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4
回到教室後,沒一會兒上課鈴聲響起,臺上的老師講得唾沫四濺,程梨撐著下昏昏睡。好死不死,坐在斜後方的謝北扔了一個紙條正中程梨腦袋。
攤開一團的紙條,謝北的字歪歪扭扭:“想不想知道背後搞你的人是誰?”
程梨困得不行,沒有回他。
謝北存心要煩,又扔了一個紙條,上麵寫著:你求求哥,哥幫你。
程梨剛寫上“滾”字,地中海這會兒正走下講臺,眼疾手快地搶過手裏的紙條,看了一眼後,往謝北的後腦勺送了一掌:“上課傳什麽紙條!不用聽課了是吧,覺得自己可厲害了是吧,出去!看著你我都礙眼。”
謝北一聽到老師讓他出去,立刻昂著頭抬腳出去。就他那神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上臺接表彰的。
“還有你,程梨。”地中海歎了一口氣。
程梨睡意正上來,這會兒因為謝北到牽連,一點好臉都懶得給他。
因為這節課是連堂課,地中海下課也不肯放過他們,讓他們兩人繼續罰站。謝北看程梨正在氣頭上,從口袋裏拿出一顆薄荷味的糖遞給,嬉皮笑臉的:“梨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唄。”
程梨接過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意味著這事過去了。
謝北不放棄:“你真的打算這樣忍氣吞聲啊?”
“我覺得讓我為被非議的對象還不夠,有人還想我被恨。”程梨把的想法說出來。
謝北轉瞬就明白了的意思:“那就再等等。”
下課的走廊裏喧鬧得不行,男生依靠在欄桿上笑著說一些開黃腔的話,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笑。生呢,則互相挽著手一起去廁所。
還有的乖同桌江妍,下了課依然認真地伏在書桌前,白淨,安靜地看著書,偶爾有一兩縷碎發下來,又重新被別到耳後。
每一個人看起來無憂又無慮,幹淨的臉龐,都稱得上是好的存在。隻有不是,有憂也有愁,很去這個年紀的快樂。
程梨正出神地思考著,喧鬧的走廊忽地慢慢變安靜下來了。接而很小的聲音響起來,語氣激:“廖飛宇過來了!他可是很過文科班的誒。”
“我靠,廖飛宇來幹什麽,不會又想來打架的吧?”有男生立刻提高警惕。
男生的注意力則在於廖飛宇是否來挑事,而生則不同了,全都放在他那張懶散又好看的皮相上。
“他是不是在看我!我的天,心都要跳出來了。”生的語氣張。
程梨偏過頭去,猝不及防地對上廖飛宇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藏著不安的星子,讓的心莫名地了一下。
能確定的是,廖飛宇正在看。
“啊啊,他是不是朝我走過來了?”
廖飛宇穿著三中的校服,藍製服鬆垮地穿著,白襯衫的領口將他的五削得棱角分明,上帶著一種漫不經心,臉上緒不明地朝這邊走來。
一道高瘦的影籠罩下來,廖飛宇雙手兜,俯在跟前,那悉的氣息又席卷全。廖飛宇閑閑地說:“那天晚上你耳環落我這了。”
程梨眼底的煩躁之意一閃而過,卻被廖飛宇極快地捕捉到了。
再對視時,廖飛宇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送你了。”程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哦。”廖飛宇並不意外。
圍觀的人越來越來多,議論的多重聲音四起。程梨有些站不住腳,擅長的是偽裝自己,當一個形人,卻覺遇上廖飛宇,一切事的方向都偏了軌。
不管旁人的眼,廖飛宇愈發地神自若,他慢悠悠地從兜裏拿出一個耳環,是檸檬黃的小琥珀,樣式別致,裏麵凍著一隻竹蜻蜓。
廖飛宇慢慢把玩著那隻吊墜,忽然猛地把手往走廊的欄桿外狠狠一揚。程梨的瞳孔一,聲音提高了一個度:“廖飛宇!”
廖飛宇慢慢地把手收回來,攤開掌心,上麵完好地躺著琥珀耳墜。
被耍了。
“不是說不認識我?”這是他說的第三句話。
程梨不想理他,更不想被人指指點點。上前一步,想趁其不注意拿回自己的耳墜,廖飛宇卻眼疾手快地收回去,重新兜。
“小雀斑,想要回它,打我電話。”廖飛宇扔一下一句話,穿過重重圍觀的人群,讓一個人在風眼中心,離開了。
他知道程梨沒有他的電話,但他知道程梨有的是方法。
程梨看著廖飛宇離開,他脖子上紋了一個類似於漫人齒的表,背影看起來懶又囂張。
“再高冷的神還不是勾搭廖飛宇,裝的唄。”
“不過是廖飛宇主來找程梨的誒,不會是喜歡吧,那閔從語怎麽辦!”
“你瞎說,廖飛宇和閔從語那麽好,他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也就是新奇而已。”
“你們是長舌婦嗎?”謝北狠狠地瞪了們一眼,“還不趕散了。”
人群漸漸散去,程梨看見了不遠的閔從語,角勉強抬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
放學鈴一響,程梨踩著鈴聲,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書包回家。場上的人魚貫而出,程梨往耳朵上塞了兩隻白耳機,正按隨聽的鍵,找喜歡的歌。
前麵有人議論八卦:“聽說今天開完早會後,廖飛宇和閔從語吵架了,還吵得很厲害。”
“是嗎?”
程梨心裏正費解廖飛宇為什麽來這一出,電火石間忽然想到,廖飛宇選擇在眾目睽睽下找,閔從語那個複雜的眼神。
,廖飛宇這個心機婊。
對於學校的風言風語,程梨一直忍著。
是想看看,背後的人下一步作是什麽。
但程梨沒有想到的是,學校論壇裏有人放出了和廖飛宇那天晚上在包廂的照片。
程梨坐在廖飛宇的大上,兩人得,男生低頭看時眼裏帶著一簇。
照片誰他媽知道是不是過度曝,才會有那樣的錯覺的。
而且拍得很討巧,拍照片的人怕惹到廖飛宇,刻意模糊了他的廓,偏偏食指戴著的銀戒證明了他的份。
一時間,程梨不僅被非議,還真的如所說,了學校眾人嫉恨的對象。
學生時代最擅長的就是站隊,有時甚至分不清模糊黑白的那個界限,就急著投石。
為首挑事的是一個生,歐菲菲,帶頭孤立程梨。
歐菲菲是閔從語的閨,程梨想來想去,這樣做的理由以為程梨和廖飛宇有一,替閨出氣罷了。
而事件的男主角,出口至尾,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除了江妍和謝北,全校沒人會和說話,避如瘟疫。
不過他們也隻敢口頭暴力程梨,文理分班不久,不清的格,不好輕易結論。
所以程梨繼續我行我素,上的課,做的兼職,該幹什麽幹什麽。
歐菲菲見程梨一副不影響,不為所的樣子氣得不輕。
有些人看程梨沒有反應,開始做一些小作。
周二上午,程梨做了個課間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書本被扔到學校水池裏。
那人以為程梨不說話就是好欺負,大搖大擺地把的書扔到水池裏,還就十得。
這一幕被江妍看到了。
程梨坐在座位上,看著狼藉的桌麵,神未變。
不出三秒,程梨冷著一張臉,獨自走進高二〈三〉班。
所有人見到緋聞中心的主角出現在他們班上,略微喧鬧的教室安靜下來,雖然心裏好奇得死。
程梨語氣還算平和,抓了門口的一個學生隨意問道:“哪個是歐菲菲?”
“在那。”有人指了個方向。
程梨看過去,閔從語坐在桌位上,一群生圍在邊說話,其中歐菲菲笑得最誇張。
歐菲菲正笑得多大聲:“你們就等著看哭吧。”
“是嗎?”程梨出現在後。
程梨個子高,氣勢就了歐菲菲一頭。不等歐菲菲回過頭來,程梨一把扯住後脖子的領子,拖著往外走。
而全程,廖飛宇坐在後排漫不經心地看著這一幕。
一路都有人圍觀,歐菲菲氣得大喊大,無奈程梨用了巧勁,怎麽都掙不得,臉因為窘迫而紅得像蝦子。
“下去把它給我撿回來。”程梨拖著,手一鬆。
歐菲菲跌倒在程梨在腳邊,十分狼狽。
歐菲菲大喊大:“不是我幹的!”
閔從語和趙靈月趕過來溫聲製止,不起作用,程梨依舊不肯鬆口。
閔從語禮貌地衝笑:“程梨,大家都是同學,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個屁。
周子逸也匆匆趕來,他一臉為難的樣子讓程梨想笑。眼前的分別是前任和現任的閨,誰也不好得罪是嗎?
程梨什麽都沒說。這段時間,周子逸隻要逮著空就給發短信,打電話,讓煩不勝煩,直至拉黑了他才消停了點。
最終這場鬧劇以教務主任和保安趕來而結束。
程梨被記了個過,還在早會上念檢討。
因為這件事,大家刷新了對程梨的認識,也懶得藏。
在臺上習慣地煙,偶爾翹掉一兩節晚自習去做兼職。在學校除了謝北,江妍會說話外,愈發地冷漠孤僻。
春分一過,雨季持續得更加漫長。北川這座城市,像是浸泡在無盡的氣中。
這些煩心事好不容易消停點,程梨想起來自己那隻耳墜還在廖飛宇手裏。
要是就一普通的耳墜就算了,偏偏這隻耳墜對來說,有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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