個公司，盈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本，新藝的設計方案是不錯，但是就價比而言，似乎低了一點。”頓了頓，他過來，“宋總的報價，最底價是多，能給我一個確定的數嗎？”

啊呀，終於說到正題了，隻是這樣打一捧子又給顆甜棗，覃總你年紀輕輕如此深諳談判之道，真的好嗎？！

沈冉跟自己的boss對視一眼，後者旋即說：“覃總的意思是？”

覃牧川笑，黑漆漆的眼睛彎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要我來說麽？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說不客氣還真是毫不客氣呀，一口氣把價了個超低，“你們設計公司的利潤我很清楚，再讓20個點，能嗎？”這個樣子，他還能做出一副又仁慈的模樣，微笑著說，“當然，你們可以先考慮考慮，”他又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前給我消息就可以了。”

這人工作上的氣場強得，宋沈二人完全沒有前進的餘地。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一下，宋boss隻好帶著沈冉退了出來。

下樓來剛好看到歐正的老板帶人過來，沈冉他們見到心裏直發涼，剛兩人還在猜覃牧川是不是在故作姿態，最主要是想把價錢下來呢，可是他把時間掐得這麽準，擺明了是真的在認真考慮跟歐正合作了。

歐正跟新藝搶單都快搶鬥眼了，但見了麵，彼此都是客客氣氣的，兩方人馬打招呼，問好，然後各行各路。

還沒完全合同的電梯門，歐正的老板笑得得意洋洋。

宋boss超不爽，袖。

沈冉以為他要幹什麽驚天地大事件了，結果他隻是來了一句：“吃早餐了嗎？走，先吃東西去！”

沈冉哭笑不得。

兩人就近找了家館子吃早餐，宋boss一路都在念叨：“你們家覃牧川還真是狠啦，一口氣了二十個點，他咋不直接讓我們給他做白工呢？現在人工這麽貴，他真是當我們半點都不值錢麽？”

沈冉有氣無力地提醒他：“覃牧川不是我們家的。”

“嗬嗬。”boss衝冷笑，再次確定：“你昨晚真在他屋門前站了一晚上？他就沒出來看看你，關心關心你，就讓你那麽等了一晚上？”當然，更不可思議的是，“你還真就等了他一晚上？”

所謂的，一個謊言必須要用百上千個圓，沈冉沒力氣：“如果站一晚上能拿到這個單，我認了。”

boss點頭，很是唏噓：“沒想到小冉你為了公司這麽拚！好吧，我記住你了，年終獎會多給你發兩塊錢的。”

沈冉：……

轉頭四看，哎，怎麽麵條還不來啊？

宋boss卻完全停不下來，沒一會兒又突發其想：“哎，你說你把姓覃的再搞定下來怎麽樣？這男人長得不錯呀，現在錢勢也都有了，你找上這麽個男人，簡直是要賺大發了！就算人結婚了也沒事啊，這麽好的男人，不搶白不搶！你不搶總還有其他人搶嘛。”

一通“搶”論下來，沈冉都要吐槽無力了，這男人節要不要再低一點？為了單生意就可以把賣了。

不搭理他，價錢的事，是老板考慮的事，隻是打工的，所以專心吃麵就好了。

還真是了，昨晚折騰得太狠，然後早上又拚老命地跑了那麽遠，力已經嚴重支。

隻是才吃了兩口，就覺得不對，站起來：“我去去就來。”

跑進洗手間，還真不是的錯覺，底上，一片腥紅。

這是，大姨媽來了？

可是時間不對呀，不久前才剛剛結束了的，要不就是那個後的，嗯，說起來，昨天和覃牧川，還是的第一次呢。

不怎麽痛，早上起來的時候，幫他鋪床，也沒在床上見到，就以為自己是屬於不痛也不會流星人。

沒想到，不是不流，是延遲了麽？

沈冉咬著手指，略有些呆。最後隨便出來，吃了兩口麵，正要找借口開溜一小會，boss居然善解人意起來，說：“你等下先回公司，價錢的事，我再去跟他們談。”

沈冉倒是沒有覺到異樣，的確，設計上的事可以管管，但談價錢，還真是不擅長。

於是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麻溜散夥，走人。

沈冉回公司，路上跑到藥店買了片事後藥，百度的時候查到說這藥有些副作用，真是一邊吃一邊各種心塞。

當然更心塞的還有覃牧川的態度，早上和boss去談事，他那公事公辦的模樣，真的是嚴重刺激到了。

沈冉發朋友圈，就兩個字：嗬嗬。

回到公司，因為手頭上的事都分派下去了辰星的單又還沒結果，所以很閑，便打開電腦，畫圖。

畫了一組四格漫畫。

第一格，又萌又可的妹紙重遇了舊人。

第二格第三格，舊人求複合，粘著各種死纏爛打，跪地哀求。

第四格，妹紙一腳把舊人踩在腳下，配文字：滾蛋吧，重逢君！

看著最後一格，沈冉覺得，好解氣啊，獨欣賞不如眾欣賞，發到了微博上。

微博有個帶v的大號，是個有點小名氣的畫師，是的副業來的。

漫畫一發上去，立即就引來好幾條回複。

有人說：“嘿，妞，遇到舊兒了啊？”是大學裏的好基友，現在在某雜誌社做編輯，畫師的工作還是介紹的。

沈冉麵無表臉回複：嗬嗬。

基友問：“是他，還是他？”

沈冉不答了。

好沒意思，人生的曆史太了，讓人一猜就猜了個準。

沈冉在虛幻的網絡世界裏求治愈不，家boss大人卻已經再次進了覃牧川的辦公室。

歐正的人早已經離開了。

覃牧川看了看手表，笑：“宋總這是想好了。”

宋boss在他麵前的椅子上坐下：“想好了。”他微微冷笑，“覃總故意晾了我們好幾天，然後這回一次價這麽狠，想來並不是對我們的方案和報價不滿意，是某件事，我們沒有做到讓您滿意。我人笨，能問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

☆、第7章算賬

boss下午回來，全公司在的人都圍上去問結果。

boss深沉臉：“問什麽呢，都先散散。”也不管大家有多失，把沈冉住，“沈冉你到我辦公室裏來一下。”

沈冉被他嚇住了，乖乖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談崩了？”小心翼翼地問，其實這多是在意料之中，20個點，得實在是狠了一點，如果覃牧川拒不加價，兩人談崩是顯然的。

boss卻沒接的茬，隻是斜著眼睛看，直看得沈冉頭皮發麻，舉手說：“好了好了，有什麽話你直說。”

boss就問：“沈冉，你以前到底是為什麽要和覃牧川分手啊？”

沈冉愣了一下，接著怒：蚊蛋啊，不是說表現好就給他們機會的嗎？果然是又拿著這事找岔子麽？

站起來：“我去找他！”

潛規則都讓他潛了，吃了還不作數，去死吧！

卻被boss一把拉住：“你現在找他幹線啊，早幹什麽去了？！坐下！坐下！問你話呢，老老實實給我回答。”

沈冉不想答，梗著脖子：“這是私事。”

boss冷笑：“可你他媽的私事已經影響到公事了。你不說也行啊，那我給你爸媽打電話，說你以前悄悄談了個帥得驚天地的男朋友，追你追到這兒來了。”

……沈冉無語：要不要換點新鮮的來威脅啊？！

但是這個威脅真的好有效，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媽為了找對象的事，裏不說，愁得頭發都快要白了。

要是知道有覃牧川這麽一號人在，嗬嗬，不用想，老人家肯定會殺過來的。

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沈冉抹了一把臉，問：“那他到底是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就跟王經理說的一樣唄，他我們價，就是因為看你不順眼，覺得你不負責任。所以當年，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呀？跟他鬧那麽僵，讓他這麽記恨？”

到底是為了什麽？

其實很簡單啊，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前途未卜。

沈冉是獨，家父母為什麽那麽讚和青梅竹馬在一起？因為近呀。老兩口從小給沈冉灌輸的思想就是，不要求你大富大貴大功，隻要你順順利利平平安安開開心心，還有就是，別離他們太遠了。

大學考到t大，是離家最遠的時候，那也是為了遷就青梅竹馬，因為t大的土木工程係，全國排前三。

畢業後，是一定要回家鄉工作的。

可是覃牧川，怎麽可能跟走？他家裏條件不太好，那年他之所以跑去院做兼職，就是因為他弟弟考上大學要籌學費。

他學曆不高，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在那超市裏從最底層做起，做到小小部門主管，剛剛升職又正是前程大好，又怎麽忍心讓他辭職跟一起走？

本來沈冉是想畢業後跟父母好好說說，賴在這裏找份工作待幾年再看的，到時候他們條件好點了，換到哪裏去不行？

但是青梅竹馬那個賤人，自己劈找了別人，怕家裏人罵，倒把和覃牧川的事也供出來了，還說：“找了個長得很不錯的男朋友，哪裏還看得上他呀？”

這事兒讓沈冉父母簡直驚呆，爸爸退休在家後本來就閑得一病，聽到這消息，直接愁得進了醫院。

沈冉算不上是乖乖，但確實還沒有勇氣為了一份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