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 已經在旅館守了一天的小杰和亞嘉，才重新見到了季黎與奇犽。

一聽到門開的聲音，亞嘉就飛快地沖了過去, 頭都不抬地撞進季黎的懷里。

因為季黎去醫院之前就打過招呼，奇犽昨晚也用電話聯絡過, 他尚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撒而已。

小杰雖然也還不清楚出了什麼意外，但他很快注意到, 季黎的表有些僵不自然。

而讓不知所措的源頭——

小杰好奇地看向奇犽。

與季黎不同, 奇犽現在倒是一副神清氣爽心好的樣子，之前甚至有點激進地想要變強的焦躁, 也如烏云散去。

迎著小杰的目, 他指了指季黎, 笑瞇瞇地攤開手，示意換人接力之后，手把嘰嘰喳喳的亞嘉撈走。

剛剛才強.迫膽小鬼把真實的緒都倒出來, 再將人太，只會起到反作用。

至現在，還是讓季黎有時間捋清一下思緒吧。

……反正就算自己一個人想不通, 也還有一碗無敵的富力士**湯等著。

奇犽帶亞嘉去旅館附近的甜品店買下午茶的點心，然后打包往回走的時候, 他在一僻靜的角落停下。

“亞嘉, 可以讓拿尼加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想問。”

奇犽想問的, 是拿尼加能不能改造季黎的，讓變人類。

但拿尼加搖了搖頭：“不行。季黎, 是活的。會痛。會壞掉。”

拿尼加只能治愈還活著的人, 讓他們的恢復到最佳狀態, 卻無法憑空創造不存在的生命。

除非準備好一鮮活的人類軀，把原來的主人趕走，再把季黎的意識填充進去。

可這個方案在之前就已經被季黎拒絕了。

奇犽退而求其次，又問拿尼加能不能控制季黎的食，或者抹去的。

這個倒是有辦法能做到。

但拿尼加又補充，說這樣的話，必須徹底毀掉季黎大腦的一部分知。

除了食和之外，也會失去對緒和痛覺的知能力。

奇犽立刻放棄了這個方案。

看來不能指依靠拿尼加的能力速戰速決，他斂起眉眼，心里盤算著要編個什麼樣的局，才能在不引起家人懷疑的前提下，利用揍敵客的資源來搜集報。

奇犽不知不覺想得出神，等再拉回注意力，一抬眼，竟看到拿尼加在沉默地掉著眼淚。

他登時嚇得手足無措：“拿尼加？！”

“……對不起……拿尼加……一點，都，不厲害……沒幫上，忙……壞孩子……”

拿尼加連眼淚都不會，只是任由淚水串線，吧嗒吧嗒地一個勁往下掉，仿佛整個人都被一場大雨給打了，腦袋也耷拉下來。

好想幫上忙。

想讓奇犽和季黎都出開心的、每一次都能讓拿尼加幸福得覺馬上就要融化的笑容。

奇犽哭笑不得。

“這有什麼？本來我們就說過，希再也不要用拿尼加的能力了。這樣一來，我也不用擔心打破自己的誓言了。是好事呢！”

“再說了，還有我在。”

他把噎個不停的拿尼加攬在懷里，用力著妹妹的腦袋，聲音輕快，眉眼間是年的神采飛揚。

“沒事的，拿尼加、亞嘉，放心給我好了——畢竟，我是世界第一好的奇犽嘛。”

………………

…………

……

旅館。

沒了嘰嘰喳喳的亞嘉，房間里還

有一個永遠不會讓氣氛凝固的富力士。

小杰把昨天在夜市買到的禮送給季黎。

那是一個手工制的陶瓷娃娃，有配套的更換和小梳子、小旅行箱之類的部件，看起來十分。

見季黎不說話，小杰就自顧自地開始分，他昨天跟一個“仙道”的新朋友學到古董鑒定方法，以及在跳蚤市場的所見所聞。

聽到最后，季黎都忍不住吐槽：“……仙道先生一定是因為看你太傻，才不忍心騙你。”

小杰鼓著臉，抗議的用詞，但下一秒又笑了起來。

因為季黎終于放松下來了。

“說起來，昨天發生什麼了嗎？覺，你和奇犽好像吵架了。”他這才挑起自己關心的話題。

季黎沒有回答。

將自己團起來，把臉埋在膝間，沉默了很久很久，但小杰始終耐心地，等待猶豫的季黎作出決定。

最后，季黎才沒頭沒尾地小小聲說：“……被他看到了。”

雖然季黎沒說完，但小杰已經從和奇犽上殘存的.腥.氣猜到了結局。

他是知道季黎有多抗拒被人看到那一面的。

“唔，被奇犽看到了啊。”

小杰學著季黎的姿勢，跟腳尖對腳尖，也把自己團一團，卻并不藏起表，而是將下頂在膝蓋上，認真地看著季黎。

“雖然因為尊重季黎的想法，我不會告訴奇犽，但我覺得這也是好事呢！至這樣，就不用再害怕被發現了吧？”

“而且，我覺得季黎現在看起來……有種‘終于松口氣’的覺！”

小杰做了個夸張地深呼吸，然后抓住季黎的蜷起來的手，沖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想過了。就算是總在流浪的公英，也會有落地扎的一天啊。”

“果然——比起一個人，還是大家一起更開心吧？”

隨即，璐璐一拳拍在小杰的爪子上，嚴肅糾正季黎不是一個人。

小杰立刻補救：“嗯嗯嗯，還有璐璐……誒？為什麼還要打我？等等？！”

滿屋跑的小杰試圖跟璐璐辯解，不是他，是奇犽惹季黎不高興的。

剛巧奇犽提著兩手的蛋糕，帶亞嘉推門而。

他挑起眉，轉把蛋糕往亞嘉手里一塞，就立刻加戰斗，用兩只手把小杰的臉極限拉扯。

奇犽笑容滿面：“背后說我什麼壞話呢，小杰？”

小杰：“啊噗啾嗚噶咕呱——”

亞嘉早就習以為常，抱著蛋糕盒子湊到季黎邊，想讓姐姐先挑喜歡的味道。

璐璐想了想，還是跑過去，勉為其難地幫忙叼住一個袋子。

又是一頓熱鬧到飛狗跳的下午茶。

等天漸漸暗下去，便到了季黎該去赴約的時間。

奇犽和小杰當然不會再讓獨自行。

奇犽理直氣壯：“如果昨天讓我們陪著一起的話，絕對不至于鬧那樣！駁回無效。再敢一個人跑掉，我就讓拿尼加直接把你傳送回來。”

“駁回無效！”小杰舉手支持。

亞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哥哥，于是也開心地舉起兩只手：“駁回無效！”

三對一，投票局面呈現出倒的不利。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季黎苦笑，輕聲說，“……也沒說不讓你們跟著。也算是，跟你們有點關系吧。”

小杰出困的表。

季黎披上帶有兜帽的外套，淡淡道：“我要去見的人，是富豪特拉。”

也是幾乎壟斷了近些年市面上所有出售的貪婪之島游戲機的人。

而特拉早已恭候多時。

在季黎等人悄無聲息地潛病房時，奧蘿拉已經重新陷沉睡，屋只有特拉一人。

再次見到季黎時，他再沒有一分的戒備與驚訝。

特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合握住奧蘿拉的指尖，平靜地詢問季黎想要的報酬。

季黎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天平”能力。

“生命只能用生命來換。如果想要讓你的人徹底醒來的話，我需要拿走你的一半壽命。”

這個條件顯然超出了特拉的預料。

但不等特拉開口，季黎就搶先繼續自己的發言。

“特拉先生應該對念能力也有一些了解吧？出于某種原因，我知道您的人會在幾個月之死去。在游戲被通關之前。”

“……雖然我沒辦法讓你們白頭偕老，但至，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在同一時刻死去。”

“如果不相信的話，您知道諾斯拉家族嗎？妮翁·諾斯拉是位100%正確率的占卜師，可以預言未來一個月的容。您可以去了解一下。”

并不打算今天就達易，將提前準備好的聯絡方式放到桌上，向特拉鞠了一躬。

“等您下定決心后，歡迎隨時聯系我。”

原本季黎是打算說完就走的。

可等特拉拿起那張聯絡方式，對方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將其放到了一邊。

“不用，今天就可以。”他言簡意賅，“我的一半壽命，只是念能力的發條件吧？那你呢，季黎小姐。你又想要什麼東西。”

季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特拉在說什麼。

下意識勸對方三思，卻被特拉截斷。

“我知道妮翁·諾斯拉。你都敢把搬出來，那就說明，你對你知道的未來，很有自信吧？”

特拉托起人的手，在自己的臉側，眼神沒有一刻偏移。

“我們已經錯過很多年了。既然明知時間有限，我為什麼還要再浪費時間在等待上？我已經……等了夠久了。”

“這是樁我心甘愿的易。所以季黎小姐，你直說你的條件就好。”

季黎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氣，報出自己的三個要求。

第一，易容要絕對保，尤其是涉及和的念能力。

第二，特拉需要將貪婪之島游戲通關后的獎品（三張卡片的實化權力）轉贈給。

第三，需要派一名足夠優秀的線人，長期潛伏在NGL。

特拉對前面兩條并無意見，但在季黎談到NGL的時候，面難。

&自.治.國，全稱是e，99%的國民都為NGL團的員。

該國以保護自然為宗旨，并舍棄了機械文明，強調絕對原生態的原始生活，實則是借著閉塞的通和通訊做保護，流通在全球的新.型.毒.品“D2”的組織老巢。

曾經有潛去調查的記者，在發出斷斷續續的無線電報之后，就徹底失去聯系，不知所蹤，不知生死。

可以說，那個名宰伊的毒.梟才是NGL真正的王。

為了替人祈福，特拉已經很久沒有涉足過相關的產業，無法提供任何便利。

他讓季黎換一個條件。

季黎想了很久，忽然長長呼出一口氣，仿佛苦笑，又好像是某種無奈的嘆息。

“我明白了。那麼，特拉先生，我的第三個條件是——如果沒猜錯的話，您和諾斯拉家族有過往來對嗎？”

輕描淡寫地說：“請幫我引薦。我想要接妮翁·諾斯拉。不止一次。”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難題，特拉欣然同意了這個新條件。

………………

…………

……

失衡的天平，在放上同樣珍貴的籌碼后，終于持平。

——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