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敲響了品珍苑的門。

輕重自有節奏。

不多時，店鋪的門打開，一個伙計見是方澤，連忙將方澤讓店鋪之，并關上了房門。

“大師兄好！”

進了店鋪，伙計連忙問好。

方澤笑笑。

品珍苑上下，都是萬里歸宗派的外門弟子。

“卜老呢？”方澤問道。

“正在后院乘涼休息呢。”伙計回答。

方澤點頭，他提著兩個小酒壇，向后方走去。

穿過店鋪，后方是一個小院，院落之中有一個葡萄架，一口水井。

葡萄架下，一個五十歲許，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老者坐在藤椅上，正在閉目乘涼。

老者形清瘦，一玄衫，手持一把羽扇，微微搖著。

此時那老者聽到聲音，張開眼睛，向方澤看來。

本來這老者看起來過于清瘦，似乎有些先天質不足，樣貌穿著看起來比別的老人更干凈外，沒太大區別。

可這一睜眼，頓時他給人的覺全都變了。

只見這老者的雙眸，極為特殊。

普通人的眼睛，是眼白之中有眼珠，眼珠之中有瞳孔。

中原人士，大多眼珠是微黑或者棕。

而這位老者的眼珠，眼白之中確實還是微黑眼珠，可是眼珠之中的瞳孔，竟然又是純白！

這老人雙目瞳孔，和普通人迥然不同！

這一點特殊，讓這老人和周圍人分別開來，那一雙眸子顯得極為神，甚至有些恐怖。

被他看上一眼，普通人怕是會心驚跳。

然而，方澤見到這老者，卻是神如常。

方澤微笑，道：“卜老，好久沒見了，您還是如此矍鑠。”

“我前段日子去過徐州樂陵，那里特產的寶酒很是不錯，當時托驛站的人送了幾壇回辰，路上碎了兩壇，剩下來的我都拿過來了。”

“知道您好這口，拿過來一起喝兩杯。”

“呵呵呵……方澤你有心了。”聽到方澤的話，白瞳老人笑了起來，聲音意外的十分和藹，倒是和他那嚇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方澤將兩壇酒放在白瞳老人前的石桌上。

這位白瞳老人，就是萬里歸宗派的外門長老，卜奇正。

萬里歸宗派分核心，門與外門。

外門和門差距最大的地方，就是外門弟子普遍武功不高，很多人也就學了一個能益壽延年的養生功。

其中主要是差在資質上。

但外門弟子，不代表就做不到長老。

眼前這位卜長老就是一位。

卜奇正的白瞳，乃是一種特殊天賦。

天洲世界武道昌隆，武者順著武道階梯攀爬，如果天資夠高，資源充足，再有名師指導，總是能一步步到境界的。

皮筋骨，眼耳口鼻，天地。

九變，可以改變原本狀態，讓武者超越凡人遠矣。

可還有一種人，先天生下來的時候，之中的某一個，就會如同武者的九變一樣，天生帶來的神異！

這些先天就帶著一個變化的人，生下來就帶著特殊能力。

有的人是天生鐵骨，還有人是天生耳變，如此種種。

有些沒開化的地方，就將這些能力順風耳之類名頭。

這些特殊人士，先天就會帶一些能力，猶如神通。

這看起來似乎占盡便宜……好像老天特殊優待這些人。

然而，像是方澤這些真正邁武道之人，才知道那些‘神通’，是要付出多麼高昂的‘代價’！

九變境界帶來的改變，是需要巨大的元氣，氣作為支撐，整個氣階段都是為了變化做準備，并且還要藥浴，丹藥等等資源補充，才能支撐起來的變化。

而先天就帶著變化，看起來似乎是走了捷徑，可是代價就是那些改變的消耗的氣元氣遠遠超出普通人能承的范圍。

其后果，要麼就是那些先天帶有變化的人，等于是被變化的吸收了營養，其他會先天不足，極其短命。

運氣不好的，比如先天鐵皮，長過程之中，每幾年就要像是蛇蛻皮一樣，了一皮重新長出來，才能讓鐵皮不限制長。

那過程的痛苦不亞于任何酷刑。

要麼，就是運氣好，后天有辦法補充元，可是代價就是一生無法習武，無緣武道。

畢竟，有一個那麼消耗元氣的先天變化，基礎的氣境界養生都做不到，更別說后面的武道了。

這些先天有變化之人，其實是一群可憐人。

只是，天道也給了這些人悲慘的命運，卻也給了一些特殊的贈禮。

就是一些先天變化之人，他們雖然有壽元不足，無緣武道等劣勢，可是那先天不同的部分，往往有一些武者也無法也擁有的神異。

比如，方澤面前的這位卜長老，他的白瞳就非一般武者的‘眼變’能力可比。

傳言，卜長老的雙目白瞳，可以直視‘時’。

當然，這也只是傳說，卜長老從來沒承認過就是了。

方澤看著眼前的卜奇正，這位門前輩就是先天眼變，目生白瞳，本來活不過二十歲，后來遇到萬里歸宗派的太上長老，認出卜奇正雙瞳特殊，于是收其門。

卜奇正如今，乃是當代古董珍寶以及天材地寶的鑒定大師，同時也是方澤宗門的外門長老。

方澤這次前來，就是想從卜奇正這里問一下那赤紅珠可能的來歷。

“方澤，你小子也是個很珍惜時間的人，這次來我這怕不是閑拉家常，有事就直接說吧。”卜奇正說道。

“您老懂我。”方澤笑了笑。

他將赤紅珠的事大概講了一遍。

講述過程之中，方澤盡量如實說，只是赤紅珠被他吸收的事，因為涉及到方澤穿越這個最大的，方澤并沒說出。

說過后，方澤問道：“卜老，這件事中那赤紅珠能惹得飛蛇教，玄霧宮和修羅宮如此看重，定然不是凡品，可惜已經碎了。”

“不過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卷這件事，卜老以您的見識看，這赤紅珠究竟是什麼寶，能引起這幾方勢力明爭暗斗奪取？”

聽方澤提問，卜奇正微皺眉頭。

“讓我想一想。”卜奇正閉上眼睛。

過了片刻后，卜奇正張開雙眼，他目空，視線沒落在任何地方。

而卜奇正的聲音，卻一點不空虛。

“方澤你說的那，很可能是破宇珠。”卜奇正說道。

“破宇珠？”方澤疑。

卜奇正點頭道：“嗯……”

“方澤你可知道天洲之中，關于中古上古時代的傳聞？這破宇珠就和那時代有關。”

方澤道：“知道一些，但不算很多。”

“中古時代，是距今三萬到四萬年之前，年代多難以考證，在那個時候，人道大昌，驅逐了妖，魔等外道，人族執掌寰宇。”

“再之前的斷代，是上古，據說是在十萬年前，乃是佛祖，道尊等大能存在的時代，也神話時代末期。”

“如果繼續追溯，再之前就是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只是一些傳說和故事，不足為信。”

卜奇正點點頭。

“和你提這個，是因為上古到中古的斷代，就和破宇珠有關。”卜奇正道。

“有何關系？”方澤奇道。

方澤知道的報之中，中古之事還有傳承流傳，但上古典籍已經殘缺不全，神話時代更是只有傳說，尋常江湖中人本遭遇不到。

卜奇正說道：

“上古時代，之所以神話末期時代，就是傳說在那時，一些神話人偶有現世。”

“據一些流傳下來只鱗片爪線索，那時候神話之中的神魔發混戰，天庭崩塌，幽冥轉之路斷絕，威能之下，天地碎裂。”

“此方世界被打不碎片，離出去。”

“其中一些碎片流落虛空，但和原本世界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聯系，因緣和合之下，可能產生一些虛空隙，越虛空。”

“那些虛空裂，一旦產生，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然后便會坍塌凝結，最后形類似珠子的形狀。”

方澤聽了不由有些驚訝。

他問道：“這就是破宇珠？”

卜奇正點了點頭。

他道：

“這種事雖然罕有發生，可是數萬年下來，凝結的總計下來不會很多，但也不是絕無僅有。”

“而那些世界碎片，可能各自演化，形了新的世界。”

“破宇珠就有能力，能令人穿梭天洲和那些世界。”

“只不過不同破宇珠，據當時‘因緣和合’的條件不同，開啟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沒有一定之規。”

方澤點頭。

竟然如此！

他算是長了一些見識。

說到這里，卜奇正笑了笑，說道：“破宇珠之事，其實也算不得，至各大門派長老以上的人有很大一部分知道。”

“甚至有些門派，本就掌握著一些可以反復來往那些微宇，中宇世界的破宇珠。”

“別的不說，林方丈心燈大師手持的那一柄九錫禪杖，上面鑲嵌的明珠，就是破宇珠，而能聯通的，就是被佛門稱為‘琉璃法界’的一方中宇世界。”

“此事江湖中，各個名門正派掌門層次，近乎盡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