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底被敲破，里面流出一黑水，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味道。

胖子咦了一聲，從罐子里倒出一個黑的東西，在湖水里涮了涮，攤開在手心，“又是這東西。”

吳小邪心猛地一沉，這居然又是一個鐵塊，加上之前發現的那三個，這已經是第四個了。

不過與前三個不同的是，這個鐵塊非常小，只有大拇指那麼點，上面的花紋非常，可以稱得上是藝品。

小鐵塊一頭有很明顯的斷截面，顯然是從整個的鐵塊上面切下來的殘片。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相顧無言。

半晌，胖子把小鐵塊丟給小哥，從水里爬上來，道：“水下瑤寨的事我們可以問問阿貴，他是村里的原住民，說不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吳小邪點點頭，“那好，我們先上岸，把這些骨頭試著拼一拼再說。”

背包里也沒發現別的有用信息，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張杌尋從空間里拿出固定錐，連上繩子拋水中，用浮標給這片水域做了個記號。

隨后四人劃著船回到岸邊，阿貴看到網袋，還以為他們抓住魚了，剛要上前來接，結果發現網子里全是骨頭，驚得大喊了一嗓子。

云彩雖然年紀小，但看到眼前的景，也只是臉白了幾度，知道張杌尋他們有正事要干，反應很快，趕說去給他們做飯，就把阿貴拉走了。

胖子原本還想著怎麼解釋呢，誰料云彩兩人這麼干脆，問都不問，一時還有些愣神。

張杌尋拍了他一下，“別愣著了，趕把這些東西搬上去，趁晚飯前多拼幾個。”

把骨頭都搬到帳篷邊上的空地，其余七八糟的東西堆到另一邊，潛水裝備這些放回帳篷里，然后換了方便干活的短袖短，將橡皮船拖上岸，用繩子綁到石頭上，再擰開氣放了許氣，這樣下次用的時候既可以節省充氣時間，又可以防止橡皮船因為太繃脹氣，在太的暴曬下加速老化。

吳小邪兩人把骨頭大致分類，張杌尋和小哥在邊上拼骨頭架子。

云彩來他們吃飯的時候，空地上已經擺了四勉強完整的骨架。

吳小邪一邊吃飯一邊問阿貴知不知道水下瑤寨的事，他猜測，水下的那個可能是以前的瑤寨舊址，后來發大水或者泥石流什麼的，把寨子淹了，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現在的瑤寨和水底的那個瑤寨規模幾乎一樣，等同于復制粘，難道是當年修建寨子的人有什麼強迫癥？

阿貴聽他這樣一說，思索了半晌，還是搖頭，道：“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里有個湖，但是這湖到現在連名字也沒有，寨里的老人也不是經常提起。”

胖子見他說的這麼絕對，忽然想到什麼，問阿貴，“我記得你說過你們以前有個被山火燒過的老村寨，會不會就是水底下的這個，寨子當初其實不是著火，而是被水淹了，所以你們都說在地面上看不到一點痕跡了，不是以前把著火走水嘛，你們記差了也說不定呢。”

阿貴還是搖頭，“年代太久了，那燒毀的老寨子的傳說都是明皇帝時候的事了，兩者之間有沒有關系，這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看著幾人臉上沉思的表，阿貴想起兒的話，還是道：“要不這樣，等咱們什麼時候下山，我去村里的老獵人跟前打聽打聽，他們見識的比我多，興許知道一些。”

吳小邪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吃完飯，趁著天還沒徹底黑，他們又在撈上來的那堆垃圾里挑挑揀揀，找到了一個牛皮本子，可惜里面的東西早讓水泡沒了。

小哥著從之前那個背包里翻出來的徽章，曲著一條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微微蹙眉，神看上去有些恍惚。

張杌尋從烤架上拿了支竹簽兒串的野果子，走過去遞給他，輕聲問，“想起什麼了？”

小哥回過神來，看了眼有點焦的果子，也沒嫌棄，咬了一口后搖搖頭，“不知道，總之，水下的那個黑影給我一種很不好的覺。”

張杌尋也皺起眉，那東西速度實在太快，他兒就沒看清是什麼，但總覺得和塌肩膀有關。

云彩跟著他們上山之前，應該已經和塌肩膀通過信了，既然云彩選擇和他們合作，張杌尋也沒有要拒絕的道理。

“明天讓天真和胖子下山吧，讓他們去查當年考察隊的書面資料。”張杌尋道。

小哥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把那個已經有些模糊的徽章遞給他，“這個也查。”

水里的黑影如果真是塌肩膀，那麼天真和胖子留在這里就會隨時于危險，倒不如將他們支走。

原劇里塌肩膀選擇的法子是逐個擊破，想要保住，他首先要對付的自然是對他威脅最大的張杌尋兩人。

在明知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的況下，他肯定會借助自己悉的環境，用原劇里那個法子，利用虹吸把人困死在陀里。

“聽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小丫頭。”張杌尋懶洋洋的開口。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從后傳來，云彩站在兩人后，輕聲問，“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張杌尋回頭看了一眼，“他既然已經得到了消息，明天你和你爹就帶胖子他們下山吧，別的什麼都不用做。”

云彩咬了咬皮，“那你們倆怎麼辦？羊角山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張杌尋笑了笑，“那正好，用天氣把他倆拖住，多拖幾天。”

“或者你也跟著胖子出去轉轉，見一見外面的天地。”

云彩領悟了他話里的意思，點點頭，提醒道：“我知道了，你們也當心，他對這里……非常悉。”

“放心。”張杌尋擺擺手，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胖子那家伙其實還不錯，你要是……算了，看你自己吧。”

畢竟是孩子一輩子的事，雖然胖子是他兄弟，但要真不適合，總不能把鵝和鴛鴦湊一起。

提到胖子，云彩抿笑了笑，支吾道：“胖哥哥……嗯，他很好，其實，我也喜歡他的。”

見張杌尋有些驚訝地看著，云彩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腳尖在地上踢了幾個小坑坑，有點拘束的把手背到后，“總之，謝謝你們。”

說完轉就小跑回帳篷，去收拾要帶下山的東西。

胖子見狀忙問怎麼回事，聽到云彩說是張杌尋讓他們下山的，忙拉著吳小邪跑到湖邊石頭跟前，板著臉問，“怎麼個意思？不把我和天真當自家兄弟還是怎的。”

張杌尋翻了個白眼，“別想太多，只是讓你們回去查資料而已，咱們手里的線索太了，兵分兩路快一些，不是麼。”

胖子不信，“你小子可別想著糊弄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危險，想把我倆支開？”

張杌尋無奈嘆口氣，看似神經大條的胖子，有時候真的細心的不行。

“真沒有，不信你問小哥。”張杌尋指了指在邊上偽裝背景板的小哥，“他總不至于說謊吧。”

小哥面無表，沒有吭聲。

吳小邪狐疑道：“真沒有騙我們？我怎麼總覺你倆有事兒瞞著我們呢。”

張杌尋盡量讓自己的表看上去真誠一點，“天真認識的人多，去查資料更方便，胖子跟著也好有個照應，而且你倆離開乃之后，也相當于離了背后那些人的盯梢，只我和小哥兩個人，他們如果出現，對付起來問題不大。”

吳小邪皺了皺眉，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但一時半會兒又看不出張杌尋表上的破綻。

胖子表變了幾變，盯著黑漆漆的水面看了幾眼，“那也行，我倆出去最多十天，可能也用不了十天，查到了就回來。”

張杌尋心里松了口氣，把徽章遞給吳小邪，“這東西也查一查，應該是當初那些人隸屬組織的標志。”

“行了。”胖子拍了吳小邪一下，“他倆的本事你還不放心，又不是再見不到了，走，回去吃烤，我未來老丈人今兒又打了兩只兔子，我站這里都聞著味兒了。”

﹉﹉﹉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阿貴就帶著云彩和吳小邪胖子三人離開了羊角山。

天氣確實如云彩所說，沉沉的，烏云布，雨點好像隨時要落下來。

頗有些風雨來的味道。

張杌尋收起一只橡皮船，和小哥劃著另一只船到昨天標記過的地方。

穿戴好潛水服，兩人再次下水。

這次目標明確，張杌尋和小哥很快就打撈上來一堆骨頭，往返幾次，將掛在籬笆上的東西基本都打撈上來。

中午嫌麻煩，直接在船上弄了自熱飯吃了，稍作休息一會兒后又下到水里。

下午他們搜尋的是虹吸產生的那個很深的凹坑，坑壁被水流沖擊的非常，像個斗一樣口大底小的豎井。

張杌尋游進去，試圖找到連通另外的大湖的口子，卻發現最底下是好幾道類似山裂一樣的口子，很窄，最起碼他骨之后是進不去的。

這就很蛋了，原劇里塌肩膀是怎麼把胖子弄進去的？

還是說有另外的口？

張杌尋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裂的石質，咹？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上手了，冰冷，明顯不像石頭那麼糙。

我靠，張杌尋驚了一下，難道那玉脈直通了湖底？

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張杌尋回用手電筒打了一句燈語，把小哥也了下來。

指了指裂邊緣，示意他上手一。

小哥用右手覺了一下，也有些驚訝。

張杌尋拔出匕首，使勁在玉脈上了幾下，撬下來一小塊玉石，然后給小哥打了個手勢。

兩人重新浮上水面，翻到船上，抬頭看天，天已經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滴下水來，估計很快就要下雨了。

他們兩人今天在水里呆的時間很長，氧氣瓶都耗空了好幾個，眼看天已經黯了這樣，也沒有繼續下水的必要了。

“小哥，回吧。”張杌尋道。

小哥點點頭，摘下臉上的面罩，臉有了一疲憊。

畢竟小哥也不是鐵打的，是人都會累，小哥只是不會說出來而已。

把船劃到靠岸，兩人先把船上的東西都搬到昨天堆東西的地方，再把船拖上來綁好。

中午吃得簡單，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抗議咕咕了。

張杌尋和小哥默默對視了幾秒鐘。

“我記得阿貴走的時候給咱們留了一只兔子來著。”張杌尋開口，打破了寧靜。

小哥悶不吭聲，就這麼看著他。

行吧，張杌尋扶額，看來今天他是非得一手不可了。

“等著，今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張杌尋把篝火燒旺了一些，支起鐵鍋，往里面加了兩塊火鍋底料，等濃油化開后，又撒了一把蔥花，加進去一包酸菜，用鏟子炒了炒，又加了兩袋純牛，然后倒水，蓋上鍋蓋，只等湯燒開了就往里放菜。

等湯沸的這段時間，張杌尋又把阿貴昨兒打的剩下一只兔子削片。

夏天氣溫高，食材容易放壞，阿貴就用鏟子挖了一個很深的當臨時地窖，把用塑料包好，埋到土里。

小地窖里還有云彩在樹林里摘的蘑菇和野菜，張杌尋過水洗了兩遍，切好擺放在一邊。

還從空間里拿出來的一些丸子，干之類的食材，等水開之后一腦兒放進去，紅油翻滾著泡泡，撲鼻的香辣味道，饞的張杌尋腮幫子都酸了。

“小哥，開飯了！”

張杌尋回，朝蹲在骨頭架子邊上的小哥喊了一聲。

小哥起，走到河邊洗了手，這才走回來坐到篝火邊。

張杌尋把撈好菜的碗遞給他，“給，咱們連著在水里泡了兩天，吃頓火鍋去去氣，我做這個的手藝還是很可以的。”

讓他炒菜什麼的就不行了，雖然不會炒焦，但不管怎麼放調料，做出來的味道都很一般般，還是不獻丑了。

其實張杌尋發現，小哥這人還是很喜歡吃酸甜口味的東西的。

當初從海底墓出來，四人住在旅店那次他就發現了，當時那杯果茶酸得吳小邪和胖子齜牙跳腳，但小哥只是眉了一下，依然面不改的把剩下的喝完了。

所以今天的火鍋張杌尋就沒有弄很辣的底料，還加了解辣的牛，加了酸菜。

“多吃點兒。”張杌尋笑瞇瞇的把鍋里的丸子都用勺撈到小哥碗里。

看小哥吃得那麼香，張杌尋臉上出一姨母笑，有種詭異的滿足。

投喂自家族長計劃功，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