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對話還在繼續，老者的老仆貌似也不是好相與的角。

只聽得老仆反駁道：“這地方鳥不拉屎，能買到什麼好酒？”

“說來說去不就是你辦事不行？”

“你行，那你自己出去買！”

這個老仆，是個狠人，敢直接和主家對噴。

劉莽繼續聽了一會，發現庭院那邊再沒聲息傳來。

他小聲和黃老漢告個別，便匆匆離去了。

對于會武功的神老者來說，外城確實算是鳥不拉屎的小地方。

但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定沒有好酒好嗎？

據劉莽上輩子，吃過米其林餐廳飚厚牛排、也吃過路邊臭豆腐烤串，喝過珍藏茅臺、也喝過紅星二鍋頭的經驗，他表示完全不同意。

行走了四五里土路，劉莽來到了戴家村。

進村第二戶人家門口，坐落著一高一矮兩個木架，上面吊著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新鮮牛。

木架下方是一個方正的木桌，擺放著砧板、剁刀以及一些碎沫。

赤著瘦上的戴屠戶，正靜靜地坐在桌前發著呆。

世道艱難，買的主戶一年比一年，更何況村民們更喜歡去菜市場買，那里可以貨比三家。戴屠戶也是靠著祖上積累的口碑，還能勉強持著經營。

看到劉莽過來，戴屠戶黝黑的臉龐上出了笑容。

“鐵牛，怎麼有空來我這？”

劉莽笑道：“自是過來買，家里來了貴客。”

“好嘞，想要牛里脊還是牛腱子，都是昨天才殺的，新鮮著呢。”

“不不。”劉莽搖搖頭，“我要腌制好的牛腱子。”

戴屠戶一愣：“沒有現的料子了，我得準備一下，你明天再過來拿。”

“給我來三斤，切片，方便烤炙。”

“好嘞，一共八錢銀子。”

“半兩吧。”

“那可不，純都不止這麼多，更別提我家料子準備不菲，需要細鹽、茱萸、蔥白、梅酒……”

“行了行了，我可不只是今天買，后面還常來。”

二人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后劉莽砍到了六錢銀子，并且功向對方借到一個銅烤爐，方才罷休。

戴屠戶讓劉莽明早就來拿，省得腌制時間長了質變老。

劉莽定完后便轉離開，心中有些痛。

六錢銀子，需要他在碼頭連續干兩個月才能積攢到，更別提現在經常被拖欠月錢。

不過為了學武，這些投都是必須的。

他選擇買戴屠戶的，首先是因為他家質新鮮，不賣病、死，口碑較好。

最重要的是，戴屠戶有一套獨門腌制牛的方子。腌好的牛經過燒烤后，既帶有微微的辣味，又不會掩蓋本的香味，并且質鮮，噴香多。

劉莽的前，也是偶然間被他父親帶到戴屠戶家作客，才發現他家的腌乃是一絕。

要不然兩家相距四五里，隔了好幾個村子，很難了解到這種細微的消息。

回村路上，經過灰白石橋周圍的小集市，劉莽又花了二錢銀子，買了一些黑炭。

回到家中。

劉莽翻出了藏在地窖下的高粱酒，他爹生前是個釀酒的好手，留下來的都是珍品。

劉莽之前打開過一瓶，香味滿屋，飲一口回味悠長。

以21世紀的眼來看，都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劉母見了，微微有些好奇：“鐵牛你想飲酒了？”

“拿去送人，看能不能搏一個好前程！”

劉母聽到這話，喜道：“一瓶酒夠不，家里不是還有幾瓶？”

“娘，人家還不一定收呢，我也是盡力試試。”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劉莽拎著酒壇，先前往戴家村把腌牛和銅烤爐取了，接著又匆匆趕到沈家村黃老漢家中。

“叔，借你家門口地一用！”

他便在黃老漢家門口的泥土地上，將沖洗過一遍的銅烤爐放好，烤爐下面塞上一些黑炭。

接著點燃黑炭，待其燃燒一段時間通發紅，看不到火焰和煙霧后，才在銅烤爐上層的鐵網放上牛片，并用筷子不斷翻轉著。

隨著時間的蔓延，烤牛的香味逐漸往四周逸散。

第一個品嘗到烤的是黃老漢，他近水樓臺，火急火燎地吃了幾塊，這才轉回屋。

旁邊幾個鄰居家門也相繼打開，不斷有小孩跑了出來，過來圍觀劉莽烤。

這年頭，是最大的奢侈品，好多人家，一個月也未必能吃上一次。

而在的所有吃法中，烤又是最勾人心魄的。

劉莽看著面前，眼地盯著自己的幾個小屁孩，個個又黑又瘦，口水都快流過下。

不由心中暗笑，一人給了一片，被竹簽串起來的暗紅烤，說道：“吃一塊就趕回家。”

小屁孩們拼命點頭，小手急忙抓住竹簽，如豬八戒吃人參果般將烤一口吞下。吃完還意猶未盡地竹簽頭，繼續目熱切地盯著劉莽，卻怎麼也不肯離去。

劉莽無奈，便不再理他們，他下這麼大本錢，不是為了接濟小孩的，他自己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劉莽燒烤的同時，也將家中帶的高粱酒打開，一濃郁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酒香夾雜著香，讓他的周區域，宛如一片人間仙境。

劉莽將烤完的放進盤中，同時將生放到銅烤爐上，耐心地進行燒烤大業。

古有姜太公釣魚，今有劉郎烤牛，愿者上鉤。

就在劉莽燒烤了足有一半的烤時，一道老氣橫秋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子，你怎麼只烤不吃，這麼多放在一旁，憑白地讓其變涼？”

劉莽轉頭一看，映眼前的，是一名披散著灰白長發、神矍鑠的老者。

他材高大，臉上卻皺紋較，皮紅潤有澤，兩只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有火焰在燃燒，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劉莽強忍住心中的激，淡定地回道：“心有憂慮，縱使龍肝髓，也無法下咽。”

老者說道：“有何憂慮，不如說來我聽，興許能給個法子與你。”

劉莽皺眉，緩緩說道：“前幾天幫派中人上門收取規費，我沒有按數上，狠狠得罪了那人，估計遲早會上門報復于我。在下想到這件事，食不能寢夜不能寐，不知老丈有何指教。”

老者笑道：“這有何難？俗話說先下手為強，你先把他殺了，他不就沒辦法上門報復你了？”

劉莽一愣，接著說道：“他是幫派中人，我若殺了他，反而會惹下更大的禍患。”

老者搖頭道：“你這小子，怎地如此榆木腦袋。既然知曉幫派其他人會幫助他欺辱你，那提前把這些人全部都宰了，不就沒事了？”

劉莽：……

總覺心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但他看到老者洋洋得意的面孔，顯然對方并不認為自己的提議有問題。

他強忍住想要吐槽的，反而開口贊道：“老丈一言驚醒夢中人！無論艱難險阻，我自以力破之！”

“謝老丈的指點，如若不嫌棄，嘗嘗我的烤如何？”

神老者點頭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手藝如何！”

說完他便接過劉莽遞過來的竹簽，將烤放進口中，不斷點頭。

“不錯！咸淡適中，而不膩。”

聽得老者夸獎，劉莽心中一喜，便連連將烤遞過去，老者來者不拒，全部笑納。在這個鳥地方待了幾天，他的都快淡出鳥來。

片刻后，劉莽笑道：“有自然也得有酒！”

他將從家中帶來的陳年老酒，直接倒兩個碗中，酒水灑落一些到地上也毫不在乎。

濃郁的酒香頓時蓋過了香。

老者眼神就是一亮，仰頭喝了一大口。

“好！好酒！”

又是一口下去，碗中酒水已然見底。

劉莽拿起手中酒瓶，繼續給老者加酒，同時將新鮮的黃牛加到銅烤爐上，用木筷不斷翻轉著，倒酒烤兩不誤。

二人一個蓄意款待，一個無所顧忌，好吃好喝，氣氛頗為融洽。

吃到正酣時，劉莽卻突然長嘆一口氣。

“哎！”

“如此好酒好，你小子為何嘆氣？”

“這地方太過狹窄，未免中不足。”

“小事一樁，我家庭院頗為寬大，可以移步到那兒！”

“原來老丈家就在旁邊，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劉莽將現場收拾了下，便和老者一起走進了他家庭院。

進展比想象中順利許多，他心中微微有些激。

自己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