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亦抬眼窺了姜茶茶一眼，正對上看過來的眼神，自覺得心虛避開眼，心臟似是裝了只兔子，在努力掙束縛，沖破心房。

程媽媽扶額，沒注意到程景亦的不對，上前去拽程景之的袖，對姜茶茶出一個歉意的笑，“茶茶，你別和他這個醉鬼一般見識。”

恨鐵不鋼想道，這孩子怎麼關鍵時候出岔子，這在人家姑娘心中的好印象可不得全沒了。

說著就對程景亦說道：“趕快把你哥扶進去。”

程景亦連忙照做。

“我說的不對嗎？”程景之還不樂意回房間，他看著姜茶茶不滿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你想不想和我弟在一起？”

對對對，他說得都對。

姜茶茶保持恰到好地尬笑，就是不接話。

“別愣著了，趕扶你哥回房間。”這糟心的孩子啊，他和茶茶沒可能也就算了，在這拉什麼紅線呢。

程景亦同樣覺得尷尬，連忙照做。

程媽媽對姜茶茶說道：“茶茶，你先坐著，我去給他煮杯茶醒醒酒。”

“我幫你。”

程景亦半拖半拽的把人扶進房間。

把程景之放在床上，去他的外套，拿了個薄毯搭在他上。

“熱。”程景之撐著床起，醉意熏熏的眼睛里有著不滿，“我不困，我不睡。”

程景亦強調道：“你醉了，需要休息。”

“誰醉了，我沒醉，我還能再喝。”程景之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醉，晃晃悠悠就要起。

程景亦一把扶住他，這才避免他摔在地上。

程景之握他的手臂，皺著眉看他，“你扶我干什麼，我能走，撒手撒手。”

他上說著讓撒手，手反而收。

程景亦忍著痛，哄勸著說道：“我醉了，我醉了行不？你陪著我在這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你醉了就行。”程景之這才乖乖坐下，側著子，死死盯著程景亦，都快盯了斗眼，“不行，你這麼盯著我干什麼，是不是要說我醉了。”

程景亦：“沒有。”

程景之：“……你在敷衍我，我說我沒醉就沒醉，你過來，我和你說個。”

程景亦沒。

程景之就盯著他也不，眉頭越皺越深，不明白他怎麼還不靠過來。

看著看著，看出來了這張臉和自己像。

不就是比自己年輕一點，自己絕對是輸在了認識的時間上。

在錯誤的時間認識了對的人。

自己為什麼這麼慘啊。

一難以抑制的悲傷涌上來。

他挪了挪屁，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傾把程景亦抱在懷里，雙臂錮著他，趴在他肩上，扯著嗓子干嚎：

“你說我們老程家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會喜歡上同一個人！你是我弟，你為什麼要是我弟弟啊，我爭都沒辦法爭，我怎麼和你爭。”

程景亦聽到這話，僵如一尊石像，他知道程景之對姜茶茶有好。

難道他看出來自己的心思了？

他不敢問。

也不等他問，就聽程景之又道：“為什麼會對你一見鐘，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還于被看心思，自己該怎麼辦的程景亦，此時滿頭問號：？？？

他要不聽聽他自己在說什麼？

他說誰對誰一見鐘來著？

“你說誰？”

“非要我說個明白才行嗎？姜茶茶，姜茶茶喜歡你行了吧！”他四十五度仰著外面的天空，“不喜歡我。”

程景亦還于震驚中，他就倒豆子似的把心里藏著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姜茶茶之前編的那些戲碼，程景之又添油加醋加工了一番。

說完了他自己還如釋重負松了口氣，“之前怕耽誤你學習不讓我說，我也就忍著沒有說，現在終于能夠說出來了。”

吐出來的酒氣熏得程景亦下意識屏住呼吸。

腦子里此時此刻是一團麻。

他一方面為程景之到意外和難以掩飾的歡喜，一方面理智告訴他，讓他冷靜，程景之現在喝醉了酒，說不定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自己把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當了真。

即便是在給自己瘋狂洗腦別信他的醉話，可程景亦還是忍不住追問：“你說的是真的？”

程景之倏地推開他，含著水的眸子寫滿了對他的不滿，“你是在質疑我的話？”

“我也想這些都是假的，可偏偏不……”程景之剛想再說什麼，惡心的覺涌上來，眉頭一皺，鼓了青蛙。

程景亦見勢不對，連忙拿了垃圾桶過來。

程媽媽端著醒酒湯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兄弟二人，一個抱著垃圾桶坐在地上，腳邊放了杯水，另一個著鼻子靠在窗邊，額頭青筋直跳。

程景亦背對著門口，沒注意到門口的人，沖他招手，“你離得這麼遠干什麼？”

他拍了拍自己邊的地板，聲音拔高了一些，一手捂著心口，難過的都要哭出來，卻還是堅持道：“坐過來，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我再給你講講，姜茶茶到底有多喜歡你……”

姜茶茶：……

展開說說，也想聽聽，他到底是想怎麼說。

答應保的，聽他這話音，看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而程媽媽神則是十分茫然，和程景亦初聽到的反應差不多，怎麼每個字都懂是什麼意思，放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了。

什麼茶茶到底多喜歡景亦？

什麼時候喜歡小亦了？

怎麼都不知道？

哦對，這個人喝醉了。

話做不了真。

程媽媽很快釋然，剛想數落這孩子喝醉了什麼話都說，就看到了程景亦的神，的兒子還是了解一些的。

說到姜茶茶喜歡他，他眼底的開心簡直是藏不住。

是想多了？還是……自己這個小兒子和姜茶茶真有貓膩？

程景亦倒是第一時間注意到兩人了，可沒擋住程景之的快，等他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把程景之的話聽了進去。

他頓時放下手，站直了子，程媽媽的話換他來說，“茶茶姐姐，我哥他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別把他的話當真。”

程媽媽要是不在，還能直接說程景之說得沒錯，對上程媽媽轉看過來的眼神，姜茶茶一個頭兩個大。

姜茶茶也本沒有張的機會。

“茶茶姐姐？”醉鬼抱著垃圾桶挪了挪子，抬眼看去，在看到姜茶茶，酒清醒了兩分，給自己的上了一個拉鏈，“你不讓我說我不說，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到。”

姜茶茶此時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這蠢兮兮的樣子真是生的？程媽媽有些不忍直視。心下吐槽完程景之，就又全部心思都在想小兒子和姜茶茶到底是什麼況。

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小亦啊，茶茶剛剛說要回去，媽在這看著你哥，你去送送。”

先腦子一步把話說出來。

還沒說自己要回去姜茶茶，只能微笑著道：“不用送了。”

“必須送，你為了景亦特地來這一趟，還送了這麼貴重的禮，他送送你是應該的，必須送啊。”程媽媽說話時，總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跟不上。

程景亦看了看地上裝傻充愣的醉鬼，又看了一眼沖自己使眼的程媽媽，暈乎乎地走了兩步。

房門在兩人后砰的一聲闔上。

門口的兩人對視一眼。

他滿腦子回的都是程景之的話，神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不知道該不該挑破。

還是姜茶茶先道：“走吧。”

“嗯。”程景亦乖乖應聲。

落后一步跟著下樓。

拘束的比更像是客人。

到了樓下，兩人還保持著一步遠的距離，誰也沒有說話。

程景亦幾次言又止。

“我哥他就是喝醉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姜茶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

程景亦頓時顯得拘謹，不自然地抿了抿，未說完的話逐漸消音。

他完全不敢去想眼前的人會喜歡自己，自己在跟前有什麼優勢呢？好像什麼都沒有。

姜茶茶在他越來越張的目中，坦然問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呢？”

程景亦呼吸一滯，腦海中似是煙花在綻放，他沒有放松，顯得更加局促，“我……我……”

我了個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泄氣地垂下肩膀，“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對你確實是有些喜歡，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想了想追了一句，“不是拿我當姐姐，或者是拿我當什麼恩人一樣的喜歡。”

“喜歡的！”他幾乎在話音一落就迫不及待道。

“不是拿你當姐姐一樣的喜歡，我已經可以分清，自己的喜歡到底是，還是別的什麼，從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控制不住的將目停留在你的上。

我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覺得看到你很高興，抑制不住的喜歡，或許也是我哥口中的一見鐘吧。”

他說完了這些，整個人臉燒了紅。

心底甜滋滋冒泡的同時，還是不安的。

程景之說的那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不真實的覺。

他說姜茶茶喜歡他，可對自己的關注，他從來都不知道，他不住地想，是不是程景之理解錯了，說得本不是自己。

他有什麼優勢呢？

他想不通。

“我比你大了四歲。”說。

“我知道。”他連忙道，明明程景之說，先喜歡自己的，他還是怕拿任何問題來說兩人之間不合適的地方，“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還曾糾結了許久自己比小幾歲，自己為什麼會小幾歲中。

此時他就是上天眷顧的寵兒。

程景亦一直都知道，自己最比不上程景之的一點，就是自己不如他的豁達坦然。

自己不夠的坦，甚至可以說是自私的。

程景之會說，他們喜歡上了同一個人，他沒辦法和自己爭，這話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在確信自己喜歡姜茶茶以后，他更多是在想，自己怎麼能夠讓喜歡自己。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去讓。

他所想的只有爭，即便是那個人是他親哥，他也沒有想過讓步。

姜茶茶也沒有再拐彎抹角：“既然是我喜歡你，你也剛好喜歡我，要不要試試？”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索攤開了來說更好。

程景亦忙不迭說好，他當然愿意。

就算是在逗自己玩也沒關系。

火速確認了兩人的關系。

姜茶茶目含笑，“那就請多多指教了，我的男朋友。”

他一板一眼保證，“我之前沒有談過，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可能會有許多地方做不好，但我會學習的，會努力學著怎麼去做好一個男朋友。”

“我相信你。”姜茶茶張開手臂，“要擁抱一下嗎？”

程景亦紅著臉，扭中帶著客氣地擁抱一下。

將人抱近懷里，空的心一角似是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填滿。

他舍不得放開手。

理智飛走。

他收了手臂，把人死死扣在自己懷里。

姜茶茶拍了他一下，“還不松手。”

他手忙腳地撒手，耳紅的能滴出來。

這麼純的？

姜茶茶噗嗤笑了一下，“你哥那個醉鬼還沒有酒醒，我怕阿姨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可是……”

“沒有可是。”姜茶茶輕聲道，“快回去吧，到家后我給你發消息。”

“那好吧。”他一步三回頭進了樓道。

姜茶茶收回視線，眼底并沒有太多的喜悅，籠罩著一層擔憂，知道程媽媽一直想要撮合自己和程景之。

不知道自己拿下了的小兒子，會怎麼想？

程景亦一進門就看到程媽媽站在玄關，了他的后，沒看到姜茶茶有些失道：“茶茶回去了？”

他角已經在努力下了，可還是不控制地上揚，眼底閃爍著亮。

程媽媽滿腹的疑問已經有了答案。

實在是他臉上的笑太耀眼。

他們兩人之間要是沒什麼，都枉多走了這麼多年路，多吃了這多年鹽。

“說說吧，你和茶茶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