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妖》第21節
有了小火和青淵看著,西風安心了些。從玉米村出來,就趕往趙家。如果玉兒前世是阿想,那一切就好辦了。
可如果不是,又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第21章稻草人(十二)
第二十一章
小鎮外麵的荷花池,是從玉米村出來,進鎮子的必經之地。
上回被青淵毀掉的一湖荷花池,現在還蔫在湖麵上,一蹶不振,滿眼蕭瑟。
西風走到那荷花池旁,本來打算一直往前走,可想了想還是頓下步子,一指起開,幻水為線。
那銀白水線與手指相連,引向湖中。尋線而去,在那淤泥池中,找到了三個昏迷不醒的師兄。
那水妖已經將他們的靈氣都奪走,如今的師兄們,跟凡人沒有什麽兩樣。
西風瞧著他們,覺得有些可惜,要學一捉妖本領,天賦不佳的人,得用好幾年的時間,甚至是十年景。
不過也不是毫無恢複的辦法。
三人離了湖中,漸漸蘇醒過來,看見西風蹲在旁邊,開口道:“師妹……”
“噓,不要說話。”西風找了找上,從鞋子那拔出一張銀票來,放在他的手上,“你們先進小鎮找客棧休息,就去離鎮門口最近的客棧,無影師兄在附近,我會讓他去接你們。”
“沒了靈力,還回靈殿做什麽……”
“那水妖在璞玉手上,要是願意,就讓水妖把靈力吐出來給你們。”西風起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三人要留,但西風不想多留,疾步離去。
西風進了小鎮,就直奔趙家。
已到戌時,趙家已經用過了晚飯,趙老太太在孫屋裏坐了半晌,喂吃飯,卻毫無反應。一聽那捉妖師回來了,急忙去接。
等出了房門沒走幾步,西風已經來了。
趙老太太忙問道:“姑娘,可有帶回玉兒?”
“我見到了玉兒的靈魄,不過暫時還帶不回來,放心吧,沒有危險。”
玉兒的還在床上躺著,一不,西風走過去看的雙眼,從眼睛裏就能看出玉兒的靈魄正在恢複中,那稻草人果真給療傷了。
“,我要做點法,看看玉兒的前世,您可否將平日常佩戴的飾給我?”
趙老太太拿了孫的妝奩盒子來,打開看了看,挑了一支給。
西風握住這珠釵,用尖刺在玉兒的中指上一挑,摁出珠。
符咒剛開,那珠就變了一粒澤鮮豔的珠子,輕輕叩在地麵上,不碎,反彈,跳上半空。西風手握住,珠頓時碎在的掌心裏,一滴鮮滲的掌心,乍現紅。
紅之中,有個儒生在窗前誦讀。
西風略微意外,玉兒不是阿想,因為這儒生就是玉兒的前生。皺眉,輕彈指間,再往上一世。
這回,是個賣酒的姑娘。
西風本以為又不是阿想,仔細一想,或許當年阿想離開玉米村後,以賣酒為生了呢?
大好年華不幸過世,回兩世,也恰好是玉兒這個年紀了。
試探地喚聲:“阿想?”
但那姑娘沒有抬頭。
看來不是。
以靈咒喚前世之人,幻境中的人會應聲的。
正要收起這紅,忽然聽見有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西風愣了愣,聲音不是來自幻境,也不是來自玉兒。
蒼老而和藹的聲音,來自後。
驀地轉,看向趙老太太。
“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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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西風是笨蛋,還不承認。這麽多的玉米,拿出去賣,比抓妖怪賺錢多了。”小火往抱著的玉米“呼呼”地吹了兩道火,玉米就被烤了,香氣撲鼻。
它特別有良心地遞給青淵:“吶,給您。”
青淵默默推了回去:“口水。”
“……沒有好不好。”小火憤然把玉米收回,都是笨蛋,火裏麵怎麽會有水。
小黑妖還蜷在青淵的手掌上睡覺,睡得十分香甜。小火看了一眼,了一圈:“要不,給我做點心吧。”
“不可以。”
被拒絕的小火又看了看那站在邊上的稻草人:“這個點心也不錯。”
“不可以。”
“……行,我繼續啃玉米,當個和尚。”
他們一眾妖怪都待在亭樓上,晚風清涼,拂得人舒服。青淵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阿守一旁,俯瞰村莊。
村莊寂靜,燈火已經陸續熄滅,狗吠貓,也漸漸平息。
一切歸於平靜,直到翌日夕落下,才會再次重新上演。
本來還在看著村莊的青淵,看向了亭樓腳下,有人正往這邊盯看。他知道那是西風的師兄和那個沒禮貌的姑娘。阿守也察覺到了,頓時不安,在亭樓上蹦跳起來。
一長繩從地上直接往上刺來,直接刺穿了亭樓,將躺在亭樓的玉兒姑娘靈魄卷住,就要往下拽。阿守一見,獨腳踩住,繩子迅速從玉兒上離開,轉而纏住它的腳,用力往下拉。
這繩子最開始的目標,就是阿守。
繩子剛一寸,就有一團火撲來,一口咬斷了繩子。
化巨的小火一躍而下,跳進玉米地中。那飽滿的玉米見熾熱火,瞬間炸開了。
頓時滿村玉米飄香,香得一直沉睡的小黑妖都醒了過來。它睜眼一瞧,見了眼前晃來晃去的稻草人,頓時兩眼亮,“呼”地變一團黑氣,鑲嵌在黑氣上的眼睛炯炯有神,直接朝它撲去:“大妖怪!”
它還沒到它的一稻草,突然有手來,直接擋住了它。青淵的手輕輕一推,就把它直接叩向地麵,驚得它大喊。
小火聞聲抬頭,猛地見到一團黑球衝來,它下意識起跳,誰想黑球速度過快,直接砸在了它的背上,頓時砸得它眼冒金星,差點把玉米給吐了出來。
黑妖也因這一撞頭昏眼花了,再次暈了過去。
小火沒來得及甩開它,就見那繩子再次朝它捆來,這一次連火焰都灼燒不斷,看來是有備而來。
“師兄,快。”
璞玉的聲音剛落,無影已經持劍從暗中出現,劍端直刺它的靈。
一旦靈被刺了靈,就會瞬間失去法力,全麻痹,需要過幾個時辰才能恢複。
璞玉見他沒有朝這火鼠的命門上刺,知道他是不願讓西風難過,眼神一冷,繩子立即捆住小火的脖子,用力勒。
小火冷眼盯看,怒吼一聲就要毀了的靈繩,突然那繩子被風斬斷,又一陣清風襲來,化作狂風,瞬間將朝它襲來的無影得退到三丈開外。
無影詫異,看著那站在火鼠前麵的青男子,滿目的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竟然能有人毫不費力地將靈繩斬斷,這畢竟是法。更不能相信的是他這樣出手擊退他,卻無法捕捉到他的半點靈氣。
像是對方隻是了手指,就把他擊退了。:-):-)
小火變回拳頭大小,捂著它的腰咯咯咬牙,痛死它了,它一定要把那小黑臉當點心吃掉!
青淵安靜地站在亭樓下麵,看著沒有輕易上前的兩個人,問道:“西風不許你們抓它,所以你們不許抓它。”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是無影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他對這人的份,太好奇了。
“不要告訴他們。”小火坐在他的肩頭上,鼻子朝前輕嗅,說道,“西風回來了。”
無影不想讓西風看見他又來抓稻草人,轉進了玉米地中,沒有跟照麵。
西風走得不快,遠遠就聞見玉米香氣,惹人發。走到亭樓附近,就看見這兒的玉米地被毀了大半,地上還掉了一一玉米。
有個稻草人,正在玉米地裏蹦著,對這死了大片的玉米心不安。它試圖要將斷腰的玉米扶起來,可剛扶起,它就又倒下去了。
稻草人焦慮的影和滿頭的白發讓它看起來像個老頭兒,它焦急地試圖救下這玉米林,可它發現平時的法不管用了。
小火窩在青淵的肩頭上,也愧疚了——但被它的火燒過的東西,很難複原。
稻草人還在玉米地裏費勁地“救”它們,沒有一點要放棄的意思。
它忙碌著,想救它們。
“阿守?”
焦急的稻草人猛地一頓。
西風也喚了一聲“阿守,”又道,“你看誰回來了。”
阿守愣神,跳轉回,一個白發老太太站在它的麵前,正抬頭看著它。
趙老太太看見它上的灰長衫,眼睛頓時溼潤,目移至它頭上的帽子,便不住笑了笑:“這帽子,你還戴著啊。”
阿守愣了許久,忽然蹦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蹦去,到了的跟前,探了探,便在周圍轉起了圈。
——你看,我很乖,還在村子裏,幫大家看著玉米地。
——你的囑托,我沒有忘。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它蹦得越來越歡快,臉上沒有五,可誰都看得出來它很開心。
可突然它停了下來,因為周圍的玉米地都被毀了。
它默然站在麵前,開始難過起來。
趙老太太哽聲,拉住它的角,當年這裳,是在河裏撿來的,還來不及修剪就給它穿上了——如果能回到五十五年前,一定會認認真真給它裁量一服。
——阿守,你做得很好,都沒有什麽鳥兒敢來這裏玉米了。你看,玉米長得多大,多好。
——這玉米的須真長……欸,阿守,我給你做頭發好不好?
——頭發真好看,不過曬幾天就會變幹了,到時候我給你做個更好看的。
可是沒有“到時候”,因為第二天,上遊河流洶湧,馬上要衝破河堤淹沒玉米村。
整個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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