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

是能把一個正常人麻發期alpha,像野一樣瘋狂找人親親抱抱的藥。

孟歡沒想到他會注意這杯酒，而現在又恰好提起，抿了一下,剛想重復那天的借口——

“等等。”藺泊舟抬眼示意他停下。

孟歡:“怎麼了？”

“歡歡要撒謊了。”

藺泊舟雙眸彎起,似笑非笑，“因為歡歡耳朵又收起來了。”

孟歡:“…………？”

有這回事？

自己一撒謊耳朵就會收起來？

孟歡滿臉懷疑地看藺泊舟，下意識手了自己的耳朵……好像真的往后背了一點點,好像背過去的兔耳朵。

qwq。

聽他這語氣,好像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只是沒有點破。這是不是意味著藺泊舟一直看自己的笑話,像在看猴？

孟歡脊背僵，克制住耳朵的彈,說:“我沒有說假話,那杯子就是臟了,我換的，里面什麼也沒有。”

如果讓藺泊舟知道他們在放藥,試圖麻倒山行借機逃跑，三個人估計得一起死。盧南星和許若林是為了幫自己才這麼干，牽連他們,孟歡心里會不好過。

孟歡打定主意,絕不承認。

“歡歡不想承認啊？”

藺泊舟語氣沒有怪罪的意思,尾調低,跟平常聊天似的,甚至有幾分寵溺。

孟歡開始裝糊涂,很暈的樣子:“承認什麼啊？聽不懂誒~”

藺泊舟緩聲道:“承認了為夫也不會生氣,為夫只想確定給歡歡下藥的人有什麼目的。”

“下藥？”

孟歡猛地抬頭看他,重復了一遍。

他杏眼睜大,好像沒聽清，但“藥”這個字足以讓他心臟狂跳，磕磕說:“藥……什麼藥……”

他神中摻雜著五分裝呆，五分真呆。

藺泊舟垂眼，角往下一抿，意味不明地停住了話題。

這兩天孟歡生氣不理人的事多侵占了他的神思，忙碌的政務之余，時不時會有點兒失神。當時還是孩子都三歲了的風流公子沈青玉前來道賀:“王爺最近很得意啊？”

藺泊舟:“怎麼看出來本王得意？”

“哈哈哈你那天晚來午門半個時辰，人盡皆知，下一問山行，才知道原來王爺忙著寵小王妃，差點輟朝呢。”沈青玉，“嘖嘖嘖。”

藺泊舟懶得理他，過了會兒才說:“他有些生我的氣。”

沈青云就給他分析王妃生氣的原因:“害！定然是害！年是水做的，尤其是未經人事的年，遇到這種事都很害。王爺要理解，頭一次王妃，自己倒是盡興了，但王妃是要吃不苦頭的，所以鬧些小脾氣也很正常。”

藺泊舟聽完嗯了一聲，有點兒悟。

他孟歡是氣他當晚過于肆無忌憚。

孟歡明顯膽子小，怕疼，心理脆弱敏，甚至還有點兒怕人，哪怕他主求，可過程弄得他很不開心，他心里不舒服埋怨自己也是應該的，因此藺泊舟倒不覺得什麼，只想好好哄哄他，讓他開心起來。

可現在看來，孟歡神迷茫，對他們那晚怎麼開始的一概不知，事好像比想象的要復雜些。

藺泊舟從不否認孟歡對自己抱有的敵意，若是他想得到更多的東西，試圖和自己睡一覺來達，□□的確是個好辦法，既能壯膽，也的確讓他心神迷。

因此睡覺之后，該給的爵位和利祿藺泊舟給了，孟歡想要的一切他都做到。只是現在，他發現那晚發生的荒唐事，似乎不是孟歡主；引，也非孟歡本愿。

藺泊舟問:“那晚在馬車里的事，歡歡還記不記得？”

孟歡表發呆:“馬車里怎麼了？我當時喝醉太困了，應該在睡覺吧，記不得了。”

“……”

藺泊舟瓣輕輕閉攏，不再說話。

他目本來溫和，但慢慢泊上了幾涼意，變得沉靜如古潭水。

藺泊舟眉眼本就生得狹長清冷，眼尾微微上翹，微笑時會顯得有點兒妖孽，可角若是怠慢下來，氣質會瞬間變得極為冷漠。

氣氛變冷，孟歡察覺到什麼，抬頭:“怎麼了？”

他以為藺泊舟生自己的氣。

藺泊舟垂下了眼，神好像在思考。片刻，他開口，語氣似笑非笑:“我們歡歡，好像又被人騙了。”

孟歡:“……”

-

飯桌上菜都上齊之后，傭人們紛紛退了出去，琳瑯滿目的飯菜，桌上只有藺泊舟和孟歡坐著。

孟歡拿起筷子，始終覺得不快:“什麼‘又’？”

為什麼孟歡完全覺不到自己被騙？可按照藺泊舟的說法，自己好像經常被騙？

知道他聰明，可孟歡也不喜歡被人當傻子，瓣輕輕一撇:“王爺有話可以直說。”

可這件事直說有點兒尷尬。

藺泊舟手搭著椅子的邊沿，蒙著影的眉眼安靜。如果說出孟歡被朋友下了藥，在馬車上熱似火地向著自己求歡索，孟歡會不會憤無比，甚至惱得當場撞柱？

歡歡本來就不算喜歡自己，那晚上還了些苦，說出這句話，好像確實能讓自己更占理……

——顯得不那麼像個強迫他的夫君。

不過，這句話可不該藺泊舟來說。

孟歡心里真正的疙瘩是他睡了自己，哪怕是他主引，但知道這個結果，心里就會好過些、甚至不埋怨自己了？

他本來就討厭藺泊舟，相反，他會認為，你睡了我，還說我勾引你，你勉為其難，你也太高貴了吧？

也會說，別人一勾引你就把持不住嗎？算什麼男人。

“……”

他的小歡歡，是個緒化的人，腦回路也比較奇怪。

得順著捋。

所以洗刷冤屈很有必要，但這個真相也絕不該藺泊舟來說。

藺泊舟角輕輕牽了一牽，將酒杯放下，雙目看著他:“為夫以后會好好保護歡歡的。”

“……”孟歡滿臉不解。

藺泊舟垂眼，像在笑，又像沒在笑:“不然就怕歡歡以后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

-

燈昏暗，藺泊舟看著他寫了一會兒字，便在太監提著的燈中，起行往寢殿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正好遇到了蹲守屋檐下的山行，正在打呵欠:“王爺這兩天都沒讀書了，嘖嘖，娶了漂亮王妃確實容易讓男人懈怠，不過……”

山行頓了頓，看他，“我看王爺好像也沒能功在王妃住留寢啊？”

“……”

很正常，孟歡現在不讓藺泊舟，一就炸，一就生氣。

藺泊舟垂眼，神淡淡的，沒說話，邁步踏上了漢白玉臺階。

山行語氣困倦:“我在這蹲半天了，等著給王爺念書，王爺既然不念書，怎麼不找人捎個信？”

“啊，”藺泊舟溫聲說，“回府便去了王妃的院子，忘了。”

山行:“……”

山行撓了撓頭，作為清客，他也沒什麼生氣的，就說:“行，那沒事兒的話，小的先回去睡了——”

他等著藺泊舟說“下去吧”，結果，藺泊舟靜了一會兒，不說，反而莫名問起，“那天馬車上的事，你記得多？”

“馬車？”山行問，“王爺是說王妃出府那天？”

藺泊舟:“嗯。”

一提起這個山行可就不困了，當時馬車里的靜實在有點兒不知廉恥……哦不是，不收斂。他跟在馬車旁隨行，時不時能聽見王妃乖乖嗲嗲的撒，摟著藺泊舟求不滿。而素來沉穩冷靜的藺泊舟、對府中一切看管嚴格的藺泊舟、笑里藏刀外剛外溫冷的藺泊舟，竟然一直好脾氣地哄著，還哄小孩兒似的幫孟歡拉著領，溫到沒轍。

這對山行來說，從小到大沒見過。

只能證明，真的是一把剔骨刀。

由于這事實在過于離譜，山行腦子里反復濾過，因此記得十分清楚。他說:“記得，怎麼了？”

“記得多？”藺泊舟再問。

山行確認地看了他一眼:“都記得。”

藺泊舟閉眼，嗯了一聲:“那你明天找個機會去王妃院子說一下這件事，不用太直白，只需要讓王妃意識到那天他中了藥，十分主就行了。”

山行臉皺一團。

王爺這對付朝臣的聰明才智，怎麼還用來對付王妃呢？

山行:“王爺怎麼不去？”

藺泊舟清淡地抬了下眉:“本王去說不合適，歡歡會生氣的。”

山行立刻懂了，又皺眉:“不過王妃知道我是王爺的人，我去說，會不會也不太合適啊？”

如果換做朝堂的爭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山行的話來自藺泊舟的授意。

這是最基本的警惕心。

藺泊舟再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愿說，但又不得不說:“歡歡，想不到這麼多，明白了嗎？”

“……”哦。

山行點頭，“明白了。”

-

一個嶄新的早晨。

孟歡爬起床，站在院子里，昨晚熬夜寫完了文字，侍現在非常興:“王妃，王妃，我們可以去荷花池里魚了。”

阿青也開心:“現在是熱天，池子里的魚蝦很快就要了，上來洗干凈用水一燉，湯濃味香，想想都覺得饞！”

孟歡也好開心，拿起小網兜往外跑:“走吧走吧走吧。”

古代雖然沒有手機電腦，但大富人家的爺小姐日子真的賽神仙，孟歡一路往花園池子那邊跑，沿途的過樹梢灑落在地，落下斑駁的影，很有夏天的覺。

歡聲笑語中，跑到了荷花池，孟歡掉鞋子提起袍踩到水中，心那一個快樂。

其他的侍們魚，蝦，搬開石頭翻出螃蟹，收到簸箕里沖洗干凈了泥，便放在岸邊的淺淺浸在水中，既能防止魚跑出去，又能避免魚蝦曬死。

到了日頭正曬時，背后傳來呼聲:“王妃這麼開心啊？”

孟歡扭頭，看到了一臉賤笑站在廊下的山行。

孟歡立刻聯想到了藺泊舟，心頓時灰敗了一點兒，扭頭，將手到河里游水。

他們這些清客是真閑，沒有，不必當差，還有藺泊舟給賞錢養活，因此每天便是在王府里游山玩水，偶爾寫幾首詩，畫幾張畫，給藺泊舟觀賞，日子過得非常清爽。

山行撈了撈魚兒:“嚯！這魚真啊！”

“……”

孟歡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客棧往杯子里下藥，準備把他像一頭豬似的給麻住。

所以，孟歡多有點兒心虛，對他較為友好:“魚多的，要不你拎兩條回去吃？”

山行點頭:“謝謝王妃。”

“……”

我隨口說說你還真拎是吧。孟歡不開腔了，低頭數著蝦，神百無聊賴。

山行問:“王妃，前兩天出府覺如何啊？”

他應該是在寒暄。孟歡說:“不太好。”

“確實不太好，”山行長嘆了一口氣，“那天，如果不是王爺及時趕來，恐怕——”

他又重重嘆了聲氣。

孟歡有點兒心虛，心說是啊，如果不是藺泊舟來得及時，你現在就要娶老婆了。

孟歡繼續擺弄魚兒，耳邊道:“王妃？”

孟歡:“嗯？”

“王妃知道那天下藥的人到底是誰嗎？”

冷不丁這一句，孟歡還以為聽錯了，抬頭，照到他的眸子里，臉有點兒白。

“你說什麼？”

山行撓頭，好像很苦惱:“王爺這幾天一直在查給王妃下藥的人，至今還沒查出來。”

給……王妃下藥？

孟歡在心里緩慢地重復，確定地問:“你是問，給我下藥？”

他的潛臺詞——確定，不是給你下藥？

山行面疑:“王妃完全想不起來了嗎？當時王妃被王爺帶上馬車，路上藥效開始發作，我們繞開了正街，走的偏道，避免王妃的癥狀被外人看見。”

孟歡手里的小魚“嘩啦”落到水里。

不……可……能……吧……

怎……麼……會……呢？

一定是山行開玩笑吧？當時只有一杯下了藥的酒，明明白白被自己倒進了花草里，怎麼還會中藥？

孟歡小臉擰，發自心問:“你在說什麼啊？”

山行寂靜了。

他表很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

“王爺竟然沒有告訴王妃？”

這話要是藺泊舟來說，孟歡信都不信，可說話的人是山行，他開始到慌。

有一種被忘了的東西緩慢涌腦海的覺，孟歡后背發麻，突然想告訴山行不要說，我不聽。

但山行已經開口——

“當時，王妃不僅中了藥，還喝得爛醉，王爺帶王妃回府的途中，王妃藥發作，同行人都知道。只不過王爺認為這對王妃名聲有損，叮囑我們不要聲張。”

“藥無法可解，王爺便抱王妃去了寢殿。”

“這幾天王爺一直在思考給王妃下藥的人，難道是小侯爺和盧公子？但他倆是王妃的朋友，不會吧？”

“王妃認為會是誰呢？”

“……”

孟歡腦子里一片空白，山行說了半晌，只覺得一陣森寒從后背涌起，讓他頭腳冰冷。

但是……很離乧鉍檉乂譜啊。

又怪又離譜。

孟歡堅持說:“才不是，我沒有中藥。”

“夫人，真的……”

“我不信！”孟歡咬牙，“只要我不記得，我就沒中藥！”

“…………”

山行還想說話，便看見孟歡把捕魚兜一丟，轉過了去，“我要回院子了。”

山行再張口，孟歡已踏上了回去的路，只是背影，莫名出了一慌張。

“砰砰砰——”

孟歡心跳好快。

在他印象里自己的確沒中藥，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跳就是好快，砰砰跳，好像要從膛里跳出來一樣。

一方面懷疑“他在說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但另一方面，孟歡心里不自開始想，難道真的……中藥了？

還沒冒出個頭，孟歡先抬起手。

——打住。

不可能，他不可能中藥！絕無可能！

當時有藥的只有許若林，而許若林可是原主的朋友，怎麼會害他呢！

不可能！

念叨著不可能，孟歡一頭鉆進院子里，回到自己的床鋪，將被子一拉拽在頭頂。他覺到一種沉悶的心跳在被子里擴大，直到無限籠罩在耳朵，屏蔽了一切訊息。

……心里莫名變得非常沮喪。

因為他沒辦法確定，許若林是否真的不會傷害自己。這本書里全是辛苦鉆營，勾心斗角的人，表里不一，他憑什麼相信僅有一面之緣的許若林？

心口變得的。

又想起了藺泊舟。

如果找他在這群人中挑一個，他甚至開始愿意選擇他。

孟歡可太討厭這種沒有安全的環境了。

趴了沒多久，侍吃飯，他便出來刨飯，刨完心剛好了一丁點兒，門口響起腳步聲。

山樞小老頭戴著帽子，道:“拜見王妃。”

他表冷酷，“該識字了。”

“……”

孟歡眼前一黑。

他閉著眼，在心里詢問:這是噩夢嗎？

一下午孟歡心都特別不好。

他說不上來心里那煩躁和悸，可能來自山行那番話，總之下午學習的狀態也不行。孟歡本來學習績也不太好，不像其他人能專心致志地學習，當他心里有事兒的時候，他會特別的浮躁。

所以山樞走時的臉很難看:“一個字寫半張，明天檢查。”

孟歡現在的心，都不是用差可以形容了。

是沮喪至極！無比煩躁！

吃完飯他開始趕作業。

紙張和筆鋪在桌面，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寫得手腕發疼，是多麼想大喝一聲“大膽！我可是王妃！竟然敢給我布置這麼多作業！”

可是一想到山樞那張嚴肅的臉，孟歡就害怕。

……藺泊舟今天也沒來，不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要是藺泊舟在，山樞肯定不敢訓他，藺泊舟也不會讓山樞訓他，更不會放任山樞給他布置這麼多作業，而是輕描淡寫打發他走，然后自己教孟歡寫字。

……不知道為什麼，孟歡就是很篤定。

藺泊舟的威嚴沒人能犯，他是這個封建家族的大家長，權力金字塔的塔尖，所有人心目中的大哥大。

——但是！

他們都怕藺泊舟！

卻沒有！一個人！怕！他！老！婆！

孟歡:qwq

孟歡邊趕作業邊胡思想，嘀嘀咕咕，腦子還混地想著山行說的話，心真的糟頂，蘸著墨水瘋狂旋作業。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侍說:“王妃，亥時了。”

孟歡仿佛回到當年被班長催著作業:“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你們睡覺吧，我很快就要寫完了！”

“王妃……”

聲音降低，復歸于平靜。

桌面的油燈暗了些，孟歡撐起去撥弄燈芯，讓芒散的更大一些，等回過時，桌子旁不知何時靠近了一道高挑的影。

藺泊舟烏秀的頭發都已放下，上穿著就寢時的玉白袍，只不過肩頭披了件外衫，興致慵懶，顯然是睡前過來看看他。

他正垂眼打量桌面的紙張，眉頭輕輕蹙起。

一瞬間，孟歡心里涌起一種極其復雜的。

“夫人還在寫字？”

藺泊舟語氣像是極不贊。

……他不開心了。

孟歡腦子里閃過一張哭喊臉和四個大字:

他！心！疼！我！

大概是一下午心特別不好，吃完飯又開始寫字導致緒憋屈，因為藺泊舟這句話，孟歡心里有什麼東西垮了，轟然崩塌，一瀉千里。

他咬著下，小聲說:“嗯，要寫的字好多……”

他聲音很小，尾音帶著點兒含糊，在嚨里，但能聽出音。

藺泊舟按著稿紙的指尖一頓，抬眼，孟歡低著頭，眼睛很亮，但明顯是的，不自覺地抿著，站姿有點兒局促。

覺得委屈，但也不敢表達。

短暫的安靜，藺泊舟聽到心口什麼東西沉下去，又有什麼東西涌上來。他走到孟歡旁，垂視他這憋屈的小臉，“寫不完就不寫了，有什麼關系？”

孟歡:“要，要挨罵……”

“挨誰的罵？”

尾調拖長，凌駕眾人的威勢不言自喻。

孟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覺得山樞是個好人，就是學業任務真的很繁重，他真的完不就是了。

不想說山樞壞話，孟歡就搖頭。

藺泊舟知道他想著什麼，示意，“去睡覺。”

孟歡磨蹭:“不，字……”

“別寫了，明天——”藺泊舟聲音里著點兒火，難得有緒，“本王差人跟山樞說，對你松一些，別這麼嚴格。”

孟歡繃的心弦頓時放空了，點點頭。

他頭上響起很輕的嘆息，帶著淺淺的氣音。

藺泊舟的手過來，指節很長，骨節分明，到他的側臉，輕輕攏住了耳朵。

他說，“歡歡乖，去睡了，睡晚了對不好。”

說這話時，孟歡覺到他細長指腹的薄繭，從耳垂蹭過，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好像前幾天夢里的漣漪。

“咚————”

孟歡聽到自己心口劇烈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