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第二天李凡還是幫鯤問了問，還有沒有朱果了，再給兩個啃啃，順便也打探下蘊含歸塵真炁的天才地寶下落。

茯苓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這些是小事，小姐的庫藏里可不缺這些靈食，你是要為筑基準備？我把五行大寶都幫你尋一些來就是了，今兒先領你去見個師兄。”

‘玄天劍意表示，唉，想當年……’

你可別想當年了！師兄是個什麼鬼！

李凡警覺得問道，“這個師兄，和茯苓姐你很嗎？有咱們這麼嗎？”

茯苓白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牧龍的職差當然要有個師兄帶著你們。

陸師兄是杜工師的弟子，最近兩年剛就的金丹，工師傳的是天工機關一系，沒有道號，師兄單名是一個瑜字，以后他若能就元嬰，也有拜山主座下的機緣，和我們也可算是一脈的。

你不是想學機關麼，路上有什麼問題，你正好可以請教他。”

李凡了然，這大概是茯苓擔心他被觀主那派的人欺負，特地給找的靠山，“茯苓姐擔心了。”

“不必在意，托你的福咱家小姐就化神，我走出去也倍風呢，呵呵呵呵！”

茯苓歡笑著，隨手放出一艘七帆大寶船，載著李凡飛天。

得，還真是境界增長，排場也得跟著長呢……

于是李凡跟隨茯苓，乘坐寶船到了外門婁觀道塔，拜見了那位陸師兄。

“陸師兄，這是真人座下子清月，初宗門，如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陸師兄你不用客氣，只管教訓他好了。”

“弟子清月，拜見上師。”李凡把鯤頂在腦袋上，稽首行禮。

“師妹言重了，清月不必多禮，陸師兄就好了。剛聞得真人突破化神境界，真是我竹山之幸事啊。恭喜了。”

這陸師兄面相倒是頗為年輕，是個神俊朗，看上去頗為開朗的青年，乍一看仿佛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年齡似乎還比茯苓小些呢，居然已經是金丹期了，看來資質不差，運氣更好。

“有什麼事先問過師兄再說，到山外切勿惹事……”

茯苓又叮囑了李凡幾句，懂事，聽話，小孩子不要搞事拉拉的，就拜別離開，忙自己的事了，還真就是個大姐頭一樣。

陸師兄倒也客氣得很，“清月，牧龍子要做什麼，你可清楚？”

李凡點點頭，一大早來的路上茯苓倒是和他說過，“奉劍伺候，聽得師兄令下，就請法劍出鞘。”

是的，他這個差事，全稱作侍劍牧龍子，唯一的職責就是捧著法劍全程在后面跟著。

陸師兄倒是點點頭，“不錯，牧者飤也，放而食之，收而藩之，牲而祀之。雖曰龍者，實類牛馬。

不過龍畢竟是龍，輒有百五十丈巨，所以要持銀鈴金鐘，銅鞭鐵劍牧之。”

陸師兄把手里的銅鞭遞給李凡看看，那是條十三節水磨竹節鞭，以紅銅鑄，每一段有銅節相連，鞭锏呈六棱形，每一面上都烙有一個咒文法印。鞭著，揮舞間居然卷起一陣罡風，直開方寸間的靈炁，看起來就是件兇得不得了的法寶。

“此為打龍鞭，如果那些畜生不聽號令，先以銀鈴導之，再以金鐘警之，后以銅鞭打之，最后依舊死不悔改的，祭出法劍，斬之。”

陸師兄單手奉鞭，另一只手拿著和李凡一樣的三角小旗，“好在那四條小龍只是頑劣了些，倒也不笨，吃得一鞭子就乖巧了，尋常也不會你祭劍的。還有婁觀道兩位師弟，等他們持鐘鈴過來，我就帶你們去蒼龍澗。”

李凡若有所思，這銀鈴金鐘，他之前被那三個蒙面修士劫墨竹山的時候倒也見過，大概也是類似的法吧。

“陸師兄，聽茯苓姐說您是杜工師的弟子，天工機關師傳承，小子對機關也很興趣，不知能否和您請教？”一時不見另兩人過來，李凡也就主找話聊到。

陸瑜笑瞇瞇得點點頭，“有何不可，真人昨日才討去《樞機概要》，就是替你求的吧？你可看過了？”

“是，弟子昨晚草草翻看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請教師兄，”李凡也不客氣了，取出概要問道，“這‘源樞機’，是何？”

陸瑜一下子睜開了眼，仔仔細細瞧了瞧李凡，“哦？你初學機關，倒是直取核心嘛，那你以為呢？”

李凡想了想，“書中說這是機關造的運轉核心，之原，心之樞機，還零零總總得說了不天道和原理，以小子的理解，這大致是以外織造，能將天地靈炁轉化為能的核心力裝置吧？不知道師兄有沒有這原樞機的實，好讓我開開眼界？”

李凡也是草草翻了翻，這概要中，前邊是原理，后邊什麼七八糟的零件制法都有，和工書似的，當然其中許多的工配件，結構和原理上也沒有多大的新穎的，比如舟船車馬，竹牛木雀什麼的，其實就相當于用仙俠世界的真炁能量，取代了電力火力驅工運轉。是一些字面意義上的，真炁機。

可其中有個‘源樞機’的部件，李凡卻想不大明白，這看起來是某種真炁發機，大致是部靈炁驅樞機運轉，再帶其他機關部件，這就可以替代修士的心臟一般的存在，使得機關造可以自行自轉。

可問題就來了，‘源樞機’，這發機的力又是哪里來的呢？

看文字描述，這東西是力的源頭，可既不燒煤，也不加油，零部件也沒見到用鈾石核燃料棒的，簡直就好像，憑空用手工部件做了個永機出來。但擺明了不是，以李凡那點微薄的知識也能看出，這樞機外面和機關牽引，但部結構其實更像是一個關倉鼠的籠子。

就是不知道在里面跑籠的‘倉鼠’，到底是什麼東西……

陸瑜接過《樞機概要》隨手翻了翻，“這本概要是師傅編給自己的弟子看的，我們這些工師座下的學徒，要先跟著師兄長徒在坊中作三五年金工，各種各樣的機關巧件，都自己親手打磨一遍造一套出來，然后師傅才會選出些手腳靈活，又聰明有悟的收為弟子，參習這卷概要，知道其中的原理。

你也不必急，現在可以先死記背，等修金丹，習得神藏法之后，不要用眼，而是以神識再觀看這卷經牘，就能看到工師用法收錄在概要中各種機關部件的圖形尺寸，和許多基礎道的傳制備之法了。

至于‘源樞機’的實，如果你想看的話……”

陸瑜把墨竹簡還給李凡，然后在他面前平攤右手，掌心朝上，卷起袖子出前邊右臂，“就是此‘’了。”

李凡瞪大了眼睛，鯤也鼓著眼湊頭看看。

這居然是一條假臂，制作的惟妙惟肖，把前臂如窗般向外打開，能看到臂骨里有許多竹條牽引著，在前臂中放著一個蛐蛐籠子般大小，正不停自轉的球形竹籠，籠子里機關布，樞機牽引，依舊看不出里頭是什麼東西……

等等……

“‘’？”李凡抬頭了陸瑜一眼。

陸瑜也點點頭，“我師的道，與山主的道還不大一樣，如山主，真人那般，是以化‘非’，而工師道，是以化‘’。然后再以‘’，天工織造，演化萬樞機。

我手上這‘源樞機’里的‘’，就是我陸家家主所化，是什麼東西，也屬家門私，就不細說與清月師弟你聽了，但你猜的不錯，這些年機關一門，確實就是在鉆研‘’道的致用之學。

‘’者雖然也被天道所，但終究還在天地之，五行之中，不會像‘非’那樣忽漲忽化，不可琢磨。但其中的玄妙也頗難觀測，即使我天工機關一派，眼先也只是草草將這些‘’形鎮封印，制‘源樞機’，作為力核心使用。

但假以時日，說不準也能參‘’的真理，以機關造，助他們重化人形也不一定呢。”

原來‘’也是修士所化的，這機關還能演化‘’的道理……哦！原來如此！

李凡明白了。

劍意，不，玄天劍祖，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啊。你也是以化，想借助機關，重塑人形？

‘玄天劍意表示，不錯，北辰劍宗仙道，演化到最上層就是以化劍！可惜……終究不是大道的對手……

只要宿主助其一臂之力，再塑法道，重建宗門道統，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口。北辰劍宗的傳應有盡有，什麼天才地寶都不在話下。’

開條件倒也說不上，這年頭也不缺啥天才地寶了吧。而且坦白說北辰劍宗那一套，高商的說法是不適應如今的天道了，低商的說法就是已經過時了，腐朽了，老掉牙了，早就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玄天劍意表示宿主你低商的也說太多了吧！’

不過他李凡畢竟也得了不提點，也不至于這麼不給玄天劍意的面子，只是要約法三章，不許再肆意妄為，縱他的惹是生非，濫殺無辜，至得和他商量取得同意才行。

‘玄天劍意表示一言為定，不過之前躲在那卷畫里的殘魂，是見宿主沒修神護，又能視破‘’境進結界，才想趁機奪了宿主的軀殼兵解，而且那酒確實臭了，所以不算無辜。’

……行吧，不算就不算吧，畢竟酒是臭了。

陸瑜收回手臂，放下袖子笑道，“清月，你一眼能看出源樞機的奧妙，還頗有幾分機關的天賦呢，不過有幾分機靈可不夠，你若真想在機關上有所，日常就仿照著圖錄，自己做一些機關造練練手吧，能生巧嘛。”

“謝師兄教誨，清月謹記。”

觀星，拜月，造……這個世界的土著，倒也在以各自的方式，探究宇宙的真相和奧呢……

‘鯤表示它了。’

你就知道吃吃吃……

李凡把鯤從頭上抓下來，直接倒了一小瓶冰潭的玄冥丹給它漱口。把這鯰魚灌個河豚，就扔到一邊，讓鯤和個氣球似的飄著慢慢消化，不管它了。

陸師兄笑得在旁邊看著，李凡也不避諱旁人。畢竟靈雖然不多見，可就算真的有人認得出這是條鯤，想要殺人奪寵，自己把這鯤苗搶回去養個幾千年的缺心眼，恐怕也沒有的吧……

等了不一會兒，另外兩名牧龍子也一齊過來會合了。

這兩人都比李凡大些，倒也年長的不多，十六七歲模樣的小道士，和李凡一般打扮，也是皂青冠的門弟子，但明顯都已經筑基了。

持鈴的那個渾寒冽冽，劍眉星目，貝齒朱。

捧鐘的那個繞炎風徐徐，天庭飽滿，目若朗星。

兩個道子走在一起，一個若寒玉，一個如暖。雖然氣質迥然，倒也氣息相合，一眼看上去，就都知道是上好的苗子。

“師兄，師弟，有勞久等了……”那個暖男上來就笑得賠罪。

“不必多禮，先上船吧，路上再聊。”

陸師兄引著三個子相互行禮結識了一下，就隨手放出一條輕舟，帶著他們三人離開外宗往北飛去了。

李凡大致和兩人認識了一下，一個俗家姓元，號玄寶，修的是玄冥遁法。另一個姓陳，號道通，修的是赤煞遁法。兩個都是婁觀道的弟子，拜在某個梁真人座下結雙修。

哦，是雙修道啊，等等！雙修？你兩是男的吧！

‘玄天劍意表示宿主不要大驚小怪，雙修有很多種的，這兩人氣機牽引，大概修的是坎離雙行，水火既濟，使相諧，上下相通的妙法。當年也是仙宮傳呢。這竹山七八糟的門道還多的呢……’

哦，還好還好，害老子差點又想歪了……等等，也不對吧！修行那麼爽！兩個男的一起也很奇怪吧！

‘玄天劍意表示其實和鯤結更見一點。’

你丫閉，有本事找這兩個給你復興宗門去……

‘玄天劍意表示宿主不必妄自菲薄，這兩個資質純屬一般，靠雙修加嗑藥灌起來的，這是趕上好時候了，放以前這種的只能評個七品下上。沒點機緣連元嬰都練不，本座看都不看一眼的。’

哇，這麼嚴格的嗎？看把你牛的，有沒有想過劍宗被滅純粹是傳人太的原因啊……順帶一提老子算是幾品？

‘玄天劍意表示，那還用說嗎，本座選的宿主，當然是一品最上，上上等啊！’

恩！看在玄天劍意你這麼誠實坦的份上，本宿主就答應幫你的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鯤在旁邊飄著，鼓著眼瞪著傻樂的李凡，‘嘔’一聲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