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指甲刮破了沈清漪的，痛得下眼瞼下意識地了，可角卻悄然涌上笑意。

沈清漪毫不怯懦地推開的手，角勾起的弧度帶著一抹毫不畏懼的笑意。

分明什麼也沒說，卻還是讓人輕而易舉看出此刻的無謂和嘲諷。

反客為主：即便我愿意，你敢麼？

你敢麼？

柳嫣的手微微一，接著就是狠狠一掌。

沈清漪沒有躲避，生生了這一下，角被尖銳的指甲刮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艷紅的滲出，更顯得慘白。

沈清漪面無表，沖著柳嫣行了個禮，接著去臉上的漬，轉離去。

任由后的柳嫣咬碎一口銀牙。

門外，星夜如海。

沈清漪倚著門框，著窗外的星河。

楚念遙啊楚念遙，冬日天寒，沙場征戰，刀劍無眼，你可還好麼？

奈何清風卻怎的也送不來他的答案，送去的思念了。

淚花蓄在眼眶，卻又被倔強地咽了下去，那一抹脆弱很快便被籌謀所吞噬，唯剩下那一抹野般的從容。

柳嫣并不蠢，相反，的貌與聰慧皆不在之下，否則前世怎會栽在手下慘死，今生又會驟然被俘，被當機立斷地毒啞了嚨？

然而柳嫣雖聰慧，卻有一點不是的對手，那亦是最致命的一點，便是男人的劣。

趙憲蠢笨，需要的是一個輔佐他上位的謀士，柳嫣出現的時機正是剛剛斗倒太子和蜀王筋疲力盡之時，趙憲又早早知曉了楚崢越對的，對趙憲來說，就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比起柳嫣這樣年輕貌的大人自然是輕而易舉選擇后者。

可趙旭卻不同。

他對，是求而不得，而柳嫣卻是輕而易舉。

如今康和郡主驟然失蹤，人心惶惶，趙旭亦是在暗中苦苦搜尋，柳嫣的生辰同求而不得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說起來，還得謝柳嫣，前世若非柳嫣有此一舉，即便歷經兩世，只怕亦是參不其中道理的。

就是要讓柳嫣知道，即便能輕而易舉讓柳嫣為寵妃，即便能讓柳嫣一枝獨秀，柳嫣也無法越過的頭頂，無法再掌控于！

絕不會再讓柳嫣好過！

……

積雪斷了枝椏。

昨夜折騰的眾妃疲累不堪，然而柳嫣何許人也，即便昨夜丟了那麼大的人，竟也能沒事人似的召集眾妃來殿中閑話。

經過昨夜一事，眾人約猜出了這位柳貴妃在陛下心中不過如此，來的便并不如往日那般勤謹，再加上昨夜疲憊，今日便都有些懶散，不似尋常那般恭敬。

柳嫣特意晚起了些。

眾妃品著茶，左等右等卻也不見柳嫣，心中便頗為不悅，沈清漪帶人前來為眾人上了瓜果點心，聽著眾人七八舌地閑話。

原只是默不作聲地聽著，哪知某一剎那卻忽然抄起一杯熱茶，狠狠朝著一個宮妃臉上潑了下去。

茶水還冒著熱氣，燙的那妃子失聲尖，那妃子的侍上前就是一掌卻被沈清漪一把抓在手中，接著就是干脆利落地回擊。

那宮被打的栽倒在地，指著沈清漪“你”了半天，沈清漪卻對視無睹，接著便向后讓了路。

柳嫣華服釵，翩然而至，昨夜的狼狽仿佛不曾存在，依舊是那個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

那妃子也算有頭臉，當即便拍案而起，道：“貴妃娘娘，您這婢子好生無禮！歡兒是我的近侍婢，竟說打就打，嬪妾這裳可是陛下前日才賞嬪妾的，就這樣被一杯茶毀了，娘娘便是這般教導奴婢的不麼！”

柳嫣輕叱一聲。

指著沈清漪笑道：“這丫頭是個啞，什麼事也不懂，喬貴嬪難不是要跟一個小啞計較不麼？”

喬貴嬪冷笑道：“是否是啞是娘娘的心意，娘娘說是啞，自然就了啞，貴妃娘娘聰慧，可如今娘娘攏不來皇上的心，卻拿嬪妾等出氣不麼？！”

被沈清漪欺辱，便口不擇言，這話一出，卻再沒人替柳嫣解圍，一個個竟都等著看柳嫣的笑話。

沈清漪上前拍了拍掌，便有兩排侍魚貫而，手中抱著的托盤皆是各式各樣的錦緞。

柳嫣著茶蓋：“這些裳都是舊年的款式，陛下早不賞本宮了，本宮都賞給阿瑤了，瞧著貴嬪妹妹還一副寶貝的不得了的樣子，不如妹妹就從這些裳里好生挑選，喜歡哪件便拿吧。”

喬貴嬪氣得臉通紅，憋了半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草草說了句：“嬪妾告退。”扯著手絹起離去。

這一走，眾人便也紛紛借口離開。

那不得逃走的模樣，像是唯恐也被沈清漪潑茶似的。

眾宮妃離去后，柳嫣面上那的笑意才消退。

“一朝失勢，便人人都不得踩一腳……看來區區一個貴妃，還不足以讓天下人高看一眼。”

沈清漪頷首。

柳嫣看了一眼。

“怎麼，阿瑤你有主意了？”

沈清漪看著，笑著搖搖頭。

“那你看我做什麼？”

柳嫣沒好氣，但片刻后卻又重新看向了沈清漪。

后者依舊掛著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著。

柳嫣若有所思。

托著下：“其實，在這個宮里，最了解彼此的，只有我們兩個，不是麼？”

沈清漪笑著福。

柳嫣并未指的回答，但眼中還是出了一抹冷笑。

而另一頭，花園一夜搜尋，顯然是無功而返。

趙旭心如麻，自下朝后便屏退眾人，將自己獨自關在書房中，誰也不肯見。

就在他心煩意之時，忽有約的歌聲隨著風飄耳中。

那歌聲清亮婉轉，清裊的腔調顯然不是宮中常有的。

這聲音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將趙旭心中那一抹煩躁驅散了。

他喚來羅仁，道：“何人在宮中這般唱曲兒？”

羅仁連忙頷首，如實答道：“昨夜是貴妃娘娘的生辰，想來是貴妃娘娘請宮中的戲班子在唱歌罷？”

趙旭聞言，下意識抬起頭來。

細聽那歌聲，反復而唱的唯有一句。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