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正凝視著地上的鐵樁出神，譚磐的聲音在耳畔緩緩響起。

“凝層次，就是按照本門練之法的修行路線，

不斷凝練所修氣，直至發生某種玄妙莫測的變化，便可稱紅線。”

“七師弟剛才應該看到，在我的右臂顯現出一道約約的線，

這就是不斷凝練氣所展現出來的特征，再配合特定打法的殺招，將力量發釋放出來。”

“其實除了我們紅線門之外，其他水準之上的練之法也都有著關于凝層次的描述，

在不同法門之間，氣運轉路線和發運勁技巧雖有高下區別，屬于不可輕傳之，

但在氣凝練的大方向上，其實并沒有本質的區別……”

譚磐一邊輕聲慢語詳細講解，一邊緩緩平復著呼吸，似乎剛才發的一拳對他也有著不小的消耗。

“還記得當初我達到筋漲收隨心所、普通刀槍難破雙拳的層次，剛剛從煉筋踏凝境界時，

老師就曾對我說過，待到修至凝圓滿，就代表著氣凝練到了極高程度，即將突破到氣轉化的紅線層次。”

說到此，譚磐面上出一向往的表，“若是我能再進一步，將右臂氣凝練到極致，便算是真正站在了本門拳法最高境界的門外，

若是機緣深厚，當有可能推門而，達至紅線中的單線境界。”

“換句話說，氣轉化，氣神合，便紅線。”

“單線？”衛韜好奇問道，“按照師兄的說法，莫非在單線之上，還有二線、三線四線的層次？”

“師弟你說笑了。”

譚磐哈哈大笑，“這麼說吧，師兄平日里慣用右拳打出殺招，所以便主修右臂，所以若能突破紅線境界，自然是右邊手臂一道紅線。”

“再進一步的話，便是左右同時顯化紅線，達到了本門拳法的最高境界，赤練雙線！”

“至于三線、四線，基本上就是沒影的事，師弟還須腳踏實地，不要胡思想。”

氣轉化？

衛韜猛然想起蒼莽山中，那個瘋人所說的話。

只不過，說的是氣凝練之后，便是氣一轉。

不知道和大師兄譚磐剛剛提到的氣轉化有沒有聯系。

想到此，衛韜便斟酌著詞句慢慢道，“氣轉化，便紅線，按照大師兄的說法，氣是只需要轉化一次，還是后面能夠多次轉化？”

“七師弟問的問題很有意思，

我卻是從未聽聞在氣轉化后，還能有多次轉化的說法，

只知道本門拳法大境界便是氣凝練極致，暗紅線顯化，

這也是我們紅線拳的名字來源。”

譚磐沉默一下，有些慨地道，“老師年輕的時候，便踏足到了本門最高的赤練雙線境界，

只是后面與大敵手于溟水河畔，負重傷氣衰落，導致跌境到了凝的層次。”

“此事老師偶有提及，也頗為慨無奈，不知此生能否重新尋回本門失的那張錄，重新推開氣轉化，紅線顯現的那扇大門。”

“那二師姐呢，現在是什麼實力？”衛韜消化著得到的信息，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郢雪師妹啊，在半年前破境進凝層次，不過按照的修行進度和時間，如果沒有大的意外的話，倒是有可能在氣開始衰落前嘗試到氣轉換，紅線顯現的門檻。”

衛韜點點頭，又追問道，“那二師姐和八師弟的父親，為銀狼幫的幫主，應該也很厲害了？”

“你的問題倒多。”

譚磐看了他一眼，卻是不以為意接著說道，“王幫主本的實力其實一般，家傳武功修行到極致，最多也就是初凝的層次，

如若不然，他為什麼要將二師妹和八師弟都送到本門來修行？”

說著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你不提我差點兒就忘了，這幾天郢雪師妹也很關心你，問了不止一次你去了哪里，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找一下，看看是否有什麼事。”

“我知道了，謝謝師兄提醒。”衛韜真心誠意道謝，拱手深施一禮。

這幾次和譚磐的見面，對方的態度好到讓他都有些覺不太真實。

就拿今天來說，甚至連凝層次的練之法都給他詳細講解了一番。

衛韜陷回憶。

好像是從那一次活丸的分配過后，大師兄的態度便有了微妙的變化。

難道是下意識對他進行的彌補？

當然，不管里的原因如何，現在這種況終究是一件好事。

衛韜收斂思緒，將所有神都投剛剛獲取到的信息之中，一遍遍加深理解記憶。

鍛皮、煉筋、凝、紅線。

與大師兄的一番流，讓他大開眼界，同時也到了更大的力。

譚磐發出的一拳，竟有如此威力，如此看來即便同為凝境界，也有著相當的差距。

那麼已經突破數月的王郢雪，怎麼都要比初凝的他強出很多。

……………………

“七師弟，你剛才說家里附近出了些事，有沒有需要師兄幫忙的地方？”譚磐穿好外，看樣子是準備出去。

衛韜心中一，斟酌片刻后還是開口說道，“大師兄有沒有見過那種……那種沒有明顯外傷，但鮮幾乎被干的尸？”

“鮮被干？”譚磐猛地瞇起眼睛，“你說的事，難道就是這個？”

衛韜緩緩點頭。

“除了尸外，七師弟在現場還發現什麼沒有？”譚磐追問。

“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不過……”衛韜話鋒一轉，有些不太確定地道，“不過在其中一戶人家的房間里面，我看到了兩盞大紅燈籠，卻又不像是平常家里用的樣式。”

譚磐表再變，追問道，“你確定在兇案現場看到了兩只紅燈？”

“我確定，師兄，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件事你不要自己去查，最好連問都不要問。”譚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怪不得彭鉞昨日托人捎話過來，讓我們這段時間小心從事，注意防護自安全。”

衛韜心中一，“彭師兄不是在風林軍鎮嗎，他現在怎樣？”

“小五子現在還好，不過風林軍鎮似乎因為進山剿匪損失慘重……”

譚磐似是不愿在此事多說，只是略提一下便當即打住。

轉而看著衛韜道，“你這段時間要不就別回家了，實在沒地方去的話，我人幫你收拾出來一間房子，你就住在武館好了。”

“多謝師兄好意，不過我這兩天也找了個新的地方住下，近期反正是不會回去了。”

“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我現在馬上要去一趟城。”

譚磐點點頭，走出幾步后又停下，“你記得提醒一下外院的記名弟子，讓他們也注意自安全，沒事兒不要到跑。”

夜幕降臨。

衛韜回到新買的宅院，當即開始生火做飯。

忙碌了一個多時辰，他才將買來的米面全部蒸煮完畢。

再澆上鹵和油渣，弄出來滿滿幾大桶拌飯。

做完所有前期準備工作，衛韜終于可以凝聚神，召喚出紅線拳的狀態欄。

“是否消耗一枚金幣，提升紅線拳進度？”

“是！”

金符號驀地虛幻，一枚金幣消失不見，紅線拳修行進度開始迅速提升。

從百分之六十一路向前，直至過百分之七十那道門檻，才終于后繼乏力停了下來。

名稱：紅線拳練之法。

進度：百分之七十。

境界：凝層次。

描述：爐火純青。

“突破到了七十進度，從登堂室變了爐火純青，果然是理解掌握了凝層次的修煉法門，就能啟修為提升的步伐。”

衛韜心中念，擺出紅線拳起手式。

轟！

狀態欄更新完畢，意識深憑空多出一團新的記憶。

上的變化也在同一時間劇烈開啟。

時間飛速流逝。

衛韜一遍遍運轉氣，渾熱氣蒸騰。

咚！

他仿佛聽到響起擂鼓般的聲音。

衛韜眉頭皺，表扭曲，似乎忍著巨大的痛苦。

咚！

又是一聲悶響。

他直到此時才清晰覺到，這是自己的心臟在跳。

隨之而來的則是宛若水流的聲音，就從傳來。

心臟的每一次跳，都引之前難以想象的大量氣，開始在手臂越來越快循環。

他猛地睜開雙眼，目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面。

“這種氣涌、充滿力量的妙覺，簡直是讓人陶醉。”

衛韜暗暗嘆息，雙手十指疊，發出金鐵鳴般的清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