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看著譚氏的院子和屋里的擺設，竟同長春館和鐘毓館里大不同，心里暗暗想，這譚氏娘家得力，又年輕守寡，劉家必不會虧待，這院子如此樸素，想來是不肯拿錢裝點這里才會如此，必是想著一個寡婦沒必要住的那麼好，心境可，不覺生出些憐惜，可轉念又想，去過老太太的慈園，還去過秦穆菲的院子，劉家小姐們的院子雖然沒去過，可也能想見，只想不通，為何獨劉鈺的院子裝的那樣奢華，難道只因為他的職在這府上同一輩的爺里是最高的麼

松玲似是看出想問什麼，笑道：“我寡婦失業的，便不大喜歡侍弄我這院子和屋子了，好在太太并沒有說什麼”

若芯笑道：“我倒喜歡大的院子，瞧著敞亮”

松玲：“你這丫頭，打趣我呢，現如今你住的屋子可是咱們府里最好的，那屋子被二爺造的只怕神仙都住得”

若芯這才問：“為何鐘毓館里同別不同”

松玲見終于開口打聽這府里的事了，笑道：“你呀，總算對你二爺的事上心了，你有所不知，你二爺這些年在外不止領兵打仗，也日夜奔波經營旁的，他有權有兵還有門路，手里頭攬了許多的生意，府里都知道，他一月的進項只怕比家里一年的都多，當然了，家里本也厚的，你二爺的子你也知道，從小奢侈慣了，什麼都用好的，這日久天長的，你們鐘毓館里的東西自然都比別的要好，不止這些，我還聽說你們院里的下人不止有府里領的月例，還有你二爺單給的，別的下人可是削尖了腦袋往你們院子里鉆”

若芯恍然，這鐘毓館的人確實同別的下人不同，除了穿戴面辦事殷勤外，還總拿著一子勁，看紫嫣秋桐等人的舉止做派，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面，此時了然，道：“原來如此”

松玲想了想，好奇問：“這樣說來，你如今哪里領月例？”

若芯被問楞了，來府里兩個月了，哪里見過一個錢，看著松玲好奇的臉回道：“沒領過月錢”

松玲疑：“這不對，你二爺想不起來給你，就算了，穆菲辦事最是有譜的，怎麼沒給你做月錢，莫非是太太......”才覺失言，訕訕的沒再說什麼

若芯倒沒想過還能領什麼月錢，可此時被松玲說出來，雖知有口無心，心里還是劃過一異樣

從譚氏回來，安置了阿元，就回了臥室，從床頭的紫檀木柜子里拿出的妝匣箱子，想看看里邊還有多銀子，這箱子還是當初來劉府時,母親讓晴兒帶來的，卻見零零總總的核算下來，只剩下幾十兩，先前遣人買藥材花了些，遣人送信又散出去許多，晴兒用來打賞小丫頭又使了不，如今只剩這些了

思忖著，劉府的奴才眼高的很，以前在清河，幾十文錢便可讓信使將家書從清河郡送到東京城，如今拿出一兩來，才使得那賴兒給送信，又想起崔媽媽尋常教的：姑娘在這府里過日子，該多拿些銀錢打賞下人才是，籠絡了下人總虧不了自己，可哪來的銀子

將箱子收了起來，拿出紙筆，又給家里寫信，讓母親給送銀子進來

信方到了劉鈺手里，劉鈺便哈哈大笑起來，揚著手里的信，對田七道：“瞧瞧，爺一年掙幾十萬銀子，我房里的人竟沒銀子使，可真是天下之大稽”

田七陪笑道：“若芯姑娘不找二爺要銀子，倒找娘家去補，這不是舍近求遠麼”

劉鈺瞪他一眼：“你是想說給爺沒臉罷”

田七閉了，劉鈺心道：來府上匆忙，想來是沒幾兩銀子，府里下人哪有好對付的，必是山窮水盡了，這才寫信給家里，這的窮清高的很，能花幾個錢，卻也不肯張口問他或問他母親要，他沒把那信給田七，竟促狹里將那信扣下，想著，橫豎府上不了的吃穿，倒要看看這顧若芯能忍到幾時

日子過得越發快了，已然到了八月里，若芯坐在炕上，過東洋八角窗，見有幾個婆子在院子里打掃落葉，一時心概，來劉府這麼久，雖說應對府里上下的事很費神，可竟也慢慢習慣起來，人都是有韌的，不管什麼樣的環境，只要時在，便沒什麼做不來的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劉斐領著眾子弟去祠堂祭祖，闔家吃了團圓飯，才散了，劉斌過劉鈺狠狠告誡道：“今兒是中秋，若再出去混，仔細你的皮”

劉鈺無奈回了外書房，剛想寬去睡，見院子里明月正圓，皎皎溶溶，屋子里卻只有幾個半大的小廝丫頭伺候著，不覺凄涼，便起去了鐘毓館看阿元，他平日里晚上回來的，下人們因他回來都是一番忙碌

東廂里，阿元正坐在床上與若芯玩鬧，劉鈺進來，瞧見他們母子都在，沒進去，站在半月垂門定定的瞧著他們，只見阿元一骨碌爬起來，摟著若芯的脖子，要去親的，兩人小了，又了額頭，親昵的笑鬧著

劉鈺一時看呆了，若芯上穿著中，更顯得量纖纖，頭上一藍的綢子系著，鬢發錯落，撒在后背，笑容明異常，抱著孩子哄他睡，他還從沒見這人如此笑過，心里閃過一異樣

旁邊一丫鬟走過來，劉鈺不好再站在門口看，只得走過去，裝樣子看了看阿元，轉而又盯著若芯瞧，娘見劉鈺來了，忙走過來接下阿元，哄著他睡

若芯見了劉鈺，竟是恭恭敬敬的起沖他一福，喚了一聲：“二爺”

他不由冷笑，這人竟知道人了，想來是被母親□□的好了，咳了咳，問：“睡了？”

若芯瞥了瞥庭娘懷里的阿元點頭嗯了一聲

庭娘一面晃著阿元，一面抬頭著聲音，對他二人道：“二爺，姑娘，快去歇了吧”

若芯不敢，想等劉鈺走了再回去

劉鈺卻是還在瞧，上的中領口低，出一片雪白的脖子和上下起伏的鎖骨，眼睫微垂，時不時眨著，瓣輕抿，紅的人，他只覺心里貓撓似的，異常難耐，直勾勾的看著，越看越挪不開眼，不知怎的，他腦子里只一個念頭，這顧若芯即是他的房里人，夜里寂寞，不收用了白放著做什麼，見遲遲不，上前拉起急急的去了臥室，進屋見晴兒在鋪床，吩咐道：“出去”

晴兒忙退了出去

若芯才明白過來他要干什麼，頓時慌了，就要掙開他

劉鈺已將抱在懷里，俯親了下去

若芯大驚，使勁推著他，不想劉鈺更用力的把往懷里摟，嚇的大起來：“你瘋了麼，竟然用強”

“別這樣，二爺，你吃酒吃多了”

“別這樣，再這樣我就去回太太”

“你放開我”

劉鈺見如此不愿，將打橫抱起，扔到床上，又欺了上去，對著慍怒的臉，恐嚇道：“你來這府里是干什麼來的，很該想清楚才對，你好好伺候爺，便有你的好日子，若還這樣別別扭扭，不識趣，就算你是阿元的娘，我也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說罷手去剝的裳，他一探到的就是一個激靈，便就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夜里，也是上這藥香味，聞得他近乎瘋狂，又念起那晚的意，還有年輕狂的，終于，終于這個好又在下，一切就好像是夢，又像回到了那天，他心里愈發歡喜，沒想到這人的子竟能他如此，急不可耐的便往里闖，直折騰的他大汗淋漓，不知乾坤

剛要再來，卻見若芯哭的梨花帶雨，額上滿是汗水，沾著些許頭發

撇著臉一副極厭惡他的神，上打，口不住的起伏，劉鈺腦海里閃過五年前把從水里撈起的樣子，似也是這般不愿，他心里微堵，深覺掃興，盯著的臉看了一會，半分興致也沒了，尋常伺候他的人都是端著一副討好的神，對他百般溫，怎敢怠慢，可見這人這般，不覺越看越氣，腔里的火直不住的往外冒，一時氣極，抬手便是一掌，怒道：“不識抬舉”

若芯被他迫至此，早已淚流滿面，此時，臉上汗水混著淚水攪在一，又覺耳邊轟的一下，臉上跟著火辣辣的疼，慌的用手捂臉，心想，劉鈺竟是那起以人為樂的禽，心里一時涌出強烈的屈辱，只覺無地自容，被辱至此，恨不得立時死了才痛快，又想起醫書上那些描寫男□□的畫和字，聯想到方才自己和他，胃里便一陣惡，嗓子眼仿佛有酸水要嘔出來，難的不行

哭道：“我，我不配你抬舉，你，你不如打死我，大家干凈”

劉鈺又是一愣，起來，咬牙切齒道：“你是打量爺不敢打死你，才這樣不知好歹的來掃爺的興”

他心里堵著，方才的好與此時的氣悶兩相一比，竟他覺得異常無奈，滿心里想弄死床上的人，他長吸一氣，在屋里轉了半日，好讓他自己冷靜下來，好半天，才又轉回床邊，開帳子，對著床上的人罵道：“告訴你，別仗著你是阿元的娘，就敢給爺臉子瞧，打今兒起，你給爺好好學學規矩，明兒再這樣，看爺不發落了你”

說罷揚長而去

晴兒進來，見若芯躲在床腳捂著臉哭，忙將的被子扯開，看著腫起的半邊臉，心里一窒，眼淚也下來了，氣道：“這二爺也太狠了”

又趕安若芯：“姑娘別哭，姑娘上可還好，我讓人給姑娘備了熱水，姑娘快去洗洗吧，再上些藥膏，拿冰敷一敷臉，不然，不然明天就沒法見人了”

晴兒一面說著一面招呼小丫頭拿冰塊來，又扶著若芯去沐浴，幫洗時實在沒忍住，嗚嗚咽咽的又是哭：“唉，怎麼會這樣，剛我還存了心，以為今兒晚上二爺和姑娘就要好了，怎麼又打上了，姑娘，我們怎麼辦啊，這日子怎麼過啊”

若芯驚魂未定，聽見旁邊晴兒在哭，這才扭過臉來看一眼，抬手拿起旁邊案子上用帕子包裹著的冰來敷臉，心里強迫著，給自己鼓氣，顧若芯，你要堅強才是，被人折辱被人待又如何，日子不還是要過下去麼，不然你的丫頭你的兒子便更沒指了

劉鈺到底沒在家留宿，氣急敗壞的去了四方胡同，蘇月錦見他大節下的這麼晚了還來，不覺納罕，卻打起小心來伺候他，又見他黑著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一進門就自顧自的躺到床上，忙問：“這大節下的誰給二爺吃氣了，這是從家來？莫不是府上老爺訓斥二爺了？”

邊說邊給劉鈺寬，待外去了，手進劉鈺的里，便覺不對，原來他是從旁的人來的，且是家里的，莫非是顧氏，剛要氣，就見劉鈺閉著眼將的手從他上拿下去：“爺要睡覺”

蘇月錦被劉鈺寵慣了，見劉鈺一句好話沒有，來了就要睡覺，使氣道：“二爺家里溫香玉的，這會子不在家里睡，又來我這兒做什麼”

劉鈺睜開眼睛，怒道：“爺我去哪睡，還得請示你不”

“我可不敢當，二爺一進來就黑著個臉，二爺家里的伺候不好二爺，二爺就來兌我，我了出氣的了”

劉鈺見這人這般拿話堵他，心口一滯，坐起來瞪：“呵，爺我今兒真是開了眼，你們一個個的本事不大派頭倒不小，都敢騎到爺頭上來，我奈何不了，還治不了你？”

說罷，了伺候月錦的子萍進來，道：“明兒收拾了的東西，把送家去，爺可不想在這院里養個祖宗”

月錦大驚，忙抱住劉鈺哭求道：“二爺何故如此，我說什麼了，不過使些小兒罷了，二爺要攆我，也給我個名頭才是，我對二爺一片深，竟都錯付了麼”

劉鈺推開：“滾”

轉頭又躺下來，腦子里全是顧若芯滿臉是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