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穿越后我開啟了病弱主公路線》第 11 章 風起微瀾
*
長安城,高順從軍營回府,換下盔甲悄悄進宮面圣。
呂奉先子太急,兇神惡煞的看上去很不好相,若是他親自進宮,怕是剛進去就能把小皇帝嚇哭。
皇城外,金甲侍衛懶懶散散地打著哈欠,高順朝他們點點頭打了招呼,毫無阻攔一路來到天子寢宮。
曾幾何時,天子代天巡狩,文武百盛服列于左右,無數人豁出命勤勉斗,也不過想有朝一日能面前九重天子,實現心中抱負。
云龍階石長長延到殿外,屋頂珍羅列,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日灑在屋頂上泛著金,然而再怎麼修繕,也擋不住自而外散發出來的頹敗氣息。
眼睜睜看著漢室一步步落得這等地步的武將嘆了口氣,殿外的侍滿臉焦急,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喜幾乎掩飾不住,可想而知,里面小皇帝的反應也不會比他好多。
事實證明,他猜的沒有錯。
高順跟著侍進殿,剛邁過門檻就看到小皇帝淚眼婆娑小跑著過來,聲音中帶著哭腔小聲喊,“高將軍。”
高順:……
要不是確定自己是第一次來見天子,只看小皇帝的反應,他險些以為他是帝王派去董卓邊當細作的心腹。
高將軍在皇宮里強忍尷尬地聽小皇帝聲淚俱下控訴董賊無道,呂將軍在府上不勝其煩地聽王司徒老淚縱橫痛斥董賊荒。
王允前兩日將貂蟬送進太師府,一直沒等到呂布上門討人,只好自己親自過來把這出戲圓上。
呂布滿心煩躁,他對那貂蟬的去毫不在意,只是一容貌尚可的歌伎而已,他呂奉先向來潔自好不,就是給他找十個貌歌伎,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董卓老賊好,那歌伎送就送了,現在跑他這兒來作出一副痛不生的模樣作甚?
要不是主公讓他配合這老頭兒演戲,他早就把人罵走了,去他的貂蟬。
呂布滿腦子都是這人吚吚嗚嗚的哭聲,猛地起出去,拿著方天畫戟咬牙切齒,“老賊欺人太甚!”
一句老賊,將董卓和王允兩個人全部罵了進去,只是王司徒正演到興,以為挨罵的只有董卓自己,
王允連忙跟上去,眼淚拉住虎目噴火的高大武將,巍巍地勸道,“將軍冷靜啊,貂蟬已被太師搶走,將軍此時發難,只會陷自于不忠不孝之地,萬萬使不得。”
呂布如今最聽不得別人說他不好,目眥裂火氣更甚,“某行得正坐得端,何來不忠不孝?休得胡言!”
王允被他的怒吼嚇了一跳,下意識松開手讓他出去,后背已經冒出了冷汗,是他托大了,以呂奉先的力氣,剛才稍微用力就能把他甩出去,就他這子骨,真被甩一下估計命都能留這兒。
這無城府的武將怒氣上頭還能忍住不傷他,看來貂蟬在他心里已經有了地位。
王司徒胡子,想起現在不是在自己府上,趕把表換回心急如焚,慌里慌張地去把失去理智的呂布追回來。
現在時機未到,可不能讓這愣頭青壞了大事。
然而王司徒畢竟年邁,腳比不過正當壯年的習武之人,呂布早就不耐煩和他虛與委蛇,今早高順派人告知他們家主公的打算,等小皇帝的詔令拿到手,這老家伙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除了他們家主公,這些高門大族出來的家伙全都一個樣兒,既瞧不起他們習武之人,嫌他們武將俗,又要仰仗他們的武力來辦事,覺得事后給點金銀賞賜就能打發,別人也就算了,他呂奉先是那麼庸俗的人嗎?
呂布黑著臉大步出去,王允趕慢趕跑到門口,眼只剩下高大魁梧的武將騎著赤兔遠去的瀟灑影。
這莽漢!忒沖!
王允臉變了又變,想著董卓對這武藝高強的義子向來看重,輕易不會和他翻臉,這才心下稍定,讓候在外面的家仆將馬車趕來上車回府。
董卓奢靡,郿塢修得金碧輝煌,太師府和郿塢里的亭臺樓閣相比也不遑多讓,他在抵關東聯軍的時候,家臣已經將他來長安要住的地方布置的比皇宮還要奢華。
呂布是董卓的心頭將,來太師府向來不用通報,甚至連武都不用除,下了馬直接朝后院而去,他倒要看看那貂蟬要怎麼挑撥他和董卓老賊的關系。
太師府上戒備森嚴,侍衛兵甲寒閃爍,兵刃上不知道飲了多鮮,不過所有的尖刀利刃在呂布的方天畫戟面前都不夠看。
董卓剛得了個國天香的人為妾心正好,聽到下人來報說義子奉先到來笑容一頓,想想謀士李儒苦口婆心的勸說冷哼一聲,端起酒樽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穿好服走出室。
呂布對他的安排心懷不滿出言頂撞,他也沒追究那小子屢戰屢敗的過失,長安城中刺客越來越多,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不能那麼快和那小兒翻臉。
董卓想起朝中屢不止的逆反就來氣,幾天前,鄭泰、何颙、荀攸、伍瓊等人謀要暗殺他,說什麼要借皇帝的詔令來號令天下,就齊桓公、晉文公那樣的偉業,幸好事尚在謀階段就被提前告發,否則又是一場大。
他對鄭泰、何颙等人掏心掏肺,朝廷給不了他們的待遇他都能給,當初被他征召到邊當幕僚的時候一個個都沒有意見,關鍵時刻卻想造他的反,簡直氣煞他也。
董太師怒火滔天,命人將何颙、荀攸等人抓起來下大獄。
不是他不想殺,而是這倆人的背景在那里擺著,再殺下去朝廷就真的沒人了,漢室皇帝昏庸,他董仲穎執掌大權有何不好,一群木頭腦袋,愚不可及。
之前殺袁氏一家搞得朝中的袁氏門生接連辭,這次要是再殺名士,他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形象就真的救不起來了。
董卓手段腥,但是擋不住他有顆當皇帝的心,自封太師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如今朝中上下皆以他為尊,小皇帝形同虛設,他能殺一個皇帝就能殺第二個,皇帝的生死被他玩弄于掌之間,既然如此,何必再要什麼小皇帝。
劉姓皇室已經有名無實,刺客軍罵他臣賊子,不過是因為號令群臣時名不正言不順,只要他讓小皇帝禪位,自個兒坐到那龍椅之上,誰再和他過不去,統統都是謀反。
董卓笑得滿臉橫個不停,他已經讓人去暗示小皇帝,要皇位還是要命隨他選,雖然他的意見不重要,皇位和命也可能都丟掉,但是小皇帝主開口要禪位,這不正好省的他再費心思,“奉先吾兒此時過來,可是在軍中委屈了?”
“義父想多了,軍中無人能使我呂奉先委屈。”呂布走上前來,馬馬虎虎行了個禮,頭頂須須甩到后,眉眼間盡顯狂妄。
董卓以前最他這子狂妄勁兒,戰無不勝的絕世虎將策馬出陣,在氣勢上就能勝對方一大截,兩軍對陣士氣最重要,只要士兵氣虛,仗不用打都能勝。
可是現在,他這義子打仗連敗不說,還把脾氣帶到了他邊,時不時出口頂撞,直把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對著別人狂妄是好事兒,對著他自己狂妄這什麼事兒?
董卓被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的義子氣得哽了一下,角搐出一抹假笑,“既然沒委屈,那還來這里作甚,為父準你歇息兩日你過來,為父不準你歇息你又不來,真當為父這里沒有規矩?”
呂布回以同款假笑,“義父又想多了,兒聽說王司徒送人來義父邊,怕有刺客趁機混進來,故此趕來府上聽候差遣。”
“當真如此?”董卓吊起眼睛,言語間盡是懷疑。
李儒聽聞呂布過來慌里慌張趕過來,生怕這對父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再生矛盾,長安城危機四伏,呂布一人可抵百萬雄兵,當初用重金寶馬將人哄到邊為的是讓他效力,不是為了因為蒜皮的小事兒吵架。
深得董卓信任的謀士心急如焚拱手拜見,剛剛到來就聽到董卓這麼說話,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恩相說的哪里話,奉先將軍和恩相父子深,將軍憂心恩相安危,不辭辛苦前來守候,恩相當欣才對。”李儒恭維地上前,舌燦蓮花將董太師哄得心花怒放,扭頭又去安將不滿表現在臉上的呂奉先。
他這謀士當的也是艱難,別家出謀劃策指點江山,他可好,一天到晚凈顧得解決這父子倆的矛盾,簡直一刻都不讓他消停。
董卓臉稍霽,讓他認錯當然是不可能的,想著自己剛才的語氣的確有點傷人,于是擺擺手讓人送些賞賜到呂布府上,“奉先吾兒的心意為父收到了,來人,將馬廄中新送來的西涼好馬選一半送去吾兒府上。”
“謝義父。”呂布掀掀眼皮,金銀布帛什麼的隨便扔庫房,好馬可不能隨便扔,他麾下的并州兵大半都是騎兵,好馬只會嫌不會嫌多。
幾人說話的功夫,貂蟬也穿好裳走到屏風后面,千百的大人初承恩澤,面上帶了些慵懶,顯得更加艷不可方。
董卓對人兒正新鮮,看時不時將看向英俊高大的義子有些不愉,“奉先吾兒,為父過兩日帶妾去郿塢游玩,你留守長安,切記不可大意。”
呂布眉頭一跳,察覺到落在自己的哀怨目,渾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義父放心,兒做事有分寸。”
這歌伎怎麼回事?
王允老兒真覺得他會被引還是怎麼著?
如果先送給他也就算了,現在人已經進了太師府,天底下那麼多人,他為什麼想不開非要找董卓老賊用過的人?
老賊主提出去郿塢,那就在郿塢引頸戮吧。
呂布轉出去,走到無人之咧了咧,一雙眸子在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
郿縣荒村,傳信的騎兵來去匆匆。
原煥連看了兩封信,眸中笑意更加明顯,“文遠,準備一下,我們該走了。”
張遼在外面任勞任怨的陪小家伙玩,天氣轉暖,袁璟小家伙下厚厚的棉,小胳膊小兒得到解后就不滿足于在房間里爬來爬去,一會兒不注意就往外爬。
外面沒有毯子,小家伙不知怎的就纏上了張遼,看到這人進屋就啪嘰一下抱住他的小不撒手。
原煥試過將人哄到跟前,只是小家伙對外面的廣闊天地太過向往,乖巧了一會兒又想往外爬,幾個娘在外面也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小主子趁們干活的時候爬出來。
張遼聽到里面的聲音,將開始學走路的小家伙給娘,額頭的汗收拾干凈,然后才大步走進房間,“主公。”
原煥子坐得板正,眉眼含笑出奇的好看,雖然待在簡陋的荒村小院,卻生生將破舊荒涼的住襯的像是心布置的風雅之所。
“主公,呂奉先已經手了?”張遼期待的手,他在這里保護主公,沒法親自去看董卓老賊伏誅,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不過再給一次他機會讓他選,他還是選擇留下來保護主公,立功的機會以后多的是,主公這里絕對不可輕忽。
原煥含笑點頭,“伏義拿到天子詔令,恰好董卓要帶姬妾前往郿塢,奉先奉命留守長安,下令長安周圍的涼州兵原地待命,然后直接找借口追至郿塢,殺了那老賊個措手不及。”
董氏家眷全部住在郿塢,董卓的親信部將郭汜、李傕、樊稠等人早早被派到這里,幾千銳駐防,就算沒有他那萬夫莫當的義子護衛,老賊也放心得很。
萬萬沒想到,最后要了他命的就是他那視作依仗的義子呂奉先。
呂布看上去有勇無謀,沒想到打起仗來兵法戰不比別人差,先趁郭汜李傕等人沒有防備要了他們命,將駐守郿塢的涼州兵控制住,然后拿著小皇帝的詔令找到董卓,把人罵得哆哆嗦嗦臉紅脖子才割下他的腦袋。
小脾氣還大。
張遼意猶未盡的把信上的容看完,迫不及待要找呂布親口講給他聽,“主公,伏義說小皇帝賞賜功臣需要您的生平,這怎麼給?”
“生平而已,這有何難。”原煥隨手寫下幾行字,疊好放在錦囊里,讓人快馬加鞭給高順送去。
——回赑,兵纏紫微。翼翼京室,眈眈帝宇。巢焚原燎,變為煨燼。
世已至,百姓流離失所,他隨口造一個份出來,朝廷要是有力就讓他們查,左右他這假份只需要從白變,等他們離開京城,朝廷查出來份是假的也拿他們沒辦法。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朝廷查出他的真實份也不敢聲張。
*
長安大牢,荀攸面如常走出去,抬手擋住久違的日。
幾日之前,他與人合謀刺殺董卓不被收監獄,不過短短數日,董卓在郿塢被其義子呂布誅殺,牢里這些被董賊以各種理由關起來的員皆得以赦免。
可惜何颙何伯求在牢中憂憤而死,沒等等到此番撥云見日。
荀家的家仆得到消息后早早在大牢前等著,看到荀攸出來趕迎上去,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還有命之憂,得趕回府休養,還要送消息出去讓族人放心。
董卓死于呂布之手,王司徒功不可沒,陛下終于擺老賊的控制,不大赦天下,對立功之人的賞賜更是厚。
除了朝中大臣,這次接封賞的還有個鄉野之人,聽說要不是他冒著生命危險聯系上陛下,呂布才不會搭理陛下的詔令。
荀攸端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聽到侍從的話將猛地睜開眼睛,“你說那人姓原,字安亭?”
安亭?
安國亭侯!
是袁士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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