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從氮罐取出提筒，再從提筒里取出一支凍存管，然后把提筒小心地放回去，因為提筒里還存著很多其它細胞的凍存管。張林再封好氮罐的鎖蓋之后，便開始了一系列耐心而細致的作。

他先把凍存管放在水浴鍋里，用37c的熱水進行快速解凍，再換離心管用離心機離心五分鐘，接著往超凈工作臺邊坐下，把離心管管口往酒燈烤一烤消毒，棄廢，用移槍加新鮮的培養，反復吹打混勻……

顧俊一直在旁邊認真看著，有什麼疑問就向張師兄請教，學到了不東西。

像離心機的轉速控制、移槍的吸放控制等，這些復蘇作稍有馬虎都會影響到細胞的存活率和增速度。

最后，張林把細胞懸注培養皿中，添加適量培養，再放進了37c、5%CO2的細胞培養箱中。

“等著吧，至要養兩天。”張林掉口罩，推了推眼鏡，“我建議你養上一個星期，那樣瘤率才有保證。”

“養兩天的先試一批好了。”顧俊聳肩說，沒辦法，時間不夠了，系統顯示他30天后就會病加重，如果是真的，也許到時候連下床走路都困難。他又道：“師兄，晚上出去一頓？我請客。”

“免了。”張林擺手，“晚上我還要去給小鼠喂藥，我請客的。”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顧俊都在校園里度過，除了與朋友聚聚舊，一是看書溫習，準備補考的事，假如自己死不掉卻要留級那也相當麻煩；二是每天去實驗大樓照顧細胞，更換一次培養。

到了第三天早上，張林親自來看了看，說細胞長得已經勉強可以了，他幫忙搞傳代培養和制備細胞懸。

而顧俊去了學校的實驗中心一趟，這其實是一個大型的繁基地，位于學校園區之外幾百米，很孤獨，可能是因為它彌漫著各種的臭味吧。

他買了五只鼠，每只一百多塊，貴的，幸好他還有兩萬塊存款，但也撐不了多久了。

錢到用時方恨啊，顧俊現在是真的有點后悔那麼早就把錢捐了出去……人還活著，錢沒了。

咳咳。這些鼠每只也就兩三指手指并起來的大小，都沒有發，用一個無菌箱裝著，它們一旦接到外界有菌環境，很容易會被染而生病死掉。因此平時的飼養、做實驗的過程，都需要在屏障環境中進行。

東大的屏障環境實驗室都在實驗研究中心，這棟五層高的黃磚墻建筑就矗在實驗大樓的旁邊。

顧俊和張林在研究中心一樓大堂會合，訂了一間小型鼠房一小時的使用權。這是只有21平米的小房，分為前室和后室，前室有實驗臺和儀，后室是飼養室。

在進去之前，他們和所有帶上的品都要先做一番嚴格的紫外線滅菌消毒。兩人以一特制的全防護服、口罩、手套、腳套等全副裝備，這才踏足鼠房。

很快，在前室實驗臺，顧俊以打孔法給五只鼠做了標記，接著給它們一只一只的部右側皮下注腫瘤細胞。

張林在旁邊負責協助，這些細胞打到人上，理論上也是可以瘤的。現在見土豪俊對鼠們這麼來勁，他才確定這位小老弟不是想玩謀殺。

五只鼠全部注完畢，顧俊把它們放到飼養籠中，接著就看它們能不能瘤了。

“師兄，多謝了。”顧俊給張師兄點了個贊，沒師兄幫忙肯定不會這麼順利。

“你說的那個老中醫……”張林還是滿臉柯南的警惕樣子，“真的不是騙子嗎？”

……

之后的一周時間，顧俊繼續先前的生活節奏，只是多了每天去鼠房看看那籠鼠。它們的飼養則由鼠房的管理人員統一照顧，每只每天食宿費3塊錢。

這周里他只完了三個普通任務，因為那些需要治病救人的沒法做，雖然醫院就在旁邊，但他還不是醫生。他完的任務都是些醫學練習相關，手上的藥片已經有5盒了，而泰然手的練度到了第一重（3000/5000）。

到了第七天，顧俊再次一無菌裝備的走進鼠房，逐一觀察那些鼠。

它們都沒有死，1號的部右側皮下已經長出一顆黃豆般大小的類圓形腫瘤，經測量，直徑為0.5cm；3號和4號也有明顯的突起，直徑分別是0.3cm和0.5cm；2號和5號則仍然沒有任何瘤跡象。

至此他可以確定，五只鼠，三只瘤。

顧俊把兩只瘤鼠設為A組，一只瘤鼠設為B組，兩只未瘤的鼠分設C組和D組，又去中心買了10只健康鼠，5只設E組，5只設F組。A組、C組和E組都將每天接相同劑量的“異文藥”（他起的名字）；而B組、D組和F組都不會有任何給藥，只作對照的用途。

即是瘤鼠、未瘤鼠和健康鼠，都各有一個組用藥，一個組不用藥。

此時，實驗臺上已經分好了六個籠子，鼠們唧唧著好不熱鬧。

顧俊搗弄著25粒異文藥膠囊，既然系統的說明是一盒可延長5天壽命，一盒5粒，那應該是一天一粒。這是年人類的劑量，而這些鼠的重平均還不到20g，如果它們也一天一粒，估計立即就要犧牲。

他把一粒膠囊里的藥全部倒出來秤了劑量，再以自己的重換算出鼠的劑量，配溶，再按比例稀釋。

很快，顧俊一手拿著裝好藥水的灌胃針，一手抓著固定好的一只健康鼠，開始第一只的灌胃給藥。

“唧唧唧。”這只鼠稍有掙扎，但這可憐的東西，還是被他灌推了這一針藥水，為醫學作出它的貢獻。

此刻，顧俊的心跳有點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中的鼠。

他一直沒有做過異文藥的毒測試，直到這個時刻。如果它暴然死掉，也許這個實驗就失去意義了。而現在，他盯著看了五分鐘，接著是10分鐘……

半個小時過去，這只鼠還是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看來異文藥沒有明顯的急毒。”顧俊松出了一口氣，“慢毒方面還要再觀察。”

他這才繼續下一只鼠的灌藥。用了十分鐘完了三個給藥組其它7只鼠的灌藥后，他再觀察了一個小時，它們全都沒有異常反應，還是能能，能喝水能吃飼料。

“各位鼠友，都活下去吧。”顧俊嘀咕，按了按發痛的腦袋，自己的病明顯在日漸加重，“拜托了啊。”

……

第二天、第三天，顧俊繼續每天都來鼠房忙活。

沒有給藥的B組鼠的腫瘤已經從0.3cm增大至0.6cm，重和神狀態還沒有出現變化；而有給藥的A組兩只鼠，兩天下來，腫瘤的大小都是沒有變化，維持在0.5cm。

顧俊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麼，異文藥真的有療效！這些膠囊可以顯著地抑制腫瘤的生長。

而且其它的給藥鼠一切如常，這也意味異文藥似乎沒什麼不良反應，對機能的損害不大。

“也許，這回真的有救了？”他心想，雖然那份不安仍然纏繞著心頭，但一份新希同時燃燒了起來。

第四天、第五天……轉眼便是一周過去。

B組鼠的腫瘤已經長至1.5cm，碩大的腫瘤與它瘦小的軀形了鮮明的對比，它開始重下降了，神也變得不好。而A組兩只鼠繼續病穩定，所有給藥鼠都活得好好的，與空白對照組鼠無異。

不得不說，這個實驗收獲到的結果，太讓人滿意了。

異文藥的藥效比目前市面上頂級的腫瘤小分子靶向藥還要好。

不過顧俊也知道，異文藥的不良反應還不能完全排除，這只是證明了它短時間沒有副作用。而且這畢竟是實驗，與人臨床實驗有一定的差別。

但是，這個實驗結果，已經值得他冒險了。

這天下午，顧俊寫下書后，來到了東大附屬醫院急診科候診區，往難得的一個等候長椅空位坐下。周圍滿了人山人海的病人和家屬，多是哭鬧著的小孩和哄著的家長，護士匆匆地走來走去、護工推著搶救床……

一片鬧哄哄，急診科的廣播持續地在號：“182號，陳梓洋。183號，王宇軒。184號，黃紫萱……”

呼了一口氣，顧俊決然地把一粒異文藥膠囊扔進，喝了一口礦泉水吞服下去。

“來吧。”他沉著面，了那邊墻上的急診標志，“如果有什麼毒反應，全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