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步》的第一期節目里，五個學生里三個都找到了工作，只剩項榮和關馨悅還苦兮兮地繼續翻著招聘廣告。而在第二周這個嶄新的開始中，就業意向是辦公室文的關馨悅已經開始準備起兩場頗有把握的面試，而項榮此時正在……

酒吧流竄作/案。

這實在也是沒辦法的事，音樂相關的工作怎麼說也和藝沾著點邊，招聘信息總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印在報紙上。而且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行業如今其實也並不怎麼缺人，每年從各個渠道選出來的鮮亮麗的偶像歌手不知凡幾，像是一朵朵力翻騰而起的浪花，沒準下一秒就被一波更大的浪拍了下去。

更別提除了這些算作出優渥的正路子歌手之外，更多心懷音樂夢想的青年群結隊流浪在街頭酒吧地鐵口，一夜名誰不想，音樂夢想誰沒有，狼多，難免有一大批搞音樂的還在待業大軍中遊盪，隨時快要被生活迫死在前行的路上。項榮和他們比起來完全沒什麼優勢，他數學系的獎狀拿過來當紙都嫌。

而且和別人相比，他甚至還有五音不全這個明顯的缺點——用句老話來形容的話，人家唱歌要錢，他唱歌那是真要命。

不過項榮對此完全不以為意，他對自己的定位是音樂創作人，聲稱自己玩的不是音樂，是天分，對於這種專屬於學霸的謎之自信，早在第一期就已經展端倪，觀眾們笑得前仰後合，一個個將他奉為搞笑擔當，甚至有人覺得這番話是節目組刻意製造出的笑點，為的就是讓觀眾對幾個人的定位有一個更直觀典型的認識。

幾乎沒有人覺得項榮說得這番話是真的，大概只有他自己始終堅信這點。在第一周求職屢屢壁之後，項榮第二周該換了新的求職戰略，開始徜徉於各種與音樂有關的公共場所。西餐廳的鋼琴師，酒吧的駐唱歌手，甚至地鐵旁彈著吉他鬍子拉碴的流浪樂手，他唱歌不行，樂也不會，樂理知識說起來倒是頭頭是道，可惜並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仔細地聽上一陣。

沒有與娛樂圈融的那部分音樂圈，來得更瘋狂，也來得更純粹。想要獲得別人的認可，要麼一嗓子出口驚艷四座，要麼手底下見真章功夫懾人，項榮兩樣都不佔，無怪乎走得不理想，一路徘徊不前，連著好些天都沒什麼進展。

不過他走得很穩。

這種穩不似喬雪速筆試面試一路綠燈進公司，也不同於溫箏的穩步進步每天都好一點，他的穩現在每一步都邁得踏實，目標再渺茫也不質疑到自己上。他深思慮地想要走音樂這行，誠心誠意地覺得自己有天分，有條不紊地穿行於各個角落尋找著音樂的靈，生生把一項渺茫的東西做了嚴謹的數據分析，個中仍有不足，不過已經足夠難得。

而這份難得不得到了節目組的一致認可，也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之後，有了新的進展。

邂逅商晨的那個早上，項榮又是和往常一樣，溜達到附近的街道巷口去尋找些新機會，正好在一個地鐵站口時新站了一個年輕的吉他手，吉他彈得特別好。

「比以前站在這裡的吉他手彈得好聽多了，」主上前搭訕的項榮在吉他手面前放了五塊錢，一本正經地說。已經聽過他展歌的年輕人失笑，搖著頭樂呵呵地回話。

「你是不是跟每個人都這麼說的啊？一天換個人不帶重樣的。」

「當然不是。」被質疑的項榮出凜然的神，結果真的把做的表格了拿出來，上面各種打分事項一應俱全，還包括同分排序和考勤率統計。他先是認真地權衡了各方，仍舊給新來的吉他手標了個很高的分數，才有點得意地抬頭看他，彷彿在說自己看的沒錯，

吉他手自然不會真的與他計較。他們在布滿煙火氣的地鐵站口談了會兒人生理想，談到最近就業時項榮表示自己還在努力，而吉他手則輕描淡寫地表示，哦，那我們工作室最近正好在招人手，就是招的是歌曲的宣發後期，可能和你的期待目標不大一樣，你要是想來的話，也來試試唄。

項榮沒多想就答應了，跟沈瓊寧聯繫過後才知道這家工作室的不一般。

無論是穆庭這個名字還是穆庭工作室這個招牌，說出去都足夠赫赫有名。這個工作室是標準的搖滾樂隊五人組配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從作詞作曲到後期宣發向來能從頭完善到尾，走而的高大上路線，雖然隨著穆庭的忙碌，最近確實有招新人的意思，不過在這趟出去之前，連商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對這麼個人出橄欖枝。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他們這些自詡為搞音樂搞藝的人，向來都跟著覺走，抓著夢的手，迷迷糊糊間也別管抓住的是誰，天意總不能違背不是。

說起商晨，那也絕非籍籍無名之輩，作為穆庭工作室唯一的吉他手，技過，唱功也在水平線以上，長得還很周正，若不是全心全意做著幕後創作人員，大眾知名度一定要比現在高上許多。

在他們約定好的面試時間裡，穆庭時間來過一趟，問了個他們幾個問題，圈出了兩三個估計可以的人選就來去如風地走了，現在通告纏記者環伺，簡直難得很。

初選后留下來的三個候選者們興不已，帶著激與不安拳掌，兩天後商晨將他們帶到了一家公司樓下，指著公司的招牌對他們滿臉正代。

「招的是宣發後期，肯定是要和客戶談生意的。這家網游公司遊戲的新升級系統有新開放的副本，副本音樂的委託我們想要爭取，這也是今天帶你們來的原因。」

三人瞭然的點了點頭，心裡明白這算是穆庭工作室出的實際作題，過來考他們了，當下也不再扭，互相較著勁般來了公司會議室，進去的一剎那又恢復雲淡風輕的樣子，躊躇滿志地看向已經在會議室長桌一側坐定的網游公司談判人員。

項榮和商晨均是自信滿滿的一抬眼，結果正看見喬雪瞪得圓圓的眼睛。正對上的臉居然剛好認識，三人一時都顯得有些獃滯。三人中只有項榮不太清楚況，雖然知道喬雪的志向是遊戲公司職員，但完全不知道是這家，眼下見坐在對面，居然出了個疑似安心的表。

而很快想通個中關鍵的商晨則痛苦捂臉，節目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這裡切了喬雪和穆庭工作室的關係，喬雁的妹妹這個份一出，那和穆庭工作室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這件事頓時又多了些大水沖了龍王廟的奇妙。在播的事後採訪中，商晨果然出一臉配套的生無可表。

「我來之前以為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他對著鏡頭如此描述，「結果猝不及防地被那臭丫頭當了練級的小怪……」

而喬雪在短暫地震驚過後手，對著們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

項榮不明就裡，而商晨的笑容眼可見地僵了一下。

第二期的剪輯到項榮得到穆庭工作室的這份後期宣發工作為結束，節奏連貫湊，尤其後半段年追夢的話故事，勵志得簡直配上段bgm就能分分鐘剪出三分鐘的教育。沈瓊寧有些意猶未盡地咂咂，開始不怎麼真實地憂國憂民，覺得自己的節目真是一期比一期彩，一期比一期扣人心弦，這可讓友臺同時段節目如何是好。

有了這樣彩的第二期打底，沈瓊寧覺得用膝蓋也能知道，節目的收視率一定穩穩飄紅。在電視臺這幾年一直沒經手過娛樂節目，自然也從沒做過真人秀，面對這樣的好績與好前景，一時雖然堅稱新聞還是初心，難免還是要生出許多遮不住的喜悅與滿足來。

在這麼好的背景鋪墊下，關了電腦去看第三期剪輯況時簡直稱得上志得意滿。不過事向來都有正反兩面，這雀躍的心還沒來得及慢悠悠地飄起來，就被一掌按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沈瓊寧在剪的片子上按了暫停，指向畫面時頗有些難以置地皺著眉，「這對上焦了？當我看的錄製畫面逗我玩兒嗎？怎麼什麼七八糟的畫面都拿來放到節目里，飄上天了啊？」

剪輯師似乎早有準備會問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是沒對上，但是沒辦法呀。」

「這一期有很多這樣的況，每一幀的五個鏡頭拍攝畫面，都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