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個學生正式出發前去找工作之前，學校和節目組雙方商量了一下，在陸遠書的辦公室拍了段關於學生們未來發展況的猜測。

校方據幾個學生的平時表現來對五個學生排序，節目組則據對幾人的第一印象來猜測他們的順利程度。陸遠書代表校方，節目組幾人互相看了兩眼，把長得還比較對得起觀眾的沈瓊寧推舉出來出鏡。

當然，每個節目組的記者其實都長得都不會太一言難盡，但一來他們這個團隊的外景記者易鋒是男的，在這種教育長類型的節目里，男的理智嚴謹與的溫總要都現出來一些，兩個大男人的推測看上去就不是非常有可信度。

二來人的八卦屬都是天生的，只有覺醒和未覺醒的區別，眼下這兩個前夫妻聚在一，一個言笑晏晏一個全程冷臉，氣氛謎之微妙……

太令人好奇了！幾人抓心撓肝地舉起攝像機，暗地對準了兩人，就連一向比較不管別人閑事的江燁都在看了一眼他們的行為之後，稍作沉默，然後什麼都沒說。

悶/是病，得治啊。沈吹小分隊四人在心裡齊齊高倍速搖頭，蕭鶴死不改，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無視江燁的冷臉，頗為自來地搭上他的肩，低了聲音直白又欠揍地炫耀，「江製片你想看就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想看吼，攝像機也不會分給你……」

「我不需要攝像機。」江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正直，「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我靠他說得好有道理啊……蕭鶴扛著攝像機想了一會兒，默默捂住了臉。

而那頭，陸遠書與沈瓊寧的互也讓他們的心有點複雜。

要說有沒有對立和衝突呢……有，料很足，但要說進一步的發展與火花呢……

完全沒有。

兩人把自己排序的結果亮出來，沈瓊寧看了一下，自己都笑了。

「陸老師你確定是按從易到難的順序排的嗎？項榮是最容易的那個？」沈瓊寧饒有興緻地拿筆點了點陸遠書的答案，低頭在自己的紙上把項榮的名字圈起來，「我以為他會是最難的那個，專業不對口，這方面的天分也幾乎沒有……這種好學生會比較校方青睞嗎？」

「可能我比較看好他的格吧。」陸遠書不置可否，對的疑問沒有正面回答，也看了眼的答案，「我以前也覺得喬雪在就業這條路上會走得比較容易。」

「所以什麼原因導致了你現在把放在了最難的位置？我覺明顯會是最容易的那個。」沈瓊寧在鏡頭下帶著非常盡職盡責的好奇之，甚至還配合地歪了歪頭做天真狀，「陸老師寫反了嗎？」

「沒有，我覺得現在會比較困難。」陸遠書看著，「因為你們。」

我們？沈瓊寧表中帶著些迷茫，若有所思地了下，江燁在旁邊看了眼錄製的鏡頭，覺得差不多了，於是頷首停：「行，這場可以結束了。」

沈瓊寧一秒從迷茫形象中解放出來，點點頭實力冷漠，拿過流程表翻了翻：「下一場就要分頭行了，誰跟拍誰，有沒有定論了現在？」

五個攝像師互相看了兩眼，片刻功夫也就分了出來。蕭鶴被分到跟拍喬雪，覺自己亞歷山大：「沈哥啊，這小姑娘來頭這麼大會不會難伺候？我不會跟小姑娘打道啊……你跟我們這組嗎？」

「不跟，都圍著轉也太刻意了。」沈瓊寧搖搖頭，而後徵詢地看了陸遠書一眼，「陸老師你是喬雪的輔導員，錄製期間會跟著吧？」

「校方的意見是不跟，對雖然有特殊照顧，但沒有特殊到顯而易見不公平的程度。」沒想到陸遠書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沈瓊寧頓了頓，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示意況自己已經了解，「那易鋒你去跟拍喬雪，我跟我們這次的拍攝重點……」

「陸老師，」站起來轉，詢問地看了看辦公桌對面依然坐著的陸遠書，「你要跟進哪個？」

陸遠書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定論，見詢問，回答得很利落。

「溫箏。」他說出這個名字，看見沈瓊寧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微妙，「怎麼了？」

「……沒有。」沈瓊寧面奇異地看著他，來來回回在他臉上掃了好幾遍，覺得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來說，這的確是他經過深思慮后說出口的決定，沒有刻意搗也不像是運氣，只得笑了兩聲，乾地開口。

「哦那真巧啊陸老師。」假笑著出手，「我們之前定好的跟拍重點就是溫箏，我恰好也是跟進，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祝我們相愉快啊。」

「嗯，猜到了。」陸遠書看上去毫不意外地點點頭，握上沈瓊寧遞來的手，眉眼沉靜，一即離，毫不逾越，「會的。」

……猜到了還選？就這麼說出來了！這人幾個意思啊？！沈瓊寧震驚地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臉，半晌不能回神。

這兩年他是升級換代系統去了吧，這腦迴路清奇得都把握不準了。沈瓊寧不開心，化氣悶為工作力，回向跟拍溫箏的攝像師王鍍招手：「小鍍子跟上！打起神來！開工！幹活！攝像機扛肩上跑起來！快快快！！！」

「知道了……還有沈哥你不要老我小鍍子……聽上去像是我長了個啤酒肚……」王鍍沒打采地應了一聲，扛著攝像機慢慢晃過來。

他和蕭鶴、莊籌、易鋒一樣，也是沈吹小分隊一員，跟沈瓊寧合作最久，從沈瓊寧在做新聞節目時就是的製作班底，這幾年跟著沈瓊寧做新聞被流放，拍紀錄片到跑，深厚，也只有對著這幾人，沈瓊寧說話才比較親昵自然調侃互損，其他時候分寸向來拿得極佳。

就比如現在對陸遠書的態度，親切有禮，讓人挑不出病，你覺得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對勁，到底彆扭在哪裡，卻又本說不上來。

「你哪兒都好，就是太懶了，打不起神，說好的人永遠年輕永遠鬥志昂揚呢？要努力為我臺冉冉升起的新星啊你，就算不是七八點鐘的太，那也得是兩三點的啊，你別一副太下山隨時可以倒頭睡過去的樣子啊？」沈瓊寧順口訓他，說完后稍稍怔了一下，恍然轉向陸遠書，客氣地朝他點點頭。

「忘了介紹，這是王鍍，節目組的攝像之一，接下去一段時間就是他來跟拍溫箏，他雖然懶了點，但最好相，應該不會給溫箏太大力。」如是介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們沒規沒據慣了，以後會注意點的，陸老師別介意啊。」

「你好。」陸遠書沖王鍍客氣地點了點頭，而後轉向沈瓊寧，平靜地搖搖頭，對解釋的容看上去漠不關心，「尊重各人習慣差異是做人本，沈導演放心，我不好為人師，對別人的生活及格習慣沒有興趣。」

「那就好。」沈瓊寧笑盈盈點頭，背過咽下一口。

這一回合竟然落了下風！大意了！

一邊在心裡吐著腦補了八百種反擊對策，一邊又覺得何必逞這個一時的口舌之快，互不干涉就好了，你來我往槍舌戰的多丟人跌份。心裡一半火熱一半冰冷，到最後冷眼旁觀的覺反而越來越強烈。

想太多是萬惡之源，冷靜地對自己說。

於是最後笑地笑彎了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莫名為兩人爭論焦點的王鍍膽戰心驚抬頭：（前）兩口子吵架歸吵架，關他什麼事？不要再提他了好嗎？救命？！

——

他們跟隨溫箏來到的，是一所普通的小學。

這個小學今天正舉行著新一批教師的招聘，要的人不多，一半有編製一半沒有，區區六個崗位，來了六七十人爭奪，十分之一的通過率，溫箏看見黑一片人就了，六神無主地坐在那裡，臉上冷汗涔涔，整個人都慌了神。

應聘者們要在學校提供的教室里上十五分鐘的說課，自己在臺上闡述自己的教學方法及目標，底下經驗富的老教師與校領導坐一排，目如炬地看著講臺。

前面一些應聘者陸陸續續講述完畢，這個教室是針對對英語學科教師的招聘，二十來個應聘者爭一個英語教師職位，表現有好有差，各不相同。沈瓊寧代表節目組去和校方涉了一下之後，校方同意讓溫箏個隊直接上去講。溫箏手腳冰涼僵地上臺，準備好的ppt手抖得幾乎點不開，磕磕絆絆地講完了十五分鐘，全靠充足紮實的事前準備撐著，現場發揮一塌糊塗。

這樣糟糕的表現已經不是應聘不上這場的問題，而是哪場招聘都應聘不上。溫箏下了場後有些崩潰地雙手捂住臉，沒幾分鐘便默默地哭了，狼狽地躲到一邊抹著眼淚，王鍍盡職盡責地將哭泣的樣子拍攝下來，有個領導模樣的人向後看了一眼，站起出去，沒幾分鐘后便讓人示意沈瓊寧帶著溫箏出來。

事似乎有了些轉機，四人都走了出來，校領導溫和地沖們點了點頭，先和沈瓊寧握了下手。

「沈導演你好，我是這個學校的教導主任。」他溫和地做了自我介紹，又拍拍溫箏的肩膀，「小姑娘太張了，其實還是能看出來準備得很充分的嘛。」

溫箏弱弱地低下頭，喏喏地說不出話來。沈瓊寧沖教導主任憾地攤了攤手，笑著和他寒暄：「叩擾貴校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等一下就走了，看看溫箏在選定的下一所學校里會不會有更好的表現。」

「沈導演和溫同學這麼跑著也很累吧？」教導主任和氣地說，又拍了拍溫箏的肩膀，「溫同學就是太張了些，水平還是能看出來的，我們學校錯失這樣的人才也覺得很可惜，其實在哪所學校取景拍攝不是拍呢？不如就在我們學校吧，我們願意將溫同學吸納進來。」

溫箏站在一邊，又驚又喜的睜大眼，沈瓊寧稍稍沉了一下，也覺得他們要拍攝的是就業時的各種難，溫箏這種張膽小的狀態短時間改不了，再帶這麼找下去也實在太過耽誤進度。教導主任要的不過是學校在電視上播出的擴大知名度，對節目組而言的確在哪裡拍都無所謂，行個方便也沒什麼不好，於是欣然點頭：「可以嗎？那真是太……」

「不太好吧。」有人截下的話，一口回絕了教導主任的提議，「溫箏水平不夠，還得再提升自我鍛煉一下，主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溫箏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來找適合的位置。」

教導主任、溫箏和沈瓊寧同時怔了一下。

「陸老師？」沈瓊寧不豫蹙眉，「請你不要拖延節目組的拍攝進度……」

「沈導演。」陸遠書轉過頭來，冷淡地看了一眼。

「你們在拍家家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