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非的？

李凡咽了口唾沫，他只看到兩個淋淋的窟窿瞪著自己，管和還一一的。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作答之時，從后閃過一道虹，顱頂起一片雷響。

老道松開手，把李凡扔回團上坐著，雖然瞎了雙眼，行卻全無半點阻礙得從他邊走過，把那亮得發的赤劍往懷里一揣，雙手掐訣作輯，彎腰叩首拜倒，

“山主。”

山主？

李凡著脖子扭頭去。

卻見一個面如凈玉，若丹砂，長九尺的男人笑得向自己。大概就是那什麼山主了。

他倒沒有作道士打扮，袒懷得披著紅袍，也未曾扎巾戴冠，就這麼披頭散發的，但也不顯得怎麼邋遢，舉手投足間，倒頗為瀟灑帥氣，氣度不凡。

恩，果然這種事吧主要還看臉。

“秦劍師，看著如何？”那山主向老道問話，面上依然笑得看向李凡，全然沒有看到滿地狼藉似的。

“回山主，”老道士告狀似得，把手朝李凡鼻子一指，“這小子是個道種。”

什麼道種，怎麼聽著像是罵人的話哩。

李凡皺眉，往一邊移了一下，老道的手指也跟著他的鼻子移。

靠，你眼珠子都扣掉了吧！這還看得見？

“此子觀星月，居然能臨淵夢！定時激起的煞氣，把尊天魔都養活了！可一道卻安然無恙，毫沒有魔形顯化的痕跡！連帶神智都穩如常人，如此泰然自若的大勇氣，這正是天生的求道種子啊！”

您太客氣了，泰然自若什麼的不敢說，一臉懵倒是真的……

但老道一邊說著追隨著山主，把臉扭過來的瞬間，卻著實把正在心里吐槽的李凡駭得一陣心驚膽裂。

只因那老道轉頭拜一拜的工夫，他自己摳得模糊的眼眶里，居然又長出兩個眼球了！

而且明顯就是剛才現長出來的！綠豆似的兩粒，不知是從哪條管芽里冒出來，被紅青黑的神經突纏著，虛懸在眼眶的正中央，一抖一抖，一一的，分外的……就那種……又嚇人，又惡心，還特麼有一點點稽……這種心還莫名的……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注意！李凡，心，5/100，極度危險！’

李凡也顧不得系統還在鬼，張得在團上坐好。

因為那個山竹，呸呸，山主，已經叉著腰，和個大紅螃蟹似得晃到李凡面前，蹲在地上瞅著李凡，還湊過來和狗似的嗅了嗅。

“恩！第一次拜月就能定，難得！定既能臨淵，難得難得！而且居然還沒駭出一屎尿來，實在是太難得啦！果然是天生的道子！”

山主一臉贊同得朝老道點頭，老道也一副深以為然的表。

李凡就用眼睛斜他們，你們這旮旯只要大小便不失就能當道子的標準，是不是訂的也太低了？

然后山主也扭過頭來，睜大了眼，兩對眼白里上下翻騰，滿滿當當得聚集起六只瞳孔，一齊湊到李凡的面前問道，

“那你看到什麼了？是，還是非？”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注意！李凡，心，4/100，極度危險！’

這一瞬間李凡真的嚇尿了，一點點……

不是，你們有病是吧！安安穩穩得長兩只眼睛兩只眼珠不好嗎！而且不要一直川劇變臉似得一扭頭就變一下啊！正常人哪個吃得消啊！！

被嚇到心里逆反，李凡也實在沒啥好脾氣得說道，“什麼非的，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自己好像看到一片星穹，天上還漂著一串紫的泡泡……”

“啊——！不見不聞不說！不喜不怒不悲！不恐不懼不怖！”

老道士突然放聲大吼，一下子打斷了李凡的話，足尖一點就跳出三丈開外，左足尖點在一節竹葉上立定，右虛盤在下坐穩，出雙手捂，出雙手閉目，出雙手塞耳，正正好好塞住眼耳口鼻七孔，所以還能勻出兩只手來捧劍……

恩，多出來那六只手是他剛才從道袍袖子里生長出來的……

瓦特法克……這些都什麼玩意啊……

李凡沒有聽到系統開口，呵呵，大概是他現在自己都已經神麻木到，見到這種場景也無所謂的境界了吧……

倒是那個山主出了一臉至福的滿足，就那種，憋久了蹲馬桶上，一下子全心放松輸出的那種，至上的幸福……

好吧，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只有作死的宿主，沒有給錯的系統，搞不好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有嚴重的神疾病和心里問題……

“聞道可死矣。”山主捂著臉，淚流滿面。字面意義的淚流滿面，眼白里六只瞳孔，從眼角直接多溢出三倍的淚，那些眼淚叮叮當當得滾落在地上，化一顆顆紅的珍珠。

“謝小友助我修行，這些就是本座的答禮。”

他說著抓了一把淚凝結的珍珠，塞到李凡懷里讓他揣著。

李凡，“……”

特碼的誰要啊！不過李凡可不敢作死，他依稀記起剛才有個蒙面人說過，搞不過關要送去給山主下酒，大概就是指眼前這瘋子，所以就著頭皮捧著。

隨后山主站起，沖李凡微笑著點點頭，“小友拜月道，第一眼就能臨淵知命，果然是天生道子，前途不可限量，來，本座請你吃酒。”

他把袖一抖，從紅袍里灑出兩道金，一彈一跳，眨眼睛拉出兩條金線，繞著兩人邊，如兩只長蜻蜓似得盤旋著打轉。

李凡眨眨眼睛仔細一看，那卻是兩把金燦燦的小劍，總有四五寸長，和發簪差不多尺寸。頓時心里一突。

對了！飛劍！他手心里還鉆進來一把劍呢！可手上既沒有傷口，也沒有覺，差點都忘了……臥槽，到底是做夢還是他自己也有點神分裂了……

這時竹林一陣響，卻是那三個蒙面的修士從墨林中跑出來，一見面前的狼藉都是咂舌，紛紛作輯拜道，“山主。上師。”

老道坐在竹葉上封閉六識不回應，

山主也不瞧他們，隨口吩咐道，

“秦劍師的坐忘的功夫還不到家，保不住等會兒要現形了。我要請這位小友吃酒，可沒功夫管他，爾等在旁候著，若天亮前他自己收不回來，就請出墨劍斬了，把腦袋拿來給我們下酒！”

嘶……不用客氣了不用客氣了，咱能吃點清淡得不，有點反胃。

“尊法旨。”三個修士一齊拜服。

山主則手把李凡右腕一握，牽著他的手臂輕輕一提，“金蛟白星，飛天。”

然后那兩支長簪大小的飛劍，便如暴走般環繞著兩人加速，快到李凡完全看不清劍影，只看到他們周圍，環繞起一圈圈風暴似的金環。

于此同時，他只覺到子一輕，邊山主明明并未用力，李凡卻被他帶著飛騰了起來。只一息之間，便騰云而起，躍上明空，腳下的竹林和方寸的祭壇迅速小，舉目去，墨的竹海隨風起伏，就好像夜下洶涌的波濤。而頭頂上，兩皓月當空，無窮無盡的熒自云霄間灑下……

哇，老子蕪湖起飛了……

‘李凡的心上升了1點。注意！李凡，心，5/100，極度危險！’

“小友！”山主扯了李凡一下，打斷他的出神，“虛月當空之時，切忌修行，否則便有走火魔的風險，你看那！”

山主牽著李凡風疾飛，邊金環繞，只瞬息間就飛出十數里開外，遠遠得，李凡就看見一座山梁之上，有兩頭巨對峙。就像那頁游廣告上似的。

一頭是高達百尺的金目褐猿，生著鱷甲蝎子尾，另一邊，是長四十丈的獨角青蛇，脊骨上長出四對鳥翼。

一邊如烈日，熾熱空，一邊則寒冰滾滾，冰雨撲面。兩妖風卷到一起，腥風陣陣，妖沖天。

但那兩頭巨妖似乎也不是單純的野，反而頗有些人，并不爭斗廝打，反而紛紛扭頭朝這邊天際的金看來，頷首行禮。

“你看看，就算有金丹期的修為，虛夜還要雙修，也難免把持不住現形，”山主微笑，“可惜了，我本想殺了他夫妻倆下酒，那下次吧。”

李凡汗一個，咱能不能別老想著殺人下酒，而且……

“山主，仙人，貴派，都是妖……妖仙麼？”

“哈哈哈哈哈！”山主朗聲大笑，“是我的錯，小友是人間道出世，對修行之事還一無所知呢，不急，先吃酒！”

山主把右手往天外一指，金劍明顯加速，周圍的山樹影如騰挪一般往后飛退，可李凡居然毫沒有大風拂面的覺，只是呼吸之間，眼前突兀得一晃，突然柳暗花明，仿佛突然從間跳到了間，虛夜跳到了白晝，一下拉開了窗簾似的，眼前都亮堂了許多。

李凡睜開眼，一座蔥蔥郁郁的懸空飛山映眼簾，仙氣裊裊，云霞彩霧，裊繞峰間，宮闕樓閣，薈聚其中，水榭亭臺，琳瑯滿目，青鸞飛鶴，扶風起落。

乍一看看去，倒是正正經經的仙家，明正大的道宗。全不像外面那麼妖風陣陣，間得很。

‘李凡的心上升了1點。’

李凡抬起頭，沒看見什麼月亮，天幕中云霞倒卷，如懸蓋倒扣，也不能見什麼星辰，大概此間，就是這山主所居的天福地，某種封閉空間之類的吧。

破這層空間后，環繞兩人的金圈也逐漸散開，那兩把金劍緩緩減速，游魚似得鉆山主袖子里。

而山主則張開袍子，大鵬般風翔，牽著李凡落這云海仙山頂峰，一間曲觴流水，滿園桃花的院落里。撲鼻有芬芳香氣，庭中亦有徐徐輕風，園景也頗為雅致，只是居中，便覺得氣舒暢，怡然自得。

‘李凡的心上升了1點。’

“小友稍坐，我去去就回。”

山主松開李凡手腕，請他在席間落座，轉沖著院外喝道，“來伺候！”

隨即山主的人影一下子化作虹遠遁。

而院外的溪水邊，一陣清風拂過，卷起片片桃花，現出三個二八芳華的。

一個是黛須眉，錦緞羅，一個是紅娥，仙衿霞裳，一個是嬋娟仙殊，青繞。

三人嫣然而笑，鶯聲燕語得一齊拜道，

“侍婢見過小相公。”

李凡咽了口唾沫。

‘李凡的心大幅提升了1點’

‘李凡的心大幅提升了1點’

‘李凡的心大幅提升了1點’

咳咳！男人開心就是這麼簡單！簡簡單單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