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們商討的過程中，程小棠已經裝滿了三罐鹽、一罐豬油以及一罐親自調配的燉料。

對于王婆子會做出這種事，毫不意外。

歷史一次次告訴人們，所有群都是一樣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為了活下來同心協力時，顧不上計較誰出力大、誰收獲多的。一旦緩過勁來，劣就會冒頭。

因此程小棠才會從一開始就盡量避免吃獨食的況，不管拿出什麼都順帶上村里人，為的就是安生地跟著大部隊一起趕路。

雖然老程家總是吃最多的，但眾人也看得見他們出最多的力，偶爾還能沾。

總來說，還于多勞多得的微妙平衡中。

直到蕭家祖孫留下了對普通農民而言，堪稱“巨額”的財富。

程小棠潔的下，不過也是時候了。

本來就打算進城賣些人參石斛，總不能為了不招人嫉妒，就讓家里人繼續過苦日子。

若是有人見不得，那就看誰更需要誰吧。

“大哥，那邊有罐子！”程小棠小手一指，開始干正事。

程天福順著看過去，眼神微訝，“棠寶眼力真好，大哥之前都沒看到。”

“這邊也有！”程天壽沖過去后，驚喜地發現地上也有一個破了口子的陶罐，“里面是豬油啊！”

商討到最后一步的村長和程大牛同時轉頭，就看到幾個孩子在里忙活開了。

“爹，我也去看看！”程卓坐不住，趕忙加。

最終，老程家大收，村長家喜獲一小罐鹽，由程卓喜滋滋地抱著回家邀功。

鹽是比還貴的好東西，村長慈地了程小棠的腦袋，“大牛，可得好好護著你家棠寶，這孩子是有大福氣的。”

先前那麼多人睡山里都沒發現，小丫頭一來就撿到寶。

這得是哪個老神仙的親閨下凡了。

“那是當然，棠寶就是我們家最金貴的寶貝。”程大牛一臉自豪。

謝玲花聞言杵了下大嗓門的丈夫，“小聲點，還怕人不夠惦記呢？”

“我會保護妹妹的！”程天壽正拉著那罐那段燉料，說完就被刺激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程天福嫌棄地抱著妹妹轉開，“別糟蹋東西了，先收好拿回去。”

逃荒以來，村民們都習慣了村長找程大牛商量事，看到他們從山里出來也沒太在意。

而王婆子正因為驢子的事在跟王大力吵架，沒注意到。

反倒是游手好閑的程興財狐疑地打量了幾番，湊上去道：“村長叔，要不咱們趁天亮就趕路吧。”

他先前攛掇村民們就地安家，是以為撞到寶山了。

沒想到這山才兩天就被掏空了，程興財立馬又換了副臉催著走。

狂熱的腦子冷靜下來后，各家也察覺到在附近轉悠的人中，開始有了面孔。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程興財早上意外發現狍子的蹤跡，獨自追了上去，卻不小心撞到一個進山打獵的當地人上。

看著對方一行人手里的柴刀，他得連救命都喊不出來。

“村長叔，這里不安穩。”程興華左右看了看，將早上的經歷說了一遍，后怕地總結道，“多虧那幾個漢子是老實人，還讓我小心些。”

“說了三天就是三天。”村長沉著臉，毫不搖地重申道，“晚上把東西全收好，明天天一亮出發。”

當晚，只收獲了野菜的眾人，再沒談興，早早躺下養蓄銳。

出來兩個多月，大家還是首次在同一個地方連續睡三晚，睡比平時更快。

守夜的程大牛父子流巡邏，謹記著蕭老爺子的囑咐，時不時看一眼夜空，生怕出現不祥的信號煙花。

牛車停在人群外，只有老黃牛趴在一邊，是不是甩下尾。

“阿娘，你怎麼還不睡啊？”程小棠強撐著眼皮，打了個哈欠。

一天要睡十幾個小時，現在全靠意志力保持清醒。

謝玲花在兒額頭親了一下，哄道：“棠寶不怕，只管睡，有你爹爹在。”

摟得太近，程小棠不敢往里炫東西提神，只得擰了一把胳膊的，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棠寶不怕，棠寶要保護阿娘。”

程翠兒是殺手锏，怎麼也得算是武。

然而一夜過去，平安無事。

程大牛天一亮，就跟兄弟幾個一起去找村長商量。

傷的只有連續兩天睡眠不規律的程小棠，被抱到牛車里睡了一個時辰，就渾不舒服地醒過來了。

頭重腳輕，思路一片混沌，又又想吐。

連守了全夜的程天福，看起來都比程小棠神百倍。

隊伍還要在山里再留一天，程天福剛好借著白天去牛車里補眠，就看到妹妹像一顆霜打的小白菜，蔫了吧唧的。

“棠寶，哪里不舒服？”程天福把妹妹從小床上抱起來，擔憂地連聲問道。

“頭疼？肚子痛？還是了？”

他比棠寶大了一，若不是因為旱災，在村里已經是可以開始相看的年紀了。

程天祿很像程天壽那樣帶著妹妹玩，也不像程天祿那樣會讀書能給妹妹講很多故事，但心里的疼卻不半分。

“大哥。”程小棠地靠在程天福肩頭，嘟囔著，“，困，累。”

程天福妹妹的額頭，輕聲哄著，“棠寶乖，咱們先吃完飯再睡，好不好？”

“大哥，棠寶醒了？”程天壽耳尖，遠遠聽到就往回跑。

“慢點，帶一碗湯過去。”謝玲花拉住他塞了一個木托盤，自己則端著另一個大份的，著急地去看兒。

“棠寶昨晚沒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上氣重。”謝玲花將早飯放到桌案上，著兒的小臉，“棠寶，張，啊——”

程小棠聽話地張開，肚子適時了一聲。

小舌頭淺紅潤，舌苔薄白，謝玲花放下心來，好笑地了兒一指頭，“讓你晚上不肯老實睡覺，現在難了吧？”

“娘，棠寶肯定是嚇到了。”程天壽瞅著妹妹沒神的樣子，又心疼又生氣，對著空氣狠狠揮舞了幾下拳頭。

“等抓到他們，看我不——”

謝玲花趕捂住小兒子的，“小聲點。別讓那老東西聽到。”

“打他們！”程小棠也跟著揮了下小拳頭。

打劫不守時，害白白熬夜，知不知道對心呵護的秀發傷害有多大啊！