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從瓶山開始》第五章 瓶山
翌日清晨。
眾人幾乎一夜未睡,卻各個神采奕奕。
早上胡吃了些面餅脯,眾人拳掌,準備大干一場。
出于穩妥,陳玉樓還是命花瑪拐去附近的寨中,出重金找了個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本地侗族苗人,作為引路的向導。
湘西苗人有“生苗”和“苗”之分。
所謂“苗”是指那些對漢人友善,甚至相互通婚漢化,也能說漢人語言的苗人;“生苗”則完全相反,大都居深山,與外界往來。
花瑪拐尋來的向導,自然是苗中的苗。
他自隨撒家客商往來經營,漢話和漢人的世故都很是絡,對猛河流域的野聞和傳說也了解不,令陳玉樓很是滿意。
李長清也樂得有悉當地的向導引路,他本就是胡謅的出,哪里了解老熊嶺瓶山的況,有人帶路自是最好。
此時初夏,山里正值雨季。
一行人吃過早飯收拾妥當,換穿了草鞋和蓑斗笠,出發前往瓶山勘察古墓方位。
老熊嶺地湘西腹地,林深谷,遠遠去,山嶺像是一頭吃飽酣睡的巨熊,隔絕了與外界的往來。
當地山民談虎變的瓶山,正是老熊嶺的一支分脈,偏僻荒涼,人跡罕至,很是難尋。
之前陳玉樓率領三個手下幾次進嶺尋找,盡皆未果。
好在那侗族向導對路況很是悉,帶著眾人一路穿幽走綠、攀巖鉆、跋山涉水,未曾迷路。
山路崎嶇,加上昨夜剛下完雨,泥濘難行,眾人行進緩慢艱難,一直從黎明走到正午時分,紅日高懸,攀上一危崖,終與瓶山遙。
高崖上雜草枯藤叢生,眾人立于絕頂,正可居高臨下附瓶山地脈。
李長清扶劍下眺,只見下方云霧繚繞的深山中,皆是圓錐狀的奇峰危巖,座座連綿的山峰在遠一簇連著一簇,如同千筍出土,萬笏朝天,峰峰相連,山后有山,一無際地充塞于蒼冥之間。
“此景壯闊,實乃貧道平生罕見!”
他雖經歷過不大風大浪,見識過不奇景異彩,也不由為眼前恍若天宮海浪般的群峰心懷,極目遠,便覺一浩然之氣沛塞膛,只引吭長嘯。
花瑪拐等人也看得呆了,一個個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有陳玉樓還能勉強保持平靜,扭頭問那向導瓶山在什麼地方。
那侗族向導對眼前景象司空見慣,聽到陳玉樓的問話,手指著群峰中的一座巖山,道:
“好教諸位得知,那便是瓶山了!”
眾人放眼去,只見那向導所指瓶山形似大腹古瓶歪斜,山勢盡得造化神秀,地形險惡剝斷,其上遍布猿猱絕路的斷崖殘巖。
仔細觀量,其山雖然險狀可畏,但在巒層環抱、青峰簇擁之下,顯得煙樹沉浮如在畫中,遙山中,果真有白霧升騰,霧氣中有虹彩氣若若現。
羅老歪見狀大喜,原地蹦起三尺多高,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上翅膀飛過去搬空其中寶貨,毫不掩飾地對陳玉樓道:
“陳總把頭,那瓶山古墓想是已經塌了,墓里邊的水銀估計已經揮發了,凝聚了汞霧,被群山困在中間出不去!你看那七彩的,莫不是堆積如山的寶貨發出的?曹他的,那紅的紅,白的白,比他娘的迪奧還好看!”
陳玉樓聞言點了點頭,答道:
“羅帥勿急,瓶山地宮真正如何還尚未可知也。”
“此山形勢當真獨特,正可謂:山勢有藏納,土有堅厚,地脈為高造,流水宜旋周。山上龍神不下水,水里龍神不下山,細觀此山與水,氣吞萬象是真龍,真是一塊貴不可言的寶地!”
“不過,咱們只從高,尚看不出那元代古墓的口所在,還需到近再看看。”
陳玉樓為卸嶺群盜的魁首,歷來擅長盜墓“、聞、問、切”的下等技巧,加上通奇門遁甲、星象占卜的方,對贛西形勢宗風水也十分通曉,能輕松看出瓶山地脈的不俗與巧妙。
但他畢竟不是金校尉,不懂其分金定的尋龍之法,在高不出古墓的格局。
李長清將二人的話一字不落地納耳中,腦海中正拼命地想著書中這段的劇。
他早先看過《怒晴湘西》,但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此時任憑他絞盡腦也只記得,瓶山元代古墓最后確是被搬山卸嶺聯手盜掘,但卻損失慘重,邊這幾人大多慘死,細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八重險......”
后面是什麼來著?
李長清看著瓶山險峻奇絕的山勢,陷了沉思。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卻沒逃過旁花瑪拐和紅姑娘的耳朵。
“尋龍...分金...”
花瑪拐是個心思機敏,極為心細的人,他雖然沒聽全李長清的喃喃,但卻瞬間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一對招子滴溜溜的轉,不聲地靠到陳玉樓后,附耳一陣嘀咕。
紅姑娘卻沒有這樣的小心思,向來直來直往,聽到了李長清的話,正出言詢問,卻見總把頭走了過來。
“道長,可是對這瓶山地脈有何高見?”
陳玉樓聽完花瑪拐的報告,停下了與那侗族向導的扯皮,臉也轉向這邊,瞇眼盯著李長清,觀察他的表變化。
李長清說的時候渾不在意,他只是腦子里突然蹦出這一段話,下意識念了出來,沒想到被眾人當了真。
他見卸嶺眾人都突然看向自己,眼皮一跳,擺擺手隨口道:
“哪里,這幾句不過是貧道以前在觀中藏經閣翻看古籍時偶然發現,覺得有趣便多讀了幾遍,今日看這瓶山莫名覺得十分契合,下意識便念了出來,陳居士,難道有什麼差錯?”
“呵呵,道長多慮了,可否再念一遍。”
陳玉樓目灼灼地走到李長清面前,拱了拱手。
李長清看了一眼陳玉樓,點點頭,便又念道: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八重險......”
陳玉樓越聽越是心驚,沒想到李長清剛剛開了個頭卻戛然而止,上前兩步,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后面呢?”
“呵呵...”
李長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一聳肩道:
“忘了。”
“什麼?!”
陳玉樓不敢置信地盯著李長清的眼,還以為他在和自己開玩笑,臉唰地沉下去。
“道長莫不是不肯說與我等知曉?”
“陳居士稍安勿躁,貧道所言句句屬真。”
李長清拍了拍陳玉樓的肩膀,搖頭道:
“此篇是貧道偶然所見,當時沒放在心上,時隔多年,還能記起前面幾句已是運氣!”
接著,他面詫異,驚道:
“看陳居士如此姿態,難不這幾句順口竟與此次瓶山倒斗有關?”
陳玉樓不答,只是瞇著眼與他對視了好一陣,臉突然由轉霽,只說沒事,又去與那向導扯皮去了。
李長清卻瞧得清楚,在陳玉樓轉的瞬間,他負在后的雙手已悄然攥。
心下不由一陣好笑。
“道士,你方才所言幾句,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心思轉之際,一道如銀鈴般的聲音突兀在耳畔響起。
轉眼一看,紅姑娘那蓑也遮擋不住的曼妙形已近在眼前。
李長清一愣,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主開口和他搭話。
紅姑娘見李長清發呆不答,繡眉微微一蹙,心生不悅。
“奧,原來是紅居士。”
李長清旋即回神,對行了一禮,笑道:
“我從古籍中看到的這幾句話中,帶有‘尋龍分金’之語,想來是與金倒斗有關吧,只是貧道并非行人士,不懂得的含義。不過,看之前陳居士的模樣,他應該略知一二,紅居士若有心,或可向他詢問。”
紅姑娘聽得直皺眉,冷聲問道:
“你們道士說話都這麼別扭嗎?”
不知為何,總看面前這長相俊朗的年輕道士很不順眼,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紀,卻整日一副飽經滄桑的口吻。
“不要我紅居士,聽著不順耳。”
“我紅姑就行。”
說完,轉過去不再理他。
李長清哭笑不得,無奈之下,正要上前解釋,卻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嘈雜,他抬頭一看,只見那侗族向導不知說了些什麼,怒了羅老歪,被他一腳踢翻在地,掏出手槍定在了頭上,正在苦苦哀求。
只聽羅老歪歪朝他破口大罵:
“曹他的把招子放亮點,誰是本分人?你這蠻子在山里就沒聽過我屠人閻王羅老歪的威名?讓你帶路就帶路,在他娘的多說半個字,老子先一槍揭了你的天靈蓋,回去再殺你全家!”
那侗族向導當場就嚇尿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好教閻羅王爺知道,這瓶山景之奇,卻是天下無二,不過在此看看也就罷了,如何敢到那山上去?小人不瞞諸位英雄好漢,那瓶山山頂生長著靈芝和九龍盤,常常棲有巨蟒,等閑上去采藥的也是有去無回。那山里的那古墓,百年前地震裂開了幾條子,里面寶氣人,許多盜墓賊和土匪想進去發財,結果還不是進去幾個死幾個?從無一人能從墓中出來...附近的山民都說,墓里邊埋了尸王,一到晚上霧氣濃重時便出來吃人....”
“不是小人不領諸位好漢去,只是不愿諸位白白送了命啊!不如聽我良言,到此為止,也好早歸故里......”
羅老歪見那向導還敢嘰嘰歪歪,氣得火冒三丈,當即拉開槍栓就要摟火。
他是湘有名的大軍閥,做司令之前實是殺人如麻,在當地,聞其名小兒不敢夜啼,不過在這老熊嶺閉塞之地,誰人知道他屠人閻王的威名?
李長清本以為陳玉樓會出手阻攔,誰知對方不知為何,竟在旁冷眼相觀,眼見那侗蠻子就要被殺,卻始終一言不發。
“又要打貧道的計劃了...”
李長清心中嘆氣。
大步走到羅老歪與向導侗蠻子之間,在眾人詫異的目下,手撥開了羅老歪冰冷的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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