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玄君七章開始》第21章 海深仇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古木道人的注視之中,白驚雲中毒死,一句「有毒」,讓下意識地運氣,試圖制可能出現在的毒。
然而讓他們覺錯愕的是,自己全無中毒跡象,甚至覺神滿滿。
「阿彌陀佛,」無因口宣佛號,道,「貧僧絕無害白施主之心,請諸位明鑒。」
古木道人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只見他的目掃向無因,又看向眾人,冷聲道:「劍閣的齊兄與其他同道去見靈門方丈之前,將同行的晚輩託於貧道,可現在,卻是有人在貧道的眼皮底下下毒殺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他氣極反笑,陡然掌,以真氣將散落在白驚雲周邊的齋菜攝來,另一隻手掌運起一氤氳青氣,罩向被攝拿在前的齋菜中。
眼可見的,那青氣與齋菜接之漸漸變黑,總共五種齋菜一一試過,青氣已是完全變青黑。
「貧道出百草谷,雖不像其餘師兄弟一樣知毒能醫,但辨識毒,還是完全能做到的。」
古木道人將青黑之氣離,向前一推,喝道:「去。」
那青黑之氣如同靈蛇般在空中遊走一圈,突然飛向某個方向。
眾人的目隨之一同看去,就見那青黑之氣直接飛到在場的某人邊,繞著他的不斷盤旋。
「是你!」
「竟然是你!」
接著目洗禮的沈某人目沉沉,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袖中的拳頭已是緩緩握。
「果然是靈龍鐵剎的人!」古木道人冷聲說著,隔空一掌抓向沈羿,「貧道這就拿你去見靈門方丈,向他要個代。」
真氣驟然旋轉,化作一個風渦,一巨大的牽引力帶著沈羿,讓他不由己地飛向古木道人。
面對盛怒的老道,還有接下來的搜查,沈羿已經可以想像自己會面臨的絕境。
就算能夠在最後被證明清白,但自己這詭異的質又該怎麼理?
「我能找出兇手。」
在脖頸被古木道人的手掌掐住之前,沈羿突然高喊道。
在距離手掌半尺的地方突然停下,古木道人真氣一收,展現了收放自如的能耐,冷沉的雙眸盯住沈羿,道:「你說什麼?」
沈羿站穩形,理了理袖,這才雙手合十,回道:「小僧說,我能找到兇手。」
「小僧自知客院以來,一直都在他人眼中,甚至庭院之後,更在前輩的眼皮底下,試問小僧又是如何投毒的呢?此事疑點頗多,前輩也是有所懷疑,所以才會暫息雷霆之怒,聽小僧一言,不是嗎?」
「閑話休說,」古木道人一揮大袖,沉聲道,「貧道只要真相。你若不能給出個讓人滿意的答覆,那便休怪貧道拿你去見靈門方丈。」
他確實是有懷疑,但這件事也確實和靈龍鐵剎不了干係。毒是在齋菜里發現的,是靈龍鐵剎方面理虧,靈龍鐵剎必須負責。
只是既然這小和尚說可以找到兇手,古木道人也不能不給個面子。
畢竟靈龍鐵剎是佛門大派,寺中高手層出不窮,沒必要一定要給得罪死了,不給一點機會。
「好。」
沈羿從善如流,道:「先說疑點吧。每一種齋菜都是放在一起,由僧人分別放在眾人的條案上,一般來說,除非所有端菜的僧人都有害人之心,所以才能讓白驚雲白施主的齋菜里全都帶毒。」
說到這裏,
古木道人也是不由看向被他以真氣攝在半空的齋菜,微微點頭。
庭院之中一共十張條桌,也就是每一種齋菜共有十盤。如果十盤之中只有一盤齋菜有毒,那白驚雲是該多麼倒霉,才會每一次都中了那十分之一的概率,並且還要重複五次啊。
那麼所有端菜的僧人都有害人之心,將有毒的那盤齋菜記住,故意將其端到白驚雲面前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靈龍鐵剎未免太過無能,竟然讓一群兇手混了知客院中。
「賣關子,快說!」
一個著青衫的劍客出聲喝道:「今日,伱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便讓你給白師兄陪葬。」
這青衫劍客正是先前在外面的「清風劍客」林楓,此人正是白驚雲之師弟,同樣出劍閣。
此時,這清風劍客正滿臉殺意地盯著沈羿,一副隨時要拔劍殺人的模樣。
「其實想要白施主中毒,那很簡單,只要給所有的齋菜都下毒便可。這樣一來,無論是哪盤齋菜放到白施主前,都能保證他會中毒。」沈羿看向眾人,直言道。
這一番話,讓人既擔心,又覺荒謬。擔心的自然是齋菜若有毒,那在場之人基本人人中毒,無人例外,荒謬的自然是除白驚雲以外,其餘人皆是無恙,至到目前為止,還沒人出現不適。
「一派胡言。」
林楓忍不住拔劍出手,劍如風馳電掣向沈羿刺來。
但在他的劍刺中沈羿之前,沈羿已經將接下來的話語一口氣道出,「只要保證白施主沒吃到有解藥的那一道齋菜就行。」
叮!
古木道人突然彈指,不偏不倚的一道勁風彈開了劍,將那近在咫尺的利劍震得從林楓手中直接手。
「說下去。」他盯著沈羿,這般說道。
「五道齋菜,皆是有毒,但若是其中一道齋菜能以毒攻毒,單獨吃也會中毒,可若是和其餘齋菜一起吃,就能解毒呢?」
沈羿也不看那劍,直直將目落在被攝拿的齋菜上,並出手來。
佛手筍、功德金、羅漢齋、八珍和合、銀草菇,他將那部分齋菜一一送口中,一口一口的咀嚼,咽下。
這些齋菜都經過古木道人的識毒之法驗證,都有毒,若是服下,不說像白驚雲一般七竅流,但中毒的跡象肯定是不了的。
可在沈羿服下之後足足一刻鐘的時間,眾人都未曾從他上看出中毒的跡象。他依然好端端的站在那裏,神煥發,好的不能再好了。
沈羿接著說道:「小僧在後方可以清晰看到首位的白施主和無因師兄。白施主似乎不喜銀草菇這道齋菜,自齋菜端上之後,其餘四道齋菜他都有筷,唯獨這銀草菇沒有口半點。故以大膽猜測,這銀草菇便是解毒之毒。」
此言道出,不過筷的人都在細想自己有沒有吃過銀草菇。雖然到了這時候,該毒發的早就毒發了,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去細想。
還有一些人,心思敏銳,已經想到了白驚云為何會中毒了。
下毒的人既是要害白驚雲,那自然是清楚白驚雲的飲食偏好的。在這知客院,會對白驚雲這般了解的······
林楓突然縱要逃。
但在古木道人面前,便是白驚雲都難逃,更何況他林楓?
只見青氣一閃,一道青藤自古木道人袖中飛出,后發先至,直接將林楓纏了個結實,抓了回來。
「若是讓你逃了,貧道就真沒臉去見其餘同道了。」
古木道人一把抓住林楓的肩膀,磅礴真氣立時鎖住了他所有的經脈。
沈羿則是平靜地宣了聲佛號,道:「看來,不需要小僧繼續說了。」
兇手忍不住要逃,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說服人了。下毒害人的不是他人,正是白驚雲的同門師弟——林楓。
「只是小僧很好奇,林施主和白施主師出同門,為何要下此毒手?」沈羿在最後問道。
被擒住的林楓此刻更顯戾氣,臉上滿是猙獰殺意。他看向沈羿,又看那七竅流而死的影,突然哈哈笑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報仇了!他白驚雲倒是大義凜然,一副要與大離拚命的架勢,可誰不知道,當年幽州地震就和那······」
古木道人突然一指點中林楓啞,絕了他繼續料的舉。
啊這······
沈羿看向這老道。
你這樣做很不道德啊。
同時,在心中,沈羿也是越來越有種不祥預。
白驚雲之死和三年前的幽州大難有關,而林楓之所以要殺人,是因為報仇。這讓沈羿不得不聯想到靈龍鐵剎部的那些僧人。
『越來越麻煩了。』
他心中低語,像是突然失了言語功能一般,靜靜看著林楓被古木道人帶走,看著無因來知客僧,收拾殘局。
這小無遮會不說興師眾,但也在事前吸引了靈龍鐵剎所有武僧的目,誰能料到它會是以這樣的結局結束。
白驚雲也是年輕一代的風雲人,排名比起無因都要高上一點,誰又能想到,這前途明的俊傑會這般死去。
沈羿和無塵走出知客院,久久不言,像是還沉浸在這場小無遮會當中。
一直走到知客院外的一竹林旁,沈羿突然開口打破了平靜。
「我想知道,為什麼要殺白驚雲?」沈羿腳步一頓,突然問道。
一同行走的無塵聞言,也是步履一停,出詫異之。
對此,沈羿只是從袖中取出了先前從無塵那裏拿到的《談道論武》,將書頁翻到白愁的那一頁。
「摺痕頗深,顯然是反覆翻看此頁。這種況,要麼是極度重視此人,要麼,就是極度仇視此人。」
沈羿拿著書冊,將那一頁對向無塵,平靜的話語聽不出波瀾,淡淡道:「目前看來,你對白愁的觀十有八九是後者,極度仇視。另外,我其實還有一點先前沒說,那就是我之所以猜測銀草菇是解藥,不是因為我一直盯著白驚雲,而是因為我看到你在吃銀草菇。」
他人不清楚,但和無塵相三年的沈羿,卻是知道無塵不吃菌類,不管是蘑菇還是草菇,他都不吃。
無塵和白驚雲一樣,都是不吃銀草菇的。
這一次無塵突然開始吃草菇,沈羿一開始也沒注意,一直到後來白驚雲中毒死亡,並且嫌疑還落到他上,他才想起這一點可疑之。
當時的沈羿是真的快被到了絕境,以致於在那種況下,選擇了賭一把。
就賭這一點懷疑。
而事實證明,沈羿的懷疑是正確的。
「我平時是不吃草菇,但這齋菜平時可吃不著,不吃可惜了,」無塵一臉詫異,道,「無妄,你不會被嚇傻了吧?」
他一臉的詫異,做足了驚嚇之態,但在沈羿的平靜注視之下,無塵還是漸漸斂去了表,像是去了一個面,面無表。
果然是他。
他果然有參與這一次的下毒。
「我沒想到,-之前帶在上的《談道論武》不慎沾染了一些毒的氣味,以致於讓你被懷疑。明明已經在事後以藥祛除了氣味,免除了自的嫌疑,卻讓你被懷疑到。更沒想到,你會通過這一次下毒懷疑我。」
無塵終於承認道:「沒錯,我也有參與下毒,甚至那毒,就是我在過湖之後暗中轉給林楓的。」
所以他才會突然沈羿一同去看小無遮會,他本來就是要參與其中的。
想來,便是沒有沈羿幫忙,無塵也會自己想辦法過湖,參與到這一次小無遮會中。
無論是沈羿還是其他人,都小看了無塵。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沈羿現在也有所猜測,若是他沒料錯的話,應該就是報仇。
「我要報仇,報家破人亡的仇,」無塵以沒有溫度的語調緩緩說道,「我出醫藥世家,家境殷實,更是家中獨子,為何會拜靈龍鐵剎出家為僧?為何要拒絕舅舅的幫助,拜他為師?因為我的家在三年前的兵災中沒了,我要報仇。」
「向劍神,向造幽州大難的所有人報仇。」
「想殺莫問天?」沈羿暗暗心驚,「看來你們的手,的很長啊。」
「死在地震和兵災的人,還有馳援邊關而死的江湖中人,你猜他們有多親朋好友,你猜到底多人和那些罪魁禍首有仇?」無塵譏諷一笑,「哪怕想要報仇的人十不存一,那也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無妄,這一次你沒揭我,這人我了,他日定然有報。只是不希你我兄弟間,會有為敵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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