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人重生后》第122章 前世(2)

虞秋被云珩弄糊涂了, 聽他的口氣,自己應該關懷的人是他?虞秋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關心太子,不過欠他的更多了, 這是真的。

給不了云珩實際的回報, 目前能做的, 只有盡可能的說些好聽的話了。

“殿下乃、乃紫微星降世,心懷慈悲, 龍、龍氣護,我就知道沒人傷得了您。恩難報, 奴婢愿意余生做牛做馬、報答太子殿下……”

虞秋沒說過這樣奉承與低三下四的話,臉紅似, 說的斷斷續續,極不順暢。

云珩安靜聽著,臉上沒出什麼緒, 等說完,問:“你都會些什麼?”

“我會讀書寫字,會刺繡, 琴棋與舞藝也學過一些……”虞秋說著, 聲音漸低。

讀書寫字, 云珩自己就會,幫不上忙。刺繡這一點, 虞秋會,但并不通, 遠遠不夠與尚局手藝湛的宮娥相提并論。

只剩下琴棋和舞藝。

獻藝這種事, 高門貴來做是才, 放在窮困潦倒的孤上, 多帶著些上的意思。

休養這幾日, 虞秋走不得,無所事事,便努力地分析眼前的局勢,掂量自己的境。

爹爹臨死前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人世間的孤多了,相比較而言,已經算幸運的了,還有蕭青凝他們幾個親人在世呢。

虞秋想活著,是不輕賤自己地活著,不然死后如何面對泉下的爹娘?

臉上留著的疤痕,悄悄抹了下通紅的眼角,將紛雜緒掩在心中,忐忑但清晰開口:“婢做的事我都能做,比如灑掃、整理,這些不用學,我一定能會。像廚藝和調制熏香之類的事,我接過,也能很快學會。其他不會的我可以慢慢學……”

等虞秋說得口干舌燥,神勁兒耗盡自己停下來了,云珩才冷淡道:“孤不缺婢。”

只這幾個字就把虞秋所有力所能及的事全部抹殺,虞秋心中一涼,頰上悶出的紅暈褪慘淡的蒼白。

是這個道理,報恩該看對方需要什麼,而不是能提供什麼。

昏睡不醒時,云珩心頭籠罩著一沉郁與憋屈,醒來了,這種緒沒有消減,反而更重了。

云珩看的面就知道多想了,臉不愉道:“既會讀書寫字,就編寫出幾個解悶的故事。孤給你七日時間。”

說完他甩袖離去,留下虞秋雙目迷蒙。

云珩去了牢獄,不見天日的牢獄中吊著兩個人,一個是余延宗,一個是葛齊。

前者腳下是三殘缺不全的尸骨,分別是余延宗父母與胞妹,均是在他面前被活剮的。余延宗此時遭著同樣的痛楚,渾上下沒有一完好的地方。

葛齊倒是沒有到任何刑法,只被迫看著余家四人上的被一片片剮下。

云珩對這人很是蔑視,將主人害得家破人亡,再表現得痛心疾首收斂虞行束的尸骨,這行為著實令人作嘔。

云珩心思乖僻,在他的認知中,屬下只有背叛與寧死不屈兩個選擇。背叛后試圖補救的行為,純粹為了讓他自己好過,讓因他遭難的人在殺他與不殺之間煎熬。

牢中暗,腥味刺鼻,云珩待在里面舒緩了緒后,回去洗漱更,踏出房門,又是那個渾縈繞著清雅香味的矜貴太子。

京都多雪,隔了數日,又一場大雪落下,連日殺伐,被云珩決的大臣鮮未及流出宮門,就被輕新雪覆蓋。

虞秋對此一無所知,忙著編寫云珩要的解悶故事。虞秋還是大家小姐時看過不消遣用的話本子,有的有趣,有的乏味,到自己編寫的時候,腦袋空空,連最乏味的都想不出來。

掏空心思磨了五六日,才湊合拼湊出一個小

小的故事。

這事占據了全部的心神,解決后,才有心思想別的。

憂愁著云珩對編寫的故事是否滿意、浮影到底有沒有責罰,憂思中,分心惦記著蕭青凝等人,日子過得很是難捱。

這一日,已基本恢復正常,不需人攙扶也能下地走了,終于得見浮影。

浮影是在晚上出現的,依舊遮著面,言簡意賅,開口直奔重點:“為什麼不給太子下毒?”

“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

自己經歷過的,怎麼好讓別人也經歷呢?

虞秋如實答了。

怕連累浮影被云珩責罰,很是擔憂,見他完好,心終于放下。又嗅見浮影上有腥味,關懷道:“你傷了嗎?”

“你要幫我包扎?”云珩反問。

他知道虞秋不敢,當初以浮影的份帶虞秋回京的途中,他殺了很多追趕過來的人,虞秋全程發抖,沒敢睜眼。

害怕猙獰的傷口與水。

“……嗯。”虞秋躊躇著點了頭,“我可以試著幫你……”

一樣是救過對“浮影”主親近出手相助,對太子云珩就是懼怕疏冷。云珩眸暗沉,沒什麼道:“當日救你是太子下的令。”

說完人就消失了。

他總是這樣來去無影,虞秋習慣了,只要他沒事就好。將心上這一樁事劃掉,虞秋重新將編給云珩解悶的故事修改幾遍,靜心等著他的傳喚。

翌日,云珩到暢意園來,虞秋慌慌張張把編好的故事拿給他看。

看過不代表就會編寫,虞秋編出的故事,自己看著都覺得清水一樣寡淡無味。

也就是云珩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是想借此占據虞秋的心神,讓無暇哀愁罷了。

掃了一眼,云珩將編寫的故事擱下。

他的作不算重,虞秋卻噗通跪下請罪,驚惶道:“殿下息怒,我可以重新編寫……”

云珩面鐵青,雙目如鷹,瞇眼看著下方跪著的影。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哪里可怕了?

“起來。”云珩不容反駁地命令。

虞秋栗著起

“過來。”云珩再道。

虞秋僵著走近,不敢抬頭。

“你要報恩是吧?我滿足你。”云珩沉地看著,冷聲道,“打我。”

……

屋中炭爐燃燒發出輕微的靜,襯得氣氛沉靜如一灘死水,虞秋靜聽,恍惚能聽見外面飄零的雪花在空中撞的聲音。

想也不可能,所以應該是幻聽了。

書上說,遭逢大難后,許多心不堅的人容易產生幻覺,嚴重的,可能會患上失心瘋。

“打我。”云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語氣與上一次相比多了些不耐,“別讓我重復第三遍。”

虞秋腦子里像是起了霧,所有的聲音都被濃霧籠罩著,聽見了,卻無法清楚的理解。

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對上了云珩凌厲的雙目。

“你不是寧死也不會出賣我嗎?那孤就不在你面前瞞了。”云珩一字一句地說道,“想來你也知曉了,皇室中人多怪異,孤也不例外。”

他表有點兇,發聲咬字很重,磨著后槽牙,帶著恨意發出來的一樣。

“孤喜好。”

話音落地,屋中寂靜無聲,只余兩道呼吸聲。

頃,云珩重復道:“孤喜好。”

虞秋遲緩地將這幾個字連起來,聽懂其中意思后,如遭雷擊,倏地抬頭,瞠目結舌地直視著云珩,可見有多震驚。

云珩看起來神沉靜,實則心中目眥裂。

為了讓這個脆弱的

笨蛋姑娘在他跟前敞開心扉,他都不惜詆毀自己了。

倘若這樣仍換不來虞秋的放松與自在,他就親手把心里死而復生的萌芽掐死,再讓這天下與虞秋同歸于盡。

“我最后說一次,打我。”

虞秋的表快維持不住了,牙關打,在心底默念,皇室中人,正常,不管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

太子喜好,被人知道了,皇室臉面還要不要了!

因為為了不毒害太子死過一次,足夠忠誠,不會泄,所以云珩把這告知,要借的手來獲取滿足。

是這樣的嗎?

虞秋心底發慌,想通后,收回快裂開的表,看著云珩沉的雙目,良久,心復雜地抬起手。

手抬起又放下,往復兩次,最終猶豫著停在半空,虞秋結結問:“打、打哪里?”

云珩臉黑,怕自己控制不住發怒,簡短道:“肩。”

他肩膀很寬,把一暗金錦袍撐得華貴不凡,肩上鶴紋一路向下,漸漸收攏窄窄直的腰,被嵌珠流云玉帶束著。

其余的虞秋不敢看,但僅憑這些,也能看出許多信息了。肩膀與腰出來的著、儀態與氣場,無一不昭示著這是一個極為貴氣的男子。

他說他喜歡,讓虞秋手打他。

荒謬得像皇帝說不愿意坐龍椅,只喜歡去勾欄賣唱一樣!

可是虞秋不得不從,張地吞咽著口水,抖著朝云珩肩上手。

打下去前再看一眼云珩,確定他沒有反悔和發怒的跡象,虞秋閉眼,如赴死般將手掌落下。

鼓足了勇氣,骨子里對太子的懼怕讓沒敢用力,一掌拍下,丁點兒聲音都沒發出。

手按在陌生的衫上,虞秋心中哀鳴,完了,真的打下去了,要死了!

“沒吃飯嗎?”云珩冷嘲的聲音傳耳中,“還是這種事你都做不好?”

虞秋唰得睜眼,看見云珩嫌棄的眼神,臉上一熱,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下。

他是真的!還嫌棄打得太輕!

待他以滿足他無法見人的私,這樣簡單的事都做不好,虞秋覺得云珩一定會換人來。那這個知曉了云珩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做、做得好……”虞秋磕磕地辯解。

的手仍落在云珩肩上,說罷,深呼吸,抬起手,“啪”的一聲重重拍打在云珩肩頭。

云珩偏頭看著肩上細細的手指,垂下的眼睫遮住雙目,使虞秋看不清他眼中緒,不安地不敢有任何作。

默然稍許,云珩撥開虞秋的手,站起來,道:“第一回,勉強算你過關。下回膽子大點,下手狠些,不然殺了你。”

他這意思是滿意的,就是說出口的話帶著威脅,語氣很兇。

虞秋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往外走,在云珩的腳步停在垂簾時,心跳猛地停滯,雙膝一,差點跪下去認錯。

云珩回頭,飽含殺意地警告道:“敢說出去,孤就讓蕭家幾口人死無全尸。”

虞秋聲音直打哆嗦:“不敢、不敢……”

云珩著臉看最后一眼,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目送他頎長清貴的姿融外面的落雪中,虞秋虛著雙回到里屋,把臉埋進臂彎,呆坐半晌,突地嗚咽一聲發出低低的哀嚎。

這是什麼大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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