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在目中》9.第九章 解圍
蘇鶯時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一天之后,會收到一份全手寫的500 les鋼琴曲譜
這讓在打開的一瞬間,忍不住低呼了出來。
五線譜上的每一個音符都是用黑筆描繪上去的,而且大小整齊如一,仿佛能看出書寫者特有的棱厲筆鋒,力紙背。
“天吶,這,這太貴重了”蘇鶯時語無倫次,“等我一會兒去大廳復印一下就還給你”
“不用了蘇老師,哥哥說這一份就是給你的。”
“給我”蘇鶯時驚道,“難道這是你哥哥昨晚現寫的嗎”
見小孩點了點頭,蘇鶯時頓時覺得手中沉甸甸的。想了想,“一會兒下課了,我跟你到門口去親自謝謝你哥哥。”
結果等到了下課時間,發現并沒有人來接小孩。
霍勒習以為常了,背著小包,沖老師揮了揮手,“我先走了,蘇老師明天見”
“你自己回去真的沒問題嗎要不等我兩小時,我送你回去。”就算是這一片小區治安比較好,還是對讓一個沒上小學的孩子自己回家到不放心。
“沒事的這些都是小意思。”小孩得意洋洋的,蘇鶯時笑了笑,看著他走遠了。
霍勒剛轉過一個大花壇,忽然聽到了側邊兩聲嗡鳴聲,回頭一看,發現他哥正坐在銀白機車上,手邊掛著頭盔要多酷帥有多酷帥。
“哥”他歡快地跑了過去。
霍川把帽子扣到了他腦袋上,“東西收了”
“收了”
“好。”霍川等他爬上車,正準備啟,忽然到前的口袋在被一只小手胡著,眉一皺,“做什麼”
“哥我幫你做了這麼大的事兒,還有糖嗎”
“我這兒沒有,不然你問問媽媽”
“”
小孩立馬坐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鶯時每天都會布置一首“親子鋼琴”曲,在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檢查視頻。霍勒這半個月來的進步飛快,手指已經有力道了許多,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綿綿的了。
最主要的是,他對鋼琴的興趣越來越濃厚,沒有進小孩最常見的懈怠期。
這也是蘇鶯時教學中最注重的地方。的課堂沒有像別的老師安排的那樣張,而是針對每個孩子不同的特點,為他安排課余外的“加訓容”,來不斷激發孩子的興趣。
就像霍勒家中有人會彈鋼琴一樣,會讓通過與家人合作的方式,來讓小孩從中到鋼琴給人的快樂和的。而另外一個學生,因為家里養的小貓總喜歡在彈琴的時候趴在鋼琴上面,懶洋洋地搖晃著尾,蘇鶯時就常常在休息時間給講一些著名的鋼琴家與貓的故事。
小姑娘每次都聽的眼睛晶晶亮,好像下一秒自己和的貓也可以為令世人稱頌的一對。
在課堂上的學生,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來,高高興興的走,而那些真心對鋼琴不興趣的,也會認認真真地跟他們家長聊上一次,大多數家長都能理解地讓孩子去選擇自己喜歡的課程了。
可是總有例外。
這一天,蘇鶯時剛來到星星兒才藝培訓學校,就見到跟同樣教鋼琴的李老師急匆匆走出來,捂著肚子,十分痛苦的模樣。
“蘇,蘇老師我姨媽突然來了,實在是扛不住,你幫我代一節課吧”
“沒問題沒問題,我包里有那個你需要嗎”蘇鶯時趕扶住,擔憂地問道。
“我剛剛找翁姐借過了”李老師氣若游地說道,“不行了,我回去躺著了,我已經跟翁姐代過,等下午小孩來了直接帶去你的教室,謝謝了啊。”
“客氣什麼我不在的那兩周不也是你幫我代的課嗎。”
李老師虛弱地笑笑。蘇鶯時把送到了大門口,“你車了嗎這下可別自己騎車了。”
李老師并不住在這附近,他們機構的大部分老師都是從外面趕過來上課的。李老師平時是騎車來的,可現在這種況明顯不適合再騎回去。
“了了”無力地揮了揮手機,上面的滴滴司機已經距此只剩兩分鐘了。
一直把送上車,蘇鶯時不放心地叮囑道:“到了發來個微信,好好休息啊。”
“嗯嗯,我會的。”
蘇鶯時看著車開走了,回到教室開始等的第一個來的學生。今天的課表安排的滿的,上午一個,下午三個,現在再加上李老師的一個,下午要帶四個人。
翁姐同地拍了拍的肩,“中午的盒飯給你加。”
蘇鶯時哭笑不得。
霍勒排在下午的第一個,為了錯開時間,中午的時候給霍家打電話問能不能稍微提前點來。是霍媽媽接的,立馬爽快的答應了,剛吃完盒飯不久,霍勒就蹦蹦跳跳地背著書包出現了。
“蘇老師”
“來的這麼早”蘇鶯時有些驚訝。
“媽媽說您今天特別的忙,讓我早點過來,課下的早您晚上也能早點回家。”
蘇鶯時心里暖暖的,掐了掐他的小臉,“替我謝謝你媽媽。”
接下來給另外兩名學生打去電話商量后,家長都配合地提早把孩子送來了。蘇鶯時到外面道謝時,一位孩的爸爸還囑咐年輕人工作不要太累、多注意。
蘇鶯時覺得跟他們相,自己每天也是心愉悅的。
等終于帶完自己的學生,看了看表,離李老師說的小孩上課時間還剩十五分鐘。松了口氣,拐去公共休息室接了杯熱茶,又拆了一包薯片。
翁姐過來跟你一片我一片搭伙吃著,蘇鶯時吃的有點急,翁姐笑著讓慢點吃。
“一會兒學生該過來了。”讓學生看見自己吃零食,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把最后一片塞進里,起去洗手間把手洗干凈了,又回到前面大廳等著。
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五點,一直到了五點二十,一位著講究的卷發人才領著個小男孩不慌不忙走了進來。
蘇鶯時抬頭,愣了一下。
沒想到,來人竟然就是那個從前在班上,后來被他媽媽強行轉走的孩子。
人見到蘇鶯時也頓了下腳步,接著厭惡地別過了頭,徑直拉著男孩朝著翁姐走去。
“軒軒終于來了,李老師今天突然不舒服,讓小蘇老師帶你進去上課吧”翁姐出笑臉迎來,了男孩的頭。
軒軒的男孩聽到的話,一直耷拉著的小臉微微提起了些神,朝著蘇鶯時的方向的笑了笑。
蘇鶯時也回給他一個微笑。正準備領小孩,忽然被一只手擋住了
“等一下。”人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質疑,“蘇老師上課我們軒軒不要來教。李老師不在嗎若是現在需要休息”人看了眼手表,皺了皺眉,“我們可以等。”
翁姐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解釋道:“李老師已經請假回家去了,臨走前把軒軒的進度已經跟蘇老師代清楚,只是代一節課而已”
“不行”人冷哼一聲,“我們軒軒曾經上過蘇老師的課,本就學不到東西我還見上課時跟孩子聊天,我花著錢就是請你來聊天的年輕人別想著錢那麼容易掙”
蘇鶯時聽著怒火兒也上來了,走上前正道:“軒軒媽媽,我跟軒軒聊天是為了了解孩子的興趣,這樣更方便我為他安排今后的課程,況且我們聊天都是用的課外時間,并沒有耽誤您所付課時費的
一分一秒”
“我孩子鋼琴學了一個月,一點進步都沒有。說這是不是你當老師的責任”
“軒軒他不喜歡鋼琴”蘇鶯時眼無奈,又有些心疼,“這件事我也跟您好好談過了,為什麼您做母親的就不能理解呢若是給軒軒選他喜歡的跆拳道”
“夠了”人昂起下,傲然睨視蘇鶯時,“我不想再跟你這個只想著坑錢的老師多說什麼,李老師不在是吧我們走。下次要再出現這種況請直接通知我們,我們不愿意為這種老師浪費時間。”說著瞪過來一眼,拉著孩子往外面走。
蘇鶯時氣的直發。
小男孩似乎是被媽媽和老師之間的氣氛嚇壞了,小子僵僵的,出門時被絆了一下,膝蓋磕到地上,當場“哇”地就哭了。
翁姐急忙跑了上去,蘇鶯時也追了過去。就算心里再氣,也不會遷怒到孩子上,事實上,還心疼這個孩子的。
“哇嗚嗚媽媽”
“怎麼了摔到哪里了”人越生氣越急,作也不溫起來,小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蘇鶯時想幫著把小孩扶起來,被人扭頭吼了一句,“人這麼多都過來干嘛沒你什麼事兒”
蘇鶯時后退兩步,臉徹底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嗡鳴聲傳來,銀白醒目的機車在旁邊停下,穿黑機車服的男人摘下頭盔,面容冷峻地轉過臉來,目在蘇鶯時和人臉上掃過,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蘇鶯時面無表。倒是人抬起頭看到來人,愣了下,“小川”刻薄的臉上想要扯出三分笑來,卻顯得有些勉強,“早聽你張叔說你們要搬來了,這是已經住下了”
霍川沒有理會,目沉沉地向蘇鶯時,片刻,開口道:“鶯時,回家嗎”
蘇鶯時被他的稱呼嚇了一跳,但遠沒有抱著兒子的人臉上的表彩。
“小川,你們認識也住”人探究地盯向蘇鶯時,企圖從臉上找出什麼端倪。
但蘇鶯時連個眼角都沒有給,也不知是腦子一熱還是怎麼,把手包往霍川上一撂,“啪”地就坐到了他后,“走。”
霍川下想要上揚的角,耐心把車穩住后轉過,親手把自己的頭盔小心戴到了孩頭上。
直到頭部冷的傳來,蘇鶯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鼻息間全是男人陌生而的氣息,帶著一點點的汗味,卻一點也不刺鼻,反而讓人到心里安定。
男人的手溫地幫系好頭盔后,這才回過,車把一轉,發出“嗡嗡”地低鳴聲。蘇鶯時一張,條件反地向前抱住了男人的腰,接著意識到不對勁,又改輕輕地扯住了他的角。
霍川角微勾,低聲道了句,“走了。”長一收,銀白機車劃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他的車開的很穩,沒有像上一次看到的載著霍勒時那樣歪歪扭扭,也沒有想象中的風馳電掣。蘇鶯時漸漸放松下來,到微風拂面吹來,周圍悉的景在向后退去,一抬頭,前面就是男人結實的后背,堅毅而充滿力量。
想到了剛才無緣無故到的質問,從小到大,一直是老師眼中的乖乖學生,蘇爸蘇媽蘇哥哥把恨不得寵上了天,何曾過這種委屈了
“誰還不是個小公舉咋地”鼻子嗒了下,委委屈屈地嘀咕了句。
霍川一直關注著后,聽到了約約的泣聲,心里頓時一,眉頭鎖了起來。車把往旁邊一斜,在花壇前停了下來。
蘇鶯時立馬憋住了氣,使勁忍了忍,努力讓聲音不抖得厲害。
“剛剛不好意思了,我,我這就下來”
霍川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蘇鶯時的目跟著他的作移,見到了車把上掛著的除了自己的手包,還有一袋新鮮的菜,估計是被家里趕出來買東西的。
的角悄悄彎了彎,莫名覺得霍川這樣的人還會買菜有點萌。
正笨手笨腳地想從車座上下來,一只手遞到了眼前,指尖里著一
“棒,棒棒糖”訝然地挑起了眉。
“嗯。草莓味的可以嗎”霍川穩聲問道,“不然這里還有荔枝的、藍莓的、葡萄”
“噗。”蘇鶯時噴笑一聲,止住了男人下面的話,手拿過棒棒糖,一邊低頭剝著糖紙,一邊輕聲道,“這麼多糖,你是給小勒買的”
“不,我的。”男人一本正經地宣誓主權。
“你的”
“怎麼,不行嗎”
“沒,沒什麼不行的”蘇鶯時忍不住又低低笑了。今天的霍川,真是一再打破的印象。
忽然想到剛剛那個人,輕輕醒了下鼻子,“對了,你和那位軒軒媽媽認識”
“認識,軍區宣傳組干部的家屬。但我跟不是一伙兒的。”男人答的很快,非常果斷。
“嗯。”
不是跟一伙兒的,那是跟自己一伙兒的了可不嗎,這不都帶著直接走了
破涕而笑,心微微好些垂下了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放松下來,不再那麼拘謹。蘇鶯時深深吸了一口氣,想眼睛,又不太好意思讓人見到眼眶通紅的模樣,猶猶豫豫的,最后還是沒有摘下頭盔,而是拉開一點點,從下面把棒棒糖進了里。
霍川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又在剛買的袋子里面翻了翻,找出了霍媽讓帶的紙巾,劃開了中間的,直接把一包都給了。
“謝謝,我用不了那麼多。”不知是里含著棒棒糖,還是剛剛哭過,蘇鶯時的聲音有些不穩,又帶著笑意。
接了過來,還是小心翼翼地把頭盔抬起一點,進去了眼睛,沒好意思擤鼻子。用余發現,那人似乎為了避免的尷尬,不知何時已經偏過了頭,側朗當。
這份,讓覺得自己從前竟會認為這人不好相,真是以貌取人了。
小聲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把你的頭盔都弄了。”
“沒關系,它防水。”
“”
“霍川”
“嗯”
“謝謝你,真的。”
微風吹花壇里的枝丫,兩人的影子隨著夕余暉而漸漸拉長。
一直等蘇鶯時平靜下來了,霍川才將送回到家。
下了車,蘇鶯時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沖他展笑道:“謝謝你霍川,明天見”
說完了自己才反應過來,瞬間臉紅了怎麼就覺得他們明天會再見面,還這麼順口地就說出來了呢
霍川一臉淡定,似乎沒發覺什麼。
“明天見。”
輕輕點了點頭,回過往院里走的時候,腦子還糟糟地想著:怎麼辦,好像忘記跟他說謝謝曲譜的事兒了
今天說了好幾句的謝謝了。
不知道自己怎麼進的門,直到被哥哥的一聲驚呼直接喚回思緒
“三月妹妹你今天去哪兒了”
“嗯去上課呀。”
“那你頭上頂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蘇鶯時一呆,手了腦袋,這才發現怎麼自己頭上還戴著霍川的頭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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