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第 19 章 第 19 章

外書房里,小廝吉武給劉鈺理傷口,劉鈺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剪子遞與他,囑咐他悄悄扔了,別旁人瞧見,吉武一驚,再看劉鈺的傷口,可不就是這剪子劃的,他想,這樣大膽可再沒旁人了,定是若芯姑娘干的,自從這位爺瞧上了那姑娘,勾欄院里也不留夜了,每日早出晚歸的,就連以前那樣得寵的蘇小娘那兒也不去了,都說若芯姑娘子別扭,外頭來的極沒規矩,仗著是小爺的親娘每每給二爺臉瞧,連句好話也不肯說,可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二爺這樣脾氣的人不但容了竟還忍了,每回同吵架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頭一天罵的那樣咬牙切齒,轉過天又去哄那姑娘,還讓石頭從外邊抬了那麼些好東西來討好,他伺候主子這麼些年,可還真是頭一回見這爺這樣對一個人,他不敢多言,繼續給劉鈺上藥,好半天才聽見劉鈺低聲罵道:“死人,真他媽的下的去手”

若芯因這連日里來的一番折騰,吹了風,心疲憊,又沒個好的疏解,便病了下來,庭娘見若芯病了,攔著不讓阿元去見,阿元哭鬧不止,劉鈺見阿元鬧得厲害,便把他哄去了康氏那兒,同劉銳一住,不回來

阿元不在若芯邊,心里更加煩悶,到了晚間便發起熱來,一直睡著

這邊康氏打發人來,說是問問如何了,實則囑咐一干人等看住劉鈺別與親近

劉鈺剛一回家便聽下人報說,若芯吃了一天的藥也不見好,竟還發起熱來,忍了氣去室瞧,只見小臉蠟黃,頭發松松的館著,正斜靠在床上,手里拿著阿元的小裳直著眼睛發呆,他走過去坐到床邊罵:“活該你生病,吃幾杯酒,吹個風,再發個邪火就這樣了麼,還以為你多有膽,都敢跟爺上手,原來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現下如何,自己倒發起傷寒來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也就你這樣的蠢人干的出來”

看了看手里的小裳又道:“你若難,想抱阿元了,我人抱了來給你,你心里還好些”

若芯聽了,心里一酸,一行淚落下來

劉鈺見病的可憐,緩了緩語氣道:“又哭什麼”

若芯見劉鈺并沒有找算昨天胡鬧的賬,只訓斥了幾句,這才放下心來,低聲道:“我如今病著,別讓他過來了,免得過了病氣”

劉鈺見乖順,抬手給捋了捋頭發,又有些發燙的額頭,嘆了口氣道:“我竟沒想到你上這樣厲害,以前不言不語的,鋸了的葫蘆什麼都不肯多說,喝了口酒倒把真心話吐了個干凈,想知道爺是怎麼發現阿元的,你直接來問不就是了”

對于阿元是怎麼被發現的,若芯疑至今,自然是不敢問劉鈺,剩下的也只有康氏知道其中的事,若芯抬眼瞧著劉鈺,因發熱燒的渾沒勁,抖著手拉住劉鈺的袖子問:“二爺是怎麼發現阿元的?”

劉鈺見一臉期待的瞧著自己,卻又反悔,打心里不想告訴了,怎麼發現他們母子的有什麼打,只要他們來了這里,守著他,便也夠了,可見眼前若芯揪著不肯放下,又說什麼命苦的話,若不讓知道,去了心里的疑,只怕日后又要同他起齟齬

劉鈺緩緩道:“我那時才升了京都指揮同知,有個新添的手下陳遠平,在我麾下做校尉先鋒,你帶著阿元去他府上給他夫人診病時,被有心人瞧見了,便去清河探了你的底,就你那點子藏阿元的手段,哪里得住查”

若芯恍然

劉鈺看著若芯的神,拉過的兩只手握著,又道:“若芯,你得知道,阿元認祖歸宗是早晚的事,以爺和劉府的勢力,你真覺得你能藏他一輩子麼,再說了,你以前過的那樣苦,在清河寄人籬下不說,竟還要每日去坐診討生計,現如今你和阿元在我府里金尊玉貴的過日子到底哪里不好,為什麼總想著之前那些事不肯放下,還說什麼命苦不命苦的話,你跟了爺,哪里命苦了,不過多學了些規矩,爺何時委屈了”

若芯想,他說的對,劉府勢力大,阿元又同劉鈺長的這般像,只要還同東京城有干系,就不可能不被人發現了去,見劉鈺責問哪里命苦,忽然想起昨日回家時,家里親戚明里暗里都說斜埂里撿了富貴,旁人只怕都羨慕不來的,可卻在這里惺惺作態,越想越覺得苦不已,沖劉鈺苦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劉鈺聽了,眼睛頓時又瞪大了幾分,握著手的力道更重了,若芯見他不悅之意甚重,想自己怎麼突然這樣毫無顧忌口無遮攔起來,忙道:“我沒不肯放下,只好奇罷了,可,可,”

劉鈺見一臉悲態,言言又止的樣子,道:“你有什麼話就說”

若芯凄然,嚨里因多說了兩句話有些干發堵,垂眼低聲道:“可二爺會一直對阿元好麼”那聲音虛無縹緲的從里傳出來,卻著實震了震劉鈺,劉鈺不想竟憂心這些,急道:“阿元是我兒子,又是劉府的子嗣,我不對他好對誰好”

若芯卻還是一臉悲態,臉上掛著淚緩緩道:“可我,可我并不是正經嫁給二爺的,阿元是我生下來的,他將來被人詬病了可怎麼辦”,此時氣息越發微弱,聲音幾不可聞

劉鈺見說的可憐,心里越發揪著,攬了到懷里抱著,慢慢說道:“你別哭,有我在,敢欺負你和阿元的,看爺能饒得過誰”

二人抱了好一會,若芯才發覺劉鈺手臂上的傷,又是一嚇,想起昨天那樣沒輕重,忙從他懷里掙出來,拉過他的手臂查看:“你疼嗎?用的什麼藥”

劉鈺見一臉關切,心里一暖:“可是知道怕了,還敢跟爺手麼,你膽子也太大了,是覺得爺以前打了你,報仇來了,你就不怕太太知道了罵你”

正說著蓮心端了飯進來,劉鈺盯著若芯用完飯,便就坐到炕邊陪著,隨手拿起小廝送進來的公文看

若芯因要等著用藥,一時不能睡,便依舊坐在床上,拿起書來翻

二人相安無事

淳兒打簾子進屋,抱著被子對劉鈺道:“二爺今兒晚上在哪歇著”

若芯聞言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淳兒和劉鈺,只一會又轉回去恢復如初

劉鈺見看過來,卻沒有說什麼,有些生氣,看著不伶俐的淳兒質問道:“你覺得爺該去哪睡”

淳兒天真,口道:“不知道”

劉鈺冷哼一聲:“這樣不討好的話兒誰你來問的”

淳兒見劉鈺冷了臉一時嚇住:“我,我,紫嫣姐姐囑咐我問的”

劉鈺聽了,譏笑道:“你倒把他賣了”

若芯聽不下去,替淳兒解圍道:“二爺別逗了,心眼實,不逗”

劉鈺這才緩和了臉,指著若芯對淳兒道:“去問

淳兒抱著被子進退兩難

若芯看著圓圓的小臉,竟比自己發燒的臉還紅,忙道:“放下被子,去外頭歇著吧,桌上的果子是你吃的,端出去吃吧”

淳兒還是一臉惶恐,對著若芯道:“姑娘,我,我放哪啊?”

若芯看著雙目圓睜害怕的樣子搖了搖頭,指了指床上:“先放這兒吧”

劉鈺這才滿意,角揚了揚

次日若芯醒了,發現自己已經退了燒,上也松快了些,沒有昨日那樣酸疼,便起著下床吃早飯

劉鈺同用過飯,出門去了

這邊劉鈺才走,便聽外頭有人喊道:“太太來了”

若芯忙整了整裳走出去迎,因外頭明堂冷,才剛出了臥室就打了個寒,康氏一臉怒氣的從門口走到堂上,紫嫣殷勤的走過去給寬披風

康氏兩眼盯著若芯,卻問眾人:“你們二爺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若芯嚇了一跳,康氏找問罪來了,不覺張,害怕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康氏見沒人答,雖知定是若芯,卻又對著眾人高聲問:“是誰?”

眾人忙跪下,若芯也跪下告罪:“太太息怒,是我,我不小心弄傷了二爺”

康氏看著病怏怏的樣子,卻沒生出半分憐惜之心,怒道:“果然是你,這些日子我費心費力的教你,倒把你教的張狂起來了,你是個猴的,那麼大塊傷口,你告訴我是不小心,你二爺是行伍上的人,你能輕易地弄傷了他,打量我好哄,還說不是故意的”

見康氏震怒,若芯渾,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說話

康氏氣的坐到堂屋上首,有丫頭給捧了消寒茶,也不喝,緩和了好一會兒子才道:“我瞧著你可憐,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個爹娘,這才讓你回趟娘家,你倒好,不報答我也就罷了,回來就拿刀扎我兒子,沒瞧出來你真是個厲害的,你們日常吵,你惹他生氣,我從沒斥責過你,原還跟旁人說你恭敬孝順,都是他欺負你罷了,可如今你卻連個分寸都沒有,沒輕沒重的起手來,是要造反嗎”

若芯本來好了些,可大冬天的跪在堂屋地上,那堂屋又燒的不暖和,沒一會便手腳冰涼,頭重腳輕,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昏昏

康氏眼見越來越黃,幾愈倒下,這才斂了氣斜了一眼道:“你的病怎麼樣了”

若芯回道:“謝太太惦記,今兒早上剛退了燒,好多了”

康氏此時想著,若沒病,定要去祠堂跪上個兩天兩夜才解氣

可此時也只得晴兒扶了去臥室休息,待若芯進屋躺下,卻聽見外邊康氏的聲音傳進來

“你們這些都是在屋里近伺候的,在鐘毓館里好吃好喝的養著,就這麼伺候主子,明兒再出這些事,全都讓你們老子娘領回去”說罷走了

劉鈺聽了白天康氏在鐘毓館發作的事,康氏又打發人來他,這才不愿的去了長春館

康氏見了劉鈺也不說別的,拉過他一袖子便看見那傷,愈發生氣

劉鈺陪著笑道:“母親怎麼知道的”他分明瞞著了,卻還是康氏知道了

康氏氣的渾發抖道:“你如今倒是向著,可不是從前又打又罵賭咒發狠要發落的時候了,不讓我知道,是怕我打還是罵

劉鈺笑道:“沒有,不是怕母親擔心嗎?”

康氏道:“你拿話哄我,這丫頭也太膽大包天了,連你都敢傷,平日里看著跟個小貓似的,竟起了刀子,我說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麼,怎麼就總是鬧”

劉鈺不耐煩,卻也只得聽著,康氏又說了半晌,這才放他出去

這邊劉鈺才出來,阿元便跑了過來,要劉鈺抱,劉鈺只能一只手抱了他,略顯吃力

“爹爹,我阿娘呢”

劉鈺道:“你娘病了,等大好了,爹爹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阿元鬧道:“我不,我不要,我要我阿娘”

劉鈺哄道:“你不是想要爹爹帶你去跑馬,你安生著,別去擾你娘養病,爹爹明日就帶你去”阿元小眼睛一轉,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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