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這時候，一陣狗吠聲從外面傳來，隨后就看見一黑影繞過籬笆圍墻，沖了進來。

這是一條老黑狗，年紀不小了，渾發漉漉，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澤，它明顯也聞到了香，出舌頭，圍著煮的鍋打轉，狗尾搖得飛快。

牛蛋將放在一旁的泥鰍臟拿出來，倒在院子角落的一個石盆里面，又把熬得差不多的泥鰍骨頭撈出，一起丟進石盆里。

老黑狗使出一招狗撲食，吭哧吭哧地就把石盆里面的味吃，甚至連盆底都得一干二凈，仍然意猶未盡，又跑到牛蛋跟前吐舌頭，尾搖得像風車一樣。

不過搖著搖著，老黑狗突然一個轉頭，火急火燎地就往外面狂奔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門外，看得屋里三人都是莫名其妙。

黑狗離開之后，沒過多久，門外又走進了四人。

最前面那位材干瘦，滿臉皺紋和老人斑，背脊有些駝的老頭子是牛蛋的祖父牛富貴。

跟在牛富貴后的是一名材魁梧的漢子，國字臉，濃眉大眼，臉帶菜，在他側是一名材小的子，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如果再白一些，絕對稱得上，不過此時也是滿臉菜和疲憊。

這一男一正是牛蛋的父母牛、王翠花，最后面一個瘦小影是他十歲的大姐牛婉婉。

“好香啊，翠花，我沒有說錯吧，就是從家里傳出來的。”

皮黝黑的牛對著邊的媳婦說道。

“奇怪，家里哪來的香！”

王翠花的聲音充滿驚訝。

“娘，是不是牛蛋把給宰了？”

牛婉婉了，眼睛有些發亮。

牛富貴著胡子，點了點頭，“十有八九，要不然哪來的香！”

聽到公公這話，王翠花心里一，窮苦孩子早當家，在村里，六七歲孩會殺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農，就往窩里鉆。

這時候，牛蛋剛好帶著臉紅彤彤的大丫二丫也從灶屋里面走了出來。

還沒等牛蛋開口，大丫二丫就吱吱喳喳把他到泥鰍的事說了出來，同時還特別強調很香，很好吃。

剛從窩鉆出來的王翠花聽到兩個丫頭的話，眼中出自責、心疼還有一怒火，二話不說出一條藤條。

牛蛋一看，這還得了，本能跑到了祖父牛富貴的后，“祖父救我！”

牛富貴笑呵呵地了孫子的腦袋，對著兒媳道：“翠花，孩子沒事，不如就算了。”

“爹，你可不能慣著他，他才剛剛好，又跑去淋雨，要是寒了，我——”

說著，王翠花不由想起孩子前些日子昏迷不醒的模樣，悲從心來，扔掉藤條，轉跑進屋里，哭了起來。

兩個丫頭一看，好像闖禍了，邁著小短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臨走時，大丫還不忘代牛蛋下次泥鰍一定要云云。

“看吧，把你娘惹哭了，還不進去認錯。”

牛瞪了兒子一眼，轉朝著灶屋走去，那濃濃的香味，早就把他的饞蟲給勾出來了，就算吃不著，喝口也好。

只是他剛準備揭開鍋蓋，原本躲進屋里的王翠花又火急火燎地沖了出來，直接住丈夫牛的耳朵，怒斥道：“你想干什麼？要留給娃補子。”

很淳樸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牛蛋心中淌過一暖流，盡管他知道王翠花真正關心的是這軀殼的原主人，但是依然抹不去那種同的暖意。

“沒，沒想干嘛，我只是聞聞味兒。”

牛訕訕道。

看到兒子的慫樣，牛富貴也是見怪不怪，笑呵呵地走進了自己的屋里。

雖然這是一個男尊卑的時代，但是怕老婆是他們牛家的傳統，家里大事向來是牛富貴做主，小事之前是牛周氏，過世之后，就到兒媳王翠花說了算，至于牛，只有聽話的份。

“咕嚕~”

一聲悶響從牛婉婉肚子里面傳出，臉微白忍不住捂著肚皮。

早上到現在就只吃了兩個野菜團子，又在地里干了一早上的活，現在已經得前后背了。

“大妹了，娘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王翠花心疼地看了兒一眼，麻利地回到屋里，從里面拿出一些豆子和栗米。

不過很快就發現沒鍋做飯了，家里僅有的兩個陶鍋都被牛蛋用來煮和熬湯了。

“娘，不如今天大家就吃吧，我這還有呢。”

牛蛋獻寶似的提著一個木桶走到王翠花面前，桶里裝著三條黑乎乎的大泥鰍。

這三條大泥鰍自然是他趁著家人不注意，瞧瞧從空間里面抓出來的，雖然沒有之前那一條大，但是三條加起來足有三、四十斤重。

“兒子，你是從哪里抓到的？”

牛兩眼放，這麼大的泥鰍可不多見，村里的田地可養不出這樣的大家伙。

“在——”

牛蛋眼珠子一轉，“這是。”

“嘿~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在湖那邊抓的。”

牛滿臉篤定。

下一刻，牛蛋就覺自己的耳朵被楸住了。

王翠花柳眉倒豎，一張鵝蛋臉上滿是怒氣，“小兔崽子，娘跟你說了多遍了，不準去湖那邊玩，不準去湖那邊玩！你怎麼就這麼不長記？”

“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牛蛋連忙認錯。

聽到兒子認錯，王翠花松開手，臉緩和了下來。

手把水桶接過去，不忘叮囑道：“下次再不聽話，娘就把你鎖在屋里，哪也不許去！”

“是，是，我保證聽話，娘我了，快吃飯吧。”

王翠花看著木頭里面的三條大家伙，想到丈夫和兒那的眼神，心里一，轉從灶屋里面拿出六個陶碗，然后開始分。

除了牛蛋那一碗添滿了片之外，其他五只碗都只有半碗，就算這樣，鍋里還剩大半鍋，熱騰騰的香氣四散開來。

“兒子，把這碗給你牛四叔端過去。”

在牛家村，就屬兩家的關系最為親。

牛四叔本名牛春，年輕的時候在外面當過兵，不是雜兵而是正兒八經的州府戰卒，屬于軍中銳。

后來因為打仗瘸了，才被遣返回來，被安排在縣里當牢頭，每個月都能領到一筆俸祿。

只是才做了半年牢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牛春突然辭了職務，回到了牛家村耕田，當時這事在牛家村鬧出不靜，牛蛋記憶深刻。

不管怎麼樣，牛春可以說是牛家村見識最廣的人，村里人最遠的地方就去過縣里，而牛春卻是連京城都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