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又陷一個新的困境。

鎮上的氣氛不對勁，江躍和老韓都看出來了。

可是看出來歸看出來，卻完全找不到破局的辦法。

心頭的疑問不但沒有減，反而越來越多。

一般來說，像這種兇殺案件，不是應該拉去檢的麽？不是應該妥善保存，作為證據的麽？

就算兇手抓到了，無需保留了，也應該早早燒埋才對啊。這種年紀輕輕慘遭橫死的，一般是很忌諱在宗祠停的。

準確地說，沒到一定年紀，不是壽終正寢，不管是家族，還是死者所屬家庭，都比較忌諱這些。

一般況下，年紀輕輕橫死的，除非要留作檢，否則一般都會盡快理，土為安。

可為什麽，這四個害者的，都停在祠堂裏。

當然，這也許可以解釋為王氏家族有獨特的規矩，並不忌諱這些。

可剛才這對母子，他們到底在忌憚什麽？

為什麽明明心裏有一肚子委屈，甚至恐懼，卻不敢說？

僅僅是因為不信任陌生人麽？

兩人走出弄堂，帶著滿腦子的疑問。

“小江，雲溪鎮著古怪。咱們萬變不離其宗，先偵查一下那些複製者，看他們還在不在鎮上，有沒有逃離。”

這才是他們進來偵查的初衷。

不管你局勢千變萬化，咱老韓不忘初心。

前期進來的三組人馬，除了江躍老韓，還有兩批人跟在他們後頭，都已經各自到位。

據資料顯示，複製者在鎮上有12人。三組人馬，大致按區域劃分，每組負責調查四名複製者。

江躍老韓這一組調查的四名複製者，所位置不遠，直線距離最遠的兩個，也沒超過五百米。

離開王氏祠堂沒多遠，便進了鎮子最繁華的街麵上。街麵的店鋪，有一多半還開著。

“小江，你姑家，應該就這附近吧？”

“對，沿著這條街，走個四五百米，就是家的店了。”

“這麽說，幸好你姑他們離開得早。”

江躍點點頭，這倒確實是走得早，要是稍微猶豫那麽一下，耽擱到現在，很難說是個什麽況。

“江讀？小江，你爺爺取名還有意思的啊？”

“單個看是有點怪，四個兄弟姐妹結合起來，也就不奇怪了。我爺有四個孩子，分別是漁樵耕讀。我小姑最小，落到最後，想不要這個名字都不行了。”

老韓一翹大拇指：“看得出來，你爺爺一定是知識分子。先前那個嬸子，說你爺爺是老神仙？雲鶴先生？”

“聽我姑說，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十裏八鄉有個三災六病，五劫七傷什麽的，喜歡請我爺爺給看看。誰家撞了邪，孩子魔怔了，失了魂什麽的，但凡有點什麽幺蛾子，都上我爺爺。有時候也幫人看個風水，問個兇吉什麽的。”

老韓若有所思：“這麽說，你們老江家是家學淵源吧。”

“家學淵源可能算不上，頂多算個耳濡目染。”

兩人說話間，江躍忽然停住了腳步。

目在一家鋪子的牌匾上停住了。

牌匾上四個字：趙家銀製。

一般銀店，都會取XX銀飾。

這趙家銀製的店名，倒是比較罕見。看著牌匾，也沒有太多的裝飾，古老的木匾，油漆因為年份太久，已經斑斑駁駁，落明顯。

看上去，這牌匾怕也得有好幾十個年頭。

店麵也不算特別，和其他店麵一樣，都是小鎮獨有的土牆木製結構的自建房，因為沿著街，自然而然了店麵。

“老韓，這個應該就是趙守銀的銀店吧？”

鎮上別的複製者，江躍沒什麽印象。這個趙守銀，他反而印象深刻。

因為，據信息，趙守銀居然不在鎮上，而是在盤石嶺。一個老單漢，常年住在鎮上，看上去跟盤石嶺毫無關係，居然在盤石嶺出現。

江躍本能就多加了些關注。

此刻路過他的店麵，見門頭掛鎖，看起來果然是不在家。

江躍著門朝裏邊張了兩眼，裏頭黑乎乎的，看不清布局。但江躍卻沒有很快收回眼睛耳朵，而是一直附在門上，也不知道在觀察什麽。

足足過了一二分鍾，老韓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見江躍一直趴著門看，忍不住也湊了過去。

裏頭一片漆黑，啥東西也沒有。

“小江，你看到什麽？”老韓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明明黑乎乎啥都看不到，江躍為啥看起來那麽嚴肅，還皺起了眉頭？

許久，江躍才將眼睛移開，臉凝重。

兩人離開銀店，走了一段路，老韓忍不住問了。

“小江，剛才到底怎麽了？”

“我覺，裏頭有雙眼睛同樣在門裏窺視我們。”

“不可能吧？這門還掛著鎖呢！”老韓頓時覺脊背涼颼颼的，大白天的，別說得那麽邪乎好嗎？

他剛才也看了，裏頭明明什麽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異常靜。

“掛鎖？”江躍嗬嗬搖頭，這種小把戲，人耳目而已。

不過讓他疑的是，如果門後麵藏著一個人，同樣在窺視他們，江躍先前附耳聽了那麽久，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的。

以江躍現在五六識的敏度，遠超常人。若是門後有人，哪怕著嗓子，著呼吸，也絕不可能躲過江躍的聽覺。

哪怕他能製呼吸，心跳能製嗎？

隔著門板，以江躍現在的聽力，絕對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

然而——

江躍凝神聽了那麽久，並沒有心跳。

他足足觀察了二三分鍾左右，沒有呼吸，也沒有一下心跳！

但是那種窺視，卻異常真實，甚至讓江躍一度覺到如芒在背。

那黑乎乎的屋裏頭，仿佛藏著一隻幽靈，似乎在窺視著江躍，窺視著過往的人群，窺視著整個鎮子……

若非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偵查，江躍很想破門而，看看這個銀店，到底是否潛伏著什麽？

說起來，鎮子的人口足有三五千，實際上鎮子人口集，聚居在一起，繞鎮子走一圈，也不會超過四十分鍾。

兩人沒走多久，再一次來到王福才家。

胡同還是那條胡同，鐵門還是那道鐵門。

和之前鬼打牆看到的一幕，完全沒有什麽兩樣。

不過這回，他倆顯然是學乖了。並沒有急著去敲門。

兩人在胡同角落裏，讓自己在視線死角中。此行隻是要確認***在不在家，並非抓捕，策略肯定要改一改。

隻是，經曆了先前那次鬼打牆，江躍心裏也拿不準。

如果鎮上真有一隻鬼可以布置鬼打牆，大有可能和複製者之間存在關聯。

說不定，所有的複製者，此刻都已經有所提防。

貿然敲門，很可能驚對方，甚至被對方反盯上。必須得想一個轍才行……

正思忖間，胡同口那邊，忽然傳來一串抑的低呼。

“二狗哥，二狗哥……”

二狗哥？

這聽著怎麽有些耳，但——

這是誰啊？

江躍循著聲音回頭去，卻見到胡同一棟房子的後門房角邊上，鑽出了半個腦袋，分明就是先前在王家祠堂看到的那個年。

年探頭探腦，神顯得有些張，一邊，一邊朝江躍招手，一邊還四查探，仿佛生怕驚了誰似的。

江躍見他如此神，有些好奇。跟老韓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朝那年的位置走去。

年引著兩人，鑽房子後院的門。

隨後又躡手躡腳，將後門關上，鎖死。

“二狗哥，我們去柴房說幾句話。”年又開口了。

“為啥我二狗哥……”江躍忍不住問。

“你不是三狗的二哥麽？”年一臉詫異反問。

三狗的二哥二狗哥，這邏輯沒病吧？

江躍一時竟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