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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將時間調回穆載言接到通訊之前。

特殊調查組基地位于衛星地圖上都沒有標識的地下, 從進基地開始，陸帛歸就沒有遇到過其他玩家。

為了保以及防范潛在危險，非特殊調查組員的舊神玩家進基地之后, 需要配合重重檢查以及三名以上的人員跟隨。

——因為每個玩家的系統界面以及道格都是不能被檢測到的, 雖然方與玩家們合作，提供安全屋與資源支持，但也同時冒了可能會將“潛在危機”放進基地部的風險。

除此之外，為了保護好各個玩家的私, 在沒有專程申請的前提下, 特殊調查組會隔離好前來基地的玩家與玩家，避免出現“讓玩家在基地暴真實世界份”的失誤。

但陸帛歸與穆載言的關系屬于特殊況。

雖然穆載言之前安排三隊員去接洽陸帛歸的時候沒有他們之間的關系。但，作為特殊調查組一隊的隊長, 穆載言本人的家庭員況一直都屬于方的重要保信息。

陸帛歸的玩家份一出，關于他們兩位的份立刻就在數據庫里關聯到了一起。

而陸語噥作為這兩位重要玩家之間的緣紐帶, 雖說并未進舊神游戲，但的個人資料也已經被重點標識、重點保護——即使明面上只是一個生活經歷與個人經歷并不算打眼的江城大學學生。

陸帛歸來到基地的時候，距離第三批玩家的第二個副本開啟還有倒計時兩個小時。

在進安全屋之前，陸帛歸申請了與穆載言的會面。

說實話，在過去的十幾年間，除了剛剛將小陸語噥接回國治療心理問題的那段時間外, 陸帛歸和穆載言基本沒有什麼私底下的會面。

他們的職業也沒什麼關聯, 除了關于陸語噥的話題, 兩人就連通訊也很有。

在這種前提下, 穆載言并沒有向陸帛歸過自己的玩家份，而從他最初進副本那次開始, 每一次登錄方舟都是在基地的安全屋進行的, 不可能存在被其他人“無意”發現的況。

所以穆載言起初并不認為陸帛歸是有什麼“玩家之間的話題”要與他流, 只以為陸帛歸是要叮囑自己照顧好小魚。

——直到陸帛歸從背包格子里取出了幾件B級道。

如果不是穆載言在通訊頻道里出言制止，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差點拉響警報。

陸帛歸將道推到穆載言面前，直視著對方黝黑銳利的雙眼：“我想你會需要這些。”

如果單論樣貌，陸帛歸和陸語噥的面部廓其實更相似一些，而穆載言不論是外形還是氣勢都太過鋒利，像一柄隨時將會出鞘的軍刀，唯獨眼睛……是他與陸語噥從同一位母親那里繼承來的最大相似點，調是深沉的暗，很有人愿意與他們直視。

陸帛歸對陸語噥母親的印象還停留在多年前的那次見面，那位為考古學家的士，并不像陸帛歸年印象里的母親那樣脆弱、好像需要很多的關心與才能維系生活，那位士更像是能在野外暴風中獨行的探索者，只是恰巧與他同樣更熱文明之的父親結伴同行。

……思緒似乎跑遠了。

陸帛歸很回憶父母，但也許是舊神游戲與方舟確實給他帶來了太多震撼與探索——或者說，野心，以至于讓他在現在突然開始思考自己的天究竟繼承自父母格中的哪一部分。

小魚將這些道到他手上的時候。陸帛歸想。大概不會知道它們會承擔多除了“被用來保護哥哥”之外的用。

“這些道是從哪里獲得的？”穆載言并沒有接道，而是先探究來。

如果陸語噥此刻在這里，大概會驚訝

地發現自己兩個哥哥之間的氣氛并不像一直以來所見的那樣平和。

“方舟除了公會之外，還有很多私立的組織。”陸帛歸琥珀的眼眸在銀框眼鏡下流出幾分，“他們就像城市的下水道——不起眼，但縱橫錯、四通八達。”

“只要給出足夠的籌碼，就能從他們手上拿到比積分商城定價更劃算的好貨。”

“而籌碼，可以是眼前實實在在的積分，也可以是目前不著但未來滾滾而來的大筆利潤。”

這種途徑，行事方的調查組員不擅長找也容易忽視。

但陸帛歸不一樣，他既不像弱的母親，也不像一心研究的父親。

他是天生的商人，能白手起家在貨幣與基金市場殺出一片天地，如果非要比喻的話……他就像趨利的毒蛇，敏銳的嗅犬，對那些潛藏的條條道道最是敏不過。

穆載言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手陸帛歸帶來的道——方舟系統帶來了清晰又明確的道描述提示，這是最做不得假的證明。

而眼前氣質清雋、完全不似商人的陸帛歸，臉上的微表也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事實上，陸帛歸也確實沒有說謊，他只是避開了直接回答穆載言的質問，用另一個真實的答案來取代問題的真相。

昨晚登錄方舟的時間里，陸帛歸沒有去探索那些早已從陸語噥口中了解過的區域——即使它們對于任何一位首次登錄方舟、真實世界科技水平相對落后的E-616星域玩家都有無比的吸引力。

他像不放過獵骨里每一條的捕食者，研究積分商城的道定價與積分流水，然后，找到了像小胖子那樣的倒買倒賣小商販，順著他們的線索，到了這個組織的幕后。

然后，借著從陸語噥那里借用的A級/B級道，以中間人的份和對方定下未來的易協議。

而他這個“中間人”所要代表的“易對象”……

陸帛歸看著這個從方舟出現以來短短三個多月建造而、卻已經形了如此秩序與規模的基地，微微笑起來。

——還有什麼對象能比一個新星星域的方，更有易的價值與潛力呢？

……

……

……

江城時間，上午11點59分。

距離方發出《關于“方舟”與“舊神游戲”的真實聲明》已經過去將近5個小時。

在這5個小時里，即便是再貪睡懶覺的人也被自己聽到消息的家人/朋友/鄰居從早間睡夢里鬧醒，幾乎整個江城，或者說，全國人民，都在等待那個時間點的到來。

社和新聞熱搜基本已經于半癱瘓的狀態。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就在昨晚凌晨，全球有百萬人進游戲，近五十萬人以各式各樣的離奇方式被宣告死亡。

在錨點出現，也就是游戲副本第一次拉玩家進時“直播憑空消失三分鐘”的游戲主播八眉再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之下。

這是他在被方招攬之后終于首次現直播，曾經喪里喪氣的搞笑青年難得正經，為也許不看新聞的網絡沖浪年輕人科普“舊神游戲”的基本知識，并進行危險程度（死亡率）警告。

陸語噥抱著大大的抱枕，就像許許多多其他的年輕人一樣，坐在客廳里看八眉的直播。

而在專注的表象之下，實際上被派出去的手正在腦海里“吱哇吱哇”報告現在有人在暗觀測的狀態。

也許該找找能遮掩“在真實世界登錄方舟導致的消失狀態”的道了，陸語噥想。

不能在副本池外第一時間確認他們的回歸，讓有種束手束腳的焦躁——所以才一直拒絕招攬，拒絕暴份的可能。

“嘀、嗒。”

正午12點整，第二批與第三批舊神玩家，集進副本，全球同一時間“消失”的人數，高達六十萬人。

因為大基數玩家進副本，“創世紀”論壇前所未有的冷清，只剩下當初的第一批玩家在線。

當初10000人中存活下來的5728人，如今只余4139人。

他們中的大部分不約而同地選擇回到真實世界中，等待著那數十萬同胞的通關結局——這一刻，不論國籍，不論種族，不論等級，不論格，他們都是E-616星域的同胞。

暫時留在安全之地的第一批玩家們就像是臺風眼中的數者，他們心知肚明自己此刻的平靜只是暫時的平靜，他們遲早都會被卷進颶風里。

現在有六十多萬人正在走向不可抗拒的命運——那也是他們這4139人的命運。

“創世紀”論壇中甚至默默搭起了祈福樓。

樓搭得很快，堪稱爭分奪秒，因為大家都清楚，按照C級副本的時間流逝，只需要不超過十分鐘，就能得知這一場選拔的結果。

“嘀、嗒。”

“嘀、嗒。”

“嘀、嗒。”

“……”

陸語噥低著頭，漆黑的電子屏幕倒映著漆黑的雙眼。

直播里的八眉憑空消失了一段時間，大概是回了方舟查看副本池的登出況。

他一段時間會回到直播間播報一次，既是為了佐證方通關的真實，也是為了實時播報功通關的人數——因為E-616星域的大批玩家涌，副本池已經開通了人流統計與疏導，中轉站也已經臨時擴容完畢。

方舟的應對策略有序而練，顯然其他星域前期也出現過類似的況，而后期……等大批涌的玩家在經歷前期的死亡淘汰、再加上后續副本自由錯開啟，方舟又會恢復到以往的玩家度。

陸語噥對八眉的播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只是在等穆載言與陸帛歸的消息。

12點07分，手機屏幕亮起。

“——我們回來了，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