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直接更改了員工規則？”胖子聽完程野的描述后，有些不理解。

這樣也行？

程野卻笑著說：“因為那天我奪取經理員工牌時，發現了并不是所有員工都是7點上班的，而且陶湉湉們也是9點才上班。這就說明，上班時間是各部門自己定的……”

“你不怕……”胖子有些張，遲疑地說道。

程野卻笑著打斷他：“這是經理的權限。”

權限這個詞也出現了很多次，在食堂的時候打飯阿姨說過，經理擁有隨意離開公司的權限，而在人事部的時候，陶湉湉也說過，這是屬于經理的權限。

所以他倏忽間和經理簽署的那份保協議聯系起來了。

簽了那份協議后，羅斯金保證的分明是最大權限。

他不過是更改了上班時間而已。

微生安沒有說話，在程野陳述剛剛發生的事的時候，他一直盯著辦公桌上的零散的文件。

程野發現了他的異樣：“怎麼了？”

“我們是幾點回到這里的？”微生安沒有理程野，而是轉頭問胖子。

胖子思索了一下：“中午吃飯的時間陶湉湉才能離開辦公室，所以應該是1點多回來的。”

“你有印象嗎？”微生安又轉頭問程野。

程野思索了一下：“一點二十七分。”

他們在電梯口分道揚鑣，而那時，他看了一眼時間。

微生安眸中似乎隴上了一層水霧，他繼續盯著桌子上的文件：“有人來過了。”

很平靜的一句話。

程野陡然回頭，順著微生安的視線向辦公桌。

胖子則是有些不安：“有人來這里？除了我們還有誰會來？你怎麼知道的？”

程野眼睛微微瞇起，銳利的目和微生安的目重合，他們都盯著那一份資料。

程野：“位置不對。”

微生安：“偏移了15°左右。”

程野：“有人查閱了又放回原。”

微生安：“雖然很細心，可惜角度沒對齊。”

兩人相視一笑。

最晚最后查閱這份資料的是程野，他看似隨意扔在桌子上，實際上則是跟桌角左邊屜的最右側形了90°角。

而這一點，微生安也觀察到了。

但他們十分默契的什麼也沒說，這一切不過是源自于程野最開始的那句：

我覺有人跟著我。

而之后，微生安也察覺到了那個人。

雖然他蔽的很好，幾乎混跡在普通人之中，像極了這輩子沒有集線匆匆肩而過的陌生人。

可是，太巧了。

程野沒有看到過那個人的影，只是覺得時不時有目在他上掃視。

而微生安則是，敏銳的余看到過幾次。

特別是吃海鮮的時候，他幾乎是明說了：你果然被人盯上了啊。

而程野那句別說，也是不想打草驚蛇。

他們總得抓到這個變量。

明明應該是團隊的合作本，怎麼會多出另外的人。

按照微生安的分析，到目前為止的難度，都還在掌控之。

如果多出了敵對方，那難度就變得奇怪了。

所以，他們需要看看這個人是誰？

是副本藏的關鍵人，還是不懷好意使用了指定卡的人？

程野和微生安對視了一翻。

微生安立刻果斷地走出實驗室，走到門口頂住門，高喊：“胖子，掃描道。”

胖子不帶任何猶豫，立刻將掃描道從存儲格中拿出來。

程野接過后，直接使用。

【生命掃描】

【技能描述：

你是否覺得周圍有鬼？

半夜有人在你？

你的某發燙，似乎存在？

快使用我吧！

沒有任何生命可以躲過我的掃描，包括形人。

說不定你能收獲幾個貌妻哦～】

淡淡的紫芒在房間亮起，無數條筆直的豎線從不同方向向四周出。

整個房間被無數條紫線分割。

程野，胖子的上都籠罩著一層淡紫的芒。

程野掃視了一圈實驗室，沒有任何異樣。

他又拿著道走出了房間。

抵住門的微生安瞬間被紫識別標識，也籠罩上了一層淡紫的。

“沒有人。”程野見狀，關掉了道。

微生安并不意外，輕松地說道：“早走了。”

程野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也是，都傍晚了。”

或許是因為這里離天上更近的緣故，盡在咫尺的云朵邊邊都泛著金。

像是上天打翻了暖橙的染料，點點掉落在周邊的云朵里。

“他還會來的。”微生安笑了。

因為那份資料，早就被他換了。

真正的資料在自己的儲存格里。

假資料是為了檢測他是不是對資料興趣。

他看到了不完整的資料，一定會回到這里，然后繼續尋找。

那個時候，這里就是補籠了。

而此刻的程野剛剛回到辦公桌，他細細查看起來，除了位置偏移了，沒發現別的異樣。

只是當他拿起資料時，頓時向正在緩緩走來的微生安。

“你什麼時候換的資料？”

語氣銳利且嚴肅。

宛如利劍襲來。

程野不可置信。

他分明是最后一個接這份資料的人。

而現在，這份資料的重量不對，有人調換了他。

那個人明顯不想打草驚蛇，還把資料放回了和原來差不多的位置上。

所以他不可能做出調換資料的事。

而會做這件事的，只有微生安。

程野腦子都不轉了一下，直接就鎖定了微生安。

他甚至都沒有多出一點點的雜念去懷疑胖子。

他對胖子似乎有莫名的信任。

而他自己也沒發現這點。

微生安笑了笑：“我的技能。”

程野皺眉，猛地想到了那個早就被他拋之腦后的技能。

程野放下資料：“打擾了。”

他已經想清楚微生安的目的了。

微生安也不多做解釋。

在他看來，第三個任務簡直不可解。

拯救消失的員工這個，確實對癥下藥多努力說不定能功。

但治療患者這件事……

他不相信概率，更不相信副本會跟他們玩概率。

這麼沒有學的事，微生安覺得絕不存在，

一定是有什麼契機。

比如，一個藏在暗的天才醫生。

微生安緩慢地在實驗室里部署起來，也不知道他手里拿的道是什麼。

但很明顯，看他的表也沒有說的意思。

他慢慢地走完了整個實驗室，然后又走了出來。

拉上窗簾后，重復了以上舉。

待他全部做完后，他才說道：“好了，我們現在一起看看患者吧。”

程野沒有異議，跟隨微生安上前。

因為玻璃艙里充滿了氧氣，他們一旦被放出來，容易缺氧致死，所以暫時還讓他們在玻璃艙。

相當于吊著他們的命。

胖子掃視過這些人，猶猶豫豫地說道：“你們說，他們之中要是有一個人……”

“……這算不算任務失敗啊？”

微生安白了他一眼：“不會死的，每天他們都有吃治療用的藥，雖然對于抑制染杯水車薪，但總得來說，素質不會差過昨天了，所以絕對不會死的。”

“除非有人故意弄死他們。”程野淡淡地說道。

他已經開始環顧這些患者了。

暫時沒有異樣。

“看起來，溜進來的那個人，沒有傷害他們。”

“老鼠來這里時間迫，只能先做最重要的。”微生安淡淡地說道。

胖子若有所思。

“他拿了假資料，你是想等他自投羅網。”程野分明是說給胖子聽的。

胖子臉上出來恍然大悟的表。

接著他又變得愁眉苦臉。

“我們怎樣才能救他們啊？”

微生安十分誠實：“不知道。”

“……不，不知道。”胖子臉皺一團。

他走到實驗材那邊，面前有一堆看不懂的機，本不知道是拿來干嘛的。

微生安和程野倒是試著研究過，可是……

自己不懂的領域，就是不懂。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按照微生安的想法，應該是先研究目前生效藥的分子結構式。

然后改變它的形態，使得藥效發生變化。

就像氧氟沙星和左氧氟沙星，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但左氧氟沙星的化學式其中一個分子朝左扭了一下，是氧氟沙星的左旋。

它的藥效就是氧氟沙星的兩倍。

當然，這些都是理論知識，但讓微生安真的去做……

他是真不會啊。

“好了，先別想這些了。橋到床頭自然直，我有一個發現先帶你們去看看。”程野開口說道。

微生安記下了目前實驗室里的樣貌，跟著程野走了出來。

“你們還記得我說過我檢查過廚房吧？”程野邊走邊說。

胖子和微生安點頭。

“當時我在廚房有搜查到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我猜測可能和染有關。”程野繼續說道。

胖子奇怪地開口：“廚房里沒有東西啊？”

程野笑道：“我說的是三樓的。”

當時他在查看三樓，想看看復合到底是什麼。

但是找了半天，除了臟油，也沒發現什麼。

直到他打開了一個木桶的蓋子。

木桶里裝著一個人腦。

沒錯，眼睛飄在水上，頭已經被泡得腫脹發白。

而且還能看到腦子下的半個胳膊。

加上地上那粘稠的。

他當時有一個可怕的猜測，這，就是那些復合的原始材料。

而現在，他又突然想起這個。

是因為不斷有員工被抓來當試驗。

那他們需要先被染。

而染的機制，應該就是復合。

從來沒有看到經理級別以上的人失蹤，失蹤的全部是只能在三樓食堂吃飯的普通員工。

這說明，三樓廚房就是有問題的。

它們，確實在放毒。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三樓食堂。

現在是上班時間，三樓食堂寂靜得就像荒郊野外。

昏暗的芒更是增添了一份荒涼的孤苦。

程野推開了那扇經久失修的門。

這里的世界似乎和外面的世界一分為二。

了更加底層的不能搬上臺面的世界。

地上粘稠的讓胖子微微皺眉。

而微生安則是一臉淡然。

他安靜地站在中間，環視了一圈，然后閉上了眼睛。

“有，的味道。”

程野一愣。

他也跟著閉上了眼睛，去這間屋子所帶來的氣味。

夾雜著汗臭，臭水，青菜腐爛，還有小的昆蟲死亡的氣息中。

有一若有若無的腥味。

它，屬于人類。

在排污，微生安發現了和實驗上一樣的發。

像猴子的發。

“你看這個。”他輕指道。

程野瞥了一眼。

猜對了。

這里，果然是那些患者的最終目的地。

它們先挑選合適的人，讓他們染，然后以檢的名義送到位于這棟大樓的最高。

由微生安這個角收容他們，當作畜生一般開始試驗。

死不了的就進行一又一的循環重復。

死了的……就被扔在這里，再次做食，為可以傳染的傳染源。

而桶子里，就是上次沒用完的食材。

它們將他們的碾碎又重組。

用地上這種粘稠的東西沾合在一起，賣給那些辛苦工作的底層員工吃。

于是。

循環開啟了。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藥沒研制出來，循環終究不會停。

不，不對。

羅斯金的愿——

可是永生啊。

想到這，程野眼眸一暗。

他這才發現，他們三個人已經很久沒人說話了。

狹小的房間里，是他們三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誰也想不到，羅斯金真的毫無底線。

從嬰兒開始，到年人。

這些沒有金錢武裝自己的窮苦人，在他們看來，最大的作用就是拿來試驗了吧。

即便試驗功了，也不會有這些人的勛功章。

它們，又怎麼會讓這項永生的技，添上這麼骯臟的一筆。

說不定，這是他們背水一戰的翻盤機會。

是羅斯金重新回到星際城的計劃。

“你是想說，試驗的藥也可能出資這里。”微生安輕輕開口。

他的聲音很小，很低。

程野輕聲回應：“是啊，按照日志本上的記錄，它們所做的循環，其實就是在……養蠱罷了。”

就像銜尾蛇一樣。

微生安仔細想了想：“可惜，就算知道這些，我們還是救不了他們。”

程野沉默了。

沒有懂醫的隊友……再次陷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