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侵》第0101章 殘忍腥的舊事
江躍對老爺子的反應多有些詫異,但表明不聲。
明顯可以判斷出,照片裏的人,確實是個不可的區。
這麽大歲數的老人家,本該是生死看淡的年紀了,居然還如此這般忌諱?
是怕說錯了什麽,災難降臨在子孫後代上麽?
老人家有這些顧忌,倒也是正常的。
“老韓,照片的人,可能是破局的關鍵,要不召集一下鎮上所有上了年紀的老人,看看有沒有願意說的?”
這倒難不住老韓,一個電話打給鎮上的領導,直陳利害,對方極為配合。
在公務人員的召下,很快,十幾個八十以上的老人家,有男有,都被請到了一寬闊地界。
但是,當江躍把話題說到趙守銀家的人時,這些老人家的反應,都出奇的一致。
當場變,態度抗拒,表恐懼,起就要離開。
唯一有一個例外的,是一個鶴發的老太太。
這位老人家雖然也恐懼,但程度卻不如其他人那麽誇張,而且瞧的反應似乎也不是特別抗拒,也沒有要起離開的意思。
“老人家,您貴姓啊?今年高壽?家裏有幾口人吃飯?”
“嗬嗬,多年沒人問我老太婆的姓了?我姓馬,今年九十二啦!一輩子沒兒沒,老伴走得早,娘家親戚早也不走了。這二十年,都是一個人過日子。你這個小後生不錯,長得俊俏,還講禮節,現如今這樣的後生可不多了啊。聽說是盤石嶺雲鶴老神仙的孫子?”
原來是孤寡老人,九十二歲,確實是高齡。
這樣的老人,平日裏沒兒沒沒有後代,孤獨寂寞可想而知。
難得有個說話的人,哪怕是忌的話題,的抗拒心理也明顯沒其他人那麽重。
“您老人家也知道我爺爺麽?”
“知道,知道。方圓百裏,誰不知道老神仙的名號啊?可惜,可惜,聽說他不在了?”
江躍黯然點頭,要是爺爺還在,那該多好?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老人家,不是我們瞎打聽,趙守銀的事,關係著雲溪鎮的安危。那個人到底是誰,是破局的關鍵啊。”
在場其他老人,都驚恐莫名,紛紛起要離場,別說讓他們開口,就算聽一聽,他們似乎都沒有這個勇氣。
仿佛催命惡鬼就潛伏在側,隨時會竄出來,要他們命。
馬老太太輕歎一口氣。
“照片那個人……我知道的,是趙守銀的母親,手裏抱著的娃,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守銀。在那個時代,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人兒。那時候我還沒嫁到雲溪鎮,打小就聽過的名氣。說起來,的娘家,還是你們盤石嶺的啊。我娘家挨著盤石嶺,是鬆山口的。的閨名,我有點不記得了。我隻聽人玉兒。我比小個四五歲,管玉兒姐。做姑娘的時候,我跟我爹到雲溪鎮趕集,常常能到。做姑娘的時候,也特別趕集,買個小樣的件,梳子頭箍發簪什麽的。那個時候,可真是風,上了街,停在哪都有年輕小夥跟著看。那些後生仔,都恨不得把心窩子掏給看。”
趙守銀的媽?
這個答案江躍一點都不意外,從年代推算,這非常合理。
“後來,玉兒姐再大一些,家裏上門提親的,把家門檻都踏破了。玉兒姐千挑萬選,相中了鎮上趙家銀製的掌櫃。也就是趙守銀的爹。守銀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俏後生,又有手藝,開著店鋪,家境殷實著呢。大家都誇玉兒姐會挑男人啊……十裏八鄉的娃子,私底下都羨慕得很。誇他們是對神仙伴,過的是賽過神仙的日子。”
馬老太太說到這裏,卻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反而有些憂傷。
本來說到這種話題,不應該是很喜慶麽?
郎才貌,神仙眷,令人羨慕。
這憂傷的一聲歎息,難道是抑先揚?一個悲傷的故事,常常有一個喜慶的開頭?
果然,接下去老太太講述的東西,調子明顯就變了。
好景不長,先是趙守銀的爹在一次進城提貨的途中,遭了山匪,被人摘了首級,橫山野。
隔了半個月才被人發現。
守銀媽得知這個消息,痛不生,恨不得陪丈夫一道去死。誰知道這時候,守銀媽卻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
有了孩子,守銀媽的死誌淡了,下定決心要生下孩子,給丈夫留下一點脈。
十月懷胎各種煎熬,守銀媽總算生下了孩子。
給孩子取名守銀。
守銀守銀,這名字就寓意深長,寄托著無論如何都要守住祖輩父輩這家銀店的誌向。
這時候鎮上卻傳出了各種不好聽的說法,說守銀媽勾結了夫,害死了丈夫,把責任推給山匪。
實則是圖謀趙家銀製的家產,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是野種。
這種傳聞經過有心人發酵,傳得越來越邪乎。
很多別有用心的人,加上趙家宗族的人,紛紛跳出來刁難守銀媽。
到最後,宗族的幾個族老一致決定,對守銀媽殘忍地用私刑!
那個萬惡的舊時代,對人充滿惡意,充滿不公的時代,扛著道德禮法的大旗,宗族施展私刑,迫害一個失去丈夫的人,竟標榜為維護正義,除惡揚善。
可憐的人,被趙家宗族的人,挖了眼睛,敲了牙齒,拔了舌頭,刺了耳朵……然後將活活打死,連祖墳都不讓進。
最後還是盤石嶺娘家的人,找到棄點,將那打得不人形的背回去,在大金山的墳崗上草草埋了。
為此,雲溪鎮趙家和盤石嶺那邊,還發生過好幾次衝突。
本來,趙守銀也是活不的,最後是鎮上府發話,嬰兒何辜?
趙守銀在各種白眼中長大,除了兩直房屋,家裏的積蓄和存貨早就被族人瓜分一空。
而現在的趙家銀製,雖是祖傳的牌匾,實際上是趙守銀白手起家,重新撐起來的景。
聽完之後,江躍整個人都覺不好了。
真是一段殘忍又悲傷的曆史。
三狗聽到最後,忍不住問:“那趙守銀到底是不是他爹的種呢?”
“你這娃娃不曉事,哪有你這麽問的?趙守銀當然是他爹的種,他長到五六歲,誰都看得出來,這娃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然你以為這兩直房子,他能要得回去?”
三狗氣呼呼道:“這麽說,這些人是故意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打著宗族的名義,搶劫趙守銀家啊!他們事後不慚嗎?”
這話真相了。
在場好幾個趙家的後人,早就識趣地散開了。這個故事,他們真沒臉聽下去。雖然這都是先人幹的破事,可終究不彩啊。
近八十年前的慘事,當時親眼見證的人,隻怕存世的也不多了。即便是這位馬老太太,其實也並未親眼見證,詳細細節,還是後來嫁到雲溪鎮後,家男人告訴的。
江躍總算明白,先前那個八十六歲的老頭為什麽會是那個反應了。他比趙守銀大了九歲,這個事,說不定他當時親眼見證了啊!
又說不定,他的父輩祖輩,可能親自參與了迫害守銀媽。
“馬老太!你造孽啊!”
“你揭開宮婉玉的舊事,就等於給自己揭開棺材板,等著厲鬼索命吧!”
“你這狠毒的老太婆,你無兒無,卻要禍害咱們雲溪鎮麽?”
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紛紛出言叱責起來。
他們對那段不堪的往事避而不談,卻反而怪起了主揭蓋的馬老太太。
馬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
豎起一手指頭,指著這群人,針鋒相對道:“做錯了事,還怕人揭蓋嗎?造孽的不是我這個老太婆,而是那些迫害玉兒姐的人。你們信不信報應?這可能就是老輩人說的報應!”
“可惜,報應報錯了啊!這是趙家人造孽,鎮上其他人是無辜的啊。”馬老太太拍著大道。
有幾個人本來就很激,聽馬老太太這麽說,更恨不得掄起拐杖上來打人。
老韓和幾個公務人員連忙隔開。
江躍忽然心頭一:“老太太,您剛才說,這個宮婉玉的,被娘家人背回去,葬回了盤石嶺大金山?”
“是啊,這娘家人也算有良心的了。在那個舊時代,出了這種事,娘家人是要跟著蒙,抬不起頭的。”
老太太這些話,江躍已然沒心思聽。
盤石嶺的姓氏不算雜,宮姓也算是盤石嶺比較大的一個姓。
一幀幀畫麵,一條條線索,不斷在江躍腦子裏匯聚,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老韓,我要去趟盤石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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