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穿越后我開啟了病弱主公路線》第 19 章 流離不平

清晨涼風習習,荀彧看著那整整齊齊的任命書,整個人都懵了。

他安頓好族人后留意了一番袁府的人員,這人邊的人不多,除了他家大侄子荀公達,其他都不像能理政務的樣子,中山郡治所在盧奴不在安國,他以為袁府只有親信,政的僚屬都在盧奴署。

可是現在,看著這麼多任命書,他不得不懷疑盧奴署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原煥笑起來的模樣非常好看,盈盈笑意比春日的暖更令人舒心。

溫潤和煦的人間謫仙將占據了整個木盤的任命書往前推推,似乎知道自己此舉有些過分,面微紅帶了些不好意思,“盧奴署廢置已久,自張純糾結遼西烏丸叛,中山郡久無長,在下一副殘軀,又要照看子,對郡中人事一無所知,無力重置署,好在現在有文若在,方能解燃眉之急。”

荀彧:……

言辭懇切,態度極佳,如果不是從荀攸口中聽過幾句這人的,他都要被這“陷困境急需幫助”的可憐人給騙過去了。

不過現在也沒好哪里去,畢竟他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難得遇到如此合乎心意的主公,主公又對他委以重任,不管給他多難的活兒他都會接下。

只是沒想到這人會如此不合常理。

荀彧略帶迷茫的眨眨眼睛,淡定從容如他一時間也跟不上他這主公的思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承蒙主公厚,彧深慚愧,只是諸多職位加于彧一人之,是不是有些不妥?”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如今可用之人不多,只能文若公達勞累些,等奉先掃平中山境賊寇,伏義清點郡中可用兵馬,到時再從郡中挑選可用之人。”原煥猜到他會這麼說,自然已經想好怎麼回。

中山郡在冀州境,冀州牧是袁紹袁本初,他和袁本初是兄弟不假,但是經過之前那麼多事,頂頭上司是兄弟甚至不如是陌生人。

袁紹剛得到冀州不久,他不確定那人對冀州的掌控到了怎樣的程度,中山境又有多他的親信,穩妥起見,索一個都不用。

荀彧看看荀攸,確定這人沒有再和他開玩笑,只能無奈接下那些任命書,“多謝主公看重。”

原煥眸中笑意更深,吩咐府上下人將呂布從盧奴署搬來的陳年竹簡送到這里,又和荀彧說了幾句,這才輕咳兩聲回去服藥歇息。

叔侄搭配,干活不累,如果累慘了,自己就會想法子解決問題。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荀彧荀攸站定,直到那似扶風弱柳的影消失在眼前,這才相繼在房間里坐下。

“主公遭逢大變,輕易不肯信人,初見叔父便將如此多的職位給叔父,可見對叔父的喜。”荀攸端坐于案前,將他那孤零零的任命書放到上面。

和旁邊那一摞任命書相比,怎麼看怎麼磕磣。

荀彧無奈笑笑,抬手拿起手邊的茶壺,作行云流水倒滿兩杯,將其中一杯往荀攸那邊推推,然后溫聲問道,“公達以為,主公為人如何?”

荀攸端起水杯慢慢飲下,待杯子放下,不答反問,“叔父昨日與主公長談,又如何以為?”

荀彧眸中無奈更甚,“袁士紀頗有名,初時覺得此人如天邊明月不可接近,昨日初見,方覺此人不似其他以忠君為名行謀逆之舉,如公達所說,主公家中遭難,大難不死放得融世間,出京為為的是護一方百姓安寧,正是彧尋找已久的明主。”

荀攸點點頭,聽出他們家叔父還有別的評價,正跽而坐等待后文。

荀彧抿了口熱茶,哭笑不得繼續說道,“昨日見時只覺主公淡然疏離,偶爾甚至不像世間人,今日親自送任命書,倒是覺鮮活不。”

荀攸低嘆一聲,“攸深有同。”

何止是鮮活,簡直是被呂布張遼同化了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荀彧剛剛聽到任命的時候震驚不已,接下任命書之后,想想中山郡的況,覺他們叔侄二人一起打理郡縣政并不算太難。

若是戰之地,讓他一人兼數職打理政的確頭疼,和豫州兗州相比,冀州的百姓尚能安穩度日,稅收農耕等事不用催促,百姓自己便做得井井有條。

主公邊有勇冠天下的呂布呂奉先,還有忠實可靠的高順高伏義,兵馬數量不多,卻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勇猛之士,只要不惹得幾十萬大軍圍攻,保住中山不問題。

沒有外敵來犯的憂患,再有他和公達打理郡事務,中山郡足以為周邊最太平安寧的地方,只是他一人兼數職實在不妥,這些任命書得分出去幾張才行。

荀彧對如今這位主公非常滿意,眼神明亮干勁十足,“彧有三兩好友賦閑在野,與其躲在家中蹉跎歲月,不如來中山一試。”

主公邊文武分配不太平衡,一郡雖小,卻五臟俱全,文武相差過于懸殊不利于長久發展,正好他那些好友、同窗還有好的世家子都有不都無所事事,若心中還有濟世救民之心,都來和他一起匡扶天下才好。

合乎心意的主公不好找,正好主公這里有許多空閑的職位,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正是前來投奔的最好時機。

“叔父邀請友人前來,怕是正中主公下懷。”荀攸理了理袖,聽到他們家叔父的話后靈一閃,很快反應過來為何他們二人的任命書數量會差那麼多。

世人皆道:汝潁多奇士。

汝南潁川一帶人才薈萃、文風熾盛,私學及游學之風盛行,戴憑、許慎、張興、丁鴻等經學大家皆是汝南潁川出,黨錮之禍中慘遭迫害的名士陳蕃、李膺等亦是汝潁士人,大儒名士傳道業、相互通,關系更是錯綜復雜。

汝南袁氏和潁川荀氏在世族中皆有盛名,如今袁紹袁各自占據一方,許多人奔著袁氏前去投奔他們,主公不大張旗鼓打出袁氏的名號,直接將任命書給他們家叔父,無外乎是借他們家叔父之手招攬名士。

是他大意了,方才竟未看出主公的真實用意。

荀彧找來筆墨竹簡,一邊寫信一邊說道,“既能為主公分憂,又能將公務分出去,何樂而不為?”

荀攸默不作聲繼續喝茶,看他們家叔父一口氣寫了十幾封信,一聲不吭的打消說話的念頭。

他原本想著自己同樣出潁川荀氏,甚至比叔父年長幾歲,主公若想招攬潁川士人,直接和他說他又不會拒絕,何必非要等到叔父過來。

現在看到叔父這一份接一份的邀請信,不得不承認這種事還是他們家叔父出面比較好。

荀彧有條不紊的將竹簡封好,然后拿出布袋將信一一放進去,“彧初來乍到,對府上不甚悉,勞煩公達派人將這些送至潁川。”

荀攸麻木的接過布袋和布袋上面的竹片,看到上面那長長長長的一串地址,繼續沉默。

“公達為何如此反應?”荀彧將見了底的茶杯滿上,大概能猜到大侄子心里在想什麼,神神在在抿了口熱茶,然后才慢悠悠解釋道,“昔董卓作,朝野不寧,不好友棄歸鄉,所以信才稍微多了些。”

荀攸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道難怪這人和原煥會一見如故,十幾封信只是稍微多了些,恍然間以為自己又聽到搬空郿塢只是“離開時將郿塢的屯糧帶了許出來”。

荀彧斂衽起,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氣,“先不說這些,主公將郡府僚屬之職給你我,不可在此虛度,不知公達平時在何理公務?”

“主公令人在府中收拾出院落用來理公務,只是那里也是呂奉先等人理公務之,若無必要,叔父還是不去為妙。”荀攸想起那只要有人就不曾停過的唧唧喳喳,連忙正提醒他們家叔父不要去自討苦吃。

荀彧對呂布了解不多,除了來袁府時見了一面,其他都是道聽途說,而且大多都是負面說辭,什麼兇殘暴戾、助紂為、反復無常,各種不好的詞幾乎沒重復過。

主公說邊沒有可用之人的確不虛,武將們親自理公務,而不是令謀士幕僚從中協助,可見是真的缺人。

昨日見了呂奉先一面,只覺得那是個直爽的子,兇殘暴戾暫時沒看到,興許是接,倒是沒什麼惡,荀攸不說他倒沒注意,這一提起,他反而好奇的,“先前信中說不清楚,公達可知曉主公是如何收服呂奉先這等猛將的?”

荀攸搖頭,“主公未曾提起,不過看呂布在主公邊的模樣,并沒有表現出別的意思,反而鞍前馬后忠心耿耿,至于緣由,攸也不知。”

他此前尚在獄中,得知消息的時候董卓已死,主公以原煥之名拿到中山太守之職,府上那麼多人,除了一個中途遇到的趙子龍,其他人都比他來得早。

“主公雖然改換姓名,卻并沒有掩人耳目之意,袁紹袁至今不曾找來,可見對京城之事毫不關心。”荀彧垂了垂眼,語氣略帶嘲諷。

煥,明也。

董卓京之前,主公在朝堂上不顯山不水,雖是袁氏家主,風頭卻被兩個弟弟盡數搶走,他卻并不介意,沒有打兄弟,也沒有試圖干涉皇命,天下只知太傅袁隗,不知袁氏還有袁士紀。

董賊以袁紹袁起兵為由滅袁氏滿門,主公經此刺激,心態發生變化也是理之中。

天下大,朝廷式微,愿以一己之力,只求撥云見日,盛世再臨,百姓不會和他一樣遭戰火兵燹之災。

原、袁二字同音,煥為明之意,安亭二字更是直接的不能再直接,取安國亭侯之中兩字而來,王司徒如此輕易給出中山太守,定然知曉頂著這個名字的人究竟是誰。

原煥不知道荀彧荀攸在背后如此分析他的姓名,如果知道,大概也只能嘆一聲:聰明人就是容易多想。

他姓原名煥沒有那麼多原因,單純就是爹媽起名起得好。

房間里,荀彧叔侄倆還在心痛他們家主公的凄慘遭遇。

在袁氏慘遭滅門之前,沒人知道他們家主公謀略如何,呂布此人兩殺舊主,按理來說不會再有人能放心用他,不過看主公和幾位將領的相,似乎沒有任何隔閡。

防禍于先而不致于后傷。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以主公的心智,他既然敢用呂布,肯定已經考慮過可能發生的況,如果實在不放心,過些天找機會和主公談談,私下里猜容易導致關系不好,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問清楚。

府上的仆從知道荀攸不喜歡在議事院中理公務,以為荀彧和他一樣,抬著那些落了好些灰塵的郡中舊務直接來了這里。

荀彧向來喜潔,皺著眉頭看著抬過來的竹簡,吩咐仆從把東西送到議事院,“奉先將軍及其他將軍平日帶兵在外,無暇理軍務,稍后可以和主公提一下,軍務送去院中由彧接手,幾位將軍也好安心帶兵。”

言下之意,軍務他包了,呂奉先等人可以不用再霍霍那個院子,將地方讓給他和大侄子就行。

話說回來,公達之前為何沒有用這個法子解決問題?

荀彧有些疑的轉過頭,待搬著竹簡的仆從走遠,一邊走一邊把疑問出來。

荀攸角微,他倒是想大包大攬,但是也得有空才行,“叔父有所不知,奉先將軍在郿塢除掉董卓之后,率兵將郿塢的金銀糧草帶了許來袁府,攸近日一直在整理賬冊,無暇顧及其他。”

主公說是許那就是許吧,等叔父見到那數量龐大的竹簡,自然就明白主公口中的“許”和他口中的“稍微多了些”一樣不靠譜。

原煥將任命書送出去后無事一輕,回到主院干掉一碗苦藥,然后就是日常的診脈,疾醫被他之前的脈象嚇到了,又有個呂奉先時不時惻惻的盯著他,好像在威脅他“治不好就陪葬”一般,就是為了自己的命,疾醫也不敢不上心。

診脈還沒結束,府上的管事就匆匆求見,“家主,有信件從東郡而來。”

“東郡?”原煥坐正子,吩咐陶姬將裝信的布袋放在桌上,等疾醫診脈結束方打開布袋,先略過容直接看最后,看到上面的落款一個沒穩住,竹簡直接掉了下去。

曹孟德主和他寫信?

原煥懵了一下,不由開始胡思想,總不能他剛開始拐帶小白菜,曹老板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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