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這麼想著，悄悄地將自己混跡在了孩子中。

他的個子不高不矮，只要不抬頭，不故意做一些奪人耳目的舉，一般不會引起注意。

早上拉著他手非要跟他對話的小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旁邊。

他有些恨鐵不鋼地說道：“你為什麼躲著我？”

程野剛想解釋。

他又接著說：“就因為我不讓你喝飲料？”

程野側目看向他。

他長得有點胖，嘟嘟的，十分可：“那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會以為我想拿走是想自己喝了吧？”

程野想了一下，點點頭。

小朋友氣得面紅耳赤：“你……”

逗小朋友也好玩的。

就在這時，另一只隊伍也過來了，是清一的孩子。

程野挑了挑眉。

看來在孤兒院，男是分區的。

男孩子一百六十九人。

孩子……倒是有些。

這麼一眼看過去，大概也就三十多個，而且從七八歲的小孩到十來歲的都有。

沒看到年的。

如果忽視掉別，孩子那邊的年齡看起來更像一個正常的孤兒院。

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有。

而男孩子這邊，覺更像是篩選后的品。

就像超市里的瓜果蔬菜，個個果大鮮艷，看起來長得差不多。

而真正去路邊買自己挑來賣的菜，反而有些歪瓜裂棗不好看。

都是因為篩選。

所以，這群孤兒院的男孩子，應該篩選過的。

不對。

程野瞇起眼睛。

不止男孩子。

孩子也一樣。

雖然對面幾歲到十幾歲都有，有了年齡上的變數。

但是，們都長得極為標致。

貌是沒有定數的，各有各的。

們也一樣，有江南子小家碧玉的秀氣，也有英姿颯爽干凈利落的大方。

有些小孩雖然才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眉眼之間已經有了大人的跡象。

但凡長開，又是一個人。

們，也是經過挑選的。

程野正想著，場上音樂突然放了起來。

詭異的小調音樂，聽得人皮疙瘩都起來。

在詭譎的音樂中響起了一個小孩空數數的聲音。

音樂一響，所有孩子都開始舞。

程野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跟著旁邊的小朋友一起舞。

雖然作會慢一點點，但是在兩百多個人中，也沒有顯得特別突兀。

小朋友再怎麼自律，終究不是機人。

有人快有人慢，再正常不過。

……

有驚無險度過了十來分鐘的早，小朋友立刻被分開上課。

男孩子比較多，被分了十三組，每組十三個人。

而因為這樣的分組，讓程野也清楚了孩子的數量。

一組十三個人，們是三組，三十九個人。

為什麼剛好是十三的倍數？

十三在西方是不詳的數字，但在東方并沒有這樣的說法。

就像黑貓在西方是不祥之，可是在東方是能帶來祥瑞的吉祥之。

這里的人的面貌都是亞洲人，應該沒有不詳的意思。

程野思索著。

而那個小朋友不依不饒，他湊了過來：“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昨晚沒睡好……”程野怏怏地說道。

小朋友愣了一下，轉兒眼睛里出驚喜：“你沒喝飲料。”

程野點點頭。

飲料真的是他所猜測的含有安眠藥之類的東西嗎。

小朋友湊近了程野：“我跟你說，那個飲料不是好東西，它會讓人越來越傻，失去自我。”

失去自我？

一個小孩子怎麼會說這麼的話？

程野有些詫異。

但轉念一想，這里是孤兒院，經歷顛沛流離的生活的人，都會一夜長大。

“我昨晚沒喝……”程野給了小朋友肯定的回答。

小孩很開心，他語調輕快：“我們會逃出去的，你要聽話一些，我不會害你的。”

“……我記不太清我以前的事了。”程野低著頭小聲說道。

小朋友頓時有些慌張：“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我是誰？”

程野想了想，猶猶豫豫的膽怯地點點頭。

小朋友立刻抓住他的手：“這件事你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說。”

他話還沒落音。

老師來了。

“大家安靜~”

還是那個穿紅服漂亮老師，笑瞇瞇地拍了拍手。

“第五組小朋友想不想贏過其他組？”

“想！”小朋友們異口同聲。

“那大家一定要歇盡全力去玩游戲哦~”漂亮老師大聲說道。

“老師，我們今天的游戲是什麼呀？”有個小男孩虎頭虎腦地站了起來，問道。

漂亮老師眨眨眼：“今天我們玩捉迷藏，大家可以盡地躲藏起來，除了辦公室那棟樓不可以去，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躲藏哦。”

辦公室那棟樓？

程野垂下眼眸，一會去看看。

“大家有二十分鐘的躲避時間，躲避好后就不允許移了，整個孤兒院都有監控，我們要做乖孩子，不可以騙人哦。”漂亮老師聲音甜甜的，但莫名覺得很是詭異。

程野打量著臺上的漂亮老師，終于讓他發現了端倪。

這個老師……

像是用線起來的，在外面的網格黑，像是為了遮掩住腳上的紉線。

還有的表。

程野終于明白為什麼他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一直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個老師雖然笑著，但是的廓完全沒有。

就好像的皮和的組織是分離的，各管各的。

笑會刺激到全53塊和無數條神經。

可是的笑，就像是畫上去的，浮于表面。

“今天負責抓人的是三組的小朋友，他們會換上紅的服，一定不要被他們抓到哦。”

漂亮老師甜的聲音繼續響起：

“游戲，開始！”

話音剛落，小朋友們就接二連三地出去了。

程野也跟著人群走了出去。

在離開的時候，他看見老師的臉上掛著特別詭異的表。

就好像某種奇怪的玩偶。

程野垂眸。

在離開教室后，那個小朋友就趕牽住了程野的手：“你跟我來。”

程野沒有反抗。

剛剛他很關心自己，說不定能給自己一些線索。

他邊走邊說：“你墨江，我是唐煥，這是我兩的本名，你一定不能忘。”

程野默默聽著，沒有說話。

“在這里，我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你是169，我是073。”

“你記得老師喊169的時候一定要回答……”

小孩說得很急很快，還回過頭來看了程野一眼。

程野點點頭。

因為玩的游戲是捉迷藏，所以沒人在意這兩個小孩會去哪里。

在監控室，那個胖胖的紅人正邊吃著薯條邊看著屏幕。

欣賞著這群小朋友四躲藏的影。

“我們一定要躲好了，不能被發現。”小孩鄭重地說道。

“被發現會怎樣？”程野快步跟著他的步伐，輕聲問道。

小孩臉一白，僵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被抓到的人最后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程野皺眉。

“對，比如說尚杰，他自從被抓到一次后就變得不一樣了。”唐煥有些張，鼻尖冒出了細小的汗水。

“怎麼個不一樣法？”程野追問道。

“他原來很活潑很有活力，可是在上周被抓到之后，他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閉口不談。”唐煥垂下眼眸，沉聲道。

不愿意說嗎？

程野皺了皺眉頭。

目前匯集在一起的線索太雜太了，完全沒有頭緒。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不愿意跟他人說就算了，為什麼好朋友也不愿意說，是什麼無法言說的事嗎？

但如果真是不好的事，孤兒院又為什麼會放他回來，不怕他說嗎？

孤兒院對小朋友也過于相信了吧。

這真是矛盾的一點。

“他現在就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只會聽話的上課玩游戲，服從老師所說的一切。”

【偶爾聽老師的話。】

唐煥剛說完，程野就想起了系統說過的這句話。

所以，老師的話有些是不用遵守的。

是可能帶來不幸的。

“而且，我其實也失去了一些記憶，我察覺到飲料不對勁，就是從我發現我完全沒有晚上的記憶和記越來越不好開始的。”唐煥停頓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主說道。

“所以你停止喝飲料了？”程野問道。

“對。因為只有每晚喝飲料的時候，老師會一直盯著我們，直到我們每個人把飲料喝完。”他回答著，臉上出了凝重的表：“所以我每次都是背過去喝的，其實悄悄把飲料倒了。”

“你讓我也這麼做？”程野繼續問道。

唐煥點頭：“你那個位置是最好藏的，至今沒有出現出不喝飲料的人，所以雖然有人盯著，但們也只會檢查杯子里是不是空的。”

“可是你倒了，被子不就了嗎？”程野疑。

唐煥嘆了口氣，可能在想程野怎麼失憶得這麼徹底，分明他昨天才跟他說過一次：“你把巾墊在被子上就行。”

“那個飲料就一口的量，巾可以吸收的，第二天洗臉的時候再洗干凈就行。”

程野盯著唐煥，大腦在快速的思索。

他覺得有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唐煥，我們什麼時候來的孤兒院？”

他的聲音很輕。

唐煥想了想：“我們兩時間差不多，你比我晚一些，都是一個月前才進來的。”

“那也就是說，除了我們，其他人可能在孤兒院已經待很久了。”程野說道。

唐煥皺起眉：“對，我們兩是最晚的。”

“我現在記不起來我是因為什麼來的這里，你記得你是怎麼來的嗎？”程野問道。

這明顯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孤兒院了。

“我在街上討飯吃，遇到了一個姐姐，說能讓我每次吃好吃飽，再也不會肚子。”唐煥回憶了一下。

“你就跟走了？”

唐煥點頭：“我那時候覺得殺了我都沒關系，只要能讓我吃飽飯……可是沒想到這里更可怕。”

“其實我到現在也無法指出哪里可怕，可是我就覺得，待在這樣的環境里太可怕了，我寧可重新回大街上要飯去。”

唐煥語無倫次地說著，他無法向程野說清楚他那種害怕的覺。

他有一種每天坐在塑料玩偶中吃飯睡覺的覺。

仿佛整個孤兒院，除了他和程野，再也沒有活人。

但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畢竟其他人都是能說能跳，看起來就是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了唐煥，我們先躲起來吧。”程野反向牽住他的手，朝著場走去。

唐煥有些吃驚：“那邊太空曠了。”

“所以不會有人躲在那里，對嗎？”程野很冷靜。

早上做的時候他觀察過目之所及能看見的所有地方。

他知道場很空曠，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是那種一眼過去就知道有沒有人的地方。

但是……

有一個地方很適合躲避。

唐煥約懂了程野的意思，可是這麼做有點太大膽了吧。

他糾結著：“我們其實找個常規的地方，他們也找不到的。”

“我們進行過幾次捉迷藏了？”程野問道。

“第四次，今天是第四次。”唐煥回答道。

“那麼，大家會躲得更，因為怕被找到，他們不會來這的。”程野篤定道。

只有十三個人，按照常規思維隨便找找就能找到了，沒必要逆向思維。

何況，他們還都只是孩子。

程野堅定地握了唐煥的手：“你相信我。”

他不自覺地代了父親的角。

唐煥糾結著整個小臉都皺了，但還是心一橫跟著程野走了：“算了，如果被抓，剛好看看到底被抓了會發生什麼。”

這句話給了程野一個提示。

是啊，他有死亡次數……

不過用死亡次數換這個，值得嗎？

程野瞇了瞇眼睛，決定再看看。

“捉迷藏時間會進行多久？”程野問道。

“不一定，找到足量的人會自結束。”唐煥回答道。

程野明白了，他此刻已經帶著唐煥重新回到了場。

在場西南角，有一個小小的站哨臺，大概高一米左右。

那是每次做的時候，老師會站在上面。

它的空間剛好夠兩個孩子從后面繞進去。

這個位置，除非你走到西南角，繞后看，不然不會有人知道，看似臺階的下面，還藏著兩個人。

唐煥一看這個地方，都有些吃驚：“我都沒想到這個臺階不是實心的。”

程野只是笑笑。

開玩笑，床單被套都是化纖的，能指他們做實心的？

雖然這個地方看起來非常蔽。

加上在場的加持，顯得更安全。

但唐煥依舊有些心神不定的，一直在惶恐不安地時不時探出腦袋觀察周圍，

趁著唐煥全心都在張時。

程野輕松地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張紙條。

他覺得原主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不然怎麼會給自己寫紙條。

他應該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怕自己忘了，所以特意寫在紙片上。

這個紙片起來還有些，覺像是在某場游戲中被他留下來的卡片紙。

所以，原主可能也留下來了一些線索。

而他居然不告訴他的好朋友唐煥。

會不會是……

程野暼了一眼旁邊背對著他的唐煥。

他或許，并不靠譜呢。

他或許，到目前為止只是演戲呢？

這個捉迷藏的游戲，或許有別的意義呢？

程野打開了那張皺皺的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