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代價，三個恩賜……”

商見曜看了這道人型影一眼，直接越過“他”，走向了大廳深。

那“人影”未有任何變化，依舊讓“一個代價，三個恩賜”的聲音迴盪不休。

好幾分鐘後，商見曜來到大廳最裡面，看見了一扇沉重的灰白石門。

它鑲嵌在黑的金屬牆壁上，沐浴著“羣星”的輝，突顯出了表面存在的三個凹槽。

這三個凹槽位於兩米高的位置，一上兩下，就像是等邊三角形的三個頂點。

商見曜靜靜注視了幾秒，眼中突然倒映出了璀璨的“羣星”。

他隨即前傾，將雙手按在了那扇灰白石門上。

石門表面的凹槽相繼亮起了一團團白，就如同有“星辰”從高空落下，撞裡面。

這三個“星辰”，虛幻的文字迅速浮現，但彷彿在隨著商見曜的思維跳而翻滾變化，始終無法固定。

那扇看起來異常沉重的對開灰白石門發出了吱嘎的聲音，卻吝嗇於讓門裂開。

商見曜停頓下來，緩了口氣，然後再次發力，向前推。

三個凹槽的“星辰”先是隨著他的停止而黯淡，接著又在新一發力過程中綻放出了明亮純淨的芒。

它們裡面的虛幻文字翻滾減慢，可依舊沒有停止下來。

石門輕晃，未後退半步。

商見曜一次又一次推著這扇石門，到了最後，他額頭管都凸顯了出來，臉部表扭曲而猙獰，彷彿用盡了全的力氣，但還是沒有獲得更好的效果。

“呼。”他吐了口氣，停頓下來，立在門前，看著凹槽的三團“星辰”飛快黯淡，消失不見。

他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許久沒有一點作。

過了好一陣，商見曜出些許笑容，駢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將它們抵到了眉心。

下一秒鐘，他整個人似乎“幽深”了許多。

接著，商見曜左手兜，右掌前，輕鬆悠然地按在了灰白石門上。

這一次，他明顯沒有發力，但眼中倒映出的“羣星”愈發清晰和璀璨。

灰白石門之上，三個凹槽，“星”乍亮，凝了白團。之前那些虛幻文字同樣翻滾著浮現，但變化的速度逐漸放緩。

終於，它們固定了下來。

按照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次序，三團白裡的文字分別是：

“推理小丑”、“矯之人”、“雙手作缺失”。

灰白石門隨之輕，在扎扎扎的聲音裡，沉重地向後退了一點。

那變寬的門後，微閃爍，一座向上的銀白金屬階梯靜靜屹立在幽暗之中。

商見曜試圖將手過門，沒有功。

他又試著將腳塞進去，未遂。

他手腳並用，改換了各種姿勢，從金獨立到筆直倒立，都沒能獲得好的效果。

經過驗證，他確定自己只能讓手指前端和鼻尖過門。

而無論他再怎麼集中神，那扇灰白的石門都未再繼續後退。

一次又一次嘗試中，商見曜的影逐漸模糊起來。

他終於停止了作，看著自己的越來越淡。

495層B區196號房間，靠躺在牀上的商見曜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映路燈芒的四格窗戶，看見了沐浴著黯淡輝的木桌，看見了明逐漸往黑暗過渡的“客廳”，看見了沉於昏暗深的長凳末端和舊牀邊緣。

周圍是那樣的安靜。

忽然，街道天花板上垂落的擴音們同時響起，發出了略帶孩的甜聲音：

“大家好，我是整點新聞播音員後夷，現在是晚上8點整……

“下午五時二十分，102層某工廠發生小型火災，已造一人死亡，三人傷。明火現已撲滅，資損失正在統計，公司董事會董事，季澤副總裁再次強調：‘烈火無，警鐘長鳴’……

“明日起，‘能源區’二號反應堆機組正式停堆維護，所有員工的能源配給將降低四分之一，恢復時間待定……

“‘地熱研究所’首席科學家孫楚辭稱，已在索建立更好的地熱利用模型，這能在維持‘生態區’部分地塊最佳環境的前提下，爲‘生活區’帶來夜晚溫度的一定改變……

“傍晚6時40分，577層‘員工食堂’發生爭吵，某員工指責食堂配餐員不夠公平，同樣一份菜，他的要大約十分之一，該樓層‘秩序督導組’已介調查……

“晚上7時20分到30分，414層‘活中心’有兩名男員工互毆，該樓層‘秩序督導組’已介調查，原因有待通報。據現場其他員工稱，該事件與統一婚配的結果有關……

“……

“……在新聞的最後，依舊是一首清唱的歌曲，希大家喜歡，謝謝。

“……”

商見曜靠躺在路燈芒照不到的牀上，表平靜地聽著廣播，沒有任何作。

不知不覺間，他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外面的路燈已然熄滅，周圍一片漆黑。

夜裡寒冷的空氣瀰漫於房間，商見曜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進了被窩裡，而且還在被子外面蓋上了牀邊那件暗綠的厚棉大。

他沒有鐘錶，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只能肯定還沒到清晨6點30分，因爲路燈還沒有亮。

他估算了下，發現自己昨晚可能不到八點半就睡著了，比正常提前了兩個多小時，所以，醒得也比正常要早。

了幾秒下腹的鼓脹，商見曜探手從枕頭旁邊拿起了一個黑塑料外殼的笨電筒，將開關推往前方。

一束凝聚的芒了出去，將斜對面的洗手檯映了出來。

“忘了洗臉刷牙泡腳……”商見曜嘀咕了一句，猛地掀開被子，翻下牀。

在公司部，除了能分配到獨立衛生間的，層級較高的員工和管理者們，其他人都只能去“活中心”附屬的大澡堂洗澡。

而部分崗位特殊，需要每天清洗的員工外，所有人一週限額兩次，過期作廢，不能累積。

下牀之後，商見曜沒有耽擱，披上那件暗綠的厚棉大，拿著手電筒，匆匆開門而出，直奔這條街道盡頭的公共廁所。

手電筒裡的電池是能源配額的一部分，他可不敢浪費——不員工在家裡自備有木桶、痰盂等事，爲的就是不在夜裡出門，可惜，那些東西也是需要貢獻點換的。

此時，公共廁所空曠無人，應燈隨著商見曜的腳步聲亮起一盞，相當黯淡。

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商見曜走出公共廁所，準備回家。

就在這時，他看見一道明顯來自電筒的芒從過道拐角了過來。

幾秒後，一個披著商見曜同款暗綠棉大的男子快步走過，轉向與公共廁所位置相反的地方。

商見曜凝了兩秒，忽然關掉手電筒，於黑暗中無聲小跑，奔向對方製造出的小團明。

很快，他靠近了那名男子，發現是附近街區的一名中年員工，他得叔叔的沈度。

“嗨！”他猛然躥出“黑暗”，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沈度手一抖，差點把電筒扔到地上。

他滿臉驚恐地向商見曜，舒了口氣道：

“小商啊，你嚇死我了！

“大半夜的，不要這麼突然靠近過來打招呼！”

商見曜笑瞇瞇道：

“沈叔叔晚上好，我想問下現在幾點了？”

“還不到6點。”沈度下意識迴應道。

他家外面，是十字“路口”，掛有壁鐘。

“沈叔叔，你是要去哪裡？”商見曜左右看了一眼。

“我去，去廁所……”沈度說到一半就閉上了。

他走的方向完全背離了最近那個公共廁所。

電筒亮下，他斯斯文文的臉上青白錯，也不知是被夜晚的冷空氣凍的，還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

組織了下語言，沈度強行笑道：

“我去C區的公共廁所。哎，昨晚在‘活中心’玩的時候，有掉東西在那邊，剛纔起牀才發現，想著趕找一找。”

商見曜點了點頭，深棕的眼眸彷彿染上了周圍的純黑。

他呵呵笑道：

“沈叔叔你看，你穿著綠大，我也穿著綠大，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沈度聽得一陣迷糊，然後恍然大悟：

“所以，我們是教友！”

他頓時變得熱：

“你也是去聽‘引導者’佈道的啊？”

“對啊。”商見曜笑著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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