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第十八章 人來

李凡在大堂角落里找了個位子坐,先給自己倒了一碗雷觴,只見酒略濁,微微有些泛黃的殘渣,聞著度數還重的,看著倒像大曲酒,和墨竹山這里的確實不大一樣。

淺淺抿了一口,就口又辣又刺,和被雷打了似得發麻,用舌苔一過就覺得又稠又苦,一口咽下肚里,就覺得一口火氣從嚨口倒沖上來,嗆得他鼻涕都要流出來了。

‘李凡的心稍微上升了1點。’

不是,這麼難喝系統你也加點啊?鯤你嘗嘗。

李凡隨手把鯤抓過來,把碗里剩下的酒給它灌進去,

鯤眼球一鼓,也拍著鰭呸呸呸得往外吐。

你看,連鯤也覺得不好喝。

然后李凡探頭往酒壇子里張了一眼,只見一片三寸尖棱,銀閃閃,薄如蟬翼,仿佛什麼寶劍的斷刃,又仿佛什麼孤鴻的輕羽,如銀魚,如竹葉,在那壇子酒里緩緩遨游穿梭。

玄天劍意就仿佛真的喝醉了似的,肆意縱得在這小小的方寸間,仿佛人間道一般渾濁的酒曲里遨游。

或許它在想,上上天資,通明劍心,蓋世無雙的劍仙,怎麼就混到今天這個滅門絕宗,劍碎隕,寄人籬下的地步。又或者什麼天地大道,什麼宗門傳承,什麼恩怨仇恥,它都不記得了。

就只是單純在回憶,回憶那些年夕下的年縱馬飛馳,回憶那些年仗劍走來,一路上逝去的青春。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李凡回頭,也不去打擾玄天劍意做酒間SPA了。

現在他越發會到了,心理健康還真是重要的,尤其是對這些反社會人格神病的劍仙更是如此。花一個月的月俸給玄天劍意加一點心也不算虧。

懷里還剩玄寶給的半吊錢,于是李凡招招手,又找伙計要了一碗米酒,一碟花生米,就一邊嚼著,一邊隨手丟出去給鯤撿。無聊得運起赤脈子的法門,聚起目力觀看來往于客棧間的旅人。

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武者,有的是練氣士,有的是凡胎,有的中原人,有的是外疆土著。形形,各種各樣,但總歸有其共同點,都是人。

人。

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化的玄天劍意還算人嗎?‘非’化的舒仙子又算人嗎?穿越到這軀殼里的李凡,又算是人嗎?要變化到什麼程度,才算‘非人’呢?

這些玄而又玄的道理李凡自己也不懂,他也沒想過,上輩子他幾乎沒有作過什麼太深的哲學思考,唯獨對季羨林先生的某句話頗認同而已。

所以這人與非人的思辨只在他腦海中一掠而過,幾乎不帶停留的,李凡的大腦,就瞬間被他的視線引回了那些更令人興趣的地方。

“要兩間房,切些羊,來兩盤大馕,不用酒水,可有八寶茶兒?”

未見人而先聞聲,李凡尋聲去,就看見個黃衫氈帽的異邦,馬革束,頂上翎,一條長辮垂肩,腰背上縛著金刀一把。后還有兩個白纏頭的護衛隨行,正帶著點卷舌音得用中原話和掌柜的涉。

“八寶茶沒有,麥茶倒是有的。”掌柜的也是見多識廣的,看這裝扮就知道大致是哪來的了。

“那就來兩壺,你們先去放了行禮,下來吃飯兒。”

出幾個銖錢付賬,一邊吩咐著隨從,一邊轉過,解開了蒙面防塵的青紗。

這就那什麼,碧紗窗外黃鸝語,聲聲似愁春晚,明眸貝齒皓如雪,秋波楚楚若星霜。婀娜映云霞,風致勝春,明艷無倫不可方,神態凜凜更人心

李凡眼睛都要和鯤一樣瞪出來了。

‘李凡的心提升了1點’

哎喲~~這個是真的不錯哦,李凡目一掃,公平得給了這位選手一個85分,點評一下吧,這鼻高目深的,骨骼比中原的同齡人大一些,很明顯是個混兒,這會兒型還是略顯單薄,還沒長開呢,現在說是絕還有點過分,只能說小孩長得頗為鐘靈毓秀。距離值的巔峰大概還得養幾年。但只要不長歪的話,至也是95往上。

什麼?給茯苓和舒仙子也評價評價?

恩……有一說一哈,茯苓素的話78不能更高了,打扮打扮再撐一撐,勉強也能到90的門檻。

舒真人倒是也有80加的值,大長還能加5分,只可惜一變能直接減負數的……

沒辦法,李凡老師的標準就是這麼嚴格滴!

咳咳咳,玩笑玩笑,李凡純粹是欣賞,特此聲明絕對沒有猥瑣的的意思在哈。

所以看過也就看過了,李凡也就養養眼,可沒想著上去泡妹子,掏出朱果分兩半,和鯤你一半我一半得啃著。

結果今天可能真是李凡的幸運日,朱果還沒啃一半,又從客棧門口傳來一陣

扭頭看去,卻見兩男一沖進客棧來,險些撞翻前邊排隊的商隊。那些商人還想理論來著,但看到其中一名男子收了重傷,腰間的繃帶上跡斑斑傷口都開裂了,而幫扶架著傷員的男都紅著眼,持刀帶劍的,看起來都是有武藝在,也不好招惹的樣子,立刻從心得散開讓他們先過。

“展柜!要一間房!金創藥和補丹!再打一盆熱水!”

的臉蒼白,已經完全慌了神,還是半架著傷員,背上綁著把大樸刀的漢子開口說道。

“幾位俠士,本店小本買賣,您這位朋友還是送去醫館比較好吧……”掌柜的也是著頭皮勸道。

“你說甚!”那背刀的漢子把眼一瞪,臂膀一開,大一鼓,看著就要噴人。

反倒是那傷的男子強笑,“五弟莫急,我命著呢。掌柜的,我是墜馬破了皮,不是什麼大事,給間馬廄歇腳就好,勞煩再來一壇子好酒給我解乏。萱娘,萱娘!給錢!”

“啊,好,四郎你覺得怎麼樣,真不要嗎。”

那個萱娘被喚了一聲才回過神來,慌忙之下,居然翻手取出一塊掌大的馬蹄金。

掌柜的也是眼珠子一瞪,立刻拱手道,“俠士言過了,遠來都是客,哪里有住馬房的道理,上房在這邊請隨我來,伙計上酒!”

想來這樣的曲,在龍門客棧這種地方也不算見,不過客棧里的人,包括李凡在,倒是頗有不把眼珠子滴溜溜得,跟著掌柜背后的三人一起轉過去。

當然主要還是去看那個喚作萱娘的婦,也不排除有人看五弟的大就是了咳咳……

純論值的話,這萱娘也不見得就比剛才的混漂亮多李凡評來,差不多就80分上下。古典型的蛋形臉,三庭五眼,面貌端莊,妙齡秀發,傾髻黛眉,白膩,更兼著此時正掛念那個四郎,眼波里一片凄惶,咬著櫻,神凄楚頗人心生憐惜,或許因人而異,得分還可以再略高一些吧。

但難得的是,這郎的材很贊。

是真的很贊,哪怕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點沒,但到底是武林中人,穿的是的練功服,沒有袍遮蔽,更分明顯出高挑姿,腰細長,曲線玲瓏,婀娜多姿。完全是超模級的九頭,走起來都仿佛是神漫步,飄過一片秀汗香風,把路人的脖子都勾得歪過去了。

勝就勝在,還是一種初為人妻,含苞放,人的微胖,而且胖都胖對了地方,恰到好得分布,不顯得一臃腫多余。

‘李凡的心大幅提升了1點’

鯤拍拍他。

‘鯤表示再扔點花生吃’

哎煩死了你!吃去吧吃去吧!

李凡把盤子都扔了,打發鯤自己追著花生吃去了。扭頭定睛再看,那萱娘已經跟著什麼四郎五弟的走到樓上雅間去了。

好可惜……不過剛才上樓梯那個貓步,那個髖骨,嘖嘖,這個材加10分完全可以的……

咳咳咳!大家不要誤會了!李凡凝聚目力不是看人家材的!純粹是想觀察一下這些武林中人的實力,畢竟那萱娘把一裹得這麼,剛才馬蹄金肯定是從儲玉佩里取出來的,所以他才盯著臍下三寸,想看看對方是個什麼練氣的水平……

當然看是看不出來的,得……咳咳咳!想想,想想罷了……

又飲了些米酒回味了一會兒,正意猶未盡的時候,客棧門口居然又喧鬧起來了。

恩?這回又是什麼人!讓道爺來品鑒一下!

李凡立刻興沖沖得扭頭,然后一眼又看到個勝雪,胭脂腮紅,畫眉抹,蛾眉墨畫,眼波婉轉的……男人!

“噗——!咳咳咳咳咳!”李凡差點沒一口嗆死。

“恩?哼!”那涂脂抹的‘男人’把眼一掃,堂的食客紛紛收聲低頭不敢和他對視,于是也沒多在意,把手往柜臺一拍,尖著嗓子,“掌柜的!住店!”

“來了來了,大人久等了。”掌柜的慌忙從后臺出來,一見這‘男人’,再看看他后八個頭戴斗笠,肩系披風,低頭頷首如狼犬般靜立的帶刀護衛,也知道這位是哪里的來頭了,“公公您吩咐……”

那太監也不客氣得吩咐,“把二樓清出來!上房我都包了!”

“啊這……是是是!小的立刻清出來!公公稍待,伙計!上好茶!上好酒!”掌柜的被那太監一瞪,立馬貓著腰又躥上樓。

伙計也點頭哈腰得,跑去和大堂里的食客們賠禮道歉,那些商人們剛被那兩男一的武士搶先,這會兒還沒坐穩又得換桌子,也是倒霉。

但出來做生意的,當然不想惹這種麻煩,于是主讓座,給這太監和護衛騰出地方來吃酒。

李凡一邊咳嗽,一邊倒也本著瞧個新鮮的角度,打量這一隊人。

護衛不必說,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披風底下都是束武服,舉手投足還出袖管里的鎖子甲,手指關節大生滿了老繭,一看就是那種正經的軍人,搞不好也是修煉兵家霸功法的高手。

而太監也不簡單,腰間一串都是儲玉佩,興許是剛才趕路,這呼吸間周都有盈盈白氣流轉蒸騰,在顱首打了個旋又從口鼻吸納回腹中,擺明了也是有煉過氣的。

李凡又看了一眼,他還真沒見過活生生的太監呢,雖然影視作品中,這種職業都是反派丑角出現的,不過實話實說哈,眼前這太監其實底子很好,五端正,稱得上是帥的,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種人。而且單純只是畫了妝,乍一看和李凡上輩子廣告上見的那些明星也差不多,以至于李凡一下都沒反應過來……畢竟正經男人誰特瑪涂口紅啊……

“是離秋宮里的?怎麼跑到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來耀武揚威……”

“收聲,這種時候別惹事。”

那幾個倒霉商人遷到鄰桌,也在低聲議論,李凡下意識掃了他們一眼,突然覺得不對勁。但一時又不著頭緒,于是忍不住又扭頭了他們一眼。

結果這一下作太大,就被對方的頭領察覺一眼瞅著了。那頭領是個大胡子,戴著方冠,穿長袍,含笑朝李凡點點頭,敲敲桌子,其他商人也一齊收聲不再閑談。

李凡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背上的汗已經滲出來了。

淦了,就知道龍門客棧這名字不吉利,這幾個人好像也不對勁啊!

雖然不敢確定,但那商人頭領敲桌子時出手來,被李凡目力看得清楚,分明是虎口與食指左側面生著繭子,搞不好是常用劍的。而且那大胡子也假的很!這一行也有五六人,裝模作樣的恐怕不是為了什麼好事!

鯤!鯤啊!勢頭不對咱得先撤了!哇靠又跑哪兒去了!

李凡到桌子底下張,結果鯤沒找到,伙計倒是引著幾個人過來。

“小師傅,不好意思今兒人多,等會還有巡山的武衛過來用餐,這幾位和您拼一桌麼?”

被伙計引過來的正是那混兩個隨從。

李凡抱起酒壇子道,“不礙事不礙事,我正好吃完了,這就走呢。”

“多謝。”混把青紗又戴上了,朝李凡點頭道謝。

李凡只朝笑笑,也不多搭話。你要說這外族姑娘帶著兩個護衛,一路橫穿不周山是過來游山玩水的,他可不相信。紅禍水,看看就行了,可別給纏上嘍。

結果鯤還沒找到,李凡倒瞅著剛才那兩男一,居然也跟著老板下樓來了,他們這樣的江湖中人,看來也并不想招惹宮里人。正要換到樓下的標間居住。

也正在此時,客棧大門又被‘砰!’得踹開了。

“格老子的!婁觀妖道!牧龍都牧到不周山來了!差點把老子嚇尿嘍!”

“哈哈哈,戟長你剛才得好大聲啊!”

“屁話!擱著你們不啊!掌柜的!上酒上!給弟兄們驚!”

二十來個披掛穿甲的軍漢吵吵鬧鬧得,嗓門大得似銅鑼,吆五喝六著,把手里的長戟豎在門口魚貫而,刀鞘在甲上拍得邦邦響,好似想炫耀自己的武功似的。

當先一個絡腮胡子的頭,把著錦羽的鐵盔摟在懷里,頭上的汗吼著,“掌柜的來點冰鎮的米酒解,解……”

那戟長猛一抬頭,正瞅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萱娘,剛才大概是幫著給那四郎換藥,衫都被熱水打了,正現出裹著的玲瓏段來,大都分毫畢現的。

以至于頭都不由得把手上一把汗往滿臉胡子一,“哇哦~~”

軍漢們也紛紛湊過來看,鼓著鼻孔呼氣。

得,說什麼來著,這年頭,紅就是禍水啊……

萱娘臉一紅,遮住口側過。那個五弟擋住,鼓起大怒吼。

“看什麼看你這狗!”

“恩?”太監扭頭瞪了五弟一眼……咽了口口水……

李凡,“……”

“戟長!大戟長!”掌柜的尬笑著上來攔住頭,“這位客人騎馬摔傷的,您給我個面子……”

“馬摔的?”頭直接把視線從萱娘大收回來,往那四郎傷口一掃,“放屁!那分明是讓人砍的!我看你們分明是馬匪!都給我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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