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的舌頭都很敏銳,畢竟很多藥材靠看和聞是不夠的，還需要用舌頭嘗一下。

有時候有些藥渣需要檢查的時候，碾碎后煮過幾乎眼辨認不出來,也需要嘗一嘗才能分出究竟是什麼。

所以他們都幾乎嘗不出藥材的味道來,大福晉就更嘗不出了。

院首和余太醫眼看大福晉吃了幾天的蓮花糕，整個人就好多了，也有力氣坐起，就開始喝梗米粥，然后是紅棗桂圓粥,再是老母湯。

等半個月后，大福晉都能扶著迪嬤嬤下榻走兩步。

兩位太醫想不通,就托四阿哥回去問一問耿奕。

四阿哥也好奇的；“這蓮花糕真那麼神奇,有起死回生之效嗎？”

耿奕一聽也愣住了,笑著搖頭道：“爺聽哪里的人云亦云，蓮花糕就是吃的，又不是仙丹,哪里有那麼厲害？”

要說里頭為何吃不出藥味來,這不是很簡單，因為里面擱了致死量的糖啊。

比糖的分量不到十分之一的藥材,怎麼可能蓋不住味道呢？

哪怕是舌頭敏銳的太醫們，被那麼多糖的甜蓋住,他們的舌頭都不可能嘗出什麼藥味來了。

更何況大福晉病弱后，舌頭的敏銳程度不如以前的。

鼻子只要沒聞到，舌頭就不會反應過來。

只要迪嬤嬤和廚房不說,大福晉本不知道吃的蓮花糕里面是放了藥材的。

其實之前院首做的藥膳,藥味已經很了,只有一點點,大福晉未必能嘗出來。

但是一開始就給大福晉說是藥膳，里面肯定有藥材的，心里知道這是藥，當然跟著有反應了。

耿奕細細一解釋，四阿哥就明白了，笑著搖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一直讓人瞞著沒讓告訴大福晉，蓮花糕的方子是什麼。不過外頭傳著大福晉吃了仙糕好起來了，正到求方子。”

耿奕這邊那些人是輕易擾不了的，于是就頻去找耿金。

畢竟聽說耿奕的食方是耿家的藏書閣里看見的，就有不人去拜訪，出重金的許好的，就想進去看看，或者直接求這個方子。

耿金哪里聽說過這種事，他就沒怎麼進過藏書閣，也就耿奕喜歡進去。

他不勝其擾，就關起門不見客，躲到耿銀這邊來了。

然而耿銀是耿金兄弟的事也被傳了出去，兩兄弟在小院子里嚇得閉門不出，玉容膏的鋪面也就遲遲沒能開門的。

耿奕聽得苦笑道：“這糕點正適合大福晉，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年紀大一些的就不能吃。”

大福晉是因為好幾天沒進食，虛弱，而且年紀又不大，短時間吃進去大量的糖化能量，才有力氣慢慢好起來。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尤其原本就有糖尿病的，或者年紀大不好轉化糖的，吃進去吃出病來怎麼辦啊？

耿奕為了解釋得更清楚，就道：“比如這里有個大碗，倒進去的水就能多一些。原本碗就小的，同樣的水進去就會溢出來了。”

四阿哥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我已經派人對外說一說，把消息下去。”

只是消息不知道怎的也傳到宮里，皇帝把四阿哥過來，也問起了這個蓮花糕。

四阿哥就把耿奕的話復述了一遍，又道：“只是個救急的食方，還未必誰都適合用上的。”

皇帝一聽年紀大一些的不能用，只能救急，也就歇了心，轉頭又道：“這個耿格格確實厲害，愣是讓大福晉好起來了，聽說這兩天都能下榻走兩步，讓惠妃著實松口氣。”

惠妃原本聽說院首過去都束手無策，大福晉越發虛弱過去可能撐不住，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好在后來峰回路轉，有耿奕給的糕點方子，是把大福晉從鬼門關扯回來，著實厲害。

也不好大張旗鼓把耿奕進宮里來，趁著四福晉進宮給德妃請安的時候就過去，對德妃贊嘆道：“也是你教導有方，四阿哥后院的一個比一個聰慧懂事。”

惠妃的好話不要錢地往外一通說，夸完還把兩盒子寶石塞到四福晉手里讓隨意把玩，這才笑著離開了。

四福晉拿著錦盒一時有些愣，德妃就道：“收著吧，也是惠妃的一番心意。”

還以為德妃會不高興耿奕又在外頭揚名，德妃的表卻十分平和道：“多得你和耿格格給十四準備東西，吃的用心不說，你也特意做了一件夾襖給十四。”

十四在西大營當然不能穿得太好，免得被人拆穿份，這夾襖外面看著是普通的料子，里面也是，卻穿著舒服暖和，肯定是四福晉仔細挑選過的料子，又是親手做的，實在是費心極了。

四福晉和耿奕如此用心，當然是因為四阿哥的吩咐。

德妃對這個長子的覺始終十分復雜，心里不是不想要親近，但是看見四阿哥就忍不住想起那位佟家的娘娘，回憶起曾經弱小的自己連孩子都保不住只能送給別人養的過往。

四福晉笑道：“這是應該的，爺對十四弟也是擔心，才會親自過去看看。”

德妃點點頭，就道：“要是小十四有四阿哥一半穩重，那就好了。”

這話四福晉只微笑卻沒吭聲，要說是，德妃是真心這樣覺得的嗎？

要說不可能，四阿哥就是四阿哥，十四阿哥就是十四阿哥，兩人從小境就截然不同，怎麼可能養同樣的子，德妃會不會覺得自己說十四阿哥不如四阿哥呢？

幸好德妃也沒有讓四福晉非要回答的意思，出點倦容來，四福晉就識趣地告辭了。

只是剛出宮回到貝勒府，在門口就停著一輛馬車。

廖嬤嬤下去一問，回答稟報道：“主子，是三福晉來了。”

四福晉一愣，趕示意馬車一起進府，這才下了馬車，三福晉就已經過來無奈笑道：“打擾四弟妹了，我也是臨時起意過來，到了門口才想起你今兒是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的日子，倒是唐突了。”

見三福晉愁眉苦臉的樣子，四福晉就搖頭道：“三嫂，我們進去說。”

四福晉示意玲瓏送來茶點，就打發丫鬟出去，只讓廖嬤嬤在門口守著，明顯是知道三福晉的話可能不愿意被別人聽見。

三福晉最喜歡的就是四福晉這個樣子，可靠得很，不管說什麼，都絕不會隨意泄出去的，正因為這樣，實在憋不住才過來找四福晉說說幾句己話：“四弟妹知道的，去年初王氏生下一個小阿哥，不足一月就去了。三阿哥當時還懷疑是我的手腳，因為沒有證據就不了了之。明明是病去的，這頂帽子卻莫名扣在我頭上了。”

出嘲諷的笑意來，又道：“后來王氏久久沒有懷上，畢竟三阿哥這一年多有努力都不見肚皮有反應，最近聽說大福晉的事，這不就讓我上門來問那位耿格格可有什麼讓人盡快懷上的方子。”

四福晉皺眉道：“三嫂，這世上哪里有這種方子？”

三福晉原本半信半疑，看如此鄭重的神也心里松口氣，笑著道：“也是，要真有的話，太子妃早就……”

“三嫂，慎言！”四福晉打斷的話，對三福晉搖搖頭。

三福晉知道自己失言了，多得四福晉打斷自己，不然隔墻有耳，誰知道會不會傳到太子耳邊，就對四福晉歉意笑笑道：“我這張有時候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了，多得四弟妹提醒我。”

嘆氣道：“我原本就不信這種東西，偏偏三阿哥耳，不知道聽誰說的就信了，愣是讓我過來問，倒是失禮了。只是我回去說沒有，三阿哥也不知道信不信。”

四福晉想起鈕鈷祿格格的事，就小聲跟三福晉說道：“絕不會有這樣的方子，如果有，那必然是害人的。”

三福晉一聽頓時警惕起來，連連點頭道：“也罷，我特意過來一遭，三阿哥要是不信就讓他問四阿哥去！”

說完，忽然問道：“對了，四弟妹你們這邊那個賣玉容膏的鋪面還開門嗎？”

四福晉一愣：“要開門的，只是之前大嫂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時常有人去找耿家人打聽，擔心影響鋪面的買賣，暫時就沒開了。三嫂這樣問，是……”

三福晉有些不好意思道：“還不是當初四阿哥送的玉容膏，三阿哥全給了王氏，其他人是一點都沒有。王氏原本就天生麗質，這完玉容膏之后更好看了，把三阿哥迷得七葷八素的。哪怕不為了三阿哥，就是能變好看，誰不想要呢？”

就很想要，不是用來取悅三阿哥，而是自己照著鏡子也得很啊！

王氏那張臉本來就好看，用上玉容膏之后皮吹彈可破，白皙如雪，更是上一層樓了，后院誰見了不羨慕不妒忌不想要啊！

三福晉這會來看見四福晉，也是羨慕道：“四弟妹一陣子沒見，皮也變好了，人都好看多了。”

四福晉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只能道：“等事平息后，鋪面應該就會開門了，到時候我派人跟三嫂說一聲。”

看三福晉還眼盯著自己，四福晉只好道：“我這邊還有兩罐玉容膏，先給三嫂用著，就是桂花味道的，不知道三嫂喜不喜歡。”

“喜歡，謝謝四弟妹。”

三福晉帶著兩罐玉容膏歡歡喜喜回去了，然后四福晉剛坐下，就迎來了五福晉。

四福晉這就驚訝了，畢竟五福晉是個膽小靦腆的子，很出外走，這會兒居然出門到這邊來了？

五福晉過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三福晉的馬車，自然知道這位三嫂來過，就靦腆一笑道：“打擾四嫂了。”

四福晉笑著請落座：“哪里就打擾了，要五弟妹早些來，還能上三嫂的。”

五福晉就點頭笑道：“是，在路上看見三嫂的馬車了。”

沉默了一會就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想問四嫂，那家玉容膏的鋪面還開門嗎？”

四福晉沒想到連五福晉都問這個，連忙解釋道：“過陣子就會開了，暫時還在準備，五弟妹也是想買這個嗎？”

五福晉輕輕點頭，臉怪不好意思的：“是，我見著劉佳側福晉用了，變得十分好看，所以就……”

的面黯淡下來，自己作為員外的兒，嫁給五阿哥當福晉已經是高攀了，然而自己的蒙語學得不好，跟五阿哥說不上來，兩人就很一般。

劉佳側福晉雖然出江南，卻擅長蒙語，很得五阿哥的歡心。

五福晉暗地里刻苦學習蒙語，卻依舊不得五阿哥多看一眼，就想著用一用這個變得好看了，是不是就能讓五阿哥稍微多來自己這邊一回？

四福晉心下嘆息，回頭對邊的廖嬤嬤使了個眼。

廖嬤嬤悄然退下，很快就去了耿奕的院子問道：“耿格格這里可有多余的玉容膏？”

耿奕一聽就二話不說道：“有，還有一罐沒有味道的玉容膏，如玉去取過來。”

廖嬤嬤連忙謝道：“主子把手頭的兩罐前腳送給三福晉，后腳五福晉就來了。”

聞言，耿奕就明白，四福晉那邊是要江湖救急，手頭都沒余糧了還怎麼送啊！

好在還有一罐沒用，不然就尷尬了。

廖嬤嬤趕帶著那一罐子玉容膏回去，放進錦盒里，悄然無聲托著回去，放在四福晉的手邊。

四福晉對點點頭，打開錦盒看了一眼就推給邊的五福晉道：“我這里只剩下一罐了，回頭多做一些出來就讓人送去五貝勒府？”

五福晉笑著收下，抿道謝：“多謝四嫂了。”

四福晉又握著的手嘆道：“五弟妹比上回消瘦了一些，也得對自個好一些，好好放寬心。”

五福晉微微點頭，知道四福晉是好心想安自己：“四嫂，我知道的。”

送走五福晉，四福晉重新坐下后忍不住慨道：“這都什麼事啊……”

四阿哥好心送幾個兄弟玉容膏，轉頭這些阿哥都送給寵的側福晉和格格去了，讓福晉們就頗為尷尬的。

不過別人的家事也不好說什麼，四福晉生怕后邊還會有人求上門來，手上是真的沒了，連耿奕那邊都榨干了，一點不剩，這鋪面得趕開起來才行。

四福晉等四阿哥回來的時候就說起今兒的事，四阿哥微微頷首道：“確實拖得久了，我下朝的時候還被好幾個大臣問起，說是家中的眷都打聽此事。”

蓮花糕的事似乎被下去了，畢竟皇帝都過問了，然后都沒下文，證明并不是真的能起死回生的玩意兒，自然大家的興趣就下去了。

四阿哥就拍板道：“鋪面其實都準備得差不多，聽聞幾個嬤嬤每天沒歇著，也備了不貨，應該夠了吧？”

四福晉之前覺得是足夠的，如今接二連三被上門來求，就開始十分懷疑那些玉容膏真的夠賣嗎？

就跟想的那樣，第二天鋪面一開門，就有無數的管家和嬤嬤們沖進來要買，一口氣都要十罐二十罐的，后邊的人怨聲載道。

耿銀著汗道：“這玉容膏不能放，放久了就不如之前好用了，一人最多買三罐就差不多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愣是到最前面，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家主子用得多，還有不眷要一起用，十罐是不能了。”

后邊一個高大的管家也不高興：“你家主子買那麼多，后邊人買不上怎麼辦？”

兩人眼見著要吵起來，耿銀就鼓起勇氣上前道：“每人三罐，這是東家定下的規矩，用完再來買就是了。”

他說的東家自然是四阿哥了，嬤嬤立刻偃旗息鼓，管家也閉站在后邊不吭聲了。

其他丫鬟和侍從原本還準備上前勸架，生怕兩邊打起來，誰知道自家掌柜一句話就擺平了，對耿銀出敬佩的神。

耿銀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包圍著，其實后背都被冷汗打了，表面還要神如常的模樣，裝得可辛苦了。

不過被丫鬟和侍從們的目一看，他又有點高興和滿足。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更是抬頭，來回走，看看哪里出岔子也能立刻出手調整。

好在耿銀一開頭提起東家，后邊人都是識趣的，乖乖每人買三罐。

就是后邊開始有些味道缺貨了，又開始鬧了起來，覺得前邊的人買了，后邊的沒什麼味道可選，也有覺得鋪面準備的玉容膏實在太了。

耿銀就上前笑著解釋道：“放心，不管什麼味道，效果都是一樣的。若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實在選不上其他的，可以晚幾天過來。”

那些人一聽就立刻閉了，過幾天來，家里還等著用的主子豈不是要剝了他們的皮？

他們也就抱怨幾句，還真不敢不買，畢竟再猶豫一會就什麼都沒了！

這才開門半天功夫，存了半個月的玉容膏居然一掃而空，是一罐都沒有了。

剩下的人唉聲嘆氣，守在鋪面都不肯走了。

耿銀只好讓侍從客氣把人請出去，又留下地址，回頭有貨就立刻派人送上門，才算是把人都安住了。

等侍從把鋪面大門關上，耿銀示意他們把鋪面整理好也能回去休息，自己就轉回去后邊的小院。

他進了小院，看周圍沒有人了，立刻笑著一邊手舞足蹈，一邊轉圈圈：“了，賣了，了啊，哈哈！”

耿夫人正在井邊洗服，聽見聲音回頭看見耿銀的樣子頓時目瞪口呆。

尤其耿銀一邊笑一邊轉圈一邊里喃喃自語的樣子，仿佛高興瘋了一樣，趕上前：“夫君？”

耿銀一看自家夫人就一把抱住道：“前面的玉容膏都賣了，才半天，全賣了！”

耿夫人好笑，拍了拍自家夫君的后背道：“好好好，夫君最厲害了，所以沒貨了，明天怎麼辦？”

聞言，耿銀也呆住了：“對啊，我這就去跟后邊的幾個嬤嬤說，趕多做一點！”

他原本看著貨有限，才會限制每個人三罐，好歹多賣幾戶人家。

很多人就是聽了風聲好奇來買的，要是第一次沒買到，第二回就未必會過來了，所以每人一點，多幾個人買回去用過就知道是好東西，回頭客就有了！

哪知道耿銀還是低估了京城貴人們的好奇心，半天就賣了，明天豈不是貨架都是空的嗎？

幾個嬤嬤在后邊一天就沒停過，流燒火做玉容膏，也是累得滿頭大汗。

其中一個嬤嬤看見耿銀就連忙道：“掌柜，只有我們幾個，實在忙不過來。”

四阿哥和四福晉估計也沒想到這東西那麼好賣，只挑了幾個口風嚴實的嬤嬤來做，們力氣大，想著一天多做幾鍋，流休息就好，然而半天就賣完了，們又不是三頭六臂，本做不完啊！

耿銀只好轉頭上門找四阿哥稟報了此事，想著是不是多派幾個人，然后把周圍的院子買下來，擴大生產，多做點玉容膏？

四福晉就建議請牙過來直接買人，可以死契，也可以活契，但是活契不能低于十年，畢竟還得對玉容膏的配方守口如瓶才行。

四阿哥覺得這法子可行，就讓蘇培盛去把周圍的院子買下，四福晉就讓廖嬤嬤去見牙安排此事。

蘇培盛卻是空手回來，苦笑道：“主子，周圍院子的說東家是不賣的，只能租。”

四阿哥就奇怪了：“那些院子的東家是誰？”

蘇培盛就搖頭道：“他們不肯說，奴才暫時還沒打聽出來。”

四阿哥正皺眉頭，外邊下人就來稟，說是九阿哥來了。

他滿臉詫異：“請九弟去前頭坐一坐。”

四阿哥就納悶九阿哥怎麼來了，不會還是找他合伙做玉容膏的買賣吧？

九阿哥進來喝了半杯茶，顯然是匆忙過來的，看見四阿哥就笑道：“弟弟聽見消息就趕過來了，聽聞四哥要買我的院子？”

四阿哥這次是真的詫異了：“那周圍那些院子都是九弟的？”

九阿哥連連點頭道：“是啊，那里隔壁是最繁華的街道，來往的商人多，做買賣的也不，很快隔壁就滿了，不得要挪過來，我就趁著價錢還便宜的時候，一年多前一口氣都買下了。不過院子都沒直接買在我的名下，是掛在底下人那邊了。他們接到消息就趕告訴我，于是弟弟就來了。”

四阿哥不得不說，九阿哥還是很會做買賣的，在一兩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趁著價錢便宜買下一片院子，如今價錢就能翻上一番了，他坐下后就問道：“那九弟愿意割，把那幾個院子賣給我嗎？價錢好商量。”

九阿哥就笑瞇瞇道：“我們兄弟兩個，說錢多傷！這幾個院子四哥只管拿去用，弟弟分文不收！”

四阿哥沒出多高興的神，反而警惕起來：“九弟客氣了，哪能占你的便宜，你說說想要什麼吧？”

九阿哥著手嘿嘿一笑：“四哥懂的，就是玉容膏的買賣能讓弟弟摻一腳嗎？”

四阿哥就知道他還惦記這個，清楚不答應的話，九阿哥估計不會把院子給自己，就問道：“那九弟打算怎麼摻和？”

九阿哥就出一個掌來：“咱們兄弟兩個五五分怎麼樣？”

哪怕四阿哥對買賣不是很擅長，也能知道這個比例有多離譜。

他沒急著拒絕，而是婉轉道：“那我先想一想，院子的事不著急。”

四阿哥也沒談完事就把人趕走，而是留了九阿哥一起用飯。

其他兄弟上門做客的次數，四阿哥還是想好好招待九阿哥的。

四福晉就吩咐廚房好好做一桌飯菜招呼九阿哥，馬廚子簡直想破頭了。

聽聞九阿哥最喜歡西洋的玩意兒，就是他并不擅長那邊的菜式。

馬廚子實在想不出來，就厚著臉皮讓小祝子去耿奕那邊，看看能不能拿個主意。

耿奕一聽九阿哥喜歡西洋飲食，腦子里就立刻浮現出五的煎牛排和沙拉來。

這兩個玩意兒四阿哥肯定吃不慣，就是九阿哥也未必習慣的。

他喜歡是喜歡，但喜歡是一回事，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九阿哥在宮里長大，吃的都是中式餐點，完全就是中國胃，突然弄個點西洋飯食來，搞不好他們還要吃得胃疼。

于是耿奕就道：“馬伴伴何必弄什麼西洋的新奇飯菜，而且第一次做哪里來得及？”

馬廚子第一回做這種不擅長的東西，就不怕翻車嗎？

四阿哥好不容易招待一個上門的弟弟，真翻車了，誰都救不了馬廚子的啊！

還是很喜歡馬廚子的手藝，生怕他真給四阿哥發火攆出去的。

小祝子趕跑回去一說，馬廚子了額頭的冷汗就點頭激道：“多謝耿格格提點，我明白怎麼做了。”

是他魔怔了，居然毫無準備想做西洋飯食，要不是耿奕提醒，自己恐怕要把這次招待給搞砸了！

馬廚子想了一會，定了幾個菜式，這就開始起手來。

他先讓徒弟把切碎，然后打進蛋后拌上特制的醬腌制一會，另一邊的徒弟則是做面皮，搟薄薄的一張，再把腌制好的放進去，添上切丁的冬筍、木耳和荸薺，全部餡料卷進面皮里面就放進八熱的油鍋里炸。

只一會兒，兩面炸得金黃就能撈起來，擺上盤子裝飾一番就可以上菜了。

另外把廚房燉了好幾個時辰的山藥湯舀了兩碗送上，九阿哥還新奇的，先是跟著四阿哥喝了一口湯，山藥和湯的鮮融合在一起，大冬天吃著渾都暖和了。

另外送上來炸的金黃的卷子，九阿哥咬了一口，表面脆脆的，里面的餡腌制得當，香味濃郁，有菜有，還是金黃的，十分好看。

九阿哥吃完一個就迫不及待出筷子，還笑著夸道：“四哥這里的廚子手藝真不錯，弟弟該早點過來做客的。”

四阿哥笑著點頭：“九弟喜歡就好，以后也能常來。”

九阿哥就笑得瞇起眼：“弟弟以后會多來，四哥別嫌棄我才是。”

卷子做得不錯，每人就三個，喝完湯之后，另外一道菜也上來了。

這是一道醋溜魚，把新鮮的青魚切幾大塊，用油煎炸之后，再添上醋、醬和料酒燉一會兒就能上盤。

煎炸之后的青魚表面金黃脆，里面的魚卻還鮮，把魚還包裹在魚里頭，比一般的魚更加鮮多。

酸酸甜甜的味道更是開胃，九阿哥的筷子頻頻，半盤子魚都進了他的肚子：“弟弟一向不怎麼喜歡吃魚，這道菜卻做得不錯。”

最后上的是一大碗的銀魚餛飩，只有拇指大小，銀魚添點醬后稍微炒一下再包進餛飩里面煮，沒多久就能上鍋。

因為兩人飯量不小，馬廚子就做了一大鍋，生怕不夠，另外還多準備了一點生餛飩，等兩人用完后要添也能立刻把餛飩下鍋。

九阿哥是個半大小子，飯量就更大了，一連吃了三碗才覺飽了。

四阿哥也添了一碗，吃著也很滿足。

吃飽飯足后，九阿哥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臨走前還道：“四哥多考慮考慮弟弟，有弟弟在，這個買賣一定如虎添翼！”

四阿哥只好笑著把九阿哥送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買賣要是九阿哥摻和進來，其實確實能省了他不事。

畢竟九阿哥賺錢的功夫確實了得，眼也好，就是這比例實在夠嗆。

玉容膏到底是耿奕想出來的，于是四阿哥腳步一轉就去了那邊，打算問問的想法。

耿奕能有什麼想法，一聽見九阿哥的話就差點跳起來大喊一句：商啊！

玉容膏的方子是出的，店面是四阿哥找的，做玉容膏的人手是四阿哥和四福晉派人找的，掌柜還是耿家人。

回頭九阿哥把周圍的院子出那麼一兩個，可能還順道幫忙宣傳一下，居然就要拿走五了嗎？

商，實在下手太黑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耿奕心里咬牙切齒，生怕四阿哥被九阿哥的花言巧語給騙了，趕問道：“爺沒答應九阿哥吧？”

四阿哥搖頭道：“我說先考慮一下，沒直接答應也沒拒絕，怎麼，你覺得這事不能做？”

耿奕心想這哪里是不能做，九阿哥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爺心善，對弟弟們也好，就是九阿哥這五也太多了一點。”耿奕想要怎麼婉轉勸住四阿哥，眉頭都快皺得打結了。

四阿哥卻忽然笑了笑，手了一下呆愣的耿奕道：“放心，我還沒那麼傻。”

九阿哥敢開口要五，不就是覺得四阿哥平日墨守規的模樣是不懂得怎麼經商，還不悉俗務嗎？

要換個別的阿哥，還真有可能給九阿哥忽悠住了。

但是四阿哥不一樣，在四福晉進門之前，府里的俗務不是嬤嬤管的，而是他自己管的，賬目都要親自看一遍，對價是了然在心，下人們就忽悠不了他，更別提是半大的九阿哥了。

他沒直接開口拒絕，也是不想跟九阿哥當面鬧得太僵罷了。

而且四阿哥確實有跟九阿哥合作的意思，卻不是任由九阿哥這樣隨意手。

“九弟在經商方面確實有才能，要跟他合作，玉容膏能賣得更好更遠，也不必我們太費心。就是五的話，跟你說的一樣，實在太多了一點。”

耿奕出了方子都沒開口要分紅，九阿哥什麼都不出，就出幾個院子，還不是送給四阿哥，回頭要拿回去的，本是什麼都不給就拿走大部分的銀兩，四阿哥怎麼可能讓他如愿呢？

四阿哥指尖點了點桌面道：“我打算冷一冷九弟，回頭再談這個合作，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耿奕松口氣，看來四阿哥沒給九阿哥給忽悠住，這才放下心來。

四阿哥好笑地看著問道：“怎麼，我看起來那麼容易被人騙嗎？”

耿奕不好意思道：“妾是關心則了，爺肯定比妾看得明白。”

四阿哥是辦大事的人，有時候愿意吃虧是不想計較罷了，不等于誰都可以當他是傻子一樣忽悠。

四阿哥就笑道：“你明白就好，年紀輕輕也心太多了。”

他只提了提就按下此事沒繼續說，就真的開始晾著九阿哥。

九阿哥還以為四阿哥考慮個兩三天就好了，誰知道半個月都沒靜，弄得他撓心撓肺得著急，忍不住跟八阿哥嘀咕道：“八哥，你說四哥會答應嗎？還是我提的這個要求太過分了？”

八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你自己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居然敢跟四阿哥提，真當四阿哥好忽悠？

他向來是個好哥哥，也沒當面拆穿九阿哥，就道：“可能四哥需要好好考慮，九弟再等一等吧。”

說完，八阿哥要繼續去廣善庫忙碌了，也沒時間繼續安九阿哥。

九阿哥別提多郁悶了，在宮里轉悠了一圈，讓邊的太監出去店面看看，很快就來回稟道：“客人越發多了，店面里的玉容膏實在不多了，于是每人只能買一罐子。去的人也多，生怕遲了，這一罐子都買不上的。”

他一聽更是心里跟多了個貓爪子一樣撓得心里的，要是四阿哥肯跟自己合作，哪里會玉容膏不夠賣，只會買的人不夠多！

看見那麼多的銀錢從自己面前溜過，卻毫不是他的，四阿哥還要放任這些錢砸水里了不去撿，九阿哥簡直難壞了！

九阿哥霍然起道：“不行，我得再去問問四哥。”

他是不能隨意出宮的，只能在宮門徘徊，等著四阿哥出宮的時候把人抓住。

誰知道四阿哥就跟不溜秋的泥鰍一樣，怎麼都抓不住，每次九阿哥快見到人了，就聽說四阿哥的馬車已經出宮老遠了。

九阿哥納悶了，難不四阿哥還躲著他走了？

他也沒個商量的人，十阿哥就是個憨憨，每次問什麼就只會點頭“嗯嗯嗯”就沒別的，也沒能給出什麼意見了。

偏偏八阿哥最近特別忙碌，都不見蹤影，偶爾面都出疲倦的神來，九阿哥就不好去打擾了。

尤其過幾天八阿哥就要準備啟程去接十四阿哥回來，自然要先把手里的活計都做好才出去。

八阿哥一向負責任，不可能事做一半扔下就出去的。

為了去接十四阿哥，八阿哥生生把十幾天的活計在六七天做好，整個人都快虛了，上馬車去西大營的時候不留神睡過去了，醒來之后連忙馬車停了問道：“附近哪里有店面，買些點心去。”

他們才剛出城，城外沒什麼好東西，太監只好飛快跑回去城買了兩大盒點心，上下三層，放得滿滿當當的。

八阿哥邊的心腹太監就不明白了：“主子，這是給十四阿哥準備的嗎？”

聞言，八阿哥笑道：“是，西大營的兵聽聞十分照顧十四弟，總要給他們一起帶上好吃的。”

心腹太監只覺得八阿哥實在太心周到了，忍不住贊嘆道：“主子對十四阿哥真好，屋及烏連邊人都照顧妥當了。”

八阿哥只笑笑，小睡了一會終于到了西大營，下車后卻沒見十四阿哥在門口迎著，不由奇怪，只能上前問守門的士兵：“勞駕，尹十四何在？”

十四阿哥在西大營化名尹十四，說自己姓尹，排行十四。

民間不家人兄弟多，就直接用排行當做名字來，卻也不算突兀。

士兵就道：“你是他哥哥吧？尹十四今兒到去打掃馬廄，等會應該就來了。”

八阿哥聽得震驚了，堂堂皇子居然被分派去打掃馬廄，圖德將軍就不怕皇帝知道后會責備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