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寡婦》第2章 第2章

次日晨,霍鈺睜開眼,映眼簾的是暗蚊帳,他有一瞬間到茫然,不知道自己何地。他幾乎用盡了全力氣才艱難地撐坐起,一劇烈的暈眩惡心襲來令霍鈺險些又倒了下去,他抓著床角緩和了片刻,才覺好些。

他目一轉,打量自己所的環境,

這屋子雖有些破舊,但桌椅床褥件件俱有,而且打掃得十分整潔,忽聽得一陣咯咯咯的聲,霍鈺視線不由轉到窗外。

木窗敞開著,外頭是籬笆圍的小院,兩扇竹門,籬笆旁邊生長一棵枝葉濃茂的大樹,枝干黑褐壯,濃蔭匝地,樹底下放著一竹制方桌,放著兩把竹制小椅。越過院子,依稀可見遠的別家屋舍以及飄著的裊裊炊煙。

霍鈺依稀想起來是一名村婦救了他,他昨夜不大清醒,忘了自己做過什麼事,說過了什麼話。

霍鈺想要從床上下來,然一子,仿佛撕裂開一般,額上有豆大的汗滾落,背上灼痛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他所遭遇的事

誰能想到曾經雄霸四方的戰鷹會被人折斷翅膀,落在這鄉野之地?

誰又能想到曾經說過要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心上人以及親信會聯合起來背叛他,甚至想要他的命?

當那人的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一時間那疼痛變得再無法忍,他曾經是如此的信任……他眸中不浮起濃烈的戾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輕響,霍鈺目驀然掃去,只見門口探出一小腦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充滿好奇地看著他。見他來,那小小腦袋又害怕地了回去。

霍鈺愣了下,眸中的凌厲之漸漸褪去。這小孩想必是那婦人的兒子。

不一會兒,那顆小腦袋又小心翼翼地冒了出來,然后是整個小板。

小孩大概三歲多點的年紀,穿著半新不舊的服,生得白糯,十分可。大概是見了生人的緣故,他有些靦腆害,低著頭,兩條小胳膊背在后。

霍鈺面無表地看著他。

崽崽瞟了霍鈺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見他沒有反應,又向前挪了幾小步,一直挪到了霍鈺邊為止。

霍鈺目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小家伙,正猜測他意何為,便見他出小短手他的手臂。

“……”

霍鈺沒想到這小孩還大膽,他不了,便沒有理會他,這小孩膽子便越來越大起來,小手直接在他寬大的手背上。

霍鈺微怔,他并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哪怕只是一小孩。若不是他行不便,只怕會忍不住回手,而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孩蹭啊蹭,蹭到他旁,又眼睜睜地看著他費勁地爬上床,坐在他的旁。

小孩很乖巧地在他旁坐著,也不說話,一雙清澈的眼充滿的看著他。霍鈺察覺出這小孩想要親近自己,但他不擅長與小孩相,也不喜歡小孩,所以他也沒說話。

蘭姑一進來,便看到了他們這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畫面。詭異的是,這畫面看起來還和諧。

蘭姑想到那男人份不明,不由心生防備。

霍鈺聽到靜,側目看去,來人荊釵布服,一副拘謹慌張的神,是昨天救他的那名村婦。

蘭姑視線一低,避開他含打量的目,走過去與自己兒子說道:“崽兒,你出去幫娘喂一下母。”

“不要。”崽崽不肯離去,死活都要賴在霍鈺旁。

蘭姑怔了下,尷尬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轉過頭看向自家兒子,笑著呵哄道:“你平時不是最喂它們的麼?”

蘭姑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怎麼這麼喜歡這男人,蘭姑只想敬而遠之。

崽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僅沒聽蘭姑的話,反而往霍鈺的方向又挪了挪。

蘭姑見狀頓時氣樂了,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兇道:“不聽話把你送人了。”說著魯地把他抱了下來,拽著他出去。

崽崽扭著小想要從手中掙出來,可憐兮兮地嚷著不走不走,但他那點力氣哪里敵得過蘭姑,只能任由蘭姑拎小似的拖了出去。

小家伙扭著頭往后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霍鈺,里面充滿了委屈,被蘭姑一掌打過去,頓時捂著兩邊屁蛋,嗚嗚哭了起來。

霍鈺不覺皺了下眉頭,暗忖這婦人未免太過潑悍。

沒過多久,蘭姑又返了回來,與方才對著孩子兇的模樣不同,這會兒看著他笑的,手上還拿著一件服。

男人一直著上半,昨天夜里蘭姑看著就覺得有些不妥,這會兒大白天的,蘭姑看著更覺得不妥,好在王秀才的服還留著一些,蘭姑便取出來一件,打算給他將就穿一下。

“這位……”蘭姑笑容滯了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霍鈺只一眼便看穿了蘭姑心中的想法,淡淡道:“你我霍九便。”

蘭姑暗暗松了一口氣,客氣地笑道:“霍……公子,你的服臟了,若是不介意,先穿這件吧,這是我家那死鬼的。”

聽聞‘死鬼’兩字,霍鈺先是一怔,隨后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的男人,這應該是親昵的稱呼吧……霍鈺忽然想到那婦人的男人似乎從昨晚就不曾出現過,又意識到自己與有夫之婦獨一室并不妥,“大娘……你家那位可在家?”

大娘?蘭姑呼吸一頓,們這邊一般稱呼比自己年長且有了孩子的人為大娘,雖然有了孩子,但是……蘭姑斜眼打量了這男人一眼,他看起來也有二十四五了,和自己應該差不多大的,卻喚自己為大娘,這未免太過沒禮貌。

雖說們鄉下人也不講究什麼禮儀,但蘭姑還是不喜歡和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稱呼為大娘,這顯得好像很老一樣。

“霍公子我蘭姑便是。”蘭姑心中不悅,對他也就沒了好語氣。蘭姑說完記起他的問話,不冷不熱地補充了句:“還有,我家那位早死了。”

霍鈺詫異地看了一眼,“抱歉。”

說完臉上又變回了先前的模樣,目凜如霜雪,不近人

蘭姑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來他對到一一毫的抱歉,但蘭姑也不是小氣吧啦的人,也沒有太在意。將服放在他旁,“霍公子若覺得死人穿過的服晦氣,也可以不穿。”

霍鈺從那平淡的語氣中捕捉到的不悅,他沒有反駁的話,只回了句,“多謝。”

蘭姑不明白他是拒絕還是接,但看他神,應該是沒有嫌棄的意思,可是他一也不,也沒有手去拿服。蘭姑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來他大概使不上力氣,想了下,又拿起服,雖然難為,但蘭姑實在不愿意和一個著上半的陌生男人在這談,“我幫你穿上吧。”說著作干脆利落地將服套在他上。

霍鈺被突如其來的作嚇了一跳,奈何使不上力推拒不得,只能由得了。

為了掃除心中的尷尬,蘭姑主開口:“霍公子,你家住在哪里?我們這里是牛頭村,如果你家離我們這里近的話,我可以幫你去通知你的家人過來接你。”蘭姑其實不愿意收留他,畢竟是一個人,家里又沒了男人,雖然之前村里的一些人道不安本分,養漢子,可那都是謠言,假的。而今他一個大活人住在這里,若被人知道,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蘭姑當時善心大發救了他,可一想到自己今后的境,又是后悔又是擔憂,不得趕把他送走。

霍鈺自然聽出了蘭姑話里的意思,他沉默下來,視線移向窗外,越過院子,看向遠的房舍,神晦暗難明。

半晌,他視線一垂,聲音幾不可聞地說道:“我沒有家人。”

他的聲音似乎有悲傷的緒,讓蘭姑不心生想到了爹和弟弟,倒是有家人,可是有和沒有本沒差。

男人忽然咳了幾下,臉瞬間蒼白了幾分,他轉頭看向,淡淡道:“姑娘若覺得我是個負擔,便等到天黑后把我送出村去,任由我自生自滅便是。”

他忽然換了稱呼,又說得好像要把拋棄一樣,蘭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蘭姑對上他茫然的目,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他沒有家人又了如此重傷,若任由他自生自滅,只怕真會死。

蘭姑是個很容易心的人,本來還想著趕把人弄走的,這會兒又猶豫起來。“我沒嫌你是負擔,只是……”蘭姑頓了下,沒往下說,而是抿了抿,改口道:“你既然不肯去看大夫,我待會兒去鎮上給你帶點藥,你背上的傷口已經潰爛,不治好的話會死人的。”蘭姑決定先找大夫給他瞧瞧傷勢再說。這人不止背上的傷嚴重,可能也出了什麼病,否則不會連站都站不起來。們母子的生活本來就已經很艱難,再照顧一個傷的病人,還要給他出醫藥費,蘭姑只覺得十分為難,正覺心煩意,忽聽男人說道:

“姑娘,麻煩你把我的服拿過來。”

聽著那一聲姑娘,蘭姑只覺得有些臉紅,一個寡婦可當不起姑娘這稱呼,但蘭姑想他可能不愿意直呼的名字,又實在不知道該什麼了,所以才這麼,蘭姑也懶得糾正他了,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昨夜把他下來的服掛在了椅背上,聞言也沒問他要這服做什麼,走過去把服取下來拿給他。

霍鈺沒有力氣去接,聲音虛弱地說道:“服的夾袋里有塊玉佩,請姑娘幫我看看可還在?”

蘭姑找了找,到一塊邦邦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塊玉佩。

蘭姑雖然沒有見過什麼珍品寶,但一看這玉佩的雕刻以及澤便知這玉絕對很值錢。

看他上穿的布服,怎麼都不像是能夠戴得起這種玉的人,可他通的氣質又不像普通人,蘭姑心中疑慮更重。

“這塊玉值一百兩銀子,你拿去當了吧,便當做我在你這的吃住以及買藥的費用。”霍鈺看得出來這婦人生活清貧,他若要留在這里養傷,定會增添的許多負擔,他和不過萍水相逢,自己若不付出點什麼,怎好要求幫助自己?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不過圖一個利字,為了利就連最信任的人也可以背叛,一百兩對眼前這婦人來說,應該是一大筆錢了,霍鈺拿出這塊玉佩既是為了收買,也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一百兩?蘭姑登時大吃一驚,只覺得手上的玉佩頓時變得沉甸甸起來,好像真變了白花花的銀子。蘭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手不由握了玉佩,怕把它摔壞了賠不起。

霍鈺看著見錢眼開的模樣,心中雖有些輕蔑,面上卻未顯出來,目手中的玉佩,指尖心有一不舍,這塊玉原是那人送給他的,想到自己淪落到這番境地卻仍舊沒舍得把這塊玉丟掉,霍鈺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角的苦一閃而過,隨后被冷然所替代。

蘭姑回過神來,恰好對上男人冷漠譏諷的目,不由一怔,以為他是在笑話沒見過世面,蘭姑心有些窘迫。

“這玉佩我便收下了,等你傷好得差不多可以走了,我再把剩下的銀子還給你。”

給他買藥買補品需要花費不錢,照顧他也要花費時間,那樣蘭姑就要犧牲做活計的時間,蘭姑上沒有多積蓄,平日里用錢都是一點一點摳出來的,蘭姑不會為了個人的面子去拒絕這錢。他若沒錢便算了,他既然有這錢,蘭姑還打算向他討要一點住宿和照料他的費用呢,畢竟善心大發也要講個度,又不是冤大頭。不過這玉佩能不能當一百兩,這還是說不準的事。

霍鈺沒有回話,蘭姑便當他默認了。

“我去打點水給你洗漱。”有了錢,蘭姑心中的力多時間減輕不,對他的態度溫和了些許。

蘭姑出去時,崽崽正在院子追著母玩耍,母被他嚇得撲著翅膀滿院子的跑,一邊咯咯咯咯的尖

看著他一臉興的小模樣,蘭姑搖頭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孩子,有了伙伴,就把屋里的大活人給忘了。

蘭姑家里養了三只母,現在每天都能收獲兩到三枚的蛋,蘭姑今早去窩看了下,有三枚蛋,蘭姑撿了兩枚,留一枚做引窩蛋。兩枚蛋水煮了,一個給了崽崽,一個給了躺在床上的男人,那男人了重傷需要補子。若他給的那塊玉當真能當一百兩,蘭姑打算今天殺一只母給他煲湯。

蘭姑打來水給男人洗漱之后,便給他端來了早飯。蘭姑在他還沒醒來的時候便已經煮好了早飯,他的早飯是米粥、一碟新鮮的炒青菜,青菜是今早從菜園子摘的、還有昨夜剩下的豬、一枚蛋。

霍鈺手使不上力氣,所以還是蘭姑喂給他吃。經過先前的談,他們兩人也算是悉不,不像昨夜那般尷尬了。

喂飯過程蘭姑一直很想詢問關于他的世以及他的經歷,但他一直表現出不想說話的模樣,蘭姑好幾次一開口說話,他就垂下眼眸專注地吃東西,本不給問話的機會。蘭姑沒奈何,只能打消心中念頭。

霍鈺了一天一夜,但他吃了一碗米粥和一個水煮蛋,有油的東西他一點也沒,蘭姑覺得他可能是嫌棄豬是昨日的,因為方才提了一,他不吃,蘭姑也不勉強他。

喂完他之后,蘭姑也匆匆吃了早飯,然后給他檢查背上的傷口,昨夜給他敷的草藥一點用也沒有,他的傷口看著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嚴重,蘭姑有些擔憂,不敢再胡給他抹藥,只簡單地幫他理了下傷口。

東邊紅霞浮,金的晨曦照在苔蘚濃綠的水井上。

蘭姑帶著崽崽出了門。

出門前,蘭姑關上了霍鈺住的那間屋子的窗子,這幾天村里的一些單閑漢總跑來家附近閑逛,蘭姑怕他們看到霍鈺,惹出什麼事來。

蘭姑牽著崽崽的手還沒走多久,便撞見了錢六,錢六一見到蘭姑,兩只豆眼瞬間爭大,朝著快步走來,涎著臉搭訕道:“王家娘子,這是去哪里?”

錢六也是這村里的住戶,家里有婆娘,他那婆娘是出了名的潑辣好妒,把他看得很。錢六容貌生得很普通,穿著也邋里邋遢的,蘭姑也不知道他家婆娘為什麼會以為錢六招人喜歡,好像誰都想勾引男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如此吧。

到底是同村人,蘭姑不想甩人臉子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客氣地回了句:“去鎮上。”

“我二伯今日也要去鎮上,他有牛車,要不要我他順帶你們一程?”錢六笑嘻嘻地說道。

他那雙眼這會兒正直勾勾地盯著蘭姑,好像隨時要朝撲來,讓蘭姑覺得很惡心,而且隔著不遠的距離,蘭姑都能聞到他上那臭豆豉似的味道。

“不必了,多謝。”蘭姑不冷不淡地應了聲,而后拉著崽崽快步離去。

不遠的土屋檐下坐著幾名正做著針線活的村婦正探頭朝著這邊張,幾雙眼里毫不掩飾鄙夷之,仿佛做了什麼恬不知恥的事

蘭姑臉微變,但也沒說什麼,低著頭佯裝看不見,拉著崽崽繼續走。

在經過幾人旁時,耳邊傳來一聲嗤罵:“呸,漢子的下賤貨。”

蘭姑不知道們是說帶男人回家里的事,還是指錢六,皺了皺眉頭,沒理會們,手捂著崽崽的耳朵,不讓他聽那些骯臟的話語,崽崽還不到四歲,自然聽不懂那些婦人的話,他用一天真無邪的表看著蘭姑,看得蘭姑心口微微發

男人死后,蘭姑便承了很多閑話,一開始們說克夫,說年紀輕輕肯定守不住。再后來,說是狐子,風流寡婦,最喜歡勾搭男人。但事實上,蘭姑安分守己,潔自好,從來沒有過人。

正因為這些謠諑,村里的單漢子對了心思,沒事就門前晃悠,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見了直接問錢能夠睡一夜,蘭姑一開始既憤怒又憋屈,拼命與人解釋,然而三人又如何解釋得通?再后來,蘭姑明白了,那些人就是覺得們孤兒寡婦好欺負,才如此肆無忌憚。可能怎麼辦?王秀才死了,他的父母也已經不在,他家又沒有靠得住的親人。那個爹莫說靠不住,他不來落井下石蘭姑都要謝他了。那些流言蜚語聽多了,蘭姑只能努力讓自己變得麻木起來。

牛頭村離鎮上有好幾里,走路就要走一個多時辰。崽崽人小短,走不了多長的路,蘭姑會讓他自己走一段路,然后再抱著他走一段路。今日蘭姑原本可以讓崽崽待在家里的,但蘭姑還沒有徹底信任那個男人,不敢讓崽崽和他在家里。

們走的是一條黃土路,每次有驢車牛車經過時,都會揚起滿天塵土,弄得人灰頭土臉。

一騎著驢子的人打著鞭子飛快地經過,灰塵鋪天蓋地而來,蘭姑連忙遮住崽崽的口鼻,沙塵飛進眼中,蘭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幾日天氣好,原本噠噠的路在太的暴曬下很快便干了,前幾日一直下雨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坑,來回一趟,渾盡是泥濘。不論天氣好或者不好,這條路都一樣的難走。

路兩邊是田地,這會兒可見農戶的影,趁著晴好天氣,他們都忙著秧,蘭姑不又惦記起王秀才給家的那幾畝田地,心中嘆了口氣。那幾畝田地如今由爹和弟耕作,但爹懶惰,弟又日出去鬼混的,不知道那幾畝田地有沒有荒廢?

蘭姑已經好久沒有回娘家了。

蘭姑到了鎮上,找了鎮上最好的當鋪,

把霍鈺給的那塊玉佩給掌柜看了,又一口價要了一百兩。要價時蘭姑其實十分心虛,讓沒想到的是,掌柜看過玉后竟十分干脆地同意了,又好奇地問玉從何來。顯然他不認為蘭姑這樣的窮婦人會擁有這樣一塊好玉,蘭姑沒與他說實話,扯了個謊,說那塊玉是的傳家之寶,因為急需錢用只能把它當掉,那掌柜并沒有懷疑的話,收了玉佩給了一百兩銀子。

出來時,蘭姑臉上笑開了花,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銀子,心中無比驚喜,怕銀子丟了,時不時地一下袋子。

蘭姑帶著崽崽去了一家名為五福的茶鋪子歇歇腳,茶鋪子分為外兩是店堂,外頭支了個大棚子,棚子里放著桌椅板凳供客人坐著閑聊喝茶。店堂簡陋狹小,還彌漫著各種汗臭酸臭味,不如外頭棚子里空氣好又涼快,就是灰塵多了些,客人大多喜歡在外頭。

蘭姑要了兩碗茶,拉著崽崽找了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角落里,坐在長條椅上,拿出在集市買的饃饃,兩人就著茶吃了起來。

這茶鋪子聚集了販夫走卒以及一些混混幫閑,在這里坐上一個時辰,聽他們談話,鎮上發生了什麼事,你都知道一清二楚。蘭姑邊吃邊細心去聽,沒有聽到關于強盜逃犯這一類的事,終于放了心。

蘭姑帶著崽崽去買完東西之后,便雇了輛驢拉的車回村里,平時蘭姑是不舍得出錢雇車的,只是今日買的東西太多拿不了,而且家里還有個了重傷的人等著回去。這會兒午時已過,再遲些回去,他怕是要肚子,而且他一直高燒不退,蘭姑擔心他有個好歹,想著趕把藥帶回去給他熬上。

坐車比去時節省了一半時間,回到自家小院門前,蘭姑打開院門,正要喚崽崽進去,頭皮忽然一,卻是被人從拽住了頭發。

蘭姑猛地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錢六的婆娘孫氏。孫氏這會兒正怒氣沖沖地看著,活要吃了一般。

蘭姑把自己的頭發拽了回來,頭上的荊釵被孫氏拔掉,蘭姑這會兒已是披頭散發,一綹頭發黏在角,顯得有些狼狽,把那綹頭發撥開,蘭姑蹙起細眉,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孫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蘭姑話音剛落,孫氏一掌朝著打來。孫氏人壯實,力氣又大,一掌打得蘭姑頭昏耳鳴。

一旁的崽崽被這陣仗嚇到,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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