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在這個小地方好的，等我賺了大錢，再想著去皇城腳下扎。”姜茶茶拒絕道，“什麼時候出發？”

“后日一早。”

得知姜有余和元弘棠要去上京，清風頓時沒了睡意，“什麼時候的事？們何時出發？還回來嗎？”

“才決定的，后個兒走，應當不會再回叢柳鎮這個小地方了。”姜茶茶撈起枕，靠在床頭橫桿上，“問我要不要去上京，你想去嗎？”

清風心下一，“妻主想去？”

“我？我就是棵路邊的野草，在哪都能扎活下去，去不去上京對我來說都一樣，主要你是怎麼想的，你若是想去，我這就去找，告訴我們一同前往上京。”說到這又忙不迭補充，“心中想什麼就說什麼。”

他這一生還未曾出過叢柳鎮。

曾好奇過繁榮的上京城到底是個什麼樣，但比著去皇城腳下，他更喜歡這種安樂平和的日子。

他所求的從來都不是榮華富貴，也不求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以前只想著有朝一日為自己贖，不用再過伺候人的日子，而如今，只要在邊，他就心生滿足。

清風思忖片刻，答道：“說是不想也是假的，但也只是想見一眼上京的繁榮，若是過日子，我還是想在這里。”

“那我們就先掙錢。”一握拳道，“等我們家財萬貫之后，不止是上京，這世間的大好河山我們都游歷一番。”

沒影的事他聽著也是高興的。

“明個兒要不要請弘棠們到家里坐坐？簡單做幾個菜，就當是為他們餞行。”

“行。”

陳大妞次日來的比較早，正想推著小攤出去，姜茶茶遞給了一個菜籃子，“今天不出攤，隨我去趟菜市。”

陳大妞了菜籃子，小心翼翼詢問：“有工錢嗎？”

姜茶茶斜了一眼，“掉錢眼里了？”

嘿嘿笑了兩聲，“開個玩笑，茶茶姐給我串糖葫蘆我就滿足了。”

陳大妞上頭沒有父母，只有個在讀書的妹子。大字不識一個，之前都是靠著去莊稼地里收些菜再到菜市賣，每天起早貪黑，掙得也不多。

如今就是推著個小車跑跑，吆喝吆喝，掙得比之前要翻一番。

滿心想著這個活來的不易，多人羨慕著呢，就是每月給幾文錢也沒事，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張就想談錢。

說到底還是窮怕了。

累怕了。

有錢才能供妹子讀書，只有讀書才有機會考取功名，才有可能過上好日子。

“不了你的。”姜茶茶雙手揣在袖子里，脊背微微弓著。

兩人將走到巷口，一人奔著們而來。

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們前。

陳大妞嚇了一跳。

在看清來人是誰，姜茶茶眉心蹙，“小石頭？你這是做什麼？”

小石頭仰著頭，雙眼紅腫。

“茶茶姐，你幫幫我，你救救我吧。”他眼淚涌出來，嗓音啞的不樣。

這……

陳大妞看看黑著臉的姜茶茶，又看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小石頭，心口狂跳，該不會是撞見什麼不得了的事了吧？

見他要手去拽自己的擺，姜茶茶忙往后退了半步。

這若是讓人瞧見了算什麼事。

“有什麼話，都等先起來再說。”

菜也不買了。

姜茶茶帶人回去。

原來是附近村里的一個小地主看上了小石頭，愿意出十兩銀子的聘禮納他做小侍，小石頭的娘和阿爹見錢眼開，不顧他的自愿要將他嫁過去，他這還是翻墻跑出來的。

這種事不是什麼新鮮事，們都聽過不。

清風立在一旁。

當年，他娘為了幾兩碎銀將他賣到了怡香院。

他對小石頭的遭遇同，但也僅僅是心疼和同。這是他的家事，外人如何能幫他？

萬一讓他母親和阿爹知道，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都是能做我祖母的人了，我見過，頭發花白，滿臉的褶子，一想到，我就犯惡心，我寧愿死也不愿意嫁過去。”

小石頭哭得不能自已。

“求你們幫幫我吧，要不，茶茶姐你要了我吧！”

姜茶茶眼皮狂跳，忙握著清風的手自證清白，“我有清風就夠了，要你做什麼！”

他自知說錯了話，又連忙改口道，“只是為了騙過我母親，你去我家提親，納了我，我進門以后，絕對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只是當個打掃的小仆，伺候你和清風哥哥，什麼臟活累活我都能干！”

“這個忙我幫不了。”

陳大妞在一旁嘆氣。

就算茶茶姐肯同意又如何，他母親是為了銀子才要將他嫁出去的，若不拿出這十兩銀子，就算姜茶茶去提親，他娘也不可能點頭的。

姜茶茶目落在陳大妞上，“我記得你還沒有娶夫，不如你幫他這個忙？”

“我不行！”陳大妞連連擺手，“我如今連我自己都養活不了，哪來的十兩銀子去提親，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他在家以死相嫁進自己家，他父母事后去家里鬧，該怎麼辦？

要是一個人，什麼都不怕。

可妹妹這個讀書人上不能有污點。

小石頭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跪倒在跟前。

“不要十兩銀子，只要你去提親，我就愿意嫁，到時候我會想盡辦法讓們同意的，只求你去提個親，只求你娶了我。

只要你肯幫我這個忙，到時候我就算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的。”

陳大妞避開，“不是我不愿意幫，是我真幫不了啊！”

求助看向姜茶茶。

姐，這是你招來的麻煩，你可不能把火引到我上之后就不管了啊。

姜茶茶嘆了口氣，“我同樣是幫不了。”

十兩銀子，能拿出來。后面安置一系列的問題呢？

真要是幫了這一次，他這一輩子怕是都要負擔了。

清風上不說，心里比誰都容易多想，長久下去，們夫妻都會出問題。

想想就覺得頭大。

還是清風道：“不是只有提親納侍這一個法子。”

所有人目落在他上。

“我要是出十五兩銀子簽了你死契，你覺得你母親和阿爹可會同意？”他藏的那錠銀子有十多兩，足夠買下他。

死契，一輩子都沒辦法贖。

要為奴為仆一輩子。

“們一定會同意的！”小石頭急忙道。

為了十兩銀子讓他嫁給個老太婆，意味著在們心里，他也就值這十兩銀子了。

十五兩，們又怎會不同意。

“我們年后打算開間鋪子，到時候會缺人手，你若是愿意簽死契，給我夫妻二人打一輩子的工，我就考慮出這十五兩銀子。”

小石頭想都沒想就點頭，“我愿意簽，別說是打一輩子工，就是跟在清風哥哥你邊伺候一輩子我都愿意。”

“行，我找紙筆立個字據，你若是說服了你雙親，明日就這個點過來。”

小石頭離開后，鬧出一冷汗的陳大妞如釋重負舒了口氣，“姐，還去菜市嗎？”

“你自己去，我給你說都是買什麼。”姜茶茶報了幾個菜名，“回來再給你錢。哦對了，今天中午你留下來吃飯，順道喊你妹妹過來，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

“這不好吧？”

“我們還有什麼講究？讓你喊就喊，有余之后可是要去上京謀差事的人，指不定以后就會混個一半職。你不總想著你妹妹日后會做大？說不定啊，兩人以后還真有機會為同僚，現在先打好關系。”

一聽這話，陳大妞就忙應下了。

……

清風自從了姜家，好的便是元弘棠。

兩人話別，要比姜茶茶和姜有余顯得更不舍，姜茶茶買來的酒，們幾個還沒喝幾口，清風和元弘棠倒是喝了不。

陳大妞的妹妹原名陳二妞，覺得不好聽，就給自己改了個名字，陳聽雨，陳聽雨和小石頭一樣的年齡。

格比陳大妞斂害，還是個一杯倒。

場子散了以后，陳大妞背著陳聽雨回去，姜有余背著元弘棠回去。

姜茶茶則負責照看家里的醉鬼。

去關了門回來，就看清風一坐著。

聽到腳步聲，迷離的視線落在上，沖憨憨一笑，腳步打著飄朝走過去，姜茶茶連忙手接住他。

扶著他往床邊走。

等他坐在床上后，姜茶茶想去打了水為他洗把臉，他拉著不肯撒手，抱著的腰，臉頰在腹部，像只大型犬一樣蹭了蹭。

“妻主。”

“嗯。”應了一聲。

“茶茶。”他嗓音更為繾綣。

姜茶茶了一把他的腦袋，“真醉糊涂了？”

他仰頭看，強調，“沒醉！我很清醒！我和你說個哦。”

干脆坐在他旁邊，“什麼？”

“嘻嘻，我藏了私房錢。”

姜茶茶：“……”

“本來想買小石頭的，妻主不讓我掏錢，我就不說我有錢了。”他傻笑著，“我要藏好了，不能讓妻主發現。”

“怎麼？還怕了你的錢？”

“妻主要做生意，做生意就有可能賠本，萬一賠錢了，我要拿這些錢養的。噓，我們小聲說，不能讓知道。”

姜茶茶搖頭失笑，這傻子。

他捧著的臉，“我認出來了，你是妻主！我的妻主！我買下小石頭，小石頭是我的人，你不能多看他一眼，不能喜歡上他，你是我的。”

“既然不放心，為什麼還要買下他？”

“為什麼……”

他出苦惱的模樣，大著舌頭說道：“這是他的家事，按說我不該管的，這麼多苦命的人我管不完，可看到他跪下來求人，看到他這麼難過絕的樣子，我也覺得很難過……

我當時就在想，若是在我小的時候，有人能夠幫我一把就好了，與其說幫他，更不如是我自私，想幫一幫當初的我。

我才不要什麼死契，到時候我就把死契撕了，他想留就留，不想留我就放他走。你不能喜歡他，聽到沒有！”

“聽到了。”姜茶茶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扯開，握在手里，“不喜歡別人，只喜歡你，行不行？”

他滿意了，傾親了親的角，“我也只喜歡你。”

他把人撲倒在床上。

啃著的再也不肯起來，姜茶茶吃痛微啟，給了他長驅直的機會。

兩人上的傷還沒好，姜茶茶上還酸疼的厲害，克制著涌上來的，要將人從自己上扯開，他死死抱著人不肯撒手。

集的吻從往下，親了親的下頜。

他不肯起就算了，還一臉委屈道：“你為什麼不肯要我？”

姜茶茶嘆氣。

他要不一樣？

真想攤平在床上對他道：自己手，足食。

姜茶茶攔著他的脖子，仰起頭與他齒相依……

夜，還很長。

……

年前兩人一直在做開鋪子的準備工作，與一家店鋪談了近半個月，姜茶茶這才以自己心中的價格拿下來。修葺到上貨又用了一個月，店名取的也簡單。

“零食鋪子”

店里瓜果點心應有盡有，就是叢柳鎮聞所未聞的點心們這里都能買到。保證是價廉，超所值。

開業第一天，們曾去過的首飾店鋪放出所謂的購優惠券，不人持著優惠券來購買果脯，清風這才知道自家妻主了那間頭面鋪子的二東家。

小石頭年前一直在他自己家里住，店開了以后，就到店里幫忙。

陳大妞也不再推著個小車到跑，跟著姜茶茶學了幾種制作餞點心的法子，留在鋪子里當二把手。

生意蒸蒸日上，姜茶茶又招了幾個老實本分的人，跟在陳大妞邊當學徒。

招的人都上了手，姜茶茶就當起了甩手掌柜，只有遇到節日忙不過來的時候，姜茶茶和清風才會留在鋪子里忙活。

清風平時不是個貪的，尤其是吃不了酸。

姜茶茶注意到他最近總是吃些什麼梅子之類的，又比較嗜睡，瞧著一副沒打采的樣子，晚上趁著他睡給他診了脈。

確認了心中所想后，一夜都沒有睡，第二天頂著熊貓眼早早爬起來，請了大夫上門為他看診。

大夫拿了診金走了之后，在促狹的目中，清風好半天才回過神。

得償所愿了。

們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