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凄切，甚至在說“喜歡我一次”的時候，氣息連帶著聲音，都在不停打。

阿淵很害怕，怕自己會不要他。

司矜收回手，把腰間誅魔劍放下，長睫垂落，試著了。

他本來可以回答“喜歡”的，然后就這麼擁住小阿淵，狠甩他幾個掌，然后，皆大歡喜。

可……他現在不想說。

氣他都氣完了，甚至還著他，拿出了多年不曾出鞘的'誅魔'，想立刻就得到原諒，哪有這麼容易？

司矜深吸一口氣，再次抬眼時，已經完全收拾好了緒。

只用十天就恢復記憶，比他預想的，要更早一些。

那就看在小君上拼死打破“破詛咒記錄”的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問：“你怎麼記起我了呢？”

他也很好奇，這種上萬年無神攻破的，與有關的詛咒，怎麼就能讓臨淵用這麼短的時間鉆研，還準備了“小錦鯉”哄他。

對面，臨淵笑了一下，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狠狠放下了心。

太好了，矜矜還喜歡他，縱然現在不說，但他看得出來，只要多哄哄，總能哄回來的。

“想知道原因嗎？”

司矜點頭，臨淵便道：“那你閉上眼睛。”

“好。”司矜從善如流的合眼，視線陷黑暗的時候，又聽臨淵笑著問了句：“就這麼閉眼，不怕我跑了？”

“沒關系。”司矜說：“我在這個亭子外面設了一道無形的誅殺屏障，只要你試圖逃跑，一到屏障，就會被困住，然后，先被荊棘藤蔓纏繞，再被誅魔一劍貫心。”

“所以，不怕。”

就連今天下午，聽臨淵喋喋不休，他都是有準備，有退路的。

他能坐下好聲好氣聽著，并不是什麼被沖昏頭腦的時候怯懦之舉。

他留下釣魚，一是相信小阿淵的人品，二是相信自己的眼，三，是相信自己的誅魔。

面前不遠，臨淵的笑聲更低了，甚至還夾帶著幾分不明顯的興。

果然，矜矜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矜矜，總有瘋到令他折服的魅力。

夜風輕掠過池面，帶著溫熱的水汽，溫和過臉頰。

不過多久，司矜就發現，自己的眼睛被臨淵抬手捂住了，視線變得越發漆黑。

漸漸的，眼前多出了幾明。

司矜聽著臨淵的指示睜眼，卻依然只能從指里，瞧見若若現的。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確定他的眼睛足夠適應強，臨淵才真的松開手，笑著指了指自己。

夜下，小君上的整個靈魂完全顯現了出來，被他自己割裂過的痕跡，明顯的暴在視線中。

司矜看見，臨淵的每一片靈魂碎片上，都有自己的名字。

每一塊碎片的最上面，總是大寫著四個字——矜矜寶貝。

再往下，便是一行一行，麻麻的小字。

寫著他們相知相的過程，寫著小阿淵曖昧匿的心思。

臨淵將他的名字，他的過往，以及他們之間的所有或甜或凄苦的日常，全部刻在了靈魂里。

那是寧可自己變得千瘡百孔，也要銘記下的深刻意。

這一副場景映亮了夜，幾乎達到了震撼的程度，而他滿的魂魄里，只有一片，還是完好的。

與他瑩白的魂魄不同，那唯一完好無損的一塊，閃著幽藍的。

“這是……”

司矜忍不住抬手，隔著幾毫米的距離，指尖去那一縷被保護的最好的，幽藍的魂魄。

臨淵回：“是你的天魂。”

因為是他的天魂，所以不忍心留下任何痕跡。

司矜繼續問：“那你剛才，捂我眼睛干什麼？”

“周圍的環境有點暗，怕強閃了寶貝的眼，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