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府。

佟佳玥一路回家，和胤禛也都在喜滋滋的聊舜安的事兒。

胤禛看著佟佳玥這麼高興，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然后道：“瞧瞧你這高興的勁頭，為你哥哥忙前忙后心的。”

“不知道的，只怕要以為這要婚的，該是你弟弟，不是你哥哥了呢。”

胤禛也是打趣。

舜安在自己的“事業”這上頭，倒是有想法的，不過在事上，比起佟佳玥可就差遠了。

今兒在人家西林覺羅格格面前，憨得跟個什麼似的，也虧得人家西林覺羅格格不嫌棄，胤禛都差點在邊上看得笑了。

“表哥，你這話說的！”

佟佳玥聽胤禛這麼打趣，便道：“我哥哥其實也不容易的，為了佟家，他也有他的犧牲。”

“如今，在他的終大事上，我多心一些，幫幫忙，也沒什麼。”

說到這兒，佟佳玥就想起溫憲來了。

和德妃、太后都去了蓬萊半年了，這半年時間里，佟佳玥偶爾幫著胤禛捎了幾次東西過去。

打聽起蓬萊上頭的消息的時候，德妃也只說一切都好。

佟佳玥知道德妃的子。

是個好脾，又沉穩斂的人，只怕溫憲一開始不肯聽的，能這樣甘之如飴，認真教導兒，也是不容易的。

“快要過年了。”

佟佳玥想著，就對胤禛道：“這幾日我也在拾掇著，準備年節上送禮的事。回頭，再給德妃娘娘那兒，送些吃的穿的吧？”

還有些民間的小玩意兒。

說到底是過年，一年到頭就這麼一回，什麼紅彤彤的燈籠啦，鞭炮的，佟佳玥都想送一些過去。

熱熱鬧鬧的也好呀。

蓬萊人，免得德妃和太后覺得凄清。

“嗯。”胤禛對此沒什麼意見，就道：“今年是咱們頭一回一塊兒在宮外過年。我聽說，今年京城的元宵燈會十分熱鬧。”

“到時我帶你出去，咱們在酒肆吃東西，一邊過節，一邊看燈。”

“好呀！”

佟佳玥高高興興答應，心里都不免期盼了幾分。

轉眼，到了除夕那日。

除夕宮里會舉辦宮宴，佟佳玥一早就起來，梳洗打扮，帶上了要給佟皇后的禮，和清歌胤祚一塊兒，便進宮去了。

彼時，宴會還沒開始，他們四個人到承乾宮的時候，佟皇后已經在會客的花廳里等著了。

月嬤嬤佟佳玥他們過來，笑呵呵的讓人端了茶水點心上來，便道：“阿哥福晉們可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今個兒呀，高興得不行。”

“知道你們要進宮，一早就起來了。在銅鏡前打扮時，還一直問奴婢，瞧上去氣如何呢。生怕你們幾個見了，擔心在宮里過得不夠好。”

佟皇后沒想到一向沉穩斂的月嬤嬤竟然“這麼多”，當即就嗔怪道：“胤禛，你們幾個可別聽說！”

“什麼坐在銅鏡前拾掇啦？我哪兒是這麼費事的人呀！不過是想著，好些日子沒見你們幾個小輩了，想弄得好些罷了。”

說著，佟皇后又問起舜安的事兒，便看向佟佳玥，問道：“聽說舜安定下來的是西林覺羅家的姑娘？”

“那姑娘你見過沒？是個什麼樣子的呀？”

佟皇后在宮里，尋常也見不到外頭的人，西林覺羅氏，是聽說過，但那都是讓月嬤嬤從外頭打聽來的。

如何，到底還是要從佟佳玥這兒聽一聽，心里才能踏實的。

說到底，舜安是佟家，底下這一輩頭一個出的男孩子呢，將來娶回家的畢竟是未來佟家的當家主母。

“見過呀。”

佟佳玥莞爾一笑，瞧了一眼一旁坐著正吃果子的清歌，二人就把那日出門去，遇上安瑜的事兒，以及后來佟佳玥在花市與舜安一塊兒，見安瑜的事兒都說了。

佟皇后雖說自小庭訓嚴格，要養個大家閨秀的子，可實際上，佟皇后也是活潑的。

自然而然，也喜歡活潑，不刻板的孩子。

佟佳玥喜歡安瑜。

因為安瑜子爽朗不扭，至于管家上的事兒——

誰也沒有一上來就是做事的一把好手，哪怕稍稍遜些，只要安瑜心思正，人際來往上無甚大問題，將來管理佟家，自然也不會有差池。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佟皇后松了口氣，見佟佳玥對安瑜也是滿口稱贊，便道：“既然讓阿玥你都喜歡的人，肯定是不差的。”

“我這兒也給備了一份禮。回頭阿玥你見了，記得幫我送給。”

“至于下聘，等到時候我讓嫂嫂跟我說一聲，我再在我的庫房里拾掇拾掇，挑揀一些好的給嫂嫂下聘！”

佟皇后說起這件事來，心里就覺得高興！

上回給佟佳玥下聘，就讓月嬤嬤開過一次庫房了，將里頭琳瑯滿目的東西都搬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清點了一遍。

嗯，雖說是送東西給人，但佟皇后這些年來日積月累的東西攢起來，放在承乾宮里，也沒個花銷的機會。

如今算是花出去了，自己當然也覺得高興！

這回又可以給安瑜下聘了，是給佟家娶媳婦回來，佟皇后自己也盼著這送出去的東西厚重些，也能覺得面！

“皇額娘什麼時候開庫房呀？”

佟佳玥聽佟皇后這麼說，也怕累著，忙就在旁道：“到時您往宮外遞一個話兒，我進宮來幫您呀！”

“好呀。”

佟皇后滿口答應，便又對胤禛道：“瞧瞧你媳婦，知道我，怕我累著。你也是，年節里得空，多進宮來陪陪我呀。”

“皇額娘。兒子知道。”胤禛頷首答應。

這下，邊上一直坐著的胤祥就湊了過來，拉了拉佟皇后的袖，乖乖地就道：“我和十四弟一直陪著皇額娘。”

“皇額娘，你要是覺得悶，改天天氣好，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

胤祥十分乖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從小就寄人籬下的緣故，十分懂事聽話，知道討人歡心，哪怕說話仿佛都是掂量過似的，不會輕易說些不知輕重，不好的話。

他這會兒脆生生一開口，佟皇后看著胤祥和胤禵兩個孩子，也是滿心歡喜，就道：“好呀，皇額娘帶你們放風箏。”

幾人說說笑笑，兩個孩子不多時又過來黏著胤禛、胤祚兩個哥哥，打鬧了一片以后，承乾宮里也是徹徹底底的熱鬧了起來。

佟皇后看著覺得高興，轉眼又見時辰不早了，就招呼著孩子們，去乾清宮里，準備著除夕宮宴了。

今兒宮宴，也如往常一樣，到傍晚就結束了。

天剛剛黑的時候，乾清宮外會放焰火，正如許多年前一般，康熙爺會帶著妃嬪，還有底下的孩子們，在乾清宮外看煙花。

一大家子的人齊聚一堂，聽著竹聲，歡慶新年。

佟佳玥最是喜歡這樣熱鬧的氛圍了，等到了乾清宮的時候，宴席差不多剛剛開始，便是唱歌跳舞什麼的，看得眼花繚。

佟佳玥和清歌是坐在一起的。

清歌也喜歡這樣的場合，找了好的就過來和佟佳玥一起吃，聊著眼前的歌舞。

“中原的歌舞還是很好看的，和我們草原上的有著很大的不同。阿玥，你看過草原上的舞蹈沒有？”

清歌說著，吃了一塊盤子里的炙羊，似乎覺得味道不錯，又讓胤祚找人幫多拿兩盤過來。

“給阿玥也拿一盤。今兒這烤得剛剛好，又沒膻味，阿玥肯定也喜歡吃！”

“我吃了好多啦！”佟佳玥正在吃水果呢，一聽又要吃，還覺得膩味，不過看清歌高高興興的樣子，也不好讓清歌失。

唔，反正也不算特別飽。

那就當是給清歌面子，再吃一些炙羊也就是了。

想著，佟佳玥就道：“中原的舞蹈也分很多種的，是漢人的歌舞就有不。至于草原上的，我倒是沒見過。”

“清歌，你竟然也會跳舞呀！”

佟佳玥還以為，清歌最擅長騎，像跳舞這種要花費心思去學的東西，是懶得鉆研的呢。

沒想到竟然也會！

說著，佟佳玥就用一種“你還有多驚喜是我不知道的”眼神看著清歌。

“當然會啦。”清歌一臉笑意，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被佟佳玥看輕了，就道：“我也只是會一點兒而已！”

“嗯，今兒場合不好。下回我在六阿哥府里張羅一下，到時候再你過來看我跳舞吧！”

“好。”佟佳玥頷首答應。

這兒，話音剛落，一旁的胤祚找了人從膳房那里弄了炙羊過來，剛端著盤子到佟佳玥和清歌面前，就發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什麼！？”

胤祚迅速將盤子放在桌上，忙坐在了清歌邊上，拽住清歌的胳膊，就問道：“你還會跳舞呀？我怎麼不知道！”

胤祚傷心了。

他不僅僅不知道。

清歌甚至還想要邀請佟佳玥來家里看跳舞，而不問問他要不要也一起看看！

“……”

清歌聞言，偏頭看了一眼胤祚，就對胤祚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你當然不知道啦，你都不夠關心我，不了解我，肯定就不知道呀！”

！？

胤祚一呆，就在他愣住，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清歌說的一樣的時候，清歌就笑了。

“你呀，這麼認真，還當真啦？我就是開玩笑的。哈哈，你剛剛一副很傷心的樣子，好有趣呀！”

清歌說著說著就笑起來了，看胤祚好像更郁悶了，就拍了拍他，便道：“好啦好啦，我就是逗逗你而已！”

“……”胤祚是真的有點小郁悶，他覺自己就像是個小媳婦似的，怎麼老是被清歌這樣欺負和調侃呢？

“那……”胤祚想著，總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吃虧的，便就問道：“那跳舞的事兒呢？”

清歌聞言莞爾，就道：“你急什麼呀？我都跟阿玥說了，還要準備準備，你就再等等嘛！反正年節上，你也在家閑著，是不是？”

胤祚一想也是。

年節上他在家里閑著沒事，守著清歌就好了，到時候清歌不管什麼時候約了佟佳玥上門來跳舞，他都是能夠看見的。

想到這里，胤祚松了口氣，心里也踏實了不。

“瞧瞧。”

佟佳玥在旁，看著胤祚與清歌這麼好，忍不住就調侃道：“你倆這麼好，我瞧著都羨慕，這樣打趣，倒也有意思的。”

嗯，和胤禛的一直就很穩定，說起來，是不是也算是了幾分趣呢？

正想著呢。

胤禛也從邊上過來，端了一碗果給佟佳玥，就道：“烤吃多了，難免熱氣上火。吶，喝點兒果，里舒服些，也不容易上火。”

“謝謝表哥。”

佟佳玥甜甜一笑，胤禛便溫地問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瞧著開心的樣子，我就走開一會兒，又發生什麼啦？”

“沒什麼，在說清歌會跳舞的事兒。”

佟佳玥也沒瞞著胤禛的意思，就道：“回頭咱們一起去吧？嗯——我會彈琴，說來也許久沒有彈過了。”

“也不知道手藝有沒有生疏，要是到時候清歌跳舞的時候，能給伴奏就好了。”

“好。”胤禛點頭答應，尋思著回府以后，也該把以前的琴尋出來，調試一下弦音了，不然到時候他的阿玥用著的時候，會覺得手生。

幾人說說笑笑，時辰倒是也過得快的。

轉眼，看了一會兒歌舞，也就到了傍晚的時候了。

除夕宮宴，到了這兒差不多就結束了，康熙爺便率先起，預備著帶著大家一塊兒，去外頭看焰火。

乾清宮外的焰火，此刻已經都準備好了。

佟佳玥被胤禛牽著，剛剛走出乾清宮，只聽見天空中焰火聲音炸響了以后，煙花就出現在了的視野里。

十分璀璨的一朵煙花。

炸開的時候，像是金似的，仿佛還有一朵朵的花瓣，好看極了。

“真好看。”

佟佳玥莞爾笑著，眼里也倒映出煙花的彩來。

胤禛偏頭，看著這樣的佟佳玥，也笑了。

他的阿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