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嗯，對啊，這個為什麼呢……」

蕭鶴有點困擾地撓了撓臉，神經如他都覺得要回答這個問題的話實在有點尷尬。人家好歹夫妻一場，雖然是過去時吧，但由別人科普外號好像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這邊他正糾結著，那邊江燁不如他們跟沈瓊寧來得悉，反而不怎麼顧慮這些，從純科普的角度回答了這個問題。

「沈瓊寧這個外號在臺里也算得很響了。」他客觀地說，對上陸遠書看過來的視線盡職盡責地解答。

「畢業剛開始工作時是我們臺里晚間新聞的實習編導，新聞中心的核心節目，那時初來乍到，就把一檔晚間新聞里五分鐘的新板塊做得有聲有，臺里很看好，沒過多久就讓扛了另一檔新聞節目的製作導演，臺里獨一份的節目導演，沈哥這稱呼從那時候就起來了。」

他說完這些后倒是微妙的頓了頓，這個話題不像是已經結束的樣子，他卻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陸遠書還看著他等著下文，沈瓊寧慢悠悠地上前，把飲料分給眾人，分到江燁時滿臉促狹地那飲料瓶江燁的胳膊。

「原來我沈哥的名號是這麼響的嗎？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酒量笑傲我臺製作組所有同胞呢。」

蕭鶴莊籌聞言都連連點頭，沈瓊寧是臺里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帶出去酒桌上涉倍兒有面子，這也是能很快熬出頭來的原因之一。蕭鶴更是在旁邊聒噪地當起了背景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彌補陸遠書剛剛問他時他沒回答的尷尬，這會兒開始眉飛舞地向陸遠書科普起了沈瓊寧的輝戰績，將自己剛才心裡頭轉的顧慮完全忘到了一邊。

沈瓊寧沒有去管正說得起勁的蕭鶴，正擺出一副驚訝揚眉狀，表十分浮誇，上下打量了江燁一眼，裡嘖嘖有聲，「你怎麼比我自己知道的都清楚，江製片你暗我嗎？」

江燁看著，臉上的表難看得像是見到了一萬隻*霸王龍在眼前呼嘯狂奔而過，眼中滿滿地寫著你能要點臉嗎的質詢，沈瓊寧被他的反應逗笑，和其他人一起沒心沒肺地嘲笑了江燁好一會兒，才正了正神清清嗓子。

「不鬧了不鬧了，那邊那個小夥子是不是也是這次參與錄製的同學？」指指不遠背著書包向這邊猶疑張的年輕面孔，陸遠書順著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向其招手示意，後者帶著滿臉興忐忑小步跑了過來。

幾個剛剛記起自己職責的後期人員輕咳幾下，一個個紛紛換上了正經嚴肅的表——又稱江燁式晚/娘臉，江燁沉了一下，示意錄製開始，這時五個學生還沒分開，沈瓊寧帶來的兩個攝影師勉強夠用。

他們這個節目雖然號稱沒有出鏡的記者，但畫外音還是要有的，們這個團隊里唯一的一個記者去那邊採訪節目里來頭最大的喬雪，沈瓊寧看看左右，深覺自己任重而道遠，於是對著新來的同學出個友好的笑容。

「小同學不要張，我是《第一步》的節目導演，你我導演就好了。」親切地說，努力擺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問，「我們這個節目是沒有劇本和流程的，你的未來由你自己選擇——所以小同學，你想要去找什麼工作？」

「哦，導演你好，我項榮。」背著書包的好年項榮嚴肅地點點頭，認認真真地回答沈瓊寧，「我拿了四年的一等獎學金，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是我們學校數學系最優秀的學生，不然也不會被選到這裡來，我的畢業傾向是繼續讀研。」

沈瓊寧愣了一下：「同學之前沒人跟你說嗎，我們是做就業真人秀的，你要考研的話就自己繼續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項榮臉上出明顯的難過神，默默低下了頭。

糟糕，難道我無意之中擊潰了一顆脆弱的年心？沈瓊寧心裡犯起了嘀咕，正琢磨著要不要說點什麼安一下這個小同學的時候，就聽見他滿是失落地說了一句。

「我沒考上。」

沈瓊寧：「……」

沈瓊寧：「哦。」

原來這還是位考研失敗轉而選擇就業的小同學，沈瓊寧瞭然地點點頭，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忍不住撇了撇角，「你不是說你自己拿了四年的獎學金嗎？項同學你這牛皮吹得有點大啊。」

「我沒撒謊啊。」項榮茫然地抬頭，「我真的拿了四年的獎學金，陸老師知道。」

電視臺眾人將視線轉向陸遠書，蕭鶴心直口快，毫不停頓地就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問法還頗為犀利：「後期記得把我的話剪了……他這樣的績都考不上研，這個學校重點高校的牌子是二十一塊買的嗎？」

「項同學的況有點特殊。」陸遠書看了項榮一眼，眼神也頗為複雜。

「他考研時報的專業是音樂系，這次參加節目的就業方向也是音樂方向。」

眾人：「哦哦哦這樣。」

眾人：「……啊？！」

沈瓊寧以一種全新的眼神打量項榮：「沒想到項同學你還有這麼璀璨的音樂夢想啊，加油我們看好你！一次沒過不要氣餒，明年我們重新再來！」

「他五音不全。」陸遠書補充。

秒被打臉的沈瓊寧：「……」

所以這位同學的數學都是音樂老師教的嗎？！

沈瓊寧著角，深刻到了這檔節目的不靠譜氣息。隨後到來的三位學生，也無不向驗證了這一點。

中文系就業意向是書的關馨悅，是個坐公過來能把公卡弄丟的幸運e，上沒帶幣，一百整鈔司機又不收，最後公車上賣藝講了段相聲被好心人接濟了一塊錢才艱難地到了這裡。

資源與環境專業畢業，就業意向是環保埠的封摯，是個瑣碎又溫和的居家小能手，喜歡拽著人聊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除了在陸遠書那兒了壁之外對其他人都通毫無力，冷淡如江燁都忍不住和他多說兩句，社技能一等一，然而專業課績並不好，在校期間活表列了長長一串，卻是卡著掛科門數邊緣低空飛過，畢業證拿得驚險無比。

英語系的溫箏人如其名，是個溫又古典的妹子，說兩句話就臉紅，喃喃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業意向是中學英語教師，績倒是不錯，就是太過張，別說要面對一教室的學生，就是現在發現有攝像師在跟拍時都已經快要驚得昏了過去，跑一邊調整了許久方才能繼續錄製。

喬雪在一邊高高興興地看著的四位同學：「誒？我以為我畢業了想去大型古風向遊戲公司《封天》里當文案已經夠不靠譜了，原來我是這裡最正常的嗎？」

「你並不是。」沈瓊寧有氣無力地看一眼，「你們中間並沒有能用上這個詞的人……」

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有戲的嗎？！

等到其他三個江燁招來的攝像就位之後，第一期錄製也就在這樣七八糟的況中正式開始。他們回陸遠書的辦公室里補拍了幾段畫面，補充剛才沒有拍到的需要的素材。幾個學生對自己的未來滿臉放地暢所言，陸遠書點著頭，認真地邊聽邊記。

當然，這是個擺拍作，關於五個學生的況早就事先列印好，等會兒陸遠書直接給沈瓊寧就可以。沈瓊寧在鏡頭後面看著畫面，幾個攝像盡職盡責地拍攝著。節目錄製時江燁不用在場，不過這是他弄出來的充滿個人印記的全新節目，他堅持全程跟進錄製，沈瓊寧和他流過兩句，見他意向堅決，也就沒有反對下去。

按理說節目導演和製片是該有些更深的矛盾的，畢竟導演是把素材變為藝，而製片則是把藝變為商品，二者難免有所偏頗，矛盾也就無可避免。不過沈瓊寧覺得這些無所謂，真人秀嘛，本就是個利益催生下的產，江燁願意折騰，盡到本分也就夠了，藝這種東西向來曲高和寡，要是敢放飛自我大膽去搞，這個節目都不一定能順利播到結束。

又不是沒有節目被突然腰斬的經歷，這其中的門道，哪裡會不清楚。

補拍完幾個鏡頭，攝像們暫時關了攝像機，結束了這一場的拍攝。沈瓊寧站起拍了拍手，口頭鼓勵了幾個學生兩句，一回就看見陸遠書站在後，見過來，把手上的資料遞給，便禮貌地走到一邊不做打擾。

沈瓊寧被突然出現的陸遠書小小地驚了一下，定了定神后道了聲謝，漫不經心地低頭掃了一眼，而後視線在看到悉的清瘦拔筆跡時稍稍頓住。

陸遠書居然真的在紙上寫了幾行字，是幾樣不算陌生的中藥名，沈瓊寧之前喝過類似的葯，稍稍掃了一眼便明白他寫的是什麼。

治宿醉引起的偏頭痛的藥方。

很多人都知道酒量極佳，卻的確只有陸遠書知道喝酒稍微多些便會頭疼。他們還在一起時他也心找過資料，給買過中藥喝，效果不錯，不過在後來越來越頻繁的應酬與極度不規律的作息中，這樣的效果逐漸微乎其微。

陸遠書今天給寫的這個藥方，和以前相比改了幾樣。沈瓊寧看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拍了一下，抬頭看向陸遠書，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陸老師謝了啊。」

說這話的樣子太過坦然誠懇，陸遠書看著，被這樣一雙眸極深的眼神注視著，沈瓊寧依然面不改。陸遠書頓了頓，終於朝淡淡點了下頭。

他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