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啊,”姚怔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這種窮就沒有談男朋友的本錢啊。”

原說：“可是你長得這麼好看。”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姚回想了一下,咬著筷子說：“男生生談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初中？大概是吧。我太窮了,生活費跟學費都是爺爺負擔的，那時候也是井底之蛙，什麼出國深造什麼自主創業都不敢想，腦袋里唯一一個想法就是努力讀書,考個好的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多賺點錢，能養活自己,也能爺爺安度晚年……”

“其實也有男生追我，畢竟我長得好看嘛,”說到這兒，姚小小的得意了一小下：“但是談會人分心啊,讀書是我能抓住的唯一的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了,我不敢松手，初中是這樣,高中也是這樣。”

原說：“大學里不也有人追你嗎？”

“我窮啊,”姚理直氣壯的說：“生活費要打工賺,哪有時間談？而且還要應對學業,本來就不夠聰明，再不努力點是想考倒數第一嗎？”

原聽得笑了，說：“不是也有有錢人追你嗎，就那個，那個羅志明……”

“他那是喜歡我嗎？那是饞我的子！”

姚看得的，冷笑一聲，說：“我要真是從他手里拿錢，那就得俯首帖耳低人一等，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能做人為什麼要當狗？我又不是天生下賤。”

原著下沒有說話，目卻靜靜的落在臉上，姚冷笑了那麼一小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原頓了頓，說：“看你孤零零一個人怪冷請的，就多問了一句。”

“一個窮沒有朋友孤零零一個人，這格孤僻，有反社會傾向，一個有錢人沒有朋友孤零零一個人，這心靈充實，孤獨，”姚“呵”了一聲，說：“我有錢就夠了，又有爺爺作伴，要什麼男朋友啊。”

說話間的功夫，洪明麗的電話打過來了，隔著手機都能聽出來那怪氣的勁兒：“，怎麼樣，下班了沒有？你什麼時候能過來？哦，我忘了——您可是大忙人，分分鐘幾百萬上下，不過您放心，該給的辛苦費我還是會給的，畢竟親兄弟明算賬，是不是？這個道理小姨明白。”

這麼正大明的兌人，姚才不這個委屈，丟下句：“我吃飯呢，有事待會兒再說。”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洪明麗還準備再諷刺幾句呢，沒想到姚居然敢先一步掛斷電話，呆愣楞的對著手機顯示的頁面看了會兒，惱怒道：“姚到底是怎麼回事，瘋了嗎？不知道我是長輩？居然敢掛我的電話！”

把車停在學校門口的道路上，席蕊抱著書包坐在后排，聽見靜就冷笑說：“趾高氣揚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上一次不就是這樣？我拜托幫忙寫篇作文就推三阻四的，還專門打電話跟你告狀，我看啊，本就沒把我們當親戚！”

洪明麗心里邊早就憋著火，再聽兒這麼一攛掇，臉更難看了，反手把電話撥打回去，說：“姚，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小姨？”

姚說：“我說我吃飯呢，您聽不懂人話是嗎？”說完，又把電話給掛了。

洪明麗看著通話結束的頁面，直接給氣個半死，手指頭哆哆嗦嗦的點了回撥，接通之后憤怒的大喊一聲：“姚！”

“小姨，您是不是智商有缺陷，既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也不會好好說話啊？我說我在吃飯，現在沒時間跟您說話，就這麼兩句話，您理解不了？”

姚夾了一筷子土豆送進里，吃完之后才不急不慢的說：“席蕊的作業呢，您用得著我我就過去，用不著就算了，地球這麼大，誰離開誰活不了啊，您說是不是？”

“還有，我友提示一下，”聲音里帶著笑意，只是這時候約著點嘲諷：“您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要是連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分不清楚，那可真是太可笑了，我能容忍一次兩次，但絕對不會有第三次，您再這麼咋咋呼呼一點教養都沒有的話，我就直接把您的號碼拉黑了——這句話應該能聽明白吧？好了，再見。”

姚又一次掛斷了電話。

“反了了，真是反了了！”

洪明麗三魂七魄氣走了一半兒，口劇烈起伏一會兒，下意識就要打電話給姚母告狀，都從通話記錄里找到姚母名字了，馬上要點下去的時候，卻停住了。

“我還就不信了，我洪明麗會收拾不了你這麼個丫頭片子？！”

笑的面容扭曲，手掌狠狠的扶住方向盤，說：“蕊蕊，我們回家，待會兒咱們一起會一會你這個了不起的表姐！”

姚慢慢的把這頓飯吃飯，看時間才六點多，結了賬也沒急著走，打開手機淘寶里的收藏夾，開始挑選自己想要購買的東西。

原湊過去看了一眼，有點驚訝的說：“你收藏的東西還不。”

“唉，”姚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說：“去年淘寶有個活，人清空購車，最高額度是五萬，我想運氣，就卡著五萬這個數加進去了……”

原說：“沒中吧？”

“是啊，”姚有點憾：“辛辛苦苦選了這麼多，刪掉又舍不得，就給加到收藏夾了，想著哪天有了錢我自己買，這不就等到了嗎。”

姚剩了一千多塊，吃完飯也還有九百多，直接下單在阿瑪尼的方旗艦店里買了瓶種草已久卻舍不得買的權利底，五百八就這麼沒了。

店鋪發來消息核對信息，姚食指在確定那兒點了一下，看那個小框往上一跳，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都跟著好了起來。

提著包出了川菜館子，打了個車直奔洪明麗家，在小區門外深吸口氣，然后大踏步走上了戰場。

洪明麗心里邊火氣太旺，今晚上也沒心做飯，直接點了份外賣了事，老公今晚上加班，家里邊就跟席蕊在。

門鈴響了第一聲的時候洪明麗就聽見了，只是有意晾姚一下，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冷笑著跟席蕊說：“不用開門，不給個下馬威，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席蕊幸災樂禍的笑了，人坐在凳子上沒彈。

姚又按了幾下卻都沒見人來開門，就知道洪明麗是什麼意思了，打了個電話過去，洪明麗看見了，但是也沒理會。

姚抬起一腳踢在門上，聲音焦急而不安：“小姨，蕊蕊？！你們說話啊，怎麼沒靜？難道是出意外死在里邊了？！”

洪明麗：“……”

席蕊：“……”

“開門啊，開門！”

姚鍥而不舍的門，大喊說：“小姨，蕊蕊，你們還活著嗎？！我很擔心你們啊！”

洪明麗：“……”

席蕊：“……”

這麼了幾聲，洪明麗還沒開門，對門鄰居就出來了，上下打量姚一眼，遲疑著說：“你是——”

“這是我小姨家，”姚神焦急的說：“說是我過來給蕊蕊補課，晚飯前還聯系呢，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沒靜了，按門鈴也不理，打電話也不接，我就怕們是在里邊出了什麼意外……”

鄰居嚇了一跳，趕忙說：“還是先報警吧，我給業打電話，你聯系警察！”

“行！”姚答應了一聲，就出手機來打電話，剛解完鎖，就聽“咔噠”一聲，房門從里邊打開了，洪明麗皮笑不笑的出現在面前。

“小姨，你沒死啊！”

姚大喜過：“我按門鈴沒人開門，打電話你也不接，還以為你是出了意外不行了呢！”

鄰居冷汗，有點埋怨的說：“明麗，你怎麼搞得嘛，把我也給嚇了一跳！”

洪明麗解釋說：“對不起啊陳姐，蕊蕊崴了腳，我剛剛在幫上藥，沒拿手機，也沒聽見按鈴聲……”

“算了算了，虛驚一場，”陳姐擺擺手，說：“你們快進去吧，我鍋里邊還燜著米飯呢。”回了自己家，房門就此關上。

姚臉上出來的擔憂還沒有消散，說：“蕊蕊腳崴了嗎？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小姨，況嚴重不嚴重，要截肢嗎？”

洪明麗：“……”

洪明麗面孔扭曲一下，說：“姚。”

姚無辜道：“怎麼了？”

洪明麗說：“閉好嗎？我謝謝你了！”

“不客氣，”姚抬著下，說：“這都是你該謝的。”

洪明麗：“……”

媽的，出師不利，真人窩火！

著臉進了門，姚跟在后邊，席蕊兩手抱坐在沙發上，整張臉都著不爽。

“不是要翻譯紀錄片嗎？是用手機看還是用電腦看啊？”

姚就跟沒察覺到那娘倆臉上的不悅似的，大喇喇的在沙發上坐下，左右看了看，又埋怨說：“小姨你也是，家里來客人了都不知道洗點水果，一點禮貌都沒有。”

“……”洪明麗臉上笑嘻嘻，心里mmp：“姚，你最近飄啊。”

“有嗎？”姚倚在沙發上，二郎一翹，說：“你說有那就有吧。”

“電腦在書房，你跟蕊蕊過去看看吧，”洪明麗說：“紀錄片在U盤里，進去復制一下就行。”

姚“嗯”了一聲，人卻坐在沙發上沒：“小姨，錢呢？”

洪明麗簡直要被氣笑了：“你什麼都沒干就張口要錢，姚你好意思嗎？！”

“為什麼不好意思？”姚理所應當的說：“從前我幫席蕊輔導過多次作業，你給過我一錢，說過一聲謝謝嗎？既然你不想談分，那咱們就只能談談錢了。”

“好，好好好！”洪明麗沉著臉，說：“一千塊是吧，等你幫蕊蕊輔導完我馬上給你。”

“不行，”姚說：“你得先預付我一半。”

洪明麗難以置信道：“難道你以為我會克扣你的辛苦費？姚，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姚奇怪的看了一眼，說：“就是那種厚無恥、賴賬不還，四搬弄是非的人啊！”

洪明麗沒想到姚這麼敢說，一張臉都氣白了，指著半天沒說出話來。

席蕊看自己親媽了這麼大的委屈，立即就沖上了對抗敵軍的第一線：“姚，你怎麼跟我媽說話呢？信不信我打電話告訴姨媽？！”

“你打啊，現在就打，我又沒攔著你！”

姚老早就看這個告狀不爽了，斜一眼，說：“席蕊，怎麼說你也是個高中生了，能不能長長腦子進化一下？聽你說話時候這勁頭兒，我以為你還在讀兒園，被人搶了小餅干要去告老師呢！”

席蕊氣急敗壞道：“姚，你不就是個被領養的孤兒嗎？要不是姨夫姨媽給了你一口飯吃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憑什麼對著我和我媽大喊大？！”

“你們對著我大喊大，我為什麼不能喊回去？難道我臉上寫著‘我很賤，大家快來欺負我’這句話嗎？”

不中聽的話姚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席蕊嚷的這幾句本不會對造任何傷害：“我是被領養的，那又怎麼了？是我求你你姨夫姨媽把我領養回去的嗎？是我自己出車票路費他們去福利院接我走的嗎？他們沒孩子，我沒父母，說到底就是兩邊人搭伙過日子，誰欠誰啊？！”

“我的生活費是爺爺出的，學費是爺爺給的，這些年你姨夫姨媽給過我多錢啊？是，我住在你姨夫姨媽家，我用了他們的水，用了他們的電，可我還給他們洗服做飯跑干家務呢，有本事就按首都的保姆費面對面結算清楚啊？！”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說啊，我都沒吵夠你們就閉麥了？！”

姚目在洪明麗上一掃，激烈開火道：“小姨，你忙啊，平時工作那麼辛苦，下了班還不忘跟我爸我媽打電話挑撥是非，天活的跟個反派似的你累不累啊？我看著都覺得辛苦。”

“哦，我想起來了，前一陣子你還打電話跟我媽抱怨，說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單位要裁員是不是？領導不喜歡你，跟同事相的也不好，覺得事業進低谷期了是不是？”

“您別太擔心了，”姚笑的說：“您能力這麼出，未來還有很大的下降空間呢！”

洪明麗：“……”

“還有席蕊，我求求你學點好的吧，別和你媽一樣跟個攪屎似的到興風作浪！”

姚斜睨了旁邊的席蕊一眼，說：“從小到大我沒欺負過你吧？我給你補過多課，教你學過多東西？我教你是因為我覺得學習很重要、會影響你一輩子，而不是我覺得自己是被領養的孩子就應該當奴婢伺候、奉承你個小碧池，明白嗎？！”

“嚯，瞪我——你瞪我干什麼？你那眼睛連鼻孔大都沒有，快給我安分一點吧！”

姚居高臨下的瞅了席蕊一眼，說：“不服氣是吧，來啊，我就在這兒，你要是能把我給說服了，我管你姐！”

席蕊一張臉漲得通紅，眼淚都氣出來了：“姚你怎麼這麼討厭！怪不得你親生父母都不要你呢，我要是他們我也不要你！”

“哇，才十七歲就想著當父母了你腦子沒問題吧？你要真能搞個孩子出來，你看你媽不把你腦漿打出來！”

姚那張就跟機關槍似的，叭叭叭說：“我又沒見過我親生父母，那就只能當他們不存在了，他們拋棄我是他們壞，是他們沒責任心，這跟我有個屁的關系！倒是你……”

了下，走到客廳置架上放書本的地方，從一摞卷子里邊出來一本花花綠綠封面的小說，地鐵-老人-后仰的姿勢看封面上的字：“十八歲那年的夏天，是甜的苦——青春疼痛小說？這都是些什麼啊！”

姚直接把那本小說丟到了洪明麗面前，兩手叉腰，囂張道：“席蕊，你想青春疼痛那就找個鏡子照照自己那張痘臉，要不就看看自己一塌糊涂的績單和市名次表，用得著看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嗎？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