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瑤不願錢氏伺候，可把人趕出去自個兒下床，卻是腳一沾地就了。昨晚實在是太過放縱了，趙庭年男人的頭一回，而有所圖也不曾停，所以這會兒一看，上不止表麵留有痕跡，就是酸痛無力也極嚴重。

這副模樣，沒人扶著，怕是隻能爬去淨房。

可難道洗完了還得爬出來？

唐玉瑤不由後悔，早知道昨晚就該早早喊停的！

將自己裹嚴實了，不得不衝外麵人。

錢氏是過來人，早在先前進屋時就知道昨晚“戰況”了，其實不知道也可以猜嘛，自家主子二十有二了邊還沒個伺候的人，想也知道會很“厲害”，所以雖被趕出去了，但一直在門口等著呢。

屋裏一人，立刻就要。

蘭香也跟著要進去。

錢氏卻攔了：“你去廚房看看早飯，算著時間兩刻鍾之後就可以送過來了。”

蘭香有些不樂意：“玉瑤姐姐在我呢！”

錢氏笑：“那是在我呢，你去不合適。還有，以後要改口唐主子，知道嗎？”

說完蘭香，錢氏推門，順手又把門給關嚴實了。

“唐主子，奴婢扶您去淨房？”唐玉瑤坐在床沿，走近了說道。

唐玉瑤紅著臉不說話，隻朝招手，待被扶淨房進了浴桶，溫熱的水一泡，好似渾的酸疼都得到緩解似的，唐玉瑤才開口：“錢嫂子，你別這麽我，還是我玉瑤吧！”

錢氏搖頭：“那可不敢，這是主子吩咐下來的，如今的你呀，可和以前不一樣了！”

飛上枝頭變凰了麽？

這種凰，早晚會摔下來的。

唐玉瑤便不再說什麽了，閉眼泡了片刻，突地道：“錢嫂子，那你去問問秦管家，我今兒想出府，你去問問看可不可以。”

陳安下令不許唐玉瑤出府的事兒就在兩天前，錢氏記得清楚得很。

可現在……現在到底不一樣了，都做了主子的枕邊人了，總不會還有別的心思吧？

可錢氏沒膽子一口應承下來，而跟自家男人說也不是什麽好辦法，無非把責任換給他罷了。

想了想，問：“唐主子想去哪兒？”

唐玉瑤道：“昨兒時間太，還沒來得及逛胭脂水鋪子，所以今兒想去看看。”

錢氏心裏頓時一鬆，笑道：“哎呀，這個主子去上朝之前已經吩咐了。方才您醒來，奴婢已經遞了信兒出去，待會您用完早飯，不僅是胭脂水，還有珠寶首飾和上好的布料，會一並兒進府，您在府裏挑就行了。”

趙庭想的還真周到啊！

錢氏也說：“主子心裏都記著呢，說一會兒您隻管挑喜歡的，不用管價格，隻要喜歡的全都拿了，回頭主子打發人去結賬！”

“好。”唐玉瑤蔫蔫應一聲，半點兒高興的覺都沒有。

~

下了早朝，趙庭被昭和宮的小太監攔住了。

許是今兒心好，他略皺了下眉，心平靜的跟著去了。

趙鈺卻是心不平靜，要知道昨兒他險些被側妃李氏的眼淚淹死，賠禮道歉的同時，他也生出了懷疑。都說父皇和母妃是因為七哥生來不詳才不喜的，可這麽多年過去，大趙也沒因為七哥如何了，而他私下裏跟七哥接的很頻繁，可日子卻越過越好，說七哥不詳顯然是胡說嘛！

但母妃對七哥，那厭惡甚至比父皇還要多，竟連最疼的娘家侄都能罰在宮裏下跪。

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肯定是有什麽事兒他不知道的。

趙鈺抬腳追了上去。

往日趙庭來昭和宮，常常是即便被來的，也要在門外等上許久，李貴妃待他不像是母親對兒子，反倒像是主子對下人，還是不聽話的下人想要敲打敲打的那種。

可今兒倒是反常，他才一到，史姑姑就招手他進去了。

史姑姑待趙庭一直有憐惜之，因此趙庭待也親近，年在宮中時候，不懂事的他甚至曾把史姑姑當作母親。雖然如今長大了早已知道不是，然而對史姑姑，他始終有著像對母親般的尊敬。

“史姑姑。”他點頭主了人。

史姑姑屈膝行禮：“王爺。”

話落趙庭虛扶的時候，卻猛地一下用力抓了趙庭。

趙庭正詫異，已經鬆手進了裏間。

時辰尚早，裏間窗子閉窗簾垂落，略有些暗。趙庭一進去就覺氣氛不對，倒也是，史姑姑不會無緣無故那般用力抓他，定然是發生什麽事了。跪下給李貴妃請安的時候，趙庭心裏想的是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母妃這麽短時間第二次招他過來，這在從前可是沒有的。

李貴妃在屋裏坐了許久，眼睛適應了屋線，因此趙庭一進來，便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的兒子，十月懷胎，非常艱難才生下的孩子。

曾有多期待他出生，在他出生時就有多想殺了他，可……到底不忍心啊！這是上掉下的一塊，即便知道因為他，將一生都沒法安寧，也沒能下得去那個手。

而現在，似乎已經無力也不敢再救他一次了。

李貴妃握拳輕輕捶了下口，因為這般想著，竟覺得心口一痛。

不起，趙庭便依然跪著：“母妃，您招兒子來是有事？”

以後，將再聽不到這聲音母妃了吧？

李貴妃忽然鼻子一酸，下意識起上前扶住了趙庭：“起來說話。”

趙庭非常意外，自他有記憶以來，這還是平生頭一次李貴妃對他這般和悅。可二十二年，這樣長久的歲月裏麵對的全是的冷臉，即便此刻變了，他也毫沒覺到溫暖。甚至，他心中一凜，直覺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

李貴妃可不知道趙庭在想什麽，在趙庭一側坐下，頭一回認真打量這個兒子：“你的眼睛像我，鼻子也像，……”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是突然叉開話題，“趙庭，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心儀的孩子？”

玉瑤！

趙庭心中一驚，麵上卻是不聲：“像父皇嗎？”

隻這一句話，李貴妃的臉就徹底變了，方才的溫像是假象，一下子站起，大步回到上首主位。再看趙庭，眼底便是悉的厭惡：“你也不小了，本宮和你父皇商量了你王妃的人選，最遲月底便將有賜婚聖旨下來。在這之前，你邊若是有可心的丫鬟，你就先收用了，若是沒有，本宮這裏給你撥兩個，別新婚之夜在王妃跟前醜！”

趙庭略猶豫下就道：“那母妃給兒子撥吧，不用兩個，一個就。”

偌大個安王府，竟是連個可心的丫鬟都沒有嗎？

李貴妃心裏又來了氣，不願再多說，隻對史姑姑道：“你去挑個樣貌好的，他帶走！”

趙庭跟著站起：“兒子告退。”

李貴妃沉著臉，理都沒理。

人選是李貴妃早就看好了的，史姑姑人通知了其中一個，便隨著趙庭在院中等著。院中空曠，前後左右都沒人，史姑姑才小聲道：“娘娘今日有些不對，可奴婢卻不知道是怎麽了，王爺，您自己要當心。”

母妃總不至於對他做什麽吧？

趙庭並不放在心上，隻道：“姑姑放心，人帶回去，我會看住的。”

便是有什麽心思，他也會看的傳不出去。

史姑姑心慌慌，總覺得這次的事不對勁，伺候了李貴妃二十多年，知道隻在最開始的幾年裏李貴妃對趙庭有過愧疚。而後來這許多年，別說愧疚了，能厭惡點就不錯了。可今兒，分明看見李貴妃了眼角了，這真的不對。

是知道李貴妃曾對趙庭過殺心的，便不是李貴妃，也還有皇上呢！

皇上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沒人能保證他能一直容著趙庭。

史姑姑一生沒有嫁人，年紀越大，對趙庭的心就越，見趙庭不當回事，咬牙道：“不管怎樣，你注意自安全，實在不行，就去池州！”

話落不等趙庭反應，轉就走。

趙庭本就已覺得今日的事不對，這會兒心更是沉了沉。

~

而昭和宮正殿裏，趙庭和史姑姑前腳剛走，趙鈺後腳就從門外閃了進來。

雖說為人子，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話不能說，然而親耳聽見李貴妃是如何待趙庭的，趙鈺還是忍不住問了：“母妃，七哥不是父皇的兒子，對嗎？”

“胡說！”李貴妃張口就是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