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取消去九十九樓樂園的計劃，哪怕它就在路遙小吃店旁邊，提著外賣乘電梯下樓，坐地鐵回c區。

a區和c區相隔近三十站，返程需要一小時。

原本為了盡可能真實還原現代人類生活，而設置的確路線和行駛時間，青以前很喜歡這種慢悠悠的真實，此時卻覺得這一路回去遙遠又漫長，他想快點回樂園。

地鐵上的人大多神麻木，眼中無神。

只有坐在青旁邊的乘客眼珠不安分的轉，時不時低頭看一眼青手里的打包盒，鼻尖聳，總覺得有香味從盒子里飄出來。

但怎麼可能呢？

青年看起來很強，不出意外是樂園的守衛，乘客不敢貿然搭話。

地鐵到站，青起。

糾結了一路的乘客鼓足勇氣出聲：“先生，請問一下，你手里的東西在哪里買的？說起來有點荒謬，我好像聞到了香味。”

旁邊的人紛紛轉頭看過來，這一節車廂的乘客其實都聞到若若現的香味，但都覺得不可能。

青冷聲道：“a區九十九樓樂園，去得時候禮貌一點，不要嚇到店主。”

一聽說a區九十九樓樂園的名號，眾人心下了然。

九十九樓樂園是全國評級最高的樂園之一，也是全國唯三可以進行限制級游戲的樂園之一。

環境超級擬真，不管是在游戲里，還是現場觀看，驗都極好。

如今連賣的小食都能模擬出食香氣了，這可不得了。

當即就有幾位乘客下了地鐵，換乘另一個方向，準備去九十九樓樂園。

青回到c區的蛋糕店樂園，同事看到他，眼中驚訝：“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

青將打包盒藏在私人品柜最里面，又設了幾道屏障，換了服出去。

同事端著茶杯，雖然杯子里并沒有茶，也不妨礙他凹養生人設：“你干嘛？”

青淡淡道：“活一下。”

說著推開樂園大門，進了門牌號最小的房間。

同事無奈聳肩，料想青可能在九十九樓樂園考察學習后到刺激，竟然親自進游戲。

今天這批挑戰者怕是難捱了。

不過守衛進游戲，加大游戲難度的同時，游戲過程將更驚險刺激，可看提高。

今天營收應該會高，同事喜滋滋的想。

六個小時后，青從樂園出來，洗澡換服，然后從品柜里拿出烤翅和牛，回到辦公室準備用。

同事看到他，再次到驚奇：“這麼快就出來了？”

青咬一口翅，閉眼，果然如他預料那般，工作之后用食，幸福和滿足翻倍。

保溫對他們來說是最簡單的事，隔了七八個小時，翅還熱乎乎的，保留在口最佳的狀態。牛盒上凝結起水珠，就像剛從冰柜里拿出來一樣。

同事站在一旁看得眼發直，“你在吃什麼呢？”

青睜開眼，看著盒子里僅剩的幾翅，皺眉糾結了好幾分鐘，艱難做下決定，拿出一辣烤翅，又忍痛分出一盒牛，推到同事面前，咬著牙吐出一個字：“吃。”

有著一頭顯眼紅發的同事名字赤，對此不太領，“這是你從a區買回來的？看起來真，不過吃起來都一樣。我就算了，你自己吃吧。”

青閉了下眼睛，堅持將翅推到赤面前：“吃，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不都是幻覺。

赤不明白，但看青這麼堅持，他拿起翅咬一口，眼睛瞬間瞪大：“嗯！！！”

質，油脂富，這烤翅火候和調味掌握得極好。赤顧不得思考，下一秒濃重的辛辣席卷口腔，那是一種無比真實刺激的，就像有無數細的針尖不停刺他的舌頭。

跟外面那些用幻出來的食完全不同。

赤吃完一烤翅，順手拿起旁邊的牛，噸噸噸一口氣灌下去，滿足地嘆氣：“呼——你在哪里買的這些？”

說著話，手自然地過去，準備再薅一烤翅，被青抬手隔開。

青兩手圈住懷里的盒子，一臉冷：“九十九樓樂園，自己去買。”

赤不滿地控訴：“小氣。”

青忽而又得意地說：“明天再去。今天沒有了，都在我這里。”

赤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話回頭，滿臉絕，過了一會兒眼湊到青邊：“哥，再給我吃一唄？”

-

a區九十九樓，路遙小吃店門口。

路遙和杏子四目相對，眼中都有疑。

路遙說：“放了糖，自然就甜。米花怎麼回事？”

杏子著湯碗邊沿，手熱燙，忍不住低頭又喝了一口，真的很甜。

不僅僅是甜，圓子糯，醪糟帶有濃郁的發酵之后的米香，又吸滿滾燙的甜水，綿綿，混著紅棗、枸杞的香氣，吃起來就像……就像一碗真正的甜湯一樣。

杏子不知不覺喝完一整碗，抬頭對上路遙的目，有些赧地。

拿起一粒米花，拈在指尖輕輕一，米花開，像皂泡破開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來就是幻，所以吃起來沒有口，沒有氣味。”

路遙眨眼睛，想起昨天第一位客人的反應，和杏子剛剛喝甜湯的樣子，心里冒出一個猜測：難道這里的食都是幻的？

到底是一個什麼世界啊？

這里的人不用吃飯嗎？

可他們分明可以吃東西，還很喜歡店里的食。

杏子似乎沒有疑慮，站起來指著不遠的電影院說：“我杏子，在那家電影院上班。甜湯很好喝，再給我打包兩份，連剛才那碗一起付賬。”

路遙起舀湯裝盒，笑著說：“我路遙。付兩碗的錢就行，剛剛那碗不是用米花換的嗎？我確實收到了。”

那桶米花讓知道這個世界的食很有可能都是的，并不能吃。

這個報很有用，一碗甜湯換得很值。

杏子也不糾結，點點頭算是接，付了賬，提著兩碗甜湯離開。

路遙這時才想起來要點賬，昨天太忙，一直沒看賺了多錢。

攤位和桌子上都留有掃款碼，這里的客人好像也很懂。沒有詢問怎麼支付，自覺就付了款。

系統自帶防霸王程序，吃飯不付賬，絕不可能離開。

這也是路遙能一個人支撐起一間小店的重要原因，系統相當于暫時代替了收銀員的工作。

路遙看著昨日總收和今天兩碗甜湯的收，陷沉思：這是什麼鬼？

的錢呢？就算不是人民幣，也應該是某種貨幣吧？

賬面上那個“收一百七十個小時，約合七天”是什麼東西？

系統：【報告店主，時間是這個世界唯一通行品。除了永恒的時間，這里什麼都沒有，居民只能用時間換食。】

路遙：“……這事你本沒有說過，不能把時間收折算妹幣給我嗎？”

系統：【抱歉，本系統旨在幫助店主圓夢，不備銀行功能。】

路遙：“……也就是說開店的所有支出我一力承擔，卻沒有任何收？”

系統：【圓夢嘛，總得付出些代價。】

路遙：“……”

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許下什麼愿，就要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

這坑爹的系統！

系統似乎到路遙的無語，緩和氣氛一般說：【時間可以存放在倉庫里。店主若想要延長壽命，可以直接將收的時間融您的壽數中。換個方向想，只要一直在這個世界開店，您就能獲得永生，很多人都希如此呢。】

路遙：“……”

沒有錢，怎麼一直開店？

【請問您要延長壽命嗎？】

路遙：“……暫時不用，先存放在倉庫。”

和系統掰扯完，路遙想起來去看一眼菜單。

放在小攤上的菜單和在系統頁面看到的菜單有些許不同，系統頁面的是漢字，且菜單后面沒有帶價格。

而通用菜單上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文字，可卻能看懂。

辣烤翅，六小時一，十二小時一對。

酒釀丸子，四小時一碗。

冰牛，三小時一盒。

……行吧。

時間也能量化，路遙終于真實的到，此間確實是異界。

路遙承認自己是個俗人，比起虛無縹緲的時間，更喜歡數錢那種簡單直白的快樂。

怏怏的坐下來，吃完早飯，收拾掉餐。

九十九樓電梯門打開，三四個人走下來，遠遠看到路遙小吃店店門大開，其中一人興的喊：“開了開了，就是那家！”

路遙從店里出來，幾人已經站在小攤前，連菜單也看過了，其中一人格外急切：“店主，我要一對地獄辣烤翅，一碗甜湯，一盒冰牛。”

另外三人跟著要了一樣的東西。

路遙剛剛有點失落，突然來了好幾位客人，又忍不住高興起來。

將翅放上烤架，彎腰準備舀甜湯，“在這里吃還是打包？”

四個客人商量，都從c區逛到a區來了，干脆到限級電影院奢侈一把，好好放松一天，于是都讓打包。

最開始很急切的那位客人眼站在烤架前，嗅著類經過炭火炙烤后散發出的香和油香，確定就是昨天在地鐵上聞到的味道，忍不住問：“店主，下午不開店嗎？”

路遙：“開呀。”

“我們昨天下午過來，就沒開門。”

“哦，上午食材賣了，就關門了。”

“原來是這樣。”

不都是用幻，賣完了再就是，用得著關門？

難道是出有氣味的食比較難，才要關門專心工作？

客人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畢竟能出有氣味的食的店鋪，全區他只見過這一家。

價格還特別實惠，一點都不像開在高級樂園旁的店。

路遙打包好四份食，遞給客人，然后悄咪咪觀察他們怎麼付款。

和預想的不一樣，他們本不掃碼，也不用手機。

付款時指尖輕點掃款碼，然后提著東西就走了。

路遙立刻查看賬目，剛剛出售食的收已經到賬，一分不差。

這要都是錢該多好啊。

路遙再一次扼腕。

看著四人走進電影院，路遙心下生了一好奇。

異世界的電影院會播放什麼電影呢？

以后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

那一撥客人離開后，又沒有人了。

翅消耗了一些，路遙回店里拿了一點出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陸續有人從電影院出來，直奔路遙小吃店。

“地獄辣烤翅來兩對，再要一碗甜湯，兩盒冰牛。”

“地獄辣烤翅一對，冰牛一盒！”

“地獄辣烤翅兩對，甜湯一碗。求店主快一點！”

小吃攤前漸漸排起長隊，不斷有人從電影院出來。

一群人前腳打包離開，過不了幾分鐘，又有一撥人出來。

路遙忙著烤翅、舀甜湯，腳不沾地，額前的頭發汗了，小攤前的隊伍卻越來越長。

赤和青坐電梯來到九十九樓時，小吃店的長隊已經排到電梯口。

“這不會是排隊買辣烤翅的吧？”赤崩潰的問。

自從嘗過那辣烤翅，他一整晚都在想，本睡不著。

起個大早特意請假從c區趕來，本以為立刻能嘗到那個魂牽夢縈的味道，人也太多了。

青沒有說話，默默走到隊伍最末排上。

這種況他早有預料。

一直到中午，準備的食材全部售，小攤前還排著十幾個人。

路遙了把汗，宣布：“不好意思，食材賣完了，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沒有排到的人又站了一會兒，再三確定買不到了，才失落的散去。

路遙一邊收拾東西，心里盤算明天還得再多準備食材。

等收拾完，就得再去超市采購。

考慮要不要聯系供貨商送貨上門，比每天都去超市方便。

赤站在小攤前，滿臉不甘心，剛剛差一個人就能排到他，就差一個人。

路遙收拾好烤架和桌凳，準備關店時，抬頭看到赤。

那頭紅發太顯眼，很二次元的發，落在青年上卻毫不違和。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赤覺看到了希，上前一步，可憐地說：“店主，我從很遠的地方過來，你家的辣烤翅太好吃了。”

路遙：“……”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轉，片刻后拿了兩棒棒糖出來，遞給赤和站在他旁的青，“烤翅真沒有了。我這就出去進貨，明天早點來。”

遞棒棒糖給赤時，路遙的指尖輕輕掃過他的，沒注意，塞完糖就關了店。

赤站了一會兒，緩緩轉頭看青：“我到的手了。”

青：“……”

赤：“只是一點點，是熱的。”

而他們都是涼的。

-

路遙洗了個澡，換掉汗的服，就出門備貨。

去了比超市遠一些的農貿市場，逛了幾圈，買了需要的食材和調料，了解到農貿市場的進貨價格比超市便宜許多，也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

找了幾家老板，確定了一家送飲料的供貨商，其他貨品準備觀一段時間再決定。

回到店里，路遙立刻開始準備第二天的食材。

還不知道，路遙小吃店的名聲已經在異世界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