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誠信至上】直播間：

“……絕了,真的絕了。”

“我恍惚了，我看的這是夢魘直播嗎？這明明是傳教場吧！”

“啊啊啊啊啊啊草，這惡人神父也了吧！！！我真的有被蠱到！！！”

“嗚嗚嗚嗚嗚沒錯沒錯,我也要教，神父大人給我親自洗禮吧我服已經好了！”

“？？？我剛剛從隔壁紅方那里過來的，怎回事？這都是什況？”

“我也剛進來……已經完看不懂了，為什明明紅方播沒死,但是后天顯示的紅方播人數卻減了？他們被轉到黑方了嗎？可是也不對啊,黑方的人數還是1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的！”

“其實簡單來講，是這狗騙子他媽的會玩規則了。”

“這次的陣營戰的播很明顯是沒辦轉換陣營的，雖然狗騙子在有了個教派之的份，但是他那個教派只有鬼才能為信徒，本沒辦拉人,我記得他在【德才中學】的那個副本里經歷過追逐戰,所以這波啊，是利他手下的怪，先把紅方播的san值降低到臨界點，讓播的屬在系統判定中更偏向于怪,而不是人類的時候,在這個極端條件下進傳教，讓對方為自己的信徒。”

“對，而且因為san值已經低到即將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狀態了,所以傳教功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啊！”

“草……原來這樣，我也目瞪口呆了。”

“等等,可這樣的話，那些播不也異化的差不多了嗎？也和被直接弄死沒什兩樣吧？”

“你們這不懂了吧，這狗騙子連這一點都算好了！”

“？？？什思？”

“你們忘了嗎？這可是啊追逐戰啊！”

“！！！我靠！對啊！”

“雖然san值已經降低到了1,但是只要沒有歸零，播不能完被異化……”

“對，所以即使播的san值已經在偏向于怪了，但是，只要追逐戰的時限結束，播還沒有被判定為死亡，算獲勝！他媽的活了！”

“沒錯，這和上個副本里狗騙子的鬼母狀態比不了，這個san值的計算只在追逐戰里有效的。”

“然后追逐戰結束了，播雖然活了，但是信仰陣營卻改變了，他不僅不能算紅方播，但是因為這活著的狀態，所以也不能算黑方播……所以紅方人數一直在減，黑方人數一直維持在1的狀態。”

“啊啊啊啊啊我天！震撼了震撼了！媽媽問我為什跪著看直播！”

“在卡bug這件事上，這狗騙子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好吧！”

“這是正常人類想得出來的思路嗎！這是嗎！”

“我的媽呀……怎還有人這玩游戲，我算是長見識了，我估計副本也沒想到會有人這搞吧！”

“播鉆規則空子的功力，爐火純青！！！！”

“啊啊啊啊啊了了，嗚嗚嗚嗚嗚嗚以后這個直播間只要播一次，我看一次！”

在短短十分鐘，【誠信至上】的在線觀眾人數飆上了新高，直接沖破了十萬大關！

【叮！直播間在線人數突破100000！】

【恭喜播達：我是這個副本最靚的仔！

您的直播間吸引了整個副本接近53的在線觀眾，收視率一騎絕塵！為本副本中熱度最高的直播間！】

【恭喜播達：收視新貴！

哇哦，您的直播間在您的經營下大放異彩，越來越多的觀眾被您的魅力吸引而來！

請您繼續燃燒命，勇向前，為觀眾創造出更高質的直播驗吧！】

墻壁緩緩的從膩腥的質地變回了普通的冰冷的磚石。

追逐戰的倒計時終于緩緩清零。

陳默到自己的頭腦正在一點點地恢復正常，剛才那強烈的恐懼和怪陸離的可怕幻覺一點點地從他的眼前消失，過于極端的變化令他頭暈目眩，惡心想吐。

發……什了？

剛才的記憶被籠罩在扭曲的腥濾鏡之下，腦海中殘存的畫面都怪異而冰冷，唯一清晰的，是一道遙遠的聲音。

那聲音溫而蠱，但卻令他到莫名的恐懼，強烈的戰栗從靈魂深蔓延來開。

陳默猛地抬起頭來，驚愕地向著面前的空地看去。

但是，剛剛那抹模糊的圣潔影卻消失了。

究竟怎回事？

難道……一切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嗎？

陳默有些恍惚。

正在這時，面的廊中傳來了近的腳步聲，陳默瞬間警惕起來，他可是沒有忘記那個所謂的“自救機會”，是要讓他們被拽這里的三個播自殘殺才能獲得。

難道是其他的播也通過了追逐戰，準備對他手了？

還沒有等陳默來得及暴起，一顆腦袋從門口探了進來。

“……”

陳默一怔。

這張臉他完沒有印象，不是另兩個播中的任何一人。

下一秒，那顆腦袋了回去，向著背后的廊大喊：“新人在這里！”

“？？？”

陳默的表更加茫然了。

什新人？

對面在說什？

一個新的腳步聲向著這個方向漸漸靠近，很快，一個人的影出在了門口。

這次的來者陳默十分悉了。

他微微瞪大雙眼：“怎是你？”

蘇也是一怔。

嚯，老人啊。

季觀似乎完沒識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他歡快地跑了進來：“你在一定很疑吧？是不是完不明白究竟發了什？沒關系，我們兩個是來解答你的所有疑問的。”

他故作深沉地說道：

“教之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陳默：“？？？？？”

蘇：“……”

你可閉吧你。

他扭頭看向陳默，清了清嗓子，然后將一切簡單地講述了一遍：“總之在大概是這樣，雖然你在還沒有死，但你已經是我們教派的員了，所以也自離紅方陣營了。”

“……”

陳默抬手按住有些作痛的，先前san值幾乎清零的副作似乎還沒有消失，令他的腦子有些混：“等等？什教派？”

季觀：“還沒有起名，不過我希這名字能拉風一點，但是教的起名水平實在是難以恭維，如你有什好的想可以說出來聽聽……”

“……”

蘇面表地緩緩開口，打斷了季觀的滔滔不絕：“我想，他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而是“什教派不教派的”的減問。

季觀：“……哦。”

在短暫的混過后，陳默的頭腦漸漸地清晰了起來，他逐漸理解了對方剛剛說的容。

他怔了怔，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后臺看去。

不道從什時候開始，后臺的紅黑方陣營標志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片仿佛系統故障般的空白。

……居然是真的。

“雖然這是教的功勞，但是信我，我們也為付出了極大的犧牲。”

季觀的表沉痛地指了指蘇和自己。

“……”

似乎想到了什不堪回首的記憶，蘇的表扭曲了一下，臉微微一綠。

彈幕飄過一片“？”

“？怎了？是我錯過什了？”

“發什了？這倆怎看上去好像心理影很深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幾個在副本結束之后可以看看回放，真的很有思！”

“？？？”

“總之是，狗騙子雖然想到了卡bug的方，但是他第一不確定這個辦有沒有效，第二不確定san值降低到多才是副本承認的異化閾值，第三也不道怎在san值狂掉的況下維持住命值……

所以這倆倒霉蛋首當其沖當了實驗品。”

“哈哈哈哈哈哈對，而且只有那些怪是真格的時候，系統才會判定追逐戰開始，所以他倆是貨真價實地被追了十八條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是的，而且一開始狗騙子還不確定哪個怪最頂，所以讓兩怪一起追……”

“哈哈哈哈哈哈要我也要有心理影啊！”

陳默注視著手機屏幕上的顯示，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等等……

所以說，在這場陣營戰之中，他不屬于任何陣營了？

這是他做過這多場直播，經歷了這多次副本，還從沒有見到過的事。

但是，如離譜的景象卻切切實實的擺在他的面前。

這讓陳默居然一時不道如何是好。

“當然，雖然你洗了，但是只要你還屬于人類，理論上還是自由人，”蘇想到了什，補充道：

“所以，接下來要做什隨便你，我建議是購買足夠積分茍到副本結束，當然，你要是想要離開鏡子也沒問題，只不過這得讓教來了。”

陳默垂眸沉思半晌，抬起頭：

“你們教在哪？”

“什思？什失敗了？”

王涵宇的眉頭皺，手掌死死按在桌面之上，將臉湊近文婆，難以置信地問道。

明明后臺的紅方陣營人數已經減了，黑方的陣營人數也沒有增加，按理來說鎖魂壇應該已經煉制結束了啊！

怎會這樣！

文婆低著頭，臉上皺皺的松皮在微微抖著，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面前的黑陶罐子，似乎也同樣困。

終于，在短暫的沉思之后，緩緩地抬起頭，說道：

“鎖魂壇的煉制，確實是有失誤概率。”

像先前的1304，那個鎖魂壇沒有煉制功，至于這次為什會失誤……文婆也很難說的出所以然來。

畢竟，并不能制造出鏡面世界，而是只能借助鏡子制造通道而已，至于里面究竟發了什，壇子能否順利煉，要看冥冥中的造化了。

雖然確實有失誤的可能，但是不道為什，對于這次的失敗……

文婆總有不祥的預。

緩緩地抬起頭，那雙覆蓋著厚厚白翳的眼珠掃過面前的人群，說道：“既然如，我還需要三個祭品。”

“什？！還需要三個？！”

這下，其他的播不干了：“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只要我們出三個人，能煉第十個鎖魂壇嗎？你在怎能出爾反爾——”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瞳孔驟然一。

一雙紙質的慘白手掌從他的后猛出來，死死攥著播的腳踝，將他猛地向后拖去！

播甚至沒有來得及尖，被拖了后不何時出的鏡子深。

“……”

剎那間，整個房間都陷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播的臉都很不好看，半是警惕半是畏懼的注視著不遠那個看上去已經半截土的老婆。

文婆巍巍地抬起眼，緩緩說道：

“你們難道忘記了嗎？我的這個房間位于真實和虛幻的界，所有想要見我的人都能進其中，你們不愿寫上名字，自然有人會愿。”

衰老的，毫威脅的語氣，緩緩地說著極為恐怖的話語：

“看你們愿不愿賭一把了。”

賭你的隊友會不會將你出賣。

紅方的直播間：

“媽耶，我總算道為什這個副本能夠定向求助了，是為了讓彼識的播之間背刺啊。”

“這簡直是人的考驗……”

“而且紅方在應該還不道黑方的手腳吧，一想到被他們背刺的隊友還能再跑出來找他們對峙，我好激。”

“啊啊啊這個向刺激了！”

窄小的房間，播們紛紛對視一眼，從彼的眼底看到了同樣的凝重神。

他們識到，自己在其實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不管是為了贏，還是為了自保，都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他們只能賭。

賭下個壇子能夠功煉制。

地面微微震著，不遠傳來詭異的低語和蠕的水聲。

陳默下識地收住腳步，驚疑不定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沒有關系，”

季觀從他的背后上前來，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說明我們馬上要有新伙伴了。”

陳默：“……”

哦。

蘇：“吧，順著聲音應該能找到教了。”

雖然喊那個狗騙子教怪怪的，但是喊多了……居然還順口的。

幾人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在暗紅的燈下，墻壁和地面都呈出一怪異的質地，越向前，腥味越濃，墻壁的異變也越嚴重。

猩紅膩的壁跳著，像是某擁有命的活，給人一名的恐懼，陳默被這悉的質地勾起了一些不妙的回憶，雖然表仍然沒有什多變化，但是臉上卻不由自地微微發白。

很快，不遠出了一扇敞開著的門。

一個屬于青年的，低低的聲音傳來，音極溫清澈，但他的聲線深卻仿佛蘊藏著某形的力量，讓陳默不由得心神俱震，控制不住的微微停下腳步。

“在前面了。”蘇和季觀停下腳步：“你去吧。”

陳默點點頭，向前去。

他還沒有幾步，只聽季觀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誒，那這次的新人給你了啊，別忘了跟他講講在的況，像剛剛的我倆一樣。”

“……”

陳默的步伐不由自地一頓。

突然被當了這個起卦教派的資深員，實在是……十分微妙呢。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邁步向著聲音傳來的房間去。

隨著距離的短，想到那個所謂的邪/教教在不遠，陳默控制不住地張了起來。

很快，在轉過一個拐角之后，一個青年的背影映眼簾。

他半蹲在一個神恍惚的播面前，似乎在說些什。

青年上的服只剩下了殘片，在暗紅的燈之下，起伏的肩胛骨線條顯得清晰而優，伴隨著作，在白皙的皮之下滾著，漆黑的符咒線條覆蓋了半個脊背，勾勒出了細瘦實的腰，甚至還在向下延，被緣凹陷的影吞沒。

面前的播神渙散，表呆滯而癡迷，這癡迷于關，像是被某更神，更高遠的存在攝住了神魂一般。

青年俯下，手指蘸取墻壁上滲出的猩紅，輕輕地著對方的額頭和臉頰。

他的作溫而憐，滋滋的腐蝕聲隨之響起。

整個過程顯得格邪惡而詭異，但卻莫名有難以言說的可怕吸引力，仿佛重力般拉扯著人的視線，令人控制不住地將目集中在眼前的這一幕上。

這應該是剛才那兩個播提到過的“洗”了。

陳默因san值降低而有些混沌的腦海深涌出記憶的殘片，他下識地抬起手，了自己臉上同的位置。

微微的刺痛提醒著他，他也接了同的儀式。

陳默不由自地打了個寒噤。

很快，青年站起來，扭頭向著他的方向看去。

在暗淡的燈下，對方清雋的面部廓清晰可見，一雙悉的琥珀雙眼微瞇著，看上去有奇異的漫不經心。

“……你？”

陳默一愣，認出了面前的這個青年居然是那個自稱為1304住戶的“npc”：

“你不是——”

溫簡言眨眨眼：“嗯？”

他仔細端詳了幾秒面前的播，臉上出了恍然大悟的表：“哦哦，那個npc份啊，我編出來騙你們的。”

陳默：“………………”

對方承認自己撒謊的態度實在是理所當然了，完沒有半點被拆穿之后的恥之心，簡直讓他言以對。

“呃啊啊啊——”

不遠那個播的追逐戰時限很顯然還沒有結束，過低的san值令他神扭曲恐慌，坐在原地彈，也不道他看到了什幻覺，里發出斷斷續續的慘之聲。

“吧，我們出去說。”

溫簡言邁開步伐，率先向著房間去。

陳默站在原地，盯著那個播看了幾秒之后，他才轉過，跟上了溫簡言的步伐。

“你為什要這做？”

陳默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什要救我們？”

這一點他是真的十分疑。

即使陳默還沒有完弄清楚鎖魂壇的制作方式，但是，只要把剛剛文婆的發言簡單的進一下聯想能得出結論——他們這些被投進來的播恐怕與關，他們都兇多吉。

但是，黑方播的這一舉，不僅將他們從危險中解放出來，而且還極其慷慨地附贈了一份巨大的禮：

自由。

他們這些播將不會被陣營戰的規則束縛，論最后紅黑雙方誰贏，他們都不會因而到牽連，為這個副本的犧牲品。

“首先，最直接的理由，是我的兩個朋友被分到了紅方。”

溫簡言沉思半晌，輕飄飄地說道：

“不過，將他們從陣營戰的束縛中釋放出來之后，我確實沒有必要把你們也同樣解救出來，畢竟，這個辦確實麻煩的很。”

陳默聲地注視著對方，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之所以這做，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贏。”

在暗紅的燈之下，青年淺淺一笑，琥珀的雙眼深波浮，顯得格難以捉。

如溫簡言真的想要贏的話，在將蘇和季觀解放出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尋找紅方播，從對方手中搶奪鎖魂壇。

畢竟，這是贏得這場陣營戰的唯一方——

打破鎖魂壇，解放邪靈。

可是，溫簡言并不想要解放邪靈。

陳默愣住了：“……為什？”

青年瞇起雙眼，邊帶笑：“想想看，如一個教派的真/神降臨了，怎可能還需要我呢呢？”

他輕輕地挲著自己的的手指骨節，不不慢地說道：

“如不能篡改神的言論，竊取神的威儀，搶奪神的信徒，這個邪/教教當起來又有什思？”

【誠信至上】直播間：

“好家伙，這波啊，是下克上啊！”

“笑死我了，當這家伙的神好倒霉啊！”

“呸！這狗騙子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實是不想見到那個被他得罪了八百次的邪靈吧！”

“誰剛剛又去看了上個副本的捅心回放？是我沒錯了。”

“真的是心涼啊哈哈哈哈哈，看一次爽一次！”

溫簡言看向被自己剛才的言論震驚到話可說的陳默，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找我準備干什？”

陳默深吸一口氣：“我想回到面。”

“你決定好了？”

溫簡言出若有所思的神：“如讓我說的話，我會建議你留在這里，文婆沒辦直接對這里進影響，你在又離了紅方陣營，完可以通過兌換積分熬到副本結束。”

陳默抿抿，垂下眼，嗓音冷的回答道：“我和一個人還有些事沒有了結。”

他定定地看向溫簡言：

“讓我回去需要付出什嗎？我可以——”

“不需要。”溫簡言搖搖頭

“……不需要？”陳默愣了。

對方的回復完超出了他的預料。

溫簡言從口袋里掏出一面八卦鏡，怪慘白的胳膊從鏡面探出，順著他的膛攀上。

“你是我的教眾，不是嗎？”

既然他不準備完線任務，必須也要保證對面的線任務同樣完，既然文婆作為幕后者，拽著木偶的提線，控著紅方播為賣命，那，為與其對的勢力，溫簡言需要找到能夠制衡對方的方式。

那是人類最樸素的原始。

復仇。

黑方的人偶大師微微俯，琥珀的雙眼在睫下閃爍著甜的微：

“為你們服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