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背地里怎麼樣，坐在這里的表面上起碼都是個明人，看姚就跟裂了似的口吐芬芳，有的咳嗽，有的喝水，還有的臉皮。

校長了腦門，有些頭疼的說：“姚，平復下緒，我們繼續往下說。”

“好的，”姚深吸口氣，狠狠剜了李永春眼，這才轉向另個王姓老師：“我大三那年的績在這兒，班級的投票記錄也在那兒，完全符合黨要求，您能解釋下為什麼最后選的人了江桃嗎？”

證據明晃晃的擺在那兒，狡辯的下場王姓老師也看見了，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他說：“這個，這個的確存在些誤會，是我的疏忽……”

“不是疏忽吧？”姚破了他的謊言，言辭犀利的說：“難道不是江桃媽媽去給你送了禮，所以名額就掉到了上？”

“王老師，您別急著反駁，我這兒還有段錄音，是黨名額公布當天跟我的段談話，”打開手機，施施然的將手指放在播放鍵上：“您先說說自己到底是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工作疏忽，然后我再播放下錄音，咱們兩方面互相驗證下，您覺得怎麼樣？”

王姓老師原本就不好看的臉徹底黃了，難掩憤恨的瞪了眼，悻悻的說：“是，是江桃的媽媽給我送了禮，所以我才……”

姚厲聲道：“才怎麼樣？！”

王姓老師咬牙，狠下心來，繼續說：“所以我才把黨名額給了江桃！校長，諸位領導，我有錯，我要檢討自己，我對不住領導的栽培，我追悔莫及啊……”

領導們神各異，校長恨鐵不鋼的看他眼，說：“姚，你再播放下錄音驗證下？”

“不用了，錄音的事兒是我編的，”姚說：“就是詐下王老師而已，誰承想他這麼傻，詐就全招了。”

王姓老師：“……”

他僵的笑了下，目郁的看了眼。

姚都走到這步了，還怕他干什麼，視線跟王姓老師對上，笑盈盈的晃了晃手機：“當初江桃那段錄音的事兒是我虛構的，不過您剛剛說的我錄下來了，這個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我現場給您播放遍？”

王姓老師：“……”

媽的，算你狠。

校長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會議室里寂靜下來，他環視周，嚴肅的說：“對于這件事，大家有什麼看法？”

會議室里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考慮到李永春和王姓老師在學校里邊的關系，有的明哲保，有的不想摻和這趟渾水，但的確也有人心存正義，看不慣這種行為。

個戴眼鏡的年人板著臉，冷冷說：“學校是國有財產，貧困金是國家財政對于貧困學子的補助和幫扶，李永春這種行為知法犯法，做貪污！而王……”

他低頭看了眼名字，繼續說：“而王志國收賄賂，篡改黨名單這種事，雖然構不犯罪，但也違反了學校紀律，同樣不能姑息！”

后邊陸續又有幾個人出聲贊同，跟李永春和王志國同派系的人自知理虧，雖然心里邊不贊同，但上卻不會說出來。

校長目在所有人表不的臉上掃過，暗暗嘆息聲，說：“就這樣公示出去吧，李永春的事會有專人理，對王志國的罰，就由學校來制定。”

“姚，”他和藹的詢問：“你覺得呢？”

姚說：“我覺得很公平，謝謝您。”

朝校長鞠了個躬，然后又依次謝過其余幾位說話的領導：“謝謝你們。我知道這個社會有黑暗的面，但我也相信，同樣有人在努力的維護明，謝謝你們！”

幾個說話的領導臉上顯出點笑意，輕輕朝點了點頭。

姚又看向臉晦暗的政教主任，大聲說：“我能要求政教這位主任向我道歉嗎？我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有很大的問題！如果今天上午我去找他舉報的時候他能認真點，別那麼敷衍，把我當個平等的、有尊嚴的人來看待，盡到自己的職責，那事本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懷疑他的能力，并且質疑他的人格，我要求他向我道歉！”

會議室里寂靜了會兒，最開始為姚說話的領導十指叉在起，說：“我贊同姚的說法。比起政教，養老院更適合混日子，如果沒那個能力，就不要強占著位置，這對學校、對學生都沒好，是吧。”

之前開腔的幾個領導出聲贊同，直沉默著的李永春表叔則說：“事已經鬧大夠大了，就適可而止吧，別太上綱上線，難道還真能把學校的名聲置之度外？馬上就是畢業季，企業招工要開始了……”

“我不贊同您的說法，”姚說：“這位不知名的表叔，我想問您個問題，到底是個尸位素餐的人對學校的損害大，還是個尋求公正的學生對學校損害大？”

“這個問題很簡單吧，”角勾了下，說：“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才是主流，您說是不是？”

“……”李永春表叔腮幫子上的的有些僵，然后說：“校長，我還是避避嫌吧，這件事任憑您做主，我不參與意見了。”

姚說：“您早就該這樣了。”

李永春表叔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校長咳嗽了兩聲，目淡淡的看向政教主任：“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麼理才好呢？”

政教主任臉上陣青陣白，神難堪的躊躇了會兒，終于站起走到姚面前去，說：“姚同學，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大意，讓你遭了委屈，請你接我的致歉！”說完，他紆尊降貴的彎下了腰。

“我接你走的這個過場，畢竟你說了對不起，也的確彎了腰，但是我不接你的道歉。”

姚說：“我們學生私底下有句笑話，說沒政教和教務老師晾過的學生生涯是不圓滿的，沒為個章、個簽字跑斷的大學生涯是殘缺的。這話今天我也說給您聽聽。老師是人，學生也是人，尊師重教是應該的，但拿著手里那點權柄為難人，高高在上的作踐學生，這是老師應該做的事嗎？”

桌上那份資料姚不打算再拿走了，把手機放進包里，自若的說：“您道歉的話我聽了，事后該怎麼理就怎麼理，您恨我沒關系，反正我也不喜歡您。”

姚目在會議室里邊人的臉上挨著轉了圈，然后說：“我知道我今天得罪人了，也知道有的人這會兒就在心里盤算著給我穿小鞋，使絆子，可我不后悔。有些話在心里憋久了，不說出來我難，我堂堂正正問心無愧，我有什麼好怕的？”

“謝謝幾位老師的仗義執言，也謝謝校長您能我過來，幫我主持公道，折騰了這麼久，大家應該很累了，我也不多打擾了，再見。”

深深向幾個幫助過的老師鞠個躬，姚背著包離開了會議室。

外邊還有學生守著，見出來，眼神難掩迫切的投了過去。

姚心頭松，忍不住微笑起來：“切順利。”

“耶！！！”

學生們的歡呼聲隔著門傳進了會議室，里邊片安靜，雀無聲。

“貧困生拿到屬于自己的貧困金，附和標準的人拿到自己應有的名額，什麼時候這樣理所應當的事也要發群眾、在學校門口大鬧場才能完了？”

校長臉慢慢的冷了下去，重重拍桌子，厲聲喝道：“可恥！”

……

走出辦公樓，姚春風滿面，即便是沒吃午飯，整個人都神飽滿。

原說：“這麼高興嗎？”

“因為把直在我心頭的兩塊石頭搬開了啊，想想李永春跟王志國那兩個賤人那時候的表，再想想政教主任對我彎腰道歉的樣子，”姚把被風吹的頭發挽回耳后，滋滋的大道：“啊，爽翻了！！！”

背著包大步往外走，腳步輕快，神歡愉，原側著臉看了會兒，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刷墻兄弟倆這會兒還在粥鋪那里，姚原本說是上午工作就能結束，沒想到居然拖到了午，這時候都兩點多了。

幫他們分別買了瓶水，每人又額外多給了五十塊錢：“兩位師傅辛苦了，謝謝你們。”

倆人樂呵呵的收了，說：“沒事，反正也不重，我們倆現在還沒法干活，閑著也是閑著，以后有這種事再找我們啊。”

姚笑著說了聲：“定！”

想要的公道討回來了，欠的賬也結清了，姚今早吃包子喝粥花了二十塊錢，雇人舉橫幅花了四百，兩瓶礦泉水三塊，加起來也才四百二十三，千塊的花銷額度還差著五百七十七呢。

這筆錢不算多，但對姚這個貧窮了二十多年的小可憐來說已經不了，對著余額看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興沖沖的離開了粥鋪。

原微笑著說：“是要去吃頓大餐犒勞下自己嗎？”

“不，我要回宿舍！”

人類頭頂炸起來兩撮兒呆，興高采烈的說：“不把江桃那個碧池懟的媽都不認識，我就不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