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手心全是冷汗，本來沒什麼，可是小何的話讓我渾都抑制不住的輕起來，在我腦海里仿佛我們三人圍著風燈，外圍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悄無聲息的接近，別說回頭，連都不敢。

心跳像打鼓一樣，難不那東西真過來了？

小何也低著頭不再看向那個位置，他小聲道：“你們知道祭碗嗎？在我老家有一個傳統，家里有人走了，下墳當天晚上，要去墳前燒柳枝，還要敲碎一只碗，完事就別回頭，誰你都不能回頭。”

“有一次我爹進了號子，我爺走了，當晚就是我大伯領著我去祭碗的，我叮囑我好幾遍千萬別回頭，當晚我們到墳頭砸完碗后，我們往回走，走沒多遠我聽見有人好像我名字，我就回頭看了一下，一看嚇一跳，我爺正坐在墳前吃燒餅，我趕轉過來，都快嚇哭了，和我大伯說，我大伯抱起我來就跑。后來到家睡了三天，差點沒給我嚇死，后來我說，有人三昧真火就在肩頭，臟東西不敢靠近，但是你一回頭就吹滅了，所以大晚上有人你千萬別回頭。”

小何咽了口吐沫，聲音得更低了，甚至帶著點抖，“我剛剛爬過去，發現那里有一座墳。”

“墳旁有個空碗，我就把咱們帶的牛放里了。”

說到這，良子忽然指著風燈拉出的影子，除了我們三個長長的影子，有一個小尖，正一一的冒上來，那形狀就像一個行不便的人一點一點走過來一樣。

我看著那個影子都快哭了，“這他媽的是沒吃飽嗎？是不是他不吃牛啊。”

小何手里攥著短刀，“我們氣太重，這家伙估計是想借尸還魂，我們進帳篷。”

說著小何和我鉆進了山貓睡覺的那頂，良子進了老何那頂。可能作有點大，山貓一下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我們，剛要開口就被小何捂住了，同時我看見外面一個被燈拉的老長的影子一一的出現在帳篷上，我倒了口冷氣，真他的來了。

山貓看清了那道影子，困意立馬消失，從隨的工包里出兩甩，遞給我一，三個人呈三角狀靠在一起，那個影子來到兩頂帳篷中間像是抬頭嗅了一下，而后一步一步向我們靠了過來。

我握著甩的手冰涼，后背已經全被汗水打，只見那個影子一顛一顛的來到帳篷邊上，兩只手在上面，中間一個黑的影子逐漸在帳篷上放大，那樣子就像一個人在外面趴在帳篷上極力的要向里面鉆一樣，我甚至能覺到他的臉正對著我。

那東西的臉就在帳篷上，兩只手砰砰的在敲，不停地敲，像是在門一樣。

山貓抓著甩，咬牙道：“要不我們和他干了。”

那東西聽到聲音，突然停止拍打，好像在側耳傾聽，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我冷汗直冒，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我真怕他強行進來，荒郊野嶺到這種鬼東西，倒了大霉。

就在這幾秒，那東西竟然出奇的后退了幾步，影子也逐漸消失在帳篷上，過幾分鐘都沒再出現，我們三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出聲，連大氣都不敢，仔細聽著周遭的響聲。我環顧四周，包括帳篷頂，生怕那東西爬到我們頭上，捅破帳篷掉下來。

我們不確定那東西走了，誰都不敢過去，擔心一拉開帳篷就有一張怪臉過來。

就這樣僵持了半個小時，我低頭看了一眼表，還有十分鐘五點，東方已經有些魚肚白，再過一會太就出來了。

這稍微給我壯了點膽兒，我們互相看看，我提議過去看看，那東西應該走了，小何點點頭，倒提著刀一步步挪向門口，我和山貓站在門口，他輕輕拉開拉鏈，我張死了，雙手舉起甩，若是那東西沒走就給他一子，萬幸的是，拉鏈拉到底部外面也沒什麼聲響。小何深吸一口氣，一個矮就地翻了出去，我倆也接著跟了出去，外面已經微微亮，沒有看到那個東西的影。

良子也從那頂帳篷中出來，后面是臉嚴肅的老獵戶和老何。

老何走出來，看了看四周，問向小何：“是什麼？”

老獵戶臉鐵青道：“那是山鬼，有人在夜里見過他們，所以我不讓你們半夜進林子。”

良子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個方向，問道：“什麼是山鬼？”

“就是那些在林子里迷路冤死的人，他們的靈魂走不出去，所以半夜就在林子里游，發現活人就拽進去。”

我倒吸了口涼氣，指著外面的林子問他，那東西就在外面，我們怎麼繼續趕路，老獵戶說只要有太，他們就不會出來，我們再等一會日頭升起來再走。

這會兒天還很涼，無奈我們又返回到帳篷，打開風燈取暖，同時山貓拿出餅干，一人分了一塊。我們幾人都不說話的嚼著，特別是我，還沒下墓，就遇到這種事，除了心深的小刺激外，更多的是恐懼，一個打小在城市里生活長大的人，接的都是咖啡電腦大商場，是很難能會到在這種杳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里發生的詭異事件。

山貓在兜里掏出一個銀扁酒壺，里面裝的是寨子里人自釀的白酒，他抿了一口，遞給我時問道：“那東西是啥，你們看見了沒？”

我接過酒壺灌了一口，干辣，搖了搖頭，那東西只有小何看的最清楚，此時小何卻在那里皺眉，沉默了一會，他開口道：“我也不能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一開始我還以為遇到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可是剛剛我在帳篷口發現有一些線的痕跡，像是什麼東西爬過一樣。”

“難道是蛇？”我問他，之前遠遠的看見那東西分明是人形，而且上好像還裹著什麼。

良子懷疑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野生，熊瞎子？”

他一說，我和小何互相看了一眼，有點可能，不過那要是頭熊那也忒瘦了，難不兩頭熊決斗，其中一頭了傷被趕出領地，又沒有能力獵食，晚上被我們的火吸引過來？

良子說讓我這麼一講，還有畫面，一頭倔強的熊瞎子走在冷風中。

我看了一眼小何，這里面只有他近距離看過那東西，他說不能斷定，不過我能覺出他好像有點怪，哪里我也說不清。

就這樣我們又歇了兩個小時，七點左右天已經大亮，過茂的樹枝，灑下，一地斑駁的碎影，我們繼續上路，我已經沒有了開始那種旅游一樣的心態，有點謹慎起來，而且我發現不只是我，一直嘻嘻哈哈的良子也嚴肅起來，我問他你們這種經常下地的也害怕嗎，他哭笑不得的告訴我，平時下地就跟去廁所拉屎一樣，上荒郊野嶺沒啥人，哼著歌就把東西帶上來了，要是每次都這麼詭異，給多錢他也不干啊。

不過按照他的話說，當年二爺可是沒下這種墓，數次起尸，都被他化險為夷。

后半程路太難走，老獵戶帶著我們在山里七拐八拐，太都快落山才走到，一路上都在沉默的小何突然住我們，他臉很難看，“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他指著前面的坡說道：“那里有很重的腥味。”

眾人看過去，發現那面正是老獵人要帶我們過去的地方，老獵人回頭看了一眼小何，出開山刀，皺著眉看向那邊，生的說道：“還很新鮮。”

山貓牽過小何手里的騾子，由小何和老獵人在前面開路。翻過這道山坡，我們看見兩頂帳篷安靜的架在坡下的空地，一些炊事工與裝備也散落在外面，卻不見人影。

“我，那是什麼東西？”

良子指著左邊那頂帳篷，我看過去，胃里一陣，幾乎瞬間胃里的一酸水涌上嚨，被我用舌強在嗓眼咽了回去，天呢，我看到了什麼，那頂帳篷旁邊是滿地的鮮，泊中間是一個破爛棉絮樣的人趴在那里，我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他上本沒有好地方，幾乎所有的皮都翻了過來，像是被凌遲一樣。

幾人臉都不好，小何警惕的看著周圍，老何走過去，手將那個伙計翻過來，我看他長出了口氣，蹲在那說道：“還好，不是我們的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來的路上他就和我講了，這次支鍋是二爺號，應號的是北方來的一個頭，他帶的幾個人都不是善茬，也只有這種亡命之徒才敢來這種地。除了山貓，二爺邊還有兩個自家堂口兄弟，顯然不是這人。

“這是刀傷啊”山貓也蹲過來，拿甩撥那破爛的尸，老獵戶瞇起眼睛，咦了一聲，隨即臉一變，“是刀傷，不過是他自己弄的。”

“嗯？”

小何搜查完四周也靠過來，他低頭看了看那尸，點頭道：“確實是自己弄的，傷口形狀很明顯，都是自己下的手。”

山貓皺著眉，“這哥們狠啊，怎麼下得去手。”

我這時緩過勁來，四看了看，“應該問，為什麼是自己砍自己。”

地上這尸太過詭異，幾人都沒吱聲。老何點上支煙，開口道：“這種狀況我跟二爺時見過一次。”

幾個小子都轉過來，二爺下地那會兒這些伙計還穿開，老何是為數不多從當年一直跟到現在的老人。他吐了口煙，“那年有人在甘肅嘉峪關附近發現了一個墓，因為二爺不在家，堂口里一個手也還不錯的瓢把子就帶著幾個伙計先過去采風，可是去了好幾天都沒信傳回來，二爺走剛回來，知道這事，立馬帶著我們連夜過去。”

“剛到邊上，二爺就說不好，那地風水有問題，下面不會干凈，恐怕有變。我們下去后，前室一片狼藉，地上都是幾個兄弟的殘肢，我們往里走，果然發現幾只起了尸的粽子，二爺把他們引到坑口，用繩子套上再由上面人拖上去，那東西經暴曬就完蛋了，我們繼續下去，發現一坍塌的甬道，應該是炸藥炸塌的，搬開石頭后，一惡臭，就看見那個瓢把子滿是的躺在地上，上沒一塊好地方，都是他自己抓得，二爺說是中了尸毒才會那麼慘，那家伙當時還沒死，差點尸變，最后讓二爺削了腦袋，送了一程。”

良子看著地上那尸，咂舌道：“他這是中了尸毒？”

“又不太像”老何手指抿了一點地上的聞了聞，搖頭道：“這沒問題，應該不是尸毒，這他的就奇了怪了，大活人怎麼把自己剜這樣。”

我看向四周，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片小營地周圍有幾堆灰堆，我走過去撿起一截樹枝開看，里面竟有些燒焦的殘留，顯然是什麼東西沒燒干凈，我讓他們來看，“之前二爺的隊伍肯定帶了固燃料，就算開火做飯也不會起這麼多火堆，而且你們看。”

小何蹲下來勾起一塊棉絮狀的殘留嗅了嗅，臉一變，回頭說：“他們燒的是人。”

我一驚，環顧四周，這里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定遭遇到了某種變故，這種狀況一定不是突發的，因為他們還有時間去架火堆，而且看那幾個火堆的焚燒程度，都有間隔，那麼這個變故可能他們已經找到了應對方法，所以才沒有選擇撤退繼續留下。

老何搖頭，“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變故突然惡化了，最后一天讓他們措手不及。”說著，他指向泊里的那個伙計，“他有可能就是突變的代價，二爺他們應該進了。”

老何踩滅了煙頭，“不能再拖了，如果二爺他們真進去了，沒有這批裝備他們也走不深，我們今晚就進去，先會和再說。”

我們這次帶的裝備其實就是幾套水肺，二爺這邊傳回的消息稱，下有一部分積水帶，他們派人下去，發現這條水帶特別長，沒有專業的水下裝備本過不去，如果況屬實，現在二爺他們肯定不深，可能就被困在水帶旁。

老獵戶打死也不肯進去，他說最多三天這里就會有大雨，到時候就算是他也出不去，所以他會在外面等我們三天。老何本來不想讓我跟著下去，但是這里發生的事太過詭異，留我和老獵人他也不放心，最后千叮嚀萬囑咐下去后一定不要瞎走，特別知會了小何，看好我之后，我們接過裝備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