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著看著胖子。

胖子惴惴不安，他怕自己的失誤影響整個團隊的進度。

程野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將手進口袋，先握住了白員工牌，然后再握住了紅員工牌。

場景的切換和之前試驗的大差不差。

這時他雙手松開，問了句：“你有員工牌嗎？”

胖子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來。

程野瞄了一眼，是紅員工牌。

“把你的員工牌給我。”

胖子沒有毫猶豫，直接把員工牌遞給了程野。

程野收起了胖子的員工牌，然后把自己的紅員工牌給了胖子。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有關職員的規則，你錄下來記牢了。”

胖子嚴肅的點點頭，表變得認真起來。

程野重復了一遍關于職員的規則，胖子也很認真地記錄下來。

全部代完后，程野開始繼續吃餐盤里的食。

不浪費，是他的原則。

而胖子則快速地奔跑出去，準備去上班。

還有幾分鐘就過一點了。

他得遵守規則做一個不魚，認真工作的優秀員工。

程野看著胖子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接下來，他就要思考到底去不去人事部做檢了。

他無法預判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影響。

但是，這是發現新線索的契機。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忽然，程野眉頭一皺，他快速地站起來拿著餐盤走到回收，回收了餐后立馬朝電梯間走去。

他剛剛忘了一件事，上午，‘陳也’沒來上班。

雖然上午，‘陳也’失去了他的份，按照目前發現的邏輯，‘陳也’應該是不存在的，所以不需要請假。

但，以防萬一。

他得替胖子開一張請假條才行。

程野站起，從容不迫地回到了悉的辦公室。

所有人都在‘專注’地工作，胖子也不例外。

有一說一，他表現得還認真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刻程野的份是‘經理’的緣故。

他總覺得這些員工是看見他進來了才這麼認真的。

不過是做個樣子給自己看罷了。

程野視若無睹地回到自己辦公室，拉開屜拿出了一張請假條。

給胖子開好了請假條后重新走了出去。

這一次，他故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悄咪咪地走到了胖子后。

他看見了秦邦鳴和胖子之間的小作。

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秦邦鳴突然坐直了，然后用自認為足夠輕的聲音說道：“死老頭來了。”

胖子也立刻裝模作樣的移了鼠標，假裝在看文檔。

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可是程野卻一瞬間有些啞然失笑。

原來這麼明顯嗎？一切都這麼明顯。

說是不能魚，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實際上一覽無余。

或許那天，經理也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實際上每個員工的小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懶得計較。

程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的請假條。”

胖子回過頭，出兢兢業業的表：“謝謝經理。”

程野沒說什麼。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事。

比如：帶著員工牌的自己完全為了經理。

原本對他嬉皮笑臉的秦邦鳴此刻一本正經的在做工作，而且完完全全認為胖子就是原來的陳也。

他已經完全不認識帶著白員工牌的自己了。

哪怕自己的樣子完全沒改變過，但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經理。

程野低頭看了看前的員工牌。

原來員工牌的重要現在這里……此刻，他更加相信失蹤的員工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的份……

胖子接過請假條后程野就朝著人事部出發。

他不再猶豫。

總是要一探究竟的，遲疑只是拖時間罷了。

也多虧了這次的契機，才讓他知道了人事部所在的位置。

程野走出了辦公大樓，通過旁邊的小道進了大樓后的大樓。

沒錯，就是離得這麼近。

在那個男人給他的紙條上，寫著人事部所在的位置。

它就在隔壁棟的第十三樓，離得如此之近。

沒有什麼特別的，程野功的來到了十三層。

走出電梯后，右手邊就是正門口，前臺懶洋洋地抬了下頭：“人事調？”

程野想了下：“調取一個員工的資料。”

前臺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程野，又看了看他前的員工牌：“信息部經理？”

程野點點頭。

前臺沒說什麼，低下頭啪啪啪在電腦上打著字，然后給他開了一張條。

“去吧，往里走，第三個辦公室，找陶湉湉。”

程野接過紙條，是一張申請單。

上面寫著：申請調取員工資料，需審核。

程野有些張，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拿到有關自己妹妹的資料。

很快，他就到了地方。

推開虛掩著的門，是一個齊劉海，帶著黑框大眼鏡的妹子接待的他。

“你好，什麼事？”妹子坐在第一個工作，的員工牌上寫著：人事部，陶湉湉。

程野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陶湉湉接過一看，沒說什麼，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打字，然后問道：“你的名字。”

程野回答了經理的名字。

“職位？”

“信息部經理。”

“調取誰的信息？”

“陳欣然。”

程野每回答一次，陶湉湉就會在電腦上輸什麼。

在輸了陳欣然的名字后，陶湉湉愣了愣，然后推了下眼鏡：“為什麼要調取的資料？”

程野面不改：“曠工了。”

陶湉湉皺了皺眉，盯著電腦上的資料：“以你的權限是可以調取該員工的資料的，不過……”

頓了頓，抬起頭盯著程野：“我們每次調取都會留下記錄，你若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野打斷了：“自然很重要，我的員工莫名曠工，我必須知道是什麼原因。是足夠優秀嗎？還是有什麼底氣，若真是人才……”

陶湉湉看著程野，不再多說什麼，站了起來。

旁邊的打印機正在打印一張紙，隨著打印完畢，陶湉湉說道：“你跟我來。”

程野跟著后。

腦子在高速運轉。

在遠離辦公室后，程野陡然問道：“要是發現員工有被染的可能怎麼辦？”

陶湉湉一下子變得很嚴肅：“你的員工中有人疑是被染？”

程野略微點了下頭：“我也不是很確定，但覺像。”

“你讓他來我們這做個檢吧，染的事不能拖，不然……”陶湉湉表很嚴肅，但沒有把話說完整。

程野裝作輕松地樣子：“不然怎麼樣？”

走在前面的陶湉湉回過頭，表復雜地看著程野：“不然會變怪。”

“變怪？不至于吧，我們公司可是有特效藥的。”程野繼續說道。

陶湉湉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特效藥的藥效只能維持半年到一年左右……”

程野出了驚訝的表：“時間過了就沒效果了嗎？”

陶湉湉嘆了口氣：“只能加大劑量，但從第一次加大劑量開始，人們就已經沒救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程野上下打量著，實際上把紅白相間的員工卡收眼底。

這種花紋是羅斯金最古早的花紋。

他們以前的醫院，員工，銷售員，甚至推車，都是這樣的紅白相間的花紋。

人事部居然用的是這樣的花紋嗎？

陶湉湉笑笑：“人員的每次調，可是都需要經手我們的。”

“看來已經有很多員工染了啊。”程野眼睛瞇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嘆道。

陶湉湉不知道在想什麼，小聲地說道：“畢竟是愿意為了公司獻出一切的……”

“你說什麼？”程野沒有聽清。

陶湉湉卻停下了腳步：“到了。”

說著，拿起手中的紙條在安全門上刷了一下。

然后朝程野出手：“你的員工牌。”

程野很謹慎：“刷卡？”

陶湉湉點點頭。

程野向前一步，學著陶湉湉的樣子，將自己的白員工牌在安全門上刷了一下。

門開了。

隨著燈陸續亮起，可以看見里面是無數個柜子，全部有碼鎖鎖住。

在他們頭頂，有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設備。

陶湉湉據之前記錄的信息，帶著程野走進了房間。

一路朝里走，來到了屬于信息部的區域。

“員工的名字是：陳欣然。對吧？”

程野點頭。

陶湉湉將那張紙條塞進了碼鎖里。

這時，一個機械聲響起：

【驗證通過。】

【調取等級：低等，調取次數：第一次。】

聲音結束，一個文件從下方吐了出來。

陶湉湉拿出來遞給程野：“你只有最多十分鐘的時間。”

程野接過文件，看了看陶湉湉，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文件上。

這個公司不一般。

一個低等的員工資料，都要如此保嗎？

羅斯金的底層員工，到底代表了什麼？

程野開始查閱資料。

右上角有陳欣然的照片，笑得很甜，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信息登記上，寫的也確實是職信息部，a1級員工，最底層的員工。

而在就職信息，寫的依然是在職。

沒有離職，沒有調。

是正常的在職中。

現在可以確定，陳也的妹妹陳欣然，確實進了這家公司，而且，確實消失了。

程野把目停留在電話號碼上面，默默地記下這個號碼，然后將文件遞給陶湉湉。

“我看完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不過是個普通員工罷了。”

陶湉湉聽著這話不置可否，沒什麼表。

只是接過文件后塞進下方的碎機里碎了。

“你還有別的事嗎？”陶湉湉問道。

程野出一副憂愁的表：“我還是想問問檢的事。”

陶湉湉奇怪地看著程野：“檢……你要是擔心員工就直接讓他來檢就是了，作為「神明」的員工都是免費用藥的。”

“這不是……擔心檢的事嘛。”程野微微擔憂地說道：“畢竟不清楚檢會不會對造傷害，也不知道公司是不是真的會一視同仁，不產生歧視……”

“畢竟……”程野靠近了孩一些，低聲說道：“最為基層員工，還是很在乎這份工作的。”

陶湉湉一聽就明白了。

因為自己也是基層員工。

作為不工作就活不下去的底層，一堆房租水電著自己，自然很在乎這份工作。

如果染了，公司真的還會讓自己上班嗎？

真的像承諾的那樣，會幫忙治療，免費發藥嗎？

真的不會歧視被染的員工嗎？

畢竟如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確保被染的員工沒有傳染。

如果。

不是這樣呢？

如果，事實是……

陶湉湉皺了皺眉，輕聲說道：“沒看出，你還關心你的員工的。”

程野理所應當地說道：“都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

陶湉湉輕笑：“我也不知道檢的結局究竟是怎樣，不過每個月都有來這檢的員工，員工的染率……還是高的。”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程野反問。

陶湉湉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什麼問題？”

“大家都是社畜，每周996的工作，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全天待在公司里……染源從何而來？”程野嚴肅地問道。

陶湉湉眼睛微微放大。

是啊，染源從何而來？

為啥每個月都有員工染？

“你是說……檢很有可能有問題？”陶湉湉反應很快。

程野問道：“你知道員工染后在哪里取藥嗎？”

“每個月，人事部會發……”陶湉湉低下頭皺著眉：“我雖然是人事部的，可是每個人負責的事不一樣，關于特效藥……那是我們主管負責的事。”

程野一聽就懂了。

他也明白，像這種大公司，每個人都像流水線上的一個棋子，都只負責一小部分的事，分得特別細。

“那你能告訴我被染的員工為什麼會變怪嗎？”程野的臉上帶著懇切的表。

陶湉湉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有一次看見了，有個員工瞞被染的事，他四肢都長了才過來檢……”

“檢室在哪里？”程野也小聲地問道。

陶湉湉回答：“樓上，十四樓，科研部的診療室。”

科研部？

他記得他們那棟樓有產品研發部。

看來研究的不是一個東西。

“多謝。”程野道謝，不再提問。

他還是得去樓上看看，只是不能是自己去檢。

他很強烈的預，檢不會是什麼好事，在無法確認自己一定是安全的前提下，他會暫緩自己陷危險的境地。

程野拿出手機，輸了剛剛背下來的號碼。

他要先驗證一下，妹妹職的時候填寫的號碼，是自己儲存的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