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第 28 章 第 28 章

若芯抄完佛經,看了看時辰剛剛好,娟娘已來問過何時寫完,不敢耽擱,趕忙起進到客堂,康氏正同娘家人說起阿元,剛想著給們引見若芯,就見終于寫完進來了,問道:“寫完了?”

若芯點頭,將那大方廣佛華嚴經奉上

康氏翻了一遍,就遞給娟娘道:“快供上去吧,別誤了時辰”

康氏的弟妹張氏見屋子里來了個秀氣孩,且這孩穿戴面,并不像個尋常丫頭,對康氏笑道:“喲,這孩生的好,瞧姑太太這屋里頭的人怎麼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康氏笑了笑:“你來打趣我,這是鈺兒房里的”

張氏一聽是劉鈺的人,忙站起來,走到若芯面前拉過,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喜道:“瞧這小模樣,還有這量,真是個人胚子,鈺兒幾時添得人”

又轉過彎來,問:“這是阿元的娘?”

康氏點了點頭

張氏立時對康氏豎起眉頭,嗔道:“姑太太也是,我們都來了這半天了也不給我們引見,鈺二爺真是好福氣,這麼俊的姑娘,難怪當年…”

但見康氏似有不悅,趕閉了沒再說下去,只又開始夸若芯:“姑娘看著可不像生過娃的婦人,嘖嘖嘖,平日里怎麼保養的,倒與我們說說”

秦穆菲陪笑道:“舅媽可別再夸了,沒瞧見若芯妹妹臉都紅了”

張氏又道:“我給姑娘和阿元備了禮,已人送到鐘毓館了”

若芯福:“多謝太太”

張氏見話不多,低頭垂目恭敬著,瞧著是個做小伏低不張狂的,上穿著妃的羅衫,頭上只同丫頭一樣戴了個銀簪子,這般打扮既顯出在劉府面,又暗示著知分寸懂進退,很是得,心里又添了幾分好,便拉著坐到自己邊,不出去

幾人又說著,就見松玲從外頭進來,一面著灰藍貉子斗篷大猹,一面告罪道:“我來晚了,不曾迎接遠客”

客室里康家的人見譚松玲來了,忙都站起來與寒暄,松玲一一問過,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問道:“舅媽一路辛苦,路上可還好走,云姝妹妹的日子可定了下來”

說完看了看康府的大姑娘康云姝,云姝皙白的臉上飛上一抹嫣紅,的對著松玲笑了笑

張氏道:“定了,聘雁也過了,就等拜堂行禮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樁事”

松玲道:“等過了年,我們家里也有喜事要辦,釧二爺的婚事也就在跟前了,太太們才忙完過年,又該忙這些了,真是一刻也不得閑”

康氏道:“只要是喜事,忙些又如何,云姝的婚事,我這個做姑姑的必要給添著些,釧兒的婚事有他大哥的例子擺著,照著辦就是了”

穆菲聽了康氏的話,心里不安定下來,恐那要嫁給劉釧的王家姑娘出高貴,二太太柳氏又疼子,婚事上越過去,失了做長嫂的面,幸虧府里有康氏這個親姨母替打算著

康氏自是知道穆菲在這些小事上用心,便說了這話好安的心,想,同為長嫂,大兒媳松玲卻是另一番作派,大氣沉穩,斂自持,雖不管事可行間無不人嘆服,說到底是大家出

又說起康府老太太沈氏喜孩子,張氏只笑道:“來之前,老太太我給蘭姐兒和嫻姐兒帶了好些孩子的小玩意,怎麼沒見兩個孩子”

蘭姐兒是劉鐸的庶

眉可道:“兩個小丫頭在我院子里玩燈呢,早上接舅母的時候,原要領了倆過來,可們玩的盡興,說什麼也不肯挪地,就沒領了來”

松玲道:“這倆丫頭,被你帶的越發沒了規矩”

眉可撇道:“嫂子又說我,必是嫌我慣著孩子們了,都說這臺子上必得有人唱白臉有人唱黑臉才是一出戲,我即是那沒規矩的任姑姑,就我唱黑臉吧,便是阿元那麼懂事的孩子,昨兒我帶出去,說什麼也不肯回家了呢”說完很是驕傲爽朗的笑了起來

云姝聽了眉可的話,卻詫異道:“阿元不才五歲,能有多懂事,快抱來我瞧一瞧”

又說了一會兒,周姨娘打簾子進來問:“太太,飯菜擺好了,請咱們舅太太用飯吧”

張氏見周姨娘進來了又要走,忙喊住:“你回來,我來了,你也不來同我說句話,就知道忙”

這周姨娘是康氏從娘家帶來的丫頭,劉府素來有抬舉正妻陪嫁的規矩,康家老太太沈氏便千挑萬選了周姨娘跟了康氏來,對康氏自是忠心不二,雖不十分得劉斌的心,卻也有幾分顧惜,日常守禮本分,因是康氏陪嫁,故而并沒有同鄭姨娘一般同康氏分院別住

周姨娘笑了笑道:“太太又不吃了飯就走的,還怕沒有說話的時候”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從后沖了進來,直撞的一個趔趄,周氏惱的回頭,厲聲斥道:“作死啊”

那小丫頭見一屋子主子姑娘在,一時嚇得不敢說話,訥訥的對周氏低聲道:“姨娘,我,我有事”

周姨娘怒道:“你慌的什麼,你不是院子里門廊上的丫頭麼,怎麼還跑屋里來了,外頭的大丫頭呢,怎麼也沒個人管你”

“姐姐們在擺飯,我實在找不著人”

康氏已然起要攜了眾人出去用飯,見狀問:“可是外頭有什麼事?”

那小丫頭見康氏問,又是一嚇,也不知該不該說,可康氏看著卻不敢不回:“回太太,回太太,方才外頭小廝傳話來說,前廳出事了,老爺,老爺要打死二爺”

康氏聽了一驚,急問:“出什麼事了,你說清楚”

那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說道:“爺的小廝說,前廳本來在擺酒還沒席,暢春園的老鴇便跑來府上鬧說,說二爺養的行首懷了二爺的孩子,死活不肯吃落胎藥,說要與二爺的孩子共存亡,那老鴇趕著來問二爺怎麼辦”

康氏聽說完,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待回過神來,見一屋子的親戚娘家人在,又覺沒臉,轉過頭撇見若芯,見臉上神也是變了,便愈發的生氣,啪,的一聲一把拍在案子上,咬牙切齒的罵道:“這是什麼黑心的東西,大年下的,趕著來打秋風,不要臉的娼婦,怎麼,外頭那起子賤人是打量我們府上爺們的床好爬,都有樣學樣,上趕著生孩子來了,倒也不看看這些下作東西配不配”,氣的整個臉鐵青,扶著案子,又被丫頭攙著坐下,卻還是忍不住發抖

康氏罵完還不解氣,又看了看若芯,此事一出不免遷怒于,想那外頭鬧事的娼婦不是學,又是什麼,這會子見眼睛里寢了淚,一副委屈可憐樣,就又一子莫名的怒氣往外沖,任平日里修養再好,也還是沒忍住,直接指著若芯罵道:“你在這兒作這樣子給誰看,啊?”

若芯聽了康氏的話,又見康氏氣極了,直接撕破了臉來罵,眼淚登時斷線似的往下流,驚慌失措的站在那里,只覺無地自容,早知道的,知道早晚會有人因為五年前的事來罵,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教了半年規矩的長輩,戚戚,便是守著都說的這般腌臜了,那背地里的人,又會將說的如何不堪耳,越想越難,委屈的絞著手帕越哭越兇

張氏見如此家事,也不敢多話,只瞧著若芯可憐,爺們犯的事與何干,康氏見若芯哭出來,越發氣急:“哭什麼哭,還嫌不夠丟人麼,滾出去,去佛堂跪著,什麼時候不哭了再起來”

若芯哭著幾步出了客室去了佛堂,譚松玲忙的跟出去勸

眉可聽了康氏的話也是急了,心道母親這是怎麼了,這般失了分寸,忙的勸道:“母親別是氣糊涂了,這并不關芯姐姐的事,你罰做什麼”

康氏正在氣頭上,誰誰倒霉,對著兒斥道:“你也滾出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你二哥那個孽障就是嫌我活的長了,想我現在就氣死了才好”,劉眉可只得訕訕的出去了,屋里眾人都不敢來勸

康氏著額頭,口劇烈起伏著,好半天都緩不過來,張氏也覺尷尬,雖不愿摻和這劉府的事,可掃了掃屋里的人,也就只一人能勸的,著頭皮斟酌著勸道:“快別氣了,外頭的人什麼樣,咱們哪里知道的,爺們在外邊應酬,不得拿那些頭做局,兒子大了,哪有不惹事的,你那個寶貝侄子也是三天兩頭的惹事,別說家里老爺生氣要打要罵了,我都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這姑老爺也斷不會打死鈺二爺的”

頓了頓又說:“就像眉兒說的,這也并不關剛才那孩的事,你可別是氣糊涂了,同那姑娘起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崔媽媽上前給康氏吃了幾丸驚的藥,好半天,康氏才平靜下來,斂了心氣,喝了口茶,想適才是有點發作的厲害,也確實不關若芯的事,心下有些后悔,便拿起佛珠了兩下,嘆了嘆氣對張氏道:“你也別勸我了,我命不好,嫁到這里來,管一家子事,沒一刻松快的,本想著回趟娘家,滿心滿眼的糟心事排解不出,想同你說一說,咱倆以前做小姐的時候哪里想過這些腌臜了,哎”,說著趟出兩滴淚來,用帕子試了試

卻說張氏和康氏以前是閨中友,后來張氏嫁了康氏的弟弟,兩人關系倒是更親厚了

張氏又勸:“你可別再想不開了,這東京府里的世家公子,有幾個能有鈺二爺的風頭,放眼去看哪個爺們沒點病,便是好犯點脂堆里的事也是最不打得了,又不礙著功名前途,也值得你這樣往心里去”

秦穆菲忙的捧了一杯茶過去:“太太,快別惱了,吃兩口茶,我去前頭看看,探探口風”

康氏點頭,穆菲便趕著去前頭查問

康氏心備了來款待娘家人的大宴,到底沒幾人正經吃上兩口,便都撤了出去,給了外頭丫頭奴才用

這邊晴兒見若芯了罰,有些慌無主,先是從長春館一路小跑著往二門上去打聽,二爺幾時回來,又忍不住問前頭怎麼個景,可說了怎麼置外頭那個來鬧事的,最后趕著回鐘毓館同紫嫣說了方才的事,紫嫣便急急的出了二門,男人劉園去前頭探聽,老爺可曾發落了什麼

此事一出,劉府一時了套,院的人們到底沒經過什麼大事,秦穆菲連囑咐管事媳婦好生安置康家人的心思都沒了,只一味等著劉鐸從前邊遞了消息進來,不拘什麼個結果,也好姨母安心,想若此事擱在從前,府里大老爺講究門風,約莫會給那娼婦灌了落胎藥,人弄死了也未可知,可若芯的事擺在前頭,劉鈺又那般寵阿元,不準外頭爺們會怎麼置那青樓子,若是劉鈺非要留下那娼婦,大老爺怕也拿那位將軍兒子沒轍

田七,常勝,吉武這幾個日常跟在劉鈺邊的心腹,正在外書房門口急急的轉著圈,一直等到天黑,那門才從里頭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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