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帝王》第27章 【27】

春日的天說怪也怪,明明晨間還是惠風和暢,艷高照,一陣料峭春風吹過,烏雲遮住,竟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李嫵乘著小轎到達紫宸宮階前時,已近晌午,送午膳的宮人們提著封條紅漆的食盒沿著長階魚貫而

「李娘子,這邊請。」

劉進忠彎著腰在前頭引路,待李嫵的態度十分客氣,見看著那些送膳的宮人,端著笑臉說道:「陛下還特地命膳房做了好些您吃的菜。」

李嫵現下哪有心思關注午間吃什麼菜,並未接劉進忠這茬,只轉頭往後長長的玉階下看,看那在不知不覺已變米粒小點兒般的轎子以及不知道被帶到哪兒去的素箏,面沉如水:「我的丫鬟,還有轎上的一些行李財,你們要歸置到何?」

「李娘子放心,您的丫鬟和財,老奴會給您安排妥當。」劉進忠答著,又笑提醒:「當下最重要的,是面聖之事。」

「面聖算什麼要事?」李嫵冷冷扯了下角:「難道我還不知他長何樣,會說什麼話?」

昨夜都已那般了,今日就算被逮住,大不了又是一番折辱。

這副毫不遮掩的譏誚口吻,直劉進忠驚出一背的冷汗,心說這位李娘子還真是大膽得很,什麼話都敢說。不過也足見陛下待重,才敢這般恃寵而驕。

各懷心思,倆人一前一後步紫宸宮西側殿。

正殿是皇帝理政務、召見臣工之所,西側殿則是皇帝日常起居之,與正殿的軒麗輝煌相比,側殿整更為幽靜清冷。

明明殿四周皆是風的深牆,可李嫵越往裡走越覺得寒意侵,那陣冷之氣好似浸骨頭深般,攏了攏竊藍綉竹紋的外衫。

待繞過一扇八尺高的雕夔龍護屏,正中是一張黃花梨嵌螺鈿牙石花鳥長方桌,擺著各種金銀皿,一道道香味俱全的珍饈味陳列其上,香味撲鼻,而上首端坐著的那道高大影,正是昨日夜裡才見過的裴青玄。

與昨夜一冷冽威嚴的玄不同,今日他穿著件寬大絳提花綃長袍,金冠玉帶,那張冷白如玉的俊臉龐被紅袍映出幾分不羈的風流味道,乍一看好似那金榜題名打馬街的翩翩探花郎。

「陛下,老奴將李娘子請來了。」劉進忠躬復命。

桌后之人緩緩掀眸看來,視線徑直越過劉進忠,定定落在一襲湖藍衫的李嫵上。

看到今日梳起的老氣髮髻,那雙優雅的丹眼瞇起,似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麼,只淡淡道:「都下去罷。」

劉進忠領命,忙帶著殿其他宮人退下,臨走之時,他還看了眼那怔怔杵在原地、背脊得筆直的李娘子,心下咂舌,陛下說李娘子一把骨頭輕得很,輕不輕另說,倒是真的,待會兒怕是有的磨了。

殿一干宮人散去,本就空曠靜寂的金殿頓時更加清冷。

李嫵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那從容自若的男人,袖籠里的手指下意識

裴青玄怎會不知此刻憤懣,平靜視線掃過繃著的小臉,嗓音不不慢:「阿嫵要走,也不與朕打聲招呼,真是狠心。」

聞言,李嫵忍不住譏諷:「我為何急著要走,陛下難道不知道麼?」

裴青玄深深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大中午就這樣盛的火氣,對心肺不好。」

又朝抬了抬手指:「坐下吃飯,廚做了好些你吃的。」

李嫵沒,也沒看那些菜肴一眼,只梗著脖子語氣冷:「同你吃飯,我吃不下。」

此言一出,男人面上殘餘的笑意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容置喙的沉冷:「可是要朕親自牽你過來,親手喂你吃?」

殿霎時靜了一靜。

傾,李嫵淡淡看他,扯一笑:「裝不下去了?也是,明明已換了副黑心腸,面上卻還要裝出從前的溫潤君子模樣,我瞧著都覺得可笑。」

裴青玄額心突突跳了兩下,面罩寒霜般乜向,語氣愈冷:「三聲之後,再不過來,後果自負。」

「一。」

李嫵紅抿。

「二。」

了手指,只覺那落在上的目如刀刮般凜冽,掠過每一寸

「三——」

李嫵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抬步朝他走了過去。

本想選離他最遠的位置,前頭傳來男人冰冷的命令聲:「到朕邊來。」

稍頓,他嗓音平靜地補充一句:「朕不想對你。」

李嫵心口沉了沉,再看桌前他已慢條斯理拿起銀筷夾著菜,那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姿態間一陣水涌般的悶窒。

也對,能與他犟多久?坐的遠了,他可以把抓過來。不吃飯,他可以捆著塞。他如今是皇帝,連生母都不放在眼裡了,他還有何約束?

默了兩息,挪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他的旁,扯開那把荷葉托首椅,靜靜坐下。

裴青玄看著,繼續下達著命令:「用膳。」

李嫵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憤懣、惱怒、悲愴等種種緒在心間激如鯁在,哪有半點食慾?

的怒視毫不起作用,側之人拿著烏木三鑲銀箸夾了塊櫻桃山藥放在面前的青花白地瓷碟上,語氣溫和稔得宛若兄長對妹妹般:「朕若沒記錯,這道菜你從前最吃。」

李嫵看著碟中那澤艷麗的菜,紅,輕聲道:「從前吃,現在不吃了。」

說著,也不看男人沉下的臉,拿筷子將那菜撥開,自顧自夾了一筷子銀芽:「吃這些甜膩的,如今年歲漸長,也知太甜太膩傷牙傷胃,還是吃些清淡得好。」

泄憤一般,將拿筷子銀芽裡,用力咀嚼著,接下來旁的菜也不筷,就只吃這一道菜。

其實這菜是個什麼味,也沒怎麼注意,只是嚼蠟般麻木地吞咽著。

裴青玄也沒攔著,猶如看著家養的小進食般,饒有興緻得看吃完一碟,又端了一盅珍珠牛:「菜吃完了,喝點湯水。」

「不必,我吃飽了。」李嫵定定看他:「現在膳也用完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才吃這麼點就飽了?」

視線在上游移兩番,裴青玄擰起眉,而後手抓住的腕子,將拉向自己。

李嫵大驚失:「你做什麼?」

掙扎間,男人勾住的腰,不由分說將按到他的上,見扭腰要跑,他不冷不淡地提醒:「阿嫵應當知道,在男人的懷中蹭,可是會蹭出事的。」

李嫵作僵住,轉臉憤瞪著他:「那你別腳。」

「誰你不聽話,飯都不好好吃。」裴青玄淡淡說著,長指執起瓷白湯匙,從那窯五彩小蓋盅舀出一勺香甜可口的牛,送到邊:「張。」

李嫵抿著不想配合,直到男人的掌心在腰間挲,不了,不得已張了,含下那濃白甜湯。

眼見裴青玄還想喂第二口,李嫵連忙直起腰:「我自己喝。」

說罷,也不用湯勺,端起那湯盅仰臉就喝起來。

待再次放下,只覺胃裡飽脹得暖意融融,冷著臉看他:「現下滿意了?」

裴青玄瞥過角殘著的漬,眸微暗,而後去拇指細細過:「這樣大的人,吃東西還弄到邊。」

這般寵溺的口吻李嫵有些恍惚,待反應過來,撐著他的膛就要起:「吃也吃好了,你別再與我繞圈子,要殺要剮直說便是。」

才直起半邊的子,被男人長臂一撈,又回了懷中。

這回深深跌他堅實的懷抱,仰臉就對上男人戲謔的狹眸:「阿嫵吃飽了,朕卻還著。」

李嫵本想說「那你吃啊」,話到邊卻及那雙黑眸之間涌的灼熱,那目猶如實質,化作滔天火一點點吞噬,雙頰都燒得發燙,心下焦急驚惶。

「放、放開。」面上閃過慌張,掙扎著要起。

「阿嫵不是想知道,朕要做什麼?」

長臂如枷鎖般牢牢摑著的肩,裴青玄低下頭,漆黑的眼眸愈發幽暗,邊的淺笑卻讓他看起來格外和:「朕要你。」

聽不出什麼緒的三個字卻李嫵如遭雷擊,幾乎口而出:「不可能!我昨夜已與你說清,我不會宮,死也不會!」

這般激烈堅決的拒絕,裴青玄眸里閃過一抹晦,面上神卻毫無變化,仍是那般溫潤澹淡:「朕話還沒說完,阿嫵急什麼。」

長指撥過耳側兩縷碎發,他道:「朕思來想去,許是夙願難解,才會遲遲無法放下。若是得到了,便也不會這般執著……阿嫵,幫朕解開這個執念。」

在李嫵的目里,他不不慢道:「陪朕七日,七日後朕膩了,自會放過你。」

陪他七日?

李嫵瑩白的臉龐染上難堪的緋紅,他如何能將此等話宣之於口?又哪來的資格這般要求

「我是當朝太傅之,不是倚樓賣笑的。」素日鎮定的嗓音此刻也因憤懣而抖,漲紅著一張臉,烏眸也泛著薄薄水:「你如今怎變得如此無恥下作?」

的質問於裴青玄不痛不,他只抬手固定髮髻的釵,霎時一頭如瀑烏髮散開,瞧著順眼不

「叮」一聲釵環落地,裴青玄神淡漠地睨著,語氣不帶:「阿嫵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如何選。」

這般冰冷口吻李嫵面白了三分,也知他心意已決,自己哭天搶地也好,激怒斥罵也罷,七日已是他最後的底線。

一陣僵凝的寂靜之後,李嫵垂下長長的眼睫,慘然一笑:「既然陛下對我這死魚般的婦人子如此念念不忘,那便來吧。」

權當被狗啃了七日,忍過這一時,日後也就清靜了。

手指挑起的下頜,裴青玄凝眉看:「阿嫵答應了?」

李嫵心如死灰,目渙散:「我有的選麼?」

幽邃視線在霜雪般凝白的臉龐流連幾番,他掀一笑:「如此甚好。」

語畢,他摟掌心細腰,將人打橫抱起,徑直往殿走去。

李嫵驚詫,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開始,張地揪住他的襟:「你瘋了,現下還是白日!」

「白日又如何?」裴青玄步履未停。

「白日宣,乃是昏君所為!」李嫵咬了咬,實在沒法接這麼快就做那事,語氣不了些,帶著請求:「等天黑吧。天黑沐過後再…再隨你……」

裴青玄笑而不語,只抱著繼續往寢殿里去。

這是李嫵頭回進到紫宸宮殿,比想象中的還要冷清幽靜,秋香龍紋幔帳、蒼藍床褥、一應紫檀木的傢,左右菱形雕花窗戶前各擺著一樣松竹山石盆景,牆上掛著一副水墨山河圖,圖邊懸著一把長劍,以及一塊完整剝開的狼皮以及呲牙猙獰的狼頭。

李嫵看到那個栩栩如生的狼頭時,嚇了一跳,連帶子都了下。

「怕什麼。」裴青玄託了托子:「已經死了。」

李嫵神複雜看他一眼,心說怎會有人在寢屋掛個這麼駭人的狼頭,半夜起來都要嚇死。

不過這話也只在心裡想想,反正這又不是的寢屋,他便是掛滿白骨骸,也與無關。

忖度間,人已被他放在床上。

坐在那鋪著被褥的龍床之上,李嫵手腳都變得無措,微微仰頭,忐忑不安地前的男人。

裴青玄將局促窘的表作盡眼底,只覺這副樣子實在可,就好似回到從前兩小無猜,彼此之間並未分隔三年。

一陣靜默后,李嫵終是不了這份無聲的煎熬,索把眼睛一閉,朝後一躺。

沒說話,卻擺出一副英勇赴死的姿態。

裴青玄扯了扯起被子往上一蓋:「既已躺平,那就好好睡個午覺,養足神。今夜若是再睡過去,朕定不饒你。」

撂下這話,他轉離開,只留李嫵躺在充滿龍涎香的床榻間大腦發懵。

待反應過來他是記恨昨夜親吻時獨自睡去的事,李嫵頰邊如火燒般,扯過被子蒙住臉,惱恨地想,早知如此,上就該帶一碗蒙汗藥,待夜裡吞了去不省人事,真如死魚由著他折騰好了。

不知不覺,日頭西斜,當最後一縷紅霞消失在檐脊鴟吻的後,紫宸宮已點燃燈燭,火輝耀。

用過晚膳,李嫵便被有幾面之的那位嬤嬤領著去沐浴——

「今日是娘子大喜的日子,可得仔細準備著。」

陳嬤嬤那張不茍言笑的面龐此刻掛著一的笑,邊吩咐宮們替李嫵從頭髮到腳指頭都洗得乾淨,邊往李嫵那頭順烏髮上抹著名貴馥郁的香膏:「您可是陛下登基后,頭一個寵幸的子,若是娘子能將陛下伺候好,往後的榮寵富貴自不用多說。」

李嫵泡在紫宸宮後殿那一方獨屬於皇帝的軒敞浴池裡,白霧煙氣繚繞模糊了的眉眼,的嗓音也顯得縹緲而慵懶:「他登基這麼久,就沒幸過旁的人?」

「陛下勤政,昃食宵,無心。」陳嬤嬤道:「何況旁的人也不像娘子這般,能陛下的眼。」

「我算個什麼。」李嫵闔眸嗤笑一聲:「天底下容勝過我的子不計其數,環燕瘦,冰清玉潔,這都不得他的眼?可見他癖好獨特。」

陳嬤嬤一噎,只覺這位看似的娘子真是炮仗轉世,說一句懟一句,都不知該如何接話。

於是接下來索緘默不語,只一心將上下伺候得妥妥帖帖,香

陳嬤嬤從前在宮中專門負責選秀驗一職,近三十年宮廷數次選秀,也見過不子。今日瞧著李嫵這潔年輕的軀,也忍不住犯了老病,在心裡按照各項標準評判起來。無論量、胖瘦、各尺寸、、形狀、皆可作上乘。且因著從未生養過,便是已非黃花,那段柳腰依舊纖細,腹部平坦實,玉質般潤,個老太婆都有種握上一把的衝

白如雪,陳嬤嬤看過那麼多秀,從未見過這樣白的,冰玉骨一詞用在上,可謂是無比妥帖。

當視線落在李嫵脖間那枚紅痕上,陳嬤嬤心裡咂舌,看陛下這癖好,今夜這好皮子怕是要遭殃咯。

李嫵被陳嬤嬤的目看得渾不自在,自顧自拿起托盤上那套緋紅,柳眉輕皺:「沒有旁的衫?」

陳嬤嬤迎上前:「紅的不好麼?娘子白,穿紅襯得容愈艷。」

「我不喜艷。」尤其這火一般的正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嫁娘的婚服。

「那還請娘子多擔待了,依照陛下的吩咐,老奴只備了這一套。」

李嫵:「……」

那人絕對是故意的。

心下雖不願,卻也沒法,總不能不穿。咽下一口悶氣,便由著宮將那套緋紅綉金衫穿上,巧手的宮人又給梳了個相宜的同心髻,正要往頭上簪上華緻的紅寶石釵,李嫵手擋住,語氣淡淡:「待會兒就要卸了,何必折騰。」

宮人一怔,無措地看向陳嬤嬤。

陳嬤嬤垂著頭,淡淡道:「這都是陛下的吩咐,還請娘子莫要為難奴婢們。」

李嫵從鏡中看到左右宮驚慌為難的表,目閃了閃,也不再攔,神懨懨地椅背靠去:「那隨你們。」

宮人們如釋重負,忙加快速度替妝扮。

不多時,全部妝扮結束,陳嬤嬤一臉滿意地打量:「前兩回見娘子穿淺,只覺凌霄仙子般飄逸出塵,不曾想穿上紅妝,竟艷若海/棠,這般人。」

李嫵著紅燭映照下的銅鏡,昏黃線里倒映出此刻模樣,珠翠滿頭,烏髮雪,柳眉櫻,恍惚真如新嫁娘般。

不過眼中恍惚也只存了一瞬,便挪了視線,嗓音淡淡道:「走吧。」

妝扮得再好看又如何,還不是他人掌中的玩

-

相較於白日清冷寂寥的寢殿,夜裡紅燭高燃,暖黃燭平添幾分溫馨和。

李嫵行至寢殿,才覺床榻被褥都換上綉著龍的紅錦被,連同秋香帳子也換做大紅百子千孫帳,除卻沒有大紅喜字與紅棗桂圓蓮子等,與新婚房別無二樣了。

搞這些花樣,他真當他們倆是明正娶的夫妻不

李嫵走到榻邊坐下,沒多久,外頭就傳來宮人們的請安聲。

伴隨輕微一聲門響,著緋紅錦袍的年輕帝王緩步而

李嫵聽著這靜,搭在膝上的手指不,心下也不怦然忐忑起來。本不想抬頭的,無奈那道落在上的目太過灼熱,灼熱到無法忍,只得抬起雙眸。

不知是燭的緣故,亦或是他來時飲了酒,冷白的臉龐似是著薄薄的紅,他本就俊的眉眼愈發風流昳麗。

李嫵心下好似了一拍,腦子渾噩地想——

若是當年嫁東宮,應當便是這副模樣吧。

裴青玄睇著大紅羅帳旁靜坐著的紅妝人,也是這般想法。

這般盛麗妝扮,與他無數次幻想中的場景一樣,或者說,比他想象中還要

像春日枝頭一朵全盛的麗花兒,層層疊疊的花瓣之間散著甜清香,噙著晶瑩珠,以最為人的姿態靜待採擷。

頭滾了滾,他提步朝床邊走去。

一步又一步的腳步聲猶如踩在李嫵心上,心跳如鼓,肩背也不由繃,想要逃,想要躲,可雙腳像是被釘死在這張寬大龍床之上,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高大的軀化作濃重的影,一點點遮住眼前的,直到那團氣勢凜冽的影將完全籠罩。

男人的手掌的臉,猶如在一件易碎又名貴的寶,先是試探,見並未閃躲,掌心緩緩舒展,包裹住半邊側臉。

他的掌心火熱,李嫵半邊子都不爭氣變得,明明早已識風月,他的子般變得慌無措。

「阿嫵這般妝扮很好看。」

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李嫵眼睫猛,而後咬瓣,默了兩息,低低道:「熄燈吧。」

寧願他黑燈瞎火里直接行那事,也無法承此刻這份脈脈溫——他的溫以待,總會剋制不住憶起昔日好,而現下再想起那些,除了更加傷心失,再無他用,所以何必呢?倒不如直接做那等事,不談,只有慾。

「這麼心急?」

捧著臉頰的大手轉而圓潤的耳垂,慢條斯理地逗弄,見那瑩白耳垂漸漸染上一層艷麗的紅,好似發現什麼極有趣的事,他低低笑了聲:「可朕今夜,並不打算熄燈。」

話音才落,龍紅燭發出一聲「蓽撥」,屋溫度好似也在逐漸上升,空氣也無端添了幾分綺麗曖昧。

李嫵烏眸盛滿詫異,有些惱地看他。

裴青玄極了這副無措慌的模樣,挑起小巧的下頜,而後俯,薄覆上的朱,低沉的嗓音啞得厲害:「朕要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今夜是誰在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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