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藥抓好了”明叔喊。

賀喜拎上藥準備出去，迎面上王師，抱孩子來看病。

“阿喜，代我跟你阿媽講一句，明日再給我家送六尾錦鯉。”王師說道。

賀喜應聲，定睛往王師母子二人上看，意料之中，母子二人皆黑氣縈繞，王師上的黑氣尤其重，賀喜心里愈發疑，告別王師，回家后跟梁說，“阿媽，王師你明日再送六尾錦鯉去家。”

梁奇道，“今天早上才送過，怎麼明天還送”

賀喜搖頭表示不知道，過一會，央求梁，“阿媽，明天我跟你一塊去王師家怎麼樣”

梁瞪眼，“沒商量，幫我看鋪。”

“囑云姑幫忙看下，王師家的芭比好久沒見了，我想去看看它。”芭比是只松獅，王師經常帶它出門遛彎。

見梁不為所，賀喜又道，“阿媽，答應嘛，我做車仔面給你吃。”

梁松，笑面額，“小鬼頭”

錯眼見手里塑膠涼鞋，“哪里來的”

賀喜道，“明叔送我的。”

梁不信，“平白無故能送你”

“阿媽，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賀喜同梁一塊去了王師家。

王師家住亞皆街，老公是大律師，家中條件優渥，單門獨戶兩層小樓。

門鈴響兩聲，王師出來開門了，無打采的對們笑，招呼們母進門。

賀喜看，見仍然面不佳，黑氣依舊盤繞周。

進門前，賀喜凝神查看了門口和周圍環境，并沒有見到沖煞風水問題，墻角也無可疑畫符。

“你昨天送來的六尾錦鯉，來時活奔跳，不過一天竟然全死。”王師心痛六條小生命。

梁怕怪自己魚有問題，忙說，“王師，我的魚幾天前剛從疍家仔手上取回，天天殺菌供氧，水還是特意去前街挑的井水，擱上三五天才倒魚缸。”

王師跟梁上二樓，賀喜沒跟著，尋了跟芭比玩的理由自己活，查看王師家院子。

王師家前院不大，掃灑干凈，南墻擺放幾盆花，卻因為黑氣纏繞，花朵枯萎凋零，葉片也發黃。賀喜逆著黑氣，走進住宅，四下打量。

王師大概是個有生活趣的人，家中小件品較多，顯得雜，但在擺放上沒大問題，布藝彩溫馨明亮，只是看在賀喜眼中，都蒙著一層灰，失去了原有彩。

賀喜往樓上走，基本可以確定黑氣來源在起居室，最重的地方在魚缸里，團團黑氣包圍，煞氣這麼重，錦鯉能活過一天才怪。

梁和王師往魚缸里放錦鯉，賀喜走過去，個子矮，還沒有魚缸高。

一旁搬來椅子，賀喜爬上去站著，蹙眉朝魚缸里看，嚇梁一跳。

“沒禮貌，快下來”

“沒事姐，不要嚇到孩子，讓阿喜看看，同事送我老公的魚缸，泰國舶來品，花他同事半月薪水。”王師面上帶了些炫耀之。

梁忙附和魚缸好，鋼化玻璃，珊瑚也，就連氧氣機看著都好。

賀喜沒說話，集中力將手擱在魚缸沿上，手背上四個窩窩明顯，小手沿著魚缸一周索，驀地停住，如同變戲法，兩指從魚缸壁出一張紅紙，剪犁頭狀，上面附有圖文，似遠古圖騰。

圖騰背面寫有王師大名，以及住址。

王師和梁驚呆。

“阿、阿喜，這個是什麼啊”王師半響才找到調。

“犁頭咒。”

犁頭咒源自上古。傳說上古以農業為主，人們部落群居而生活，犁頭是耕田主要，部落巫婆從犁頭上汲取靈力，起初用來懲罰盜竊谷的盜者，后來被心不正之人習得畫法口訣，逐漸演變為害人之法，輕者令人疾病纏，重者可置人于死地。

賀喜沒想到會在王師家看到這個，眉頭一皺。

“日月照吾行，三元養吾，一化天清，二化地火，三化我變，人不見，鬼不見，吾奉太上老君來敕令。”賀喜掐指決，口中低聲念咒，犁頭咒瞬間在手心化為灰燼。

“阿媽，快點魚撈出來。”

此時梁哪敢不聽，慌忙拿抄網將六尾錦鯉盡數撈出，回過神的王師忙去拿盆。

“阿媽，師，你們避到沙發后。”

兩人連連后退，在沙發后面藏好。

賀喜把手心灰燼一把扔進魚缸，魚缸瞬間煮沸一般冒煙，散發出陣陣惡臭，賀喜不過后退幾步，砰一聲，魚缸四分五裂，水濺數米遠，奇的是，上竟未沾染半點水漬。

王師驚連連，癱

在地毯上站不起。

賀喜和梁一左一右扶。

“阿喜，我家怎麼會有這、這種東西。”王師直哆嗦。

賀喜搖頭，“估計是有人跟你結仇，你們自己應該知道。”

王師良久方才回神，對賀喜千恩萬謝，匆匆回房，一疊大金牛塞給，“阿喜，我家豪仔近來總生病，是不是跟這有關”

賀喜點頭，“豪仔年紀小，抗煞能力弱，所以先生了病，長久以往，你和王叔也會得重病。”

王師直拍脯，又是一番謝。

賀喜出一張大金牛，剩下還給王師，叮囑，“師，明日來我家一趟，我給你祛煞符，掛在上戴七日，七日之后取下給我。”

王師連連應聲，送母下樓出門。

一路上，梁時不時側目，看眼神驚疑不定。

賀喜先投降，“阿媽，你忘了契爺生前說的他說我命格奇特，天生是繼承正派的料。”

梁點額，“阿媽怕像你契爺，沒得善終。比起繼承正派，阿媽更希你好些讀書，將來...”

“將來中環上班，嫁豪門，住半山豪宅。”賀喜老神在在接話。

“小鬼頭，阿媽最希你平安”

“阿媽，你最好。”賀喜兩手從后圈住梁胖腰，讓拖著自己走。

“小鬼頭熱死啦”又罵一句，心里不是不歡喜。

夜里下一場雨，早上又是晴天，比平時多了一涼爽。

梁料定今日買涼茶人不會多，索不再煮，一早就去了鋪里。

賀喜獨自一人在家。

靜心誦一段經文，誦咒，染香對窗外日頭三拜，方才取紙筆畫符，松靜心，垂筆之后一氣呵。

連畫三張驅煞符，又畫兩張平安符。

修道之人最忌諱三心二意，畫符猶忌。千年前文慎門下，其他沒學，先花兩年修定力。須知，大凡造詣高深的人，會遇到諸多急況，外界時時嘈雜，若是不能中求靜，就不能修大道。

賀喜將三張驅煞符疊好，等時候差不多了，才下唐樓去街尾店鋪。

王師剛到。同昨天相比，上黑氣消散不，但額間手腕仍有盤繞。

“阿喜，多謝你了。”經過昨日，王師不是一般敬重賀喜，又給一疊電影票，“我老公幫電影院老板打司，老板贈送他電影票，你拿著，趁暑假跟同學去看電影”

賀喜彎眼甜笑，接下。轉將驅煞符給王師，“記得戴七日。”

王師寶貝似的接過，仔細裝好，這才安心離開。

賀喜出幾張電影票，剩下給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阿媽，阿婆云姑明叔，誰想看電影就贈給他們。”

梁為人乖，母二人能在金魚街扎，虧梁愿與人善，這些年，門旁鄰里對母二人也多有照拂。

梁去發電影票，賀喜留下看鋪。

快晌午，靚何瓊蓮進鋪，未語先笑，“阿喜。”

后，戴白手套司機一手一果籃，擱在地上。

“阿喜，承你吉言，我老豆今日出院歸家，讓我好好謝你。”

賀喜請坐，彎眼笑，“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關我事。”

不管賀喜如何說，何瓊蓮固執認為有功，非要請去家坐客。

推辭間，梁回了，賀喜給二人互介紹，并說明何瓊蓮來意。

梁收斂平日蠻婆行為，倒茶請坐，異常客氣，在聽何瓊蓮邀請賀喜去家坐客之后，更是笑瞇了眼，“阿喜，何小姐好心邀請，怎麼能不去”

賀喜心中無奈，知道梁主意，不得趁此機會結識何瓊蓮家兄長乃至父輩祖輩們，將他們一網打盡，從此功上流社會。

何瓊蓮出豪門，卻沒有半點豪門小姐架子，跟梁談甚歡，定下明天來接賀喜去坐客。

梁特意將賀喜從頭到腳打扮一番，白條紋，頭發扎高馬尾，端得是憨可好模樣。

“阿媽，我才十四，高不足五英尺，月事未來，前包子一點點。何小姐家兄長乃至父輩祖輩都沒興趣刁我啦。”

話音未落，耳朵便被擰住，梁怒瞪，“小小年紀不學好，哪個淑將刁字掛口上。看何小姐，坐得端背直，一洋裝婀娜姿，你要跟好好學學”

自知失言，賀喜不敢再多話，老實坐高凳上，任由梁為戴頭花。

“古話好，先敬羅衫后敬人，頭次去豪宅，不能給人壞印象，阿媽將你打扮漂亮也是對人家尊重。”

賀喜不迭點頭，“阿媽所言甚是，我不給阿媽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