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愿？！”病鬼驚著出聲。

“嗯。”

程海點頭，向獨眼男說道：“如果不是太麻煩的事，幫個忙也無所謂。”

“你……”

獨眼男難以置信地看著程海，目閃爍。

愿，他當然有！

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掠奪者，值得他相信嗎？

短暫地思考后，獨眼男一咬牙，開口道：“第二張工作臺邊放著的手杖你可以拿走，那東西雖然是他的藏品，但未被邪氣侵蝕，初學者可以用得上。”

程海笑了笑，拿起了手杖端詳。

手杖的高度約一米出頭，輕重適宜，把手的頂端鑲著一顆寶石，可用于施法。

手杖的側凸起了兩個按鈕，按下第一個時，杖的兩側各彈出一排刀刃，變了劍的樣式；再按下第二個時，劍刃頓時分了幾節，向外彈開，化而為鞭。

“可近可遠，好東西。”程海贊許道。

他的槍都被收走了，刀什麼的帶出門也不大方便，這把手杖非常適合他。

“那家伙的巫和來路邪門，極易侵蝕神智，你最好不要沾染，以免為人類的敵人。”獨眼男勸戒道。

“我明白。”程海點頭。

男巫是個怎樣的人，他清楚，獨眼男更清楚。他之前給他指點，未必沒有讓他被邪侵蝕，自取滅亡的意味。

而此刻這番作為，也只是想賣個人，讓他幫忙的時候多一分愿罷了。

畢竟，有錢好辦事。

“有什麼就說吧，我趕時間。”程海拿出了本子和筆。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也沒必要和獨眼男虛與委蛇了。

獨眼男的眼神漸漸空，陷了回憶之中。

“我的名字楊天廣，我有一個妻子林，住在柳城杏林老街5號，如果這五年還沒搬家的話……我還有個兒，楊曦晨，長得很可，也很粘我，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對酒窩。嘿嘿，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能不能認得……”他傻傻地笑著，笑容里寫滿了苦。

滿腹的思念，溢出了靈魂，也給氣氛憑添了幾分傷。

程海很討厭這種覺，于是打斷了他，“重名的人那麼多，我不可能一一給你甄別，最好提供手機和照片之類的東西，盡量簡單。”

人生就像是一座寬廣的花園，在這座園子里，人們無論選擇在哪一條小徑都會被迫做出選擇。

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每一個選擇都會決定你未來的道路，但是等你到達旅途的終點再回眸時，你的后就只剩下了一條路。

它從現在連接到了開始，通往的是無盡的黑暗。

這就是命運，你自己選擇的命運。

無論你如何哀思追憶，那些離你而去的東西也無法再回來了。

程海太了解這種覺，因而才會給他們劃上句點的機會。

“也對……”

楊天廣恍然，甩掉了眼里悔恨，肅然道：“我妻子的電話是138XXXX1078，兒的是138XXXX8850。想拿到我的，你得去往生街找管理員，取走263號柜子里的東西。”

“往生街？這名字可不大吉利啊。”程海皺眉。

“你沒接過往生街嗎？”楊天廣出了懷疑的神。

“沒有，那是什麼？”程海問道。

在他這種老江湖面前，謊言沒有任何意義。

楊天廣沉默了一陣，說道：“往生街是一個特殊的空間，是我們這類人易的地方，在許多城市都能找到口。”

“口？傳送門麼？”程海默然。

回想起剛才參加的會議，那些使徒同樣也是從世界各地傳送過來的吧。

如果那片空間出自于邪神之手，往生街估計也不是無端形的，人類的一方一定也有相同級別的強者。

這倒是個好消息。

“類似吧。”楊天廣點點頭。

“繼續吧。”

程海面不變，倒是悄悄松了口氣。

畢竟他只是個小人，拯救世界的重任還是給真正的大佬比較好。

至于他？

能在死前隨便干掉一兩個使徒就已經滿足了，不必太貪心。

“現在我們是在哪個城市？”楊天廣打斷了程海的胡思想。

“萩海。”程海答。

“萩海啊……那這里的門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也沒事，你進了這個圈子，以后自然有機會知道的。實在不行也可以找找本地的鬼差。”

楊天廣停頓了一下，說道：“不過要拿走我的東西，你還得到我的柳城老宅里取我的信玉牌，否則管理那邊可不認。”

“這麼麻煩？”程海挑眉。

楊天廣苦笑道：“總得留上一手，不然人沒了，東西還得送給仇家。”

“也對。”

程海點點頭，不是每個人都能和男巫一樣，人沒了連份都能弄丟的。

楊天廣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妻都是普通人，只需要凡，靈你可以拿走。如果可以的話，我希你能給們留下兩枚護符。”

這也算是增加籌碼了吧。

“可以。”

程海點頭，將護符記在了本子里。

“你呢？”他看向了病鬼。

“我，我也有一個孤苦的老母親，一個人將我從小帶大，結果到我盡孝的時候，卻發生了這種事……”

病鬼也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說道：“所以，我希你能假扮我，每個月給報個平安。如果你上還有錢的話……”

“我拒絕。”

程海打斷道：“有沒有簡單點的？”

每個月給人報平安，虧他想的出來。

“你，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們嗎？”病鬼卻沒有這個覺悟。

“我和你的，還沒有到給別人當兒子的地步吧？”程海冷淡道。

別的不說，他能不能比病鬼的母親活得長還是個問題。

“可是……”

病鬼向楊天廣投去求助的眼神，希他能幫忙施。

楊天廣看向了別，不想搭理他。

他給了程海諸多好，還得擔心柳城太遠程海不愿意去。這病鬼一不拔，程海愿意給他提條件已經不錯了，強迫他做事簡直不要想太多。

“唉，那算了吧……”

病鬼黯然道：“我還以為真有人那麼好心，能幫我盡到最后的孝義。只是可憐我那八十的老母親啊，就要無依無靠地孤獨終老了。”

“嗯，那下次吧。”

程海敷衍著，將人偶放到燭火之上。

道德綁架，不過是思想不的人玩的把戲罷了。不孝的人是病鬼自己，而不是他程海，他并沒有義務去救助每一個不幸的人。

草木制的人偶，遇火即燃，與之相連的兩個靈魂也冒出了藍的。

“不！你這個偽君子！你不能！你……”病鬼目眥裂，竭斯底里地咆哮著。

程海并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著如薔薇般綻放的火焰，食指微微地抖。

“今夜好夢。”他低聲道。

楊天廣的表痛苦，又漸漸地轉為了平靜，頷首道：“謝謝。”

絢爛的火僅維持了十秒，便化作了虛無，幽暗的室中再次歸于寧靜。

吐了一口煙圈，程海轉走向了書架，心略有些煩躁。

因他而死的人，今夜又多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